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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所谓契约,所谓巧合 ...

  •   对于云雀恭弥来说,几年前的事基本都是一些很模糊的概念,大概他可以记得自己曾经养过救过的小动物,但是对于人(当然在他看来绝对大多数都是草食动物),他就记得不怎么清晰了。更有甚者,他连小学时的老师同学都基本没有印象,至于长年为风纪奉献时间的国中时期就更不用说了。

      尤其是五年前,只有一个幸运者是例外。

      那个女孩梳着东方传统的姬发式,喜欢穿一身全黑色的衣衫,和他打了一场没分出输赢,对他大吵大闹了很久并且把脸都哭花了,在云雀恭弥眼里那是一个很歇斯底里的人。

      怎么会想起她呢?

      云雀恭弥把脑海中浮现出的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摸样扔出去,端起桌上的清茶轻啄了一口,一双生的极好的凤眼直直向他的副委员长看过去。

      “……,以上。”草壁哲矢把纸上写明的情报说了一遍,默不作声地等着委员长大人决定。

      “哼!”云雀恭弥的态度是不屑的,他从软椅上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任何敢在并中违反风纪的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我咬杀。”

      他的口吻很淡,但潜藏在其中的是无与伦比的骄傲与自信。

      在并盛,他就是规则。

      ……

      “你怎么看?”黑色西装的小婴儿按了按帽子,对着身边黑衣黑发的女孩道。

      “按目前的评分,不可能。”少女原本平静的面容中出现一丝无奈和不甘,她并没有扭转视线,只是直勾勾看向远处,末了,伸手挽起被风吹乱的发丝。

      天台上好一会儿只有风吹的声音,两个被黑色紧紧笼罩的身影都没有说话,良久,R魔王转身走向来时的大门,他说:“呆了这么长时间,蠢纲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果然还是得回去看看啊。”

      魅塔纱双臂抱胸,墨眸半磕,看着远处的风景,又是整个人不露半点情绪了。

      她没回话。

      ……

      最近并中出现一个怪异的传闻,各个学生奔走相告。

      据说,在每天正午十二点与午夜零点时,学校四楼会出现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子,她身材娉婷高挑,一头墨发及地,身穿黑色华美的和服,浑身散发着冷漠威严的气息。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她的目的,她会静静地在学校游荡半个小时,然后静静地消散在风里……

      学生们对此表示很兴奋,并中终于有拿得出手的怪谈了。其实也不是造谣者作怪者不给力,实在是风纪委员长太凶残,但凡有点念头的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并中的风纪因此在周边地区都是相当有名的。

      老师们对此表示很不安,毕竟自己的学校,传出这等言论,一来对外的风评不好,二来对内的安全也不好。这直接导致了学校保安——形同虚设的存在——他们的工作量严重增大,虽然效果甚微。

      风纪委们对此表示很淡定,有无敌的风纪委员长在,无论是那路子的妖魔鬼怪都会被轻松斩于马下,为风纪委的光辉史添上一个新的传说。

      纲吉同志对此感到深切的悲哀,事后他无语了很久——当然也可能是在心里吐槽了很久,最后蹦出来几个字:“果然传闻都是不可信的,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此时被怪谈中奉为女鬼(或者是妖怪什么的)的魅塔纱小姐此时正心情不佳地在学校天台上远目。由于天台向来被某人占为私人领地,又由于正面暗里挑衅某人的幸还者极少,其赫赫凶名之响亮不亚于复仇者牢狱之名于黑手党,因此也算是人烟罕至,正好合了魅塔纱的性子,这两天总往这儿跑,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不知者无畏。

      ——不过就是知道了,她也会毫无畏惧地继续往这儿跑。

      魅塔纱很纠结,真的很纠结。

      而她纠结的原因必须从家族中所流传出的契约说起。

      提起这个让后辈们痛恨欲绝的契约,不得不提的是与复仇者立下契约的元凶,也就是魅塔纱家族中一提再提的家祖,赏金猎人榜上永远的传奇人物。而这个惊才绝艳、风华无双的女人还有一个更为出名更为正式的身份——彭格列初代雪之守护者。

      这位传奇人物的性子、战斗、能力,甚至是喜好都是极为强大的,虽然记载中对她的表述不多,但寥寥几笔已经足够后人在脑中构成那位传奇些许的风采,而在暗中更是与复仇者牢狱立下一份秘密契约,直接约束了自己的一部分血脉。

      准确来说,是她的第一位子嗣,一脉单传下来。

      契约据说是被分为两部分,其中复仇者付出的一部分已经不知所踪,而另一份契约就直接留在复仇者牢狱,在契约完成之前,这部分血脉必须担任复仇者牢狱狱长一职,并且在正当鼎盛之年时把该位置交给未成年的子嗣。而这个职位,说是牢狱长,其实也并没有完全的权限,复仇者会在“合理”的范围内把你视为牢狱长。

      换句话来说,在“合理”的范围内,“优先”执行你的命令而已。

      家中先辈一个一个强买强卖似的把一辈子绑在这座又冷清又黑暗的牢狱,光是发疯自杀的就有三个。眼看前人苦惨,子孙后辈又希望渺茫,这一脉血系早晚灭亡。而牢狱又给了什么?一个看起来权利无限光鲜亮丽的位置?

      呸!什么玩意儿?!

      魅塔纱敬畏自己的先祖,又憎恨自己的先祖。

      ——没有她就没有这一脉人,可既然给了一脉人生命,为什么又剥去他们为自己而生的天性本能?

      而想摆脱这个契约,那么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对当代的下一任彭格列Boss进行考核,若及格则成为下任彭格列雪之守护者。

      第二,拿到彭格列雪之指环。

      令人奇怪的是,这两则条件的逻辑存在严重错误,既然成为雪守,那么自然能拿到指环,又何必立下两个条件,后世认为以初代雪之守护者的严谨细致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错误的。

      更令人奇怪的是,就是这么两个小小的条件,近三百年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完成!事实上历代来,成为彭格列雪之守护者拿到指环的不是没有,怪异的是却没有一个被复仇者牢狱所认可。具体原因,复仇者不屑说,牢狱长不屑问。

      于是这份该死的责任就这么在诅咒怨恨中流传,而魅塔纱,恰好是当代该系血脉的传人,没有之一。

      魅塔纱的纠结也由此而来。

      事实上经过四天的观察,魅塔纱早已发现泽田纲吉其人实在不适合担任黑手党的Boss,甚至不适合成为一个普通黑手党。若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没有能力成为黑手党的人也就罢了,毕竟Boss的话很多时候不需要亲自动手,但他偏偏是个废柴,而且还是很废柴!

      这让魅塔纱如何接受的了?

      身为复仇者牢狱狱长——哪怕不愿承认——那也是狱长,各个黑手党都仰视的存在,心里早就傲到没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叫她去认可一个废柴当Boss,不如叫她去死。哪怕打了死气弹后他很强又怎么样?想想以后一战斗,己方的Boss就玩起爆衫,这这这……颜面全失啊,这还打什么打?笑也被笑死了……

      按魅塔纱的个性,其实第一天就想回去了,但是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当什么形同虚设的牢狱长,这才接观察的名义继续逗留。不过要她承认泽田纲吉,那是比登天还难。

      她就这么愣愣的想着事情出神,直到紧闭的木门“卡啦”一声被打开,她匆忙回头,眼中印出一片骄傲而肆意的暗色。

      ——少年一头墨色短发略有凌乱,墨青色瞳孔中露出些许惊讶,而那副古典东方美颜上却是一股既不符合他相貌的嗜血好战的气息,再仔细看,那分明是无所畏惧的高傲与帝王一般的凌厉。

      他说:“原来就是你啊,装神弄鬼的草食动物。”

      ……

      云雀恭弥其实真的蛮惊讶的。

      对面的少女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及膝,梳着罕见的姬发式,苍白秀丽的脸上一片淡然又分明带上了惊讶,一身黑衣衬得她的身材更加纤细娉婷,是丹青美人一般的纤弱美丽,仿佛一顶上好的琉璃盏——美丽、一触即碎。

      这样的人大概只有一个,云雀恭弥很确定她就是五年前那个歇斯底里的家伙,不过现在看起来冷静多了。

      “你是谁?”她声音清冽,皱起姣好的眉。

      或许别人看到她还能升起几分怜香惜玉的怜惜,但是委员长清楚地知道,这厮不仅不需要怜惜,而且还很能打。

      很能打——因为这个原因云雀恭弥记忆中才会存在这么个家伙。

      “……擅闯学校,咬杀!”云雀恭弥是一个很容易兴奋起来的人,很能打——这无疑是最能令他这样的战斗狂兴奋起来的概念,尤其当这个概念是他自己形成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摸出浮萍拐,手上是绑上胶带的触感,嘴角浮现出一个带上暴虐气息的笑容,不等魅塔纱反应过来就猛地抽过去,其势之猛恍如要撕裂整个空间。

      魅塔纱讪讪躲过,又匆忙一手拦下另一边的攻击,手臂骨骼与浮萍拐的碰撞声沉闷,她一挑眉眼,一张面孔霎时间生动了许多。

      魅塔纱有些生气。

      她这儿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呢,这人就莫名其妙地打过来,本来以她的性格,再加之复仇者对她冷静的要求,本来是不太会对这样的小事动怒的,但是不知怎么,看着面前那张扬而轻蔑的面孔她就火大。

      莫不成,以前她见过他?

      怪了,以前她没来过日本,更没见过这人啊。

      再一次拦住云雀恭弥的攻击,魅塔纱借着推力后跃了两步,主动拉开距离,开口道:“我不否认擅自进入学校是我的错,但阁下未免太过霸道了。”

      “哼,说词不错。”

      云雀恭弥可不是什么很好打发的人,右手持拐毫不留情地抽过去,那力道就是打在墙上也能弄出个窟窿。魅塔纱险险侧身避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抬腿侧击至少年腰部,趁着对方吃痛后退时切身迎上,一拳打过去。

      云雀恭弥微微斜过头躲开那一拳,魅塔纱冷笑一声由拳改为掌,一记横切劈过去。

      就在手掌几乎碰到云雀恭弥脖子的时候,魅塔纱猛地止住了动作,她微微昂起脖子,美目中闪过一丝不快,不太自然地笑出声:“呵,很有一套嘛。”

      颌下是微凉的寒气,魅塔纱动不了,也不敢动,不过她已经可以想象出那银光闪闪的拐头虚抵着自己的摸样。交手还没几个回合,双方都已捏到对方要害,不过很显然魅塔纱是落入下风的那一个。

      女孩不动声色地把他划为A级威胁度,不对,是A+级威胁度。虽然现在还有些稚嫩,但是攀上S级只是时日问题了。

      云雀恭弥仿佛是嗤笑了一下——起码在魅塔纱眼里绝对是,他看着这个依旧“很能打”的家伙,慢慢悠悠把拐子放下,丝毫不介意少女一瞬间冷峻下来的面孔和在他脖颈边上的手掌。

      “先生……”魅塔纱咬牙切齿,“你是在怜悯我!”

      “突然不想咬杀你了。”

      “你……”魅塔纱想不出来说些什么,什么客套话恭维话都不想说,红着脸(气得)瞪了半天只得愤愤将手放下,又狠狠瞪了云雀恭弥一眼,转身就走。

      魅塔纱觉得自己维护的最深的尊严被损伤了,罪魁祸首很厉害不错但是也是个普通人,根据黑手党宣言她不能……也没法把对方怎样,索性眼不见为净实行迂回战略离他远点。

      “站住。”云雀恭弥看着魅塔纱纤细高挑的背影,突然开口。

      魅塔纱连停顿一下都没有。

      “下次来学校记得走正门,还有……”凤眸轻轻眯起,“学生的话,要穿校服。”

      “嘭!”

      木门被大力甩上,那个气呼呼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啊,真是比小时候好上太多了。

      云雀恭弥平躺在天台上,上挑的凤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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