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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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暑假里的这趟小旅程，除了李睿，每个人都觉得十分期待。
李睿是真心不想去，他才不要大热天地跟着一群傻子到比D镇还要乡下的地方去喂蚊子呢。
可惜他的话在他家娘亲面前向来没有什么说服力。
Ｄ镇是一个典型的山里镇，虽也繁华但像样的水景那是压根儿没有。
这就造就了李嫣嫣那丫头对‘水乡’的强烈好奇心，要知道在她小丫头的世界里，对课本上‘潺潺小溪’的唯一印象就是村里头的那条臭水沟，小时候写作文，老师要求写小溪时她还写过“那条清澈的小溪啊，散发着迷人的恶臭，噢，多么沁人心肺！”这种病句。
就算不提老曹整天跟她得瑟他外婆家的荷塘有多漂亮莲子有多香甜这一点对她有多大吸引力，就是冲着和李锐同行并且朝夕相对这一点，她就是磕死在她家门口拉过狗屎的第二节台阶上她也要去！天知道她有多不待见那节台阶，每天出入门口都是跳着过的，为了这一点，她爹可没少唠叨她。
不过也幸好她爹这几天不在家，她跟她娘一撒娇，她娘就忙不迭地答应了，还顺便把李睿给捎上了。
虽然李母十分信任李锐和老曹的人格，可李嫣嫣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姑娘啊，和两外姓男子一块儿出远门这种事儿想想都觉得不靠谱，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当外婆了，虽说那两小伙子都还挺不错的。可要是有亲哥跟着那就大大的不一样了。大家互相有个照应不说，还能增进友谊啊，他们关系不是本来就挺不错的么！
这样想着，李母就对李睿的‘不合作’万分不待见了，你说你就这么一妹子，妹子不过是盼望着去看看一条‘不臭的小溪’（李母对当年那篇作文印象十分深刻）罢了，你这当哥的还要泼冷水，多不好啊！
于是李睿的意愿被集体忽略了，他娘一扒拖鞋他就恹恹地投降了，就算是大流氓也是有童年阴影的。
因而李睿算是对这一路颠簸最有资格抱怨的无辜的人了。
前面坐大巴，后来摇小船这类的穷酸的小事儿他都可以不计较了，连李嫣嫣那娇生惯养的丫头都一脸兴奋毫不在意了，自己还摆着一副受苦受难的小媳妇儿样的话就太丢份儿了。
可现在，居然还要坐牛车，还是散发着比学校后面的臭水沟还要迷人的恶臭的牛车！自己绝对绝对不能再姑息了！——此时正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的李睿默默地在心里造了这么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病句。
他之所以忍着没有说出口的原因依旧是李嫣嫣的满脸兴奋。不过这会儿他不是怕丢份儿而是怕‘丢脸’了。
那死丫头现在居然满脸兴奋地拿着一根脏兮兮的木棍在车上戳牛％！
天啊她居然还把它叉起来了！用那种吃西餐的姿势在叉牛％！
以李嫣嫣的火星脑回路，李睿毫不怀疑，要是自己现在敢在她兴头上说出‘下牛车’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就把那坨玩意儿往自己英俊潇洒的脸上扔的！绝对会的！
所以李睿这一类包括曹天啸在内的正常人类都十分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倒不是说李嫣嫣那丫头对牛％的爱有多狂热还特意把那么大一坨给弄到车上来，而是那玩意儿本来就是这牛车上的基本配套设施。
拉牛车的这一和蔼的老乡是个庄稼汉，所以他赶车出城时都会习惯性地带上一个大麻袋，好捡路上的牛％回去给庄稼下肥。
李锐他们准备进城时刚好遇到了这位因为捡了满满一大袋牛％所以心情很好的老乡。
老乡人热情啊，心情一好就让那几个毛孩子全都上了车，分文不取，就浩浩荡荡一路地给人拉回了城。
只是可怜了拉车的那两头老黄牛啊，差点儿没交代在那一条大路上。
李嫣嫣姑娘纯粹是一路上闲着无聊就玩儿起了牛％来，这孩子看啥都新鲜。
而唯一能制止这种不道德行为的李锐也正忙着呢，他正笑容满面地和那位热心的老乡唠嗑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哄得那老乡眉开眼笑的，连李嫣嫣糟蹋他宝贵肥料的恶劣行径都慈祥地默许了。
曹天啸小同学也不是没有挣扎过的，他故意把李锐从车前头给拉了回来，还居心不良地让他坐在离那坨面目全非的牛％最近的地方，希冀着他受不了这一酷刑自觉干预李嫣嫣的谋杀行为。
可现实让他彻底地绝望了。
李锐不仅没有任何异议，居然还丧心病狂地拿着小木棍加入到了李嫣嫣的谋杀中去！
其实李锐并不是真的对牛％有什么兴趣，而是已经化身为李丫头的头号良师益友的他出于本能地，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向李丫头传授生物知识的绝好时机。
于是李锐就拿着小木棍把那坨牛％给扒得更开，然后就仔细地点着里面还没有完全被消化的纤维开始授课了，由食物成份分析到大肠排泄，由胃酸消化讲解到□□妙用......李嫣嫣听得津津有味，就连赶车的老乡都觉得受益匪浅，回过头冲着李锐竖起了大拇指。
李睿和曹天啸现在只想竖中指！
他们已经决定了，从此以后生物就是他俩最讨厌的科目没有之一！
期间，或许是因为他俩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明显了，李锐在回到车前头以前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说起来你们俩能不花一个钢镚儿地坐在这辆配置完善的牛车上还是托了那一大袋牛％的福呢，牛大叔说了他今儿特高兴，你们俩还是醒目做人的好......”
“......”ｘ２
由事后一直到下车李睿和老曹两人一直都是沉默是金、面无人色这一点儿就可以看出‘人不如％’的这一残酷事实对他们弱小心灵的打击有多大。
不过酱油草不愧是酱油草，进了城以后，曹天啸就跟鱼回到了水，狗见到了骨头一样，马上就变得生龙活虎了，还一脸大哥样地领着李锐他们去吃炸酱面。
面档是那种简陋的露天式，一片空地上摆上几张破旧的老木桌，再支上几张破板凳就算是服务业全套了。
面档老板是个亲切的中年婶子，看着李锐他们个个都眉清目秀，李嫣嫣又跟一鬼灵精一样讨喜，当下就给他们的炸酱面加了狠料，挖了一大坨私家秘制的酱料不说还给撒上了几撮鲜嫩的葱花，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旁边一熟客还呜呜地叫唤，说老板娘哟你见色忘客啊，这心都偏到脚丫子去了！闹得那婶子又给他狠狠地加了两勺酱油，咸得他呀直灌水，周围的人都起哄着要老板收他茶水钱，那人一听噗的一声就全喷了！周围的人又都善意地哄笑起来了。
李锐他们也都看得乐不可支，碗里的面也实在美味，个个吃得心满意足的，除了李睿。 李睿现在一看到褐色的，一坨坨的东西都会条件反射地想到刚才牛车上的那一大袋销魂的牛％，如今面再香肚子再饿，他也实在下不了口了，他还没老曹那么粗的神经。
就在他还在天人交战，纠结着要不要下口时，李嫣嫣已经把她自己的那碗给消灭了，连碗边上的酱汁都给舔了个干净。
她一看到李睿碗里的面还齐齐全全的就开始两眼发光了，单手一摞，那面就到了她跟前了，二话不说就开始海吃了，吃到一半才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哥你不饿，我就吃了啊！”
“......”这会儿倒晓得我是你哥了啊喂！面都快吃完了你还问毛啊问！你丫还是叫我李睿然后把面吐出来还给我吧吧吧吧！
最后还是李锐忙里抽闲地抬头看了看，他看到李嫣嫣面前摞着两个干干净净（......）的碗，一脸吃饱喝足的大爷样；而李睿却是可怜兮兮地缩着身子一脸受气的小媳妇样儿。
于是李锐瞬间就懂了。
他先是用那种特欣慰特家长的眼光看了一眼李嫣嫣，然后就慢死条理地踱到了老板那儿去，给李睿要了一碗撒着葱花儿的素面。
李睿生无可恋的暗淡眼神瞬间就亮了，跟一哈巴狗似的直瞅着李锐看，就差没摇尾巴了。李锐您就是我亲娘啊！
接着他又听到李锐特和蔼特温柔地问了一句，“嫣嫣你还要吗？”
“要！”回答他的是荡气回肠的一声吼。
“......”李锐你果然是我亲娘。李睿麻木地如是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