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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鞋油与烫伤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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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宵,从他出生开始就过着一帆风顺的生活,从小学开始,他就是一个好学生,受到老师的喜好。他的每次考试都在前三甲之内。到了高三时,他放弃国内的大学,而是选了世界有名的洛桑酒店管理学院,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可以说,他具备了一个酒店管理人的全部资本,不论是他的管理成力,还是沟通能力,以及对酒店的了解程度。这一切,都是为了在他毕业之后接手天悦所做的准备。
在他小的时候,曾有一个风水大师说他命带福相,不管做什么事都会顺风顺水,毫无阻碍。至少在他接手酒店之前,是这样的。可以说,他是从最普通的岗位开始实习,了解普通员工的想法,想要一家酒店生存下去,每个员工都是不可一个重要的角色。
但他发现,他好像并不怎么受到欢迎。特别是当他正式接任天悦总裁的职位之后,常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虽然到最后会发现是一场虚惊。
他发现他经常在换助理,很有频率,半年一次。江凌宵拿着陈可的入职表,那个老狐狸,又要打什么鬼主意。每次换助理都是徐乔富的决定。要不要开除这个人,徐乔富肯定不会答应。还要暂时再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呼呼大睡的陈可,哪会想到第二天要发生的,更倒霉的事呢。她开始怀疑那支上上签,真的是上上签吗?睡梦中的陈可翻了个身,睡姿不雅地抱着被子,还咋咋嘴巴说睡话:“嗯……我不是……江总……吃肉……”天知道,她做了什么梦。
手机,没欠费且电量充足。衣服,上下没有可疑地破洞。头发,出门之前盘成了发髻。妆,化得浓淡得当。陈可自信满满地站在镜子面,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开始。她才不会放弃这么好工作,好歹一定要做到三个月。她想好了,到时用那些钱,她可以出去旅行,去丽江住上一段时间。
她不像其他员工,她不需要打卡。看着那些在打卡处挤着打卡的同事,她同样充满了干劲。“嗨。”有人在她身后向她打招呼。
陈可回头,看到了昨天在干洗部里遇到的女孩陶晶晶。“你好。”
“你真的是总裁的助理啊?”陶晶晶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是啊,请多关照。”
“希望你能做过三个月。”陶晶晶拿了自己的卡,往打卡机里插了一下。打卡机发出“咔哒”一声之后,吐出卡片。陶晶晶把卡重新放回卡槽中。“中午想一起吃饭吗?我在客房里工作,中午十二点吃饭。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吃吧。”
“好啊。”其实陈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去吃饭。照理说,那个江总,总不至于连吃饭的时间都不给她吧。
陈可算是想错了,中午的吃饭时间,是餐厅最忙的时间。介于江凌宵对这次婚宴的特殊关照,他时时刻刻盯着厨房里的一举一动。所以陈可也只好跟着江凌宵身后。工作中的厨房像个大蒸炉,火光在灶头向上串起映红厨师的脸。蒸灶发出巨大的轰轰声,能把人的耳膜都给震穿。最要命的厨房里即使有抽油烟机,仍有很大一股子油烟味,粘在衣服上,头发上。
陈可吸了吸鼻子,厨房里的潮气也很重,地上几乎是湿答答的。旁边都是忙忙碌碌的灶头和打荷,还有跑菜地不时穿梭在其中。就连厨师长今天也亲自下厨,有几道菜必须由他亲手制作。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两个穿着与厨房完全不搭调的人,站要那里。江凌宵几乎是一动不动,纵观全局。陈可呢,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特别是看到那些份份制作精美,色香俱全的菜从她眼前经过时,连个人的魂魄都跟着跑菜的走了。
“你们快点行吗?客人在催菜了,我说你,站着干什么呢,都去跑菜!”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心急火燎地走进厨房,看到旁边杵着没事做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整个餐饮部都在为酒席忙上忙下,这些竟然还有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她哪知道这无所无所事事的是江总的助理,再说江凌宵他不知为什么要近距离观看厨师长的制作过程了,把她一个人撇在那里。所以她才会被领班给当成没事做的闲人。
“你还愣着干什么。”领班以为她是新来的,不会做事,催着她去帮忙跑菜。
“噢,好好。”陈可确实干愣着难受,可是一看要跑的菜,妈呀,两只老鸭汤放在大砂锅中,那重量,哪是她的手臂能够承受的。
这时厨房的抄单又喊了:“506包厢催菜,506包厢催菜。”
跑菜的个个忙着一趟趟来回,领班又嚷:“快点快点。”陈可只好拿起油腻腻的托盘,两个老鸭汤的重量,再加上她正饿着肚子让她使不上力。好不容易起了盘,不过,她哪是托啊,她整个一端。她两只手端着盘子的耳朵,注意力顾着砂锅里的满汤不要洒出来,没发现身边有人经过。她一转身,撞到了身边的那人。
要说也不知道是谁倒霉,老鸭汤差点给打翻,幸好还是身边那位扶了一下她手中的托盘,才不至于让她摔倒。但不幸的事,汤洒出很多,洒在那个人的手背上。因为热油覆盖着汤面,看似没怎么冒热气的汤,那油层之下可是滚烫的汤水。
“江总!”陈可才发现被汤洒到的人是自己的大老板,这下子,完蛋了。她惊慌地不知如何是好,“江总?你,你还好吗?我,我——”
陈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看到江凌宵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被烫伤真的很痛的。他的手背上,马上变成了红色,再不去处理,会起水泡,还会破皮。“怎么办,江总,怎么办?”
一边的领班马上拉起江凌宵手放在冷水下冲:“你们谁有烫伤膏,快去拿。”
陈可吓坏了,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为让老板被烫伤,看他忍着痛的样子,她是罪孽深重。“对不起,江总,我不是故意的。”她怕得快要哭出来,看着江凌宵站在水龙头前用冷水哗哗地冲着手背。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都去干活!”江凌宵几乎是震天地怒吼,那些人,都停下手中活,看着他。被他那么一吼,所有人的灵魂都回了身体里,瞬间安静下来的厨房再度吵声冲天。“你,不许哭!我办公室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一管特效烫伤膏,你去拿!”
“好,好。”陈可飞快往跑去做电梯,冲到江凌宵的办公室,他的秘书看到她急匆匆跑进去,连想问句话的时间也没有,又看到她冲出来。
“江总,烫伤膏。”她打开一管写了几个外国字的,长得像牙膏似的东西,挤出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急着往江凌宵的手中上抹。几下抹下来,江凌宵的手背上一片黑。她自己的手上也是黑成一片。
“你拿了什么?”江凌宵问她。
“烫伤膏。”
“那是鞋油!”江凌宵倒吸着冷气,从嘴里硬是挤出几个字。好在他的手用冷水冲了一会儿,手背上的疼痛感减轻了很多。只是鞋油——他只好去洗掉手背上的鞋油。“做点小事也做不好,你还会什么!”
“对不起,江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陈可哭丧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江总处罚我吧。”
“跟我出去!”江凌宵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厨房。
陈可愣在那里,身边不停有人经过。她觉得她太失败了,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不管是西瓜大事,还是芝麻小事,到她手里都会被搞砸。太失败了,太失败了。陈可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出厨房。外面顿时是另一个世界,走动的服务员穿着漂亮的工作服,走廊里播放着慢调子的音乐,精心布置的婚庆场面,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在大厅里欢聚一堂。
陈可往里看了一眼,舞台的上方写着某某新娘和某某新郎喜结连理,百年好合。据说新娘子家境非常的好。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好命。陈可倒不是怪自己的父母把自己生在条件中下的家庭,她谁也不怪,只会责怪自己。
“你还愣着干什么!”江凌宵看到她在发呆,“我有重要的事去大厅,你必须去厨房,不能让厨师长做的那道菜上送去!明白了吗?”他说话时,说速很快。他的一只手按在扶着被烫伤的那只手,手背上有再怎么洗也不能一下子洗掉的鞋油,留着难看的乌渍。“这是我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陈可用力点头。“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好。从这一刻开始,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掉入了某个诡异的漩涡。她意识了,江凌宵今天好像对厨师长特别关心。她不再多想,再次冲到厨房,看到厨师长做的那道黑鱼子酱小鹅肝炖蛋,已经从蒸灶里被拿出来,满满一桌子的炖蛋正要抹上新鲜的鱼子酱。
眼看着那些菜要被端上去,陈可往出口处一拦:“等等,这些菜不能上!”
听到她这么一喊,顿时那些个人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心想这个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先是烫伤了江总,现在又来阻止厨师长的菜上桌!这不是存心来捣乱吗!
“喂,你谁啊你!”蒸灶师傅没说话,倒是为蒸灶打荷的小家伙火了。“别理她,上菜上菜!”
“不行!”陈可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往那一拦,“江总说了,这道菜,今天不能上!”
一边的厨师长看不下去了,走到陈可跟前:“江总说的?”
“对,江总说的!”
“你让江总亲自对我说!菜单是他自己订的,菜都做好了,凭什么不让上这道菜!”金厨师长说话底气十足,把陈可的势气可压了下气。根本原因在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让这道菜。
“就,就是江总说的。”陈可绷紧了嗓子,眼看着那几个人,没人鸟她。她看到了切配手里的菜刀。这要人命的菜刀,那个切配刚放下刀,她冲了上去,把菜刀拿在手里。哆哆嗦嗦颤着嗓音说,“你,你们谁也不能从这里过去!听到没有,江总说不能上这道菜,就是不能!听到没有!”
这些人,到不是怕她乱来,反而是怕她伤到自己。菜刀锋利不说,明晃晃的也不长眼啊。“我说,小姑娘,我知道你是江总的助理。”金厨师长说,“怎么说,也得给我们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外面的客人重要,难伺候,也是江总自己说的。现在突然说不上,就上不,你说我们怎么办,不管她,上菜!”
几个跑菜的起盘硬要出去,陈可自己到是快哭出来了:“不许上,就是不许上!”她拿不稳菜刀,也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她只能听江总一个人的话,不有让他们上菜!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些跑菜的手里的托盘,一个个给他给抛翻,顿时乒呤乓啷盘子落地的声音,那些小鹅肝炖蛋洒得到处都是,还溅到高处,整个场面是一片狼藉。
“你搞什么!”蒸灶师傅火了,扯起陈可的衣领子,“你信不信你我把你塞进蒸箱!”
“里面出什么事了,连外面都听到了!”这时门口处来了徐乔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