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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OA/TF小狼生贺】黄昏,拂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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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OA生日共贺】
写在前头:原本是想小狼生日写小狼自述的,结果那个按排在更靠后一点地方,所以为了祝贺这同月的两人的生日,又多出来这一篇计划外的大爷自述,笑。当然TF仍然占了一些戏份,会写到他们稍早一些的地方,基本这篇还算轻松吧,这样。【不过我觉得“轻松”就不知道大家怎么想了,奸笑】
所以说大爷你就将就一下和你家小狼一起过生日吧,祝生日快乐哦。
黄昏,拂晓(上)
“无论做什么都力求完美。”这是手冢对我的评价,也是我对他的评价。接管财阀的这几年,从一开始的事必躬亲,到如今总算有个人能让我用的顺心了。交代完事务,现任的助力日吉若便带着文件利落地离开,那种干脆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手冢。门关上,我仰面靠在转椅上闭着眼睛。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累。
算算继手冢的离开之后已经过了近半年,不二看似是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反倒是我,偶尔想起总没有实感。还记得当时日吉闯进来告知我那座山发生了雪崩的时候,我扫一眼新闻就将它扔在了一边,头也没抬地只说了一句话:“不会有事的。”
那人可是手塚国光啊,从学生时代起能让本大爷放在眼里的唯一一人。曾经幸村也问过我手冢虽然很强却并非最强的那一个,为何我就唯独对他执着。其实理由我们都很清楚,但是既然他问了,我也不介意将话摆明。
“哼,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幸村。我们俩也可以说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吧,那时候大家为了赢得全国大赛,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难道不是?”我们都是可以为了最终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幸村自己心里明明也很清楚。
“呵呵,你还在愧疚么。致使手塚没能继续职网生涯的、罪魁祸首?”
所以说我们俩很像,本大爷的眼力还从未失手过。只不过幸村仍乐意用一身温和的表象来缓和,本大爷却不屑于此。他是个从各种意义来讲都十分精明的人,抓住了我的弱点不轻不重地踩了这么一脚,但若以为本大爷会因此而沮丧那就未免错的离谱。
对于当初间接废掉了手冢左臂的那件事,我从未忘记,也没想过要将它一笔抹去。但是真正令我执着的原因却并非内疚。真要说的话,算是——英雄相惜吧。我认可他,也可以说我很佩服他,只他那份胸襟和气度,也配得上与本大爷平起平坐。
也因此我一直认为,没有任何事能难倒这样的男人。
那时候我真的这么想。
所以后来橘带着救援队空手而归的时候,我笑着反问:“怎么可能?那个人可是手塚国光!”但橘只是抿着嘴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橘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拧着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心里一阵翻腾,就拉开门冲了出去。
……
直到现在想起那时候都还是觉得好似出演了一次大场面的廉价电影,只是手冢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之后是我带着警局的人去找不二的,而他拒绝了与手冢队里的那家伙见面。原本佐伯还想劝劝他,我却不假思索地阻止了。那一天的不二看起来异常平静,平静到连惯常温和的笑都比平常看起来更静,静得就像一滩死水。他眼睛里唯一亮过的时刻,是他接到警方找到的手冢的手机并翻开的那一瞬间。
在那之前佐伯已经跟我提到过,手塚在遇到危险时留下了讯息,只是他们破解不了,不知道会不会是死亡讯息。我当时就认定,那个人的话,不会是死亡讯息的。也许他是我们这些人中看起来最冷最淡漠的人,但其实却是我们这些人里最细心温柔的人。如果那真的是他最后的留言,那么只有可能是留给不二的,我可以确定,绝对是。不二看到那留言的反应完全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并不知道那串字符的含义,但是不二一眼就看明白了。他对着那串字符笑了出来,又拿起手机给菊丸看了一眼。从我的角度看不到菊丸当时的表情,但是比起不二,是那个在我印象里一直活蹦乱跳像猫一样的菊丸哭了。然后大石很快抱住他低声问怎么了,菊丸只是抵在他肩上不停摇头。
我们对不二当时的反应都很不解,他看着手机笑,好像有些如释重负,有些得意,但是笑容看起来却很悲伤。他站起身走到一边的立身镜前,将手机举起在脸颊旁边,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然后终于低了头闭上眼睛。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有什么闪着光落在了尘埃里。握着手塚遗物的不二仿佛为自己和已经不在这里的手塚构筑了另一个空间,我们这些外人全都无法介入,甚至连劝慰的话都不能说出口。我对那一幕始终无法忘怀。
思绪开始向不好的方向发展时我迅速止住了思考,并且习惯性地掏出私人手机按下了快捷键。
“Atobe?有事?”忍足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小心翼翼,我一听就知道是有什么人在他旁边,并且那个人还不是“一般”的人。
“没事不能找你?”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想象到每当这个时候他低低地笑的样子,我一直怀疑他其实有受虐倾向。
“你知道不是那样的。”喜欢电影的忍足偶尔会用欧洲文艺片男主角戏谑的语气说这样的话,我正准备毫不客气地挖苦他,却被他抢了先机:“但是今天、至少这会儿我真的过不去。”他的说辞令我感到明显的不悦,但是却不想表现出来。我尝试着猜测那个不“一般”的人究竟是谁,想来想去能让忍足拒绝我的家伙实在没几个,于是我问道:“是不二和你在一起么?”
“嗯……你的insight其实是千里眼吧。”我轻哼一声,一时没有回话。不二的话,自手塚的葬礼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忍足身为他的Boss又是责编,和手塚也很有些交情的,所以这样一来他们会走的近些也是理所当然。相比之下我与不二就生疏很多,联想到电话里的氛围似乎不是那么轻松,我衡量着是要挂下电话还是继续说下去。
“Atobe?”
“嗯?”还没等做出决定我已经下意识地应了声。
“你稍等下。”我微微一怔——这还是忍足第一次在接我的电话时进行了临时屏蔽。不过没过多久就恢复了,一阵短暂的嘈杂声后他说:“你要来么?不二说只要你不介意,他很乐意。”
……
我驾着车一路来到忍足说的地点,赶到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堤岸上。看到我下了车,他向我比了个手势,我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抱着双臂靠站在他身后的车上。
“不来坐吗?”
“本大爷才不想把车子弄脏。”他转过头看看我,摇摇头笑笑。
我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郊区,堤岸,大片大片绵延不绝的花海。黄昏的光里眼前被一整片的蓝紫色花浪覆盖着,只有不二站立其间。在手塚留下的蓝色天堂鸟花田的正中,不二只身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我很快地别开眼,将视线调离那个场景转而望向右手边一望无际的空阔国道。
“……是他要来的?”
“嗯。他来社里交稿子,正好到下班时间我就和他一起出来了。”忍足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原本要送他回家的,他却不肯上车,所以我就猜他是不是有别的地方想去。”
“……只是没想到是这里。”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他若是想到不二要来这里,一定会提前绕开话题,转移注意力。毕竟有一些伤心之地,还是不要反复复习的好。
“……嗯。”他有些懊恼地承认。
现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名字叫做忍足侑士。人人都说,他是个天才。曾经我也以为他是,但后来慢慢发现,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至少在本大爷看来,这些个外表漫不经心内心却十足温柔的人,都很愚蠢。有些愚蠢的地方,蠢到你都不知道还能对他们说什么。
“你是白痴吗?”他的脖子微微一僵,然后转过脸好像恳求一般地看我:“Atobe——”我却不理会,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踱着步子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一些的地方,两人间的距离其实并不是很远,也就是一条手臂的长度。可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一臂之长,就足够了决定所有。我能感觉到从我们之间呼啸而过的风,正发出令人不快的声响。还有在坚硬的水泥路基上坐着着实不舒服,但是我没有说什么。
他递了菸过来,我接下,知道我没有带火的习惯,于是他凑近一点为我打火。平时没有什么机会注意到这个动作其实很亲近,他护着火苗的手就在我嘴边,指间仿佛能传来某种气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我掀着眼睛看他,他微微牵动嘴角,做出一脸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很快地收回手别开脸,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菸。辛辣的烟味直入肺腑,连心底里都好像烧焦了一般,浓烟滚滚地想要摧毁一切。正当这种怒火要冲口而出的时候,他再次阻止了我。
“这花虽然不耐寒,却偏选在秋冬绽开。——还真是坚强的生命啊。”被他的话牵引着我又望向那一大片的天堂鸟,仍然只有不二一个人,他孤身一人地站在那里。
已近十月,普通的花早已过了花期,可是这片天堂鸟却正当初绽之时,娇艳热烈。忍足所说的坚强旺盛,也没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可悲的是人不如花。”我冷漠道,他似乎对此感到惊讶,我却并不看他。好一会儿他转过去自嘲地笑笑,吸完一口菸,这才应道:“其实都一样吧。”烟气从鼻翼慢慢输出,我没有听懂,只知道他叹息一般的话令我心里的火再次烧了起来,隐隐作痛。
“什么意思?”
“能陪伴的时间,不是都一样那么短吗?”他再次转过脸,带着点酸涩的笑容,镜片后的眼却清明深邃。“不管是人,还是花啊。”
“……”
沉默,沉默中愤愤不平的是我只能在心里提醒自己:“忍足侑士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非常非常狡猾。”如果说有什么人有这种力量能阻止想要不顾一切的我,那么只有他。大概,也只能是他。我却不愿承认。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他这件事,也永远都不会承认。
“……为什么是天堂鸟呢?手塚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很偶然的一次我在网上看到过,这种花的花语是自由,幸福和为爱打扮的漂亮男孩儿。虽然真要说的话,哪种含义也可以作为传递的话语,但是总觉得是手塚的话,又是手塚送给不二的,那么哪一个都感觉不对。我对这类东西从来不感兴趣也没有研究过,会问到也只是随口转移话题,然而我转移话题的本领就实在及不上这个人。他好像微微一怔,迟疑了很久才缓缓侧过脸,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道:“天堂鸟,有一个中国式的名字,叫做鹤望兰。”然后他将视线落在了正前方,“在那里,它还有一个花语,是、‘热恋中的情侣’。”
有点意外。
从忍足那里我知道手冢和不二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真正意义上告白的话,即使是这样的两个人,一定也还是遗憾的吧。所以那人才会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准备了这份贺礼给他——只是他大概没想到,颁奖礼上没能亲手弥补给他的遗憾,就这么被带到了天堂。想必那人,到死都在遗憾吧。
“或者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两个人中的一个死了,反正都死了,谁都不必再纠结于谁让谁失去,还欠了他什么没来得及说的话——以后永远也不必再说。”
尖锐刻薄的话说完,我面无表情地侧着脸看他,看得久到脖子都快要酸疼了他才终于敢转过脸来正视我。透过那薄薄的镜片我感觉到的是仿佛已经深入骨髓的、从我们之间一臂之距中渗出来的寒意。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翕动了嘴唇,却终止于紧紧闭上,一个字也没有说。无法想象我当时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下一刻他便别开了眼。而伴随着他逃避的动作,压制在我胸腔里的无明业火快要冲天覆地,我猛地站了起来,径直回到自己的车上,摔上车门。双手架上方向盘,透过前窗我看到低着头的他,下颔紧紧绷着,连被风吹乱的发丝都没能遮住他隐忍的表情。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要阻止我离开的意思。我发动车子没有掉转车头,油门一脚踩到底飞驰而去。绝对不会回头。——不要以为本大爷会妥协,全世界的人妥协了本大爷都不会!既然你什么不要,本大爷就成全你。这条路走下去,我们谁也别回头!
飞速后退的路边风景没能吹灭我心头的怒火,本大爷还就不相信了,普天之下就这个人,我永远都赢不了他!我抬起手臂一掌拍在了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