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夏∮雪

13、第十二章

　　红南国有条相当秀丽的护城河，河水蔚蓝蔚蓝的，纯净地跟天空的颜色相连。
　　紫袍男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披风被风吹得鼓鼓，把他一头醒目的银发包裹起来。
　　他的眼睛璀璨如紫水晶，薄唇牵起摄人心魄的笑，精致的五官叫任何一个美人都黯然失色。他抬起高贵的手指，指向护城河的西边。
　　“冥王会朝这个方向出现吧。”低低的声音，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威严的武士。
　　“是的，”凯卡一丝不苟地答道，顺着他的指尖的地方，是冥界于人间的交接点，“冥王卡菲，会在不久后到抵达。”
　　“呵。”他笑得有点邪乎，细长的眼睛转向那座华丽的宫殿，“拜伟大的人主安舍所赐，这里的皇族居然过着那么奢华的生活。”
　　凯卡恭敬地望着他的殿下，这个有野心有手段的魔界主人。
　　“凯卡。”
　　“在。”
　　“你说这次水颐会不会来？我总觉得把她一个人丢宫里不妥当。”
　　想到妹妹水颐，他的眼底浮现温柔的光彩，才出来几天，他倒是想念起她来了。
　　“这……她若要跟来，没人能挡住她的。殿下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你说话倒是越来越精明了。”他揶揄道，“我本没有不许她跟来，只是她那仁慈的性子难免会坏我事……你知道的，这次我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人，而是和我一样，坐镇三界的王。”
　　“即便是三界之主，您还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
　　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样子，索不由轻笑了起来。
　　“凯卡，你该学学雷，偶尔变通一点。好在我事先吩咐了雷一定要挡住水颐，挡不住拖也是了，否则就你那老实古板的性子，怕是要耽误我大事了。”
　　“属下知错！”
　　“哈！”他挥手，披风随着风飘荡了起来，“我甚至可以想象这河水染成红色的那般艳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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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莲宫。
　　“知道吗，你的眼睛有多干净，就是映射出我有多丑陋！”
　　她的脑子一直回放着蓝雅离去前的那句话，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可以看到他心里堆积的伤，那么深刻，那么狰狞。
　　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几日，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公主。”不知何时，月一已经站了她的身边，她的武功真的很高，出入都了无声息，敏锐如她，都无从去感应。
　　“你都知道吧，我不是救过你的那个西亚公主。”她自嘲地笑着。
　　“你是公主，公主是你。”
　　“你不用对我必恭必敬的，我以前只觉得西亚的人生荒淫无度，只是没想到，任何人卷入这样的生活都会身不由己。现在的我，只想好好过每一天，真的。”
　　“蓝大人确实是个迷人的男子。”她平静的声调。
　　她的心有些紧缩，索是她一直以来的信仰，怎么可能在区区几日内被另外一个人扰乱了心境……她背叛了索吗？不，她依旧思念他……
　　“他还会杀我第二次吗？”
　　月一平静的眼里有了一丝波澜，她迟疑了。
　　“算了，看你的反应我算是满意了。”至少她没有给予肯定回答，她忽然觉得有些开怀，“对了，寒鹰和西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好象很关心我。”
　　“他是公主的情人。”
　　她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没有起伏的表情。
　　“怎么可能……西亚，根本没有他的记忆留存下来。”
　　“那是因为，他对公主微不足道。”
　　“西亚是个奇怪的人，对她那么好的人都不放眼里，偏偏要去纠缠一个那么危险的男人。”楚四躲在树上，突然冒了出来，一头青发直直的垂了下来，漂亮极了。
　　“而且她又不漂亮，难得有个男人真心对她，她还不知足。”
　　……
　　“她不丑。”
　　很意外地，居然是月一开的口做的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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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宫的娘娘，梅妃，约她去泛舟。
　　她本不想答应的，毕竟不想再与任何人有所牵扯，只是那月一的表情过于僵硬，教她对这样一个深宫里的女子产生了兴趣。
　　冲动是恶魔，这话一点也没错。
　　青山绿水间，一个宛如竹林仙子的女子抱着琴，踏水而行，如羽毛般轻柔地踩上了甲板。
　　这个妃子，没有浓妆艳抹，没有华丽的锦缎裹身，没有任何金银细软的陪饰，她的容貌，清丽如荷花，淡雅如菡萏，气质脱俗，叫每个初见的人都不忍心生忧怜。
　　她不禁有些怀疑，这个皇帝当真只喜欢男人不近女色？
　　“见过娘娘。”月一冷漠的声音响起。
　　她稍稍回过神：“见过皇嫂。”
　　“公主多礼了。”她的声音很清脆。
　　“皇嫂约来此行，不知有何目的？”打开天窗说亮话，那种繁文缛节的揶揄她实在不习惯。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她看上有些失望。
　　“深宫六院，三千佳丽，就算美若天人如皇嫂你，西亚也没自信全部记住的。”
　　“难得傲慢如公主你，也会夸赞别人美若天人。”讽刺的意味。
　　她抱琴而坐，没有带任何随行的宫女。
　　“以前是西亚不懂事，自不量力。”她说得有点咬牙切齿，怎么每个人见了她都要因为她不够美丽损上几句？“娘娘不妨直言吧，找本宫有何事？”
　　“我只是来确定一件事。”她清清淡淡地笑着。
　　她抬头，碰上了她审视的目光。
　　“公主可知，昨日圣上召蓝雅进宫？”
　　“本宫一向自扫门前雪，他人事无暇去关心。”
　　进宫还能做什么？她扯着无所谓的笑容，心里却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恶心，周旋在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之间，蓝雅，莫非你所追求的就是这种生活？
　　“不过，”她把琴放身上，细长漂亮的指甲调着琴弦，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她身边的月一，“破天荒的，蓝大人拒绝了。我服侍殿下至今，生平头一次，蓝雅拒绝他。你肯定也不知道昨天殿下在我寝宫砸了多少花瓶和酒杯吧，呵。”
　　她正要起身，发觉月一的手不知何时搭上了她的肩膀，一股热力随着肩膀传来，梅妃的琴声凄凄婉婉地响了起来，她感到耳膜在震动。
　　“公主，最近不见你埋头研究药物，倒是真的打算嫁做人妇、好好持家了吗？”
　　琴弦在肆虐，她只见她的手指轻捻慢拢，然后极快地在弦上跳跃。
　　“她在用内力震你的心脉。”月一低声道，她吃力地别向她，她的额头上一滴滴汗滚落下来。
　　心下一横，她回望满池的湖水，波澜不惊的湖面。
　　“轰”的一声，水面惊起，把船整个翻了下去。
　　腰间一道力，就在恍惚间，她被轻抱到了湖畔。而梅妃，也在下一秒里踏上了岸，只是面色惨白。她怀里的琴，碎了。
　　“你确定好了吗？”身边的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梅妃莞尔一笑，抱着损坏了的琴，转身，飘逸的绿色消失在林间。
　　“咳咳……”她觉得肺里什么东西在烧，难受至极，“怎么一个妃子就这样厉害了？”
　　“她原名林悬儿，悬儿，悬二，至今我都没有自信可以完胜于她。”
　　她望向月一，这才发觉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向沉稳如她，居然也会喘气。
　　“又是来杀我的？”她嘴里的确定，莫非是确定她死了没？
　　“不，是来看你的。”
　　“手段那么激烈？”她莫名。怎么总是感觉梅妃像要和她同归于尽似的。
　　“她的殿下心里不好过，她自然心情不会好到哪里。”月一少有的讽刺口吻，沉静的眼底是西亚清澈的灰色眼眸，“以后她约你，尽量不要理睬，我们一行十人里，数她最阴沉，做事又狠毒。”
　　她忽然像个孩子似地抱住了她的腰。
　　“你都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月一的脸上红晕迭起，不知是推开她好还是由她抱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