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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失踪 ...

  •   “金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之内你一定要把星给我找回来。否则你也别回来了!”大吼大叫的那个人“邦”的甩上门。
      “哦呦,中气十足啊!看来你三爷爷这回是真怒了!”土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愁眉苦脸的金恒,“星跟水竞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恐怕早都生米煮成熟饭喽!”
      金恒抬眼瞪他,“你胡诌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这种话是你能说出口的吗?”
      “行,行,行,你们都是大学生,成年人,就我一个乳臭未干。”土岑不满地抱怨着。“我就不明白了,水竞又不像你那个月岛惠依,他身家背景哪一样配不上星,你三爷爷干么非要拆散人家呀?”
      金恒无奈地摇摇头,“老人家总是固执一些。再加上星一开始说要跟木薪订婚,他就认定了星就是木家的人,这种中场换人的事连我们都被吓到了,以他的思想当然是很难接受了。”
      “况且他还向来都看水竞不顺眼呢!你三爷爷哪里是固执一些,简直就是个老顽固!不光是你三爷爷,还有其他几家,就连我曾爷爷也是,个个都老眼昏花快要老年痴呆了,还占着茅坑不……”
      “土岑!”金恒阻止土岑继续胡言乱语下去,“他们毕竟还是游氏一族的长辈,你这些牢骚在我这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到外面乱嚷嚷。”
      土岑不平地道:“我说这些可是都在为朋友抱不平啊!你就是太顺从他们了,所以才被吃得死死的,连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安安心心的交往都不行。”
      “土岑,既然你这么喜欢为朋友抱不平,心地这么好,这么为我们着想,我看你干脆不如来点实际行动,表现一下你的诚意。”
      “干嘛?”土岑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诚意的话口头表达一下就可以了吧!你可不要强人所难啊!”
      金恒笑眯眯地道:“不难,不难!一点儿都不难!”
      “不难你就自己去办嘛!”土岑已经想要脚底抹油——溜了。“想叫我帮你把星带回来,门儿都没有!”
      “小子,还满有大脑的!是兄弟就帮帮忙嘛!”这个时候不套近乎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套?
      土岑躲得远远的,“是兄弟就别害我!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被水竞杀掉。”他是坚决不会妥协的。
      “哎呀呀,可惜刚才你骂长老们的话我没及时录下来,不知道我说出去还有没有肯人相信啊!”金恒开始采取威胁的手段。
      土岑无所谓地道:“随便你去说,本少爷不在乎!”他可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
      见土岑满不在乎,金恒便道:“好,那……我应该先告诉谁呢?让我想一想啊!对了,想到了!志言的电话号码好像是13……”
      “Stop!Stop!”土岑飞一般地冲过来抢过金恒手中的话筒。
      金恒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我都忘了,志言的电话我手机里就有啊!”说着他开始拨号码。
      土岑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我投降,我去,我去,OK?我与其被土志言唠叨死,还不如在水竞那死得痛快些!”
      金恒满意地笑了笑,“时间不多,抓紧吧!”

      法国
      两个人相爱了并不代表问题就不存在。特别是有一方受特定的环境驱使,在还没有经过彻底地深思熟虑就冒冒然承认自己爱上对方的情况下,可能存在的问题就更多了。虽然互吐爱意的那一瞬间很甜蜜,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双双冷静下来后,种种之前还没来得及思考的问题便一一显现了出来。
      在众人想法中此时应该正恩爱甜蜜的得两个人此时却并非风平浪静。
      办公室里,水竞正跟几个部门经理开小型会议,忽闻门外一阵喧哗。下一刻便见游星冲了进来,而随后跟进来的则是一脸歉意的秘书小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水竞笑看着星。极少见星会有这种气急败坏的表情,他倒觉得挺新鲜。
      “怎么了?你自己看吧!”说着,星毫无预警地将手中的一叠报纸直冲着水竞的脸扔了过去。
      偏头,轻易地躲过了飞来物。他回头看了看已经躺在地板上的报纸,并不动声色地摆手遣散了房间里不相干的人,而后他抬头看星。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星气鼓鼓的坐到沙发上。
      水竞淡淡一笑,“解释什么?”他起身走到一边的吧台倒了杯甜酒给星。
      星没有接,“解释什么?就解释你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生父其赶尽杀绝!”她指着地上的报纸道。
      他早料到星会有现在的反应。水竞不以为然地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商场如战场,不是输就是赢,再没有第三种选择。如果今天赢的人是别人,魏满倌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他是你父亲啊!商场再无请你也不必做这么绝呀!和平共处不好吗?”
      “和平共处?我跟他不是隔街相对的两家小餐馆,只要不定时换换菜色就行了,彼此可以互不干涉。他不会满足于只占近一半的市场,而我也无法甘心于水家大量的产业落于他人之手。要我们共存都难,更何况和平共处呢!”水竞试着分析给她听。
      显然星还是无法理解,“我还是不明白,父子两个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水竞转动着酒杯,“或许真的不至于弄成这样。但问题在于我并不承认他是我父亲,所以也就没有留情面的必要。”
      星提高声音,“这根本不是你承不承认的问题,这是事实!”
      “不要跟我说事实,有很多事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水竞突然严肃起来。
      “我是不了解,但我的的确确地知道你身上流着他的血……”
      “你住口!别再说了,我永远也不会承认跟他有任何关系的。哪怕我换掉全身的血,我也不屑于跟他扯上丝毫的关系。”水竞高声打断星的话,他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了平时鲜少出现的愤怒。
      星站起身,“我开始后悔了。我一定是被冲昏了头,不然怎么会冒着遭天谴的危险选择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水竞背对着她不言不语。
      星又道:“我对你的爱也许真的是一时兴起,如果我当初肯考虑周详一点的话,也许我也我不会冒冒然地背弃所有的人。”
      “……OK,要去要留都随你意,我不会锁住你。”水竞微微偏过头面无表情地道。
      接下来只听到“邦”一声,星甩上门走了。
      “‘也许’是吗?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水竞含笑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倒入口中。

      由于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们都忽略了之前就存在的问题。现在大多事情都已经大致上平息下来,这个之前被忽略掉的问题就变得明显起来了。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就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火车,好不容易装好了电池出发,一路上翻山越岭走了好长一段路,结果最后还是又转回了原点。又回到了能否接受彼此的行事作风,在爱情与原则上达到平衡的问题上。
      星在少人经过的小树林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徐徐的秋风吹动着树枝上的黄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已然支持不住的便借着风力飘然舞落。星抬起头看着不时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枯叶,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像这秋日里的败叶,经受不住狂风的洗礼而放弃坚持呢?星向前微微迈了一步,只听脚下清脆的一声响。星抬起脚,低头看着被自己踩烂的一片枯叶,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早已被风干只剩躯壳的自己也会是这种粉身碎骨的下场吧?
      到底是要等到支持不住再放手,还是在仍有能力保全的时候就即刻抽身,她是必是要做出决定的。她确是舍不下这份感情,却也没有自信能支撑到最后一刻。为什么她总是将自己置于两难的境地?星苦笑着问自己。
      “心情不好吗?没想到贵为金家的大小姐也有烦恼的时候啊!”忽然一个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星一惊,“……萧茂桐?!”
      萧茂桐仍带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道:“我们似乎很久都没见了!最近还好吗?”
      由于金家的势力影响,萧茂桐及小川流希在大学毕业后无法继续在银河学院读书,所以为求今后的发展,他只能走海外求学这条路。从他离开银河学院到现在,星确实是很久没见到这个人了。而她也着实并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想必这回见面决不会是异国巧遇那么简单。否则金恒曾经那样警告过他,他怎么还敢公然在自己面前出现!
      萧茂桐看了看星那张绝美了脸孔,“看样子是不太好。也难怪,前些日子你跟水、木两家少主的三角恋可是闹得满世界风雨啊!啧啧,我终于明白了,中国古人说得确是不错,‘红颜祸水’啊!我不也是个好例子,被女人害得只能灰头土脸的逃到国外来。”
      星冷冷得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建议我整容或是毁容吗?”
      “呦,厉害了!我跟你无怨无仇的,干么给你出那些损招啊?就算有,那也是我欠你的,谁让我不知死活地招惹上你。所以说你哥把我从银河学院开除,咱们两个也算是扯平了。”
      “这样说来,我们从那时开始就应该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你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星越来越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怎么就会看上这么个家伙呢?
      “我呢,现在正一边读书一边帮一个人做事,其实找你的不是我,是我的老板。至于找你有什么事嘛……唔……秋天真冷!我的车就停在附近,我看我们还是先找家咖啡店坐坐,不能总在外面这么冻着吧!”萧茂桐裹紧了外套,将抽完的香烟扔在地上踩熄。
      “……”星皱眉看着躺在地上被萧茂桐用脚碾过的烟头,没有动地方,
      “哎,走吧!我总不至于胆大到害你吧!除非我不想活了。”说着,萧茂桐不由分说地拉起星冰冷的手向车子的方向走去。
      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甩开萧茂桐的手,而且还就这么跟着他走了。或许是她一个人挣扎思考得太累了,所以需要一些无关事物让她暂时逃离烦恼,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情。
      “咦?星?这会儿她不是应该正跟水竞在一块儿吗?怎么在这儿啊?”以土岑的视力,想看清几百米以外的人的容貌简直是轻而易举。“他旁边的男人也不是水竞嘛!啊,萧茂桐?!星怎么跟他在一块儿啊?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只觉得后颈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记,土岑便失去了知觉。

      “呜……好冷……呃……”土岑揉着被敲得酸痛的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哪个不想活的竟敢在背后暗算老子,让老子知道了一定剁了他的脑袋当保龄球打。呜……好痛……天都黑了,我整整睡了四个小时了。啊,真冷啊!”土岑讲手放进夹克的口袋里取暖,却从里面掏出一封信来“咦?这是什么?……这个好像是……绑架信?!……哇——!大事不好啦!这下我想不死都不行了!”

      “‘星被绑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接到土岑的只有“星被绑架了”五个字的电话后,金恒片刻都不敢耽误便飞来了法国。
      “那!”水竞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那封信。
      金恒迅速地将全文看了一遍:
      你们漂亮的导使我带走了,很抱歉出于不得已的原因在下只能用这样不礼貌的方法。但我可以跟诸位保证,游小姐暂时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只要可以满足了我的小小要求,游小姐就可以立即得到自由。至于有什么条件我会再另行通知各位。
      最后敬告各位,切记不要把事情弄大,否则……
      兰城
      金恒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署名上,“兰城?是人名吗?”
      水竞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已经开始搜索世界各地名叫兰城的人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结果。”
      “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啊?”金恒烦躁地吼道。
      “难道你还能在这封打印出来的,不到一百五十个字的信里找出其它线索吗?”水竞面无表情地看向金恒。
      “……”金恒颓然地坐到沙发上,“有酒吗?”
      水竞笑道:“我这里怎么可能没有酒?不过我记得你不是向来都滴酒不沾的吗?”水竞倒了被红酒给他。
      “别拿那种女人酒哄我,我要那个。”金恒指着水竞另一只手里的杯子道。他平时是滴酒不沾,但并不代表他一点关于酒的常识都不懂。
      水竞只好为他换了一杯跟自己一样的,“你到底是因为星还是月岛惠依啊?竟然也沦落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
      一大口酒灌进肚子里,金恒看着水竞悠哉地坐到沙发上,习惯性的将双脚支在茶几上面,“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星。得到手了的东西就没有价值了吗?”
      水竞好笑地道:“你是希望我现在疯狂地开着跑车找遍全世界,还是希望我真的把你妹妹当成是件商品,挂上标签标明价码?”
      “至少担忧的表情还是要有吧?记得上次性中毒昏迷不醒你可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金恒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水竞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天气,而且险些给好几个国家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星这次被绑架,对方的目的应该不会是要钱,否则那封信就应该标明是给你或者给我的,而不应该指名是给轶恒五星的。他们既然知道星导使的身份,显然对我们很了解,甚至是我们特殊的能力。既然他是冲着这个来的,他们就一定很了解,如果要发挥我们的能力星是关键。所以他们决不会伤星分毫。”水竞绷定地道。
      “说到对星身份的了解,你想会不会是你父亲为了报复而做的?说是写给轶恒五星只是和幌子,其实是针对你而来的。毕竟知道星导使身份的人并不多,就连游氏一族的人也只有在家族里有一定身份的人才有资格知道。”金恒猜测道。
      水竞马上否定了金恒的猜测,“别人不清楚或许还可能,但他魏满倌在水家呆了这么多年,游氏一族是怎样的一个族群他会不清楚吗?绑架谁他也不会笨到去绑架星,这不是摆明了根整个游氏一族做对吗?拜托你先把脑袋冷静下来再思考问题,OK?”
      “真是一团乱!”金恒索性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起酒来。
      “喂,这酒会喝死人的,不会喝不要乱来。”
      然而水竞的话根本无法阻止金恒猛劲地往胃里“倒”酒。过了一会,金恒喝酒的速度明显减慢了,拿杯的手也开始有些晃动了。
      “无论对酒精多迟钝的人,这会儿酒劲也该上来了。”水竞心想。
      果然,金恒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吧?你……你一定知道!”
      “知道什么啊?”原来他是喝醉了会变得多话的那种人。水竞有些感到好笑,平日里成熟稳重的大哥,今天也要投降在酒精的力量之下了。
      金恒继续口齿不清地道:“惠依啊……惠依她啊,真的是个好女孩……我很喜欢……除了星,我最爱……最爱她。可是,我不能爱她。”
      “为什么?”水竞明知道原因却仍这样问道。他只是想让金恒接着醉酒将烦恼痛痛快快地吐一吐,总是憋在心里很难受吧!
      金恒用力地拍着胸口,“我啊……游金恒是金家的大少爷,金家大笔产业的继承人。他怎么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个……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穷女人……嘁,到底是那个王八蛋发明的门当户对这个狗屁词?难道……难道游金恒的一生注定了要被这些东西绊住?如果……我也生在平凡的家庭里该有多好,如果我不叫游金恒该有多好……这样的人生我实在是背不起了,我真的已经太累太累了……”金恒痛苦地将脸埋入手掌中。看得出,他真的被世俗那不合理的规矩压得透不过气来,压得苦不堪言。
      水竞不知道金恒是否在流泪,但他很清楚背负这命运的人会有多痛苦,“傻瓜!你们兄妹两个怎么都那么不开窍?这样不但自己难过,连带的弄得身边的人也跟着没好日子过。”不知金恒有没有听到,因为他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了。而水竞仍继续说着,“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当你懂得如何反抗的时候,才是你真正摆脱那份痛苦的时候……”

      晨光超越了灯火的明亮,穿过房屋每一个透光的空隙映照在水竞的脸上,竭尽全力地拨开他的眼睑。几乎彻夜未眠的他勉强张开双眼便见到依然沉于醉梦中的金恒及桌上、地上歪歪斜斜放着的三四个空酒瓶。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也喝了不少,头稍微有些晕眩,但还不至于醉。好好冲了个澡,水竞换上一袭笔挺的象牙色三件套西装。毕竟他还有好多事要做,他不可以像金恒一样为了逃避问题而让自己醉倒,那不是他的作风。该面对的,他游水竞绝对会挺胸抬头地坦然面对。
      水竞还没来得及穿上西装外套便听到电话铃响,他边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边接起电话,“喂。”
      (游水竞,如果你还想见到游星的话就务必在今天十点整到托威码头来。只准你一个人来,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对方干净利落地只留下这样两句话就挂了线。
      水竞皱眉看着响着“嘟嘟……”声音的话筒半刻便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外套,疾步向外走去。
      正在这时,土岑恰巧迎面赶到,“喂,水竞,你去哪儿啊?”
      “有重要的事!”水竞与他擦肩而过。
      “关于星被绑架的事有线索了?”土岑很少单刀直入地提出问题。
      水竞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
      “那我和你一起去!”
      水竞摇头,“对方要我一个人赴约,我看你还是留下来照顾金恒吧。”
      土岑回过头看了一样房间内的醉鬼问道:“为什么要我照顾他?”
      “星是在你眼皮底下被绑走的不是吗?”水竞双手环胸不答反问。
      “……嗯……话是没错……”土岑开始有些觉得愧疚了。
      “而金恒却是因为很担心妹妹的安危才会这样的,你说你不应该这么做吗?况且他是真的需要照顾啊!”
      “……的确。”土岑更加愧疚了,连头也低了下来。
      “那么金恒就交给你了。”说完水竞便又大步向前走去。
      但水竞快要走到走廊的尽头时土岑才反应过来,“喂,你们家那么多佣人哪还轮得到我啊?你存心就是在耍我,想让我内疚嘛!”他冲着水竞的背影大吼,然而却只听到水竞阴谋得逞的笑声。

      托威码头
      秋风拂过,废弃的码头上有几分惨淡的凉。或许上天正为某事而叹息,亦或是为某人而默哀,厚厚云层低低地压缩着人类的空间,就连太阳也隐在云层之后,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光芒。水竞走下车,冷漠无表情的脸更为这晦暗的景色增添了些许的寒意。
      尽管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让人不寒而栗,而老早就守候在这里的人还是鼓起勇气,用佯装出的阴狠与其开口道:“游水竞,你满有胆量的嘛!竟然真的单枪匹马的来赴约。”一个叼着烟,身披风衣的人从他带来的十几个手下中走了出来。
      “呵……我果然没有猜错,真的事你。”水竞出其不意地笑了起来,而那笑容则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站在水竞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哥魏学殷。
      “怎么,你猜到抓走游星的人是我?”魏学殷问道。
      水竞摇头,“我只是猜到打电话的人是你,至于绑架星……你还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是魏满倌肯给你撑腰,你再愚蠢,也断然不敢这么干。”水竞的语气完全是不屑一顾的轻蔑。
      魏学殷的脸色一阵青白,“既然这么肯定那你还来干什么?”
      “那你又是为什么约我出来呢?是想让我赏你们一口饭吃,还是想就地解决我?”
      水竞似乎是第一次始终笑着跟魏学殷说话,然而那笑容却让他隐隐的感觉到脊背发凉。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现在他只想把事情速战速决,他实在没有能耐与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纠缠太久。想到这里,魏学殷便自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并将枪口指向水竞。而且随着他这一举动,他手下的杀手也纷纷举枪对准目标。
      “既然我的意思你也猜出了八九分,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只要你把你手里百分之六十的水家产业交由我处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顾兄弟情义。”魏学殷做着要扣扳机的姿势。
      水竞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呦,排场还不小!顾这些家伙花了你不少银子吧?不过可惜,对我来说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哎呀,你爸要是知道在这种困难的时候,你还花这么多钱干这种愚蠢的事情,一定气得捶胸顿足。说不定还会心脏病发,一口气上不来就‘哦’的一声完蛋了。也难怪谁让他生出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笨儿子。”
      “游水竞,你别太嚣张,我今天就要你好看!”
      “是吗?我倒要看一看你怎么让我好看法。”水竞的脸上毫无惧色,反倒是魏学殷一脸汗水。等了片刻,水竞见魏学殷仍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道:“如果你还没下定决心的话,我可要走了。我可跟你这种闲人不一样,本少爷我忙得很。”说罢,他转身便走。
      “站、站住!不然的话我就要开……”然而魏学殷“枪”字还没出口,水竞得身后便已响起了一声声凄厉的哀号,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陈旧的码头。
      “Tom,帮我察一下,我身边是否有魏满倌的眼线。”收起手机,水竞依旧带着冷冷邪邪的笑,坐进车子绝尘而去。

      “水竞,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金恒抓住水竞便问,“听说你接到绑匪的消息了,是不是真的?”
      “我那是唬土岑的,我只是去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而已。”水竞脱下外套犹自坐到了沙发上。
      土岑跳了起来,冲着水竞咆哮道:“你又耍我!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吗?”
      水竞没有理会抓狂的土岑,道:“魏学殷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星被绑架的事恐怕已经泄露出去了。我们必须在那帮老家伙插手这件事之前赶快解决问题,否则又少不了麻烦。况且,这事情一弄大我担心会对星的安全不利。”
      “我们不能再被动了,必须暗中采取主动出击。”金恒接下来道。
      见没人愿意理他,土岑只好无趣地乖乖坐下,“说的倒容易,但我们现在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啊。”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金恒现在完全乱了套,此时在他身上早已找不到平日里沉着稳重的他了。
      “你昨天喝了那么多,今天不头疼吗?”水竞遂意扯了个话题,以平缓金恒的焦躁。
      “今早你刚走不久木薪和火素就来了,木薪顺便配了些解酒药给他。现在他们两个正在外面调查星的下落。”
      “是吗?关于这件事……木薪怎么说?”想必木薪一定在怪他没有保护好星吧!
      金恒叹了口气,道:“他只是重重地摇了摇头,说是什么上天的惩罚已经开始了……水竞,我不明白为什么自从订婚那天起,我就听到你们三个一直在说什么‘违背命运’、‘惩罚’之类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土岑也用这同样企盼得到答案的目光注视着水竞。
      “关于这个你们不要多问。相信我,我会改变一切!”水竞眼中不可质疑的坚定深深撼动了旁边的两个人,使他们打消了追问到底的念头,取而代之的是对水竞的信赖与支持。

      两天后
      为了能尽快搜寻出星的下落,五个人已经不分昼夜的连续对着电脑二十几个小时了。他们对每一个名为兰城的人的资料档案逐一进行分析研究。虽然世界上有很大一部分人口都是华人,但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除去幼儿园和已进棺材的人外,竟还有两千多人叫这个名字。也不知是这个名字太平凡有很多人顺便就取了,还是它太有创意,使这么多人都纷纷效仿。甚至连宠物户口上都有六十几只猫猫狗狗的也来凑热闹。
      土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道:“这要查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快要抓狂了!”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要抓狂啊?我们也在这熬了那么长时间,这样成天成宿的对着电脑我都快要瞎了。但是一天找不到星我们都不能休息,也安不下那个心休息。”火素揉着干涩的双眼道。
      木薪也停下手上的工作,“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对方留下的会是自己的名字吗?如果我们真的顺着这个线索找到他们怎么办?我还是无法相信他们会笨到自己暴露目标。”
      “这一点我也想过了,他会在落款上留下这样一个名字,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个名字的主人跟对方有仇,所以想借我们的手消灭仇家。至于第二种可能……对方故意引我们去找他。”水竞推断道。
      金恒点了点头,“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对方这么久都没有给我们任何消息。按常理来推断,普通绑匪为免夜长梦多,一定会尽早提出条件的,但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我估计引我们去找他们可能性比较大。”
      “是啊,如果是想借刀杀人的话这个圈子为免绕得也太大了。而且我们找到他们的仇家,连带着也一定会查出他们的底细,这样做似乎没什么意义。”火素头疼地看着显示器上的资料道。
      “哇哈哈哈……”就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土岑竟突然暴笑出声,“哈哈……这个人长得好奇怪啊!怎么有人长成这副德行啊?鸟窝头,扇风耳,扫把眉,死鱼眼,猪鼻子,□□嘴,兔子牙,嘴唇边上竟然还有一颗带毛的‘美人痣’,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集所有‘精华’于一身啊!哈哈……”
      木薪头痛的拍了下额头,“哎呦,拜托!都什么时候了?”
      “可是真得很搞笑,不信你看嘛!哎呦天哪,他竟然还是已婚呐!我真想知道他老婆长什么样,不晓得是不是长得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当然,是毕加索的画。”土岑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笑个不停,完全不在乎旁边的四个人对他投以什么样的眼神。
      “你在这种时候还笑那么开心,不怕志言啊?”金恒吓唬他。
      “我怕什么,她又不在这里!”
      土岑笑得正开心,忽然水竞边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水竞接起电话,“Tom,什么事?……我知道了。”
      见水竞挂上电话,火素忙问道:“什么事啊?是不是有星的消息了?”
      水竞摇头,自言自语地道:“她来干什么?”
      “谁来了?”金恒问。
      水竞没回答,只是轻笑着侧过头看向土岑,看得土岑心里一阵发毛。
      没过多久,一位白领丽人走了进来。短俏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清秀的面容上稍施了些粉妆。本是天纯的面孔却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身材较好却被严严实实地裹在了浅灰色的职业套装里面,骨子里透露出的是精明干练的气质,开口不失职业性的寒暄。
      土岑咽了下口水,心想:早知道刚才就不要那么忘乎所以了。这下可好,说到曹操她就来了。
      是的,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游土岑的未婚妻——土志言是也。
      “你来干嘛?”土岑的话明显是不耐烦,然而语气中却有丝怯生生的。
      “刚才还听见你在里头笑得天翻地覆的,这会儿怎么啦?我是老虎吗,就那么让你害怕啊?”土志言瞪了土岑一眼,“我来法国开个会,顺便来看看这小子又闯了什么祸没有。”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总跟保姆一样啊?”土岑用最低的声音抗议着,但还是被土志言一字不漏的接收到了。
      土志言瞪着眼睛看他,“你有意见啊?你当我愿意啊?要不是……”
      “Stop,OK?我现在没时间听你长篇大论的教训我。我在忙!我在工作!”说完土岑急忙埋首于电脑屏幕前。
      房间里的其他几人都在暗地里偷笑,土志言还真是游土岑的克星呢!
      顾忌有旁人在总不能太扫土岑的面子,土志言便没有再理会他,转而坐下来对其他人道:“怎么样,忙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头绪?”
      “你知道我们在忙什么?”火素诧异道。
      金恒摘下眼镜,“长老们已经知道星被绑架的事情了吗?”
      土志言摇头,“暂时只有曾爷爷知道,而且他把消息封锁了,其他几家的长老应该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我来这其实是奉了曾爷爷的命令,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我们现在连线索几乎都没有,就只能追着‘兰城’这个名字跑,我想暂时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木薪摊了摊手。
      “兰城?……兰花的‘兰’,城堡的‘城’?”见几个人点头,土志言顿时陷入了沉思,突然她抬起头道:“你没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个地名?”她的这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刹时一愣,而她则继续说道:“前年土家曾经参与竞标过一块土地的所有权……”
      “我们土家不是买卖地皮,就是盖房修路,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土岑从电脑那边回过头来。
      土志言没有理他,只是瞪了他一眼又接着道:“最后这块土地以难以想象的超高价售出了,那个价钱高到足以再购买三块相同的土地。”
      “哇,那个人是神经病吗?”土岑又一次插嘴道。
      土志言火大道:“没你事,你给我闭嘴!”
      水竞回忆道:“这件事我也有印象,那块地云氏集团的总裁以私人名义买下的。我记得云氏集团虽然是个完全不输给游氏任何一家的多元化大型企业,但从没听说过他们做地产生意。他既然肯花这么一大笔钱去买一块并不是那么有价值的土地,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但是这根星有关系吗?”
      “关键在于他们在那块地上建了一个类似于古代皇宫的旅游景点,而那座皇宫就取名为‘兰城’。”土志言一字一句的道出关键所在。
      木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志言,你知道那块地的准确位置吗?”
      “当然,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工程都是土家接手做的。”说着,土志言打开手提电脑翻阅着里面一张张的详细地图,而后指着其中一张道:“在这里!”
      木薪仔细审视着那张地图,道:“对,就是这,没错!我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这个地方是一千多年前兰城国皇宫的旧址嘛!因为这个国家存在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了。所以知道它的人少之又少,普通的史料上也没有与其相关的记载。要不是游氏一族的史书上有关于这个国家的纪录,相信世上没有人知道一千多年前还有一个兰城国的存在。”
      “但事实上,这世上却有人知道兰城国,而且知道的可能比我们还清楚。”水竞道。
      “而那个人就是云氏集团的总裁——云客”金恒补充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原兰城国子民的后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个沿袭了好久的家族呢!”火素猜测道。
      木薪点头,“对皇宫有那么深的感情应该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后代那么简单,说不定他的祖先还是什么皇亲国戚呢!”
      逮到机会,土岑又插进嘴来,“喂,你没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那个叫云什么的家伙有一千多年前的记忆。”
      土志言拿起公文包毫不留情地敲向土岑的头,“少异想天开了你!”
      水竞双手环胸道:“看来不管云客跟星被绑架有没有关系,我们都要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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