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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何处情思寄我忧 ...


  •   厄运呼唤厄运,而福报则不然。

      是以,我们用这样一句话来定义此种情况: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斋藤,我……” 电话那头,山崎声音分外的苦涩。

      到底,能怎么办呢?

      他不是近藤局长,是真选组的定心丸、大将,只要爽朗地笑笑就可以鼓起大家的士气。

      他也不是土方副长,是真选组的顶梁柱、话事人,能主持大局、分派任务指挥作战,如臂使指那般简单自若。

      他更不是冲田队长,是真选组的超高手,武力破表,一出马就能杀得敌人丢兵弃甲溃不成兵。

      威望,他没有。

      领导能力,他也没有。

      武力,他更是没有——曾经,他就是因为自己弱到只剩10的战斗力才去奋斗监督这一职位的。好歹在整个屯所里,他的头脑还算占了些优。

      如果说,近藤局长是真选组的灵魂,土方副长是真选组的大脑,那山崎,最多勉强挤进脑脊髓队列而已。

      可是,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正因为它的突发性和措手不及——

      副长回武州老家探病去了,局长担心副长也陪着一起去了。探病还变成了奔丧。可想而知,预定的归期往后押那是必定的,真选组领导人不在的空窗期又长了一段。他们也还没有没心没肺到催奔丧的人回来上班的解决苦难的地步——他们又不是死命压榨农民工的黑心肠的工头!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主事人一个两个都不在这里,唯一个能顶替副长的班、能暂理全局的人选又早早被外派了出去,整个真选组现在是群龙无首,偏偏又遇上了实在棘手的案件!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纵火案一事吵得沸沸扬扬,四面八方的抱怨不断,治安不稳,流言纷纷。真选组里的人手全派出去了,每天晚上别人吃饭睡觉的时候,屯所里还找不着人影。一个两个跑得腿都软了,马不停蹄。但是!人手严重不足!忙的焦头烂额!每个人的头顶都悬着一把达摩斯之剑——若不能还死者公道,真选组绝对会被报刊杂志电视台当做靶子批判。到时候,他们每个人都会被倒吊起来挂在广场鸟居上被愤怒的市民们射成马蜂窝。

      可恶!山崎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脑子里又昏又忙,像被滚成毛线团又抓又搓,乱的十分可怕。再加上一边,还有着冲田这个大杀器——他每天心惊胆战地提防着冲田这个抖S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心血来潮地来一下捅出什么大篓子就已经够痛苦了好吗!想靠冲田?哈,他不给你添乱就已经要烧香拜佛了!这种情况,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他想来想去,直把随身带着的羽毛球抓扁了、把要吃的红豆面包揉皱了,就连头发都快揪光了还是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能避开副长、局长,最好能不惊动他们、累得他们匆忙赶回主持大局——除了找同样在武州公干的斋藤商量对策之外。

      这也是山崎所能想到的唯一妥善的解决办法,向斋藤打长途电话求援。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山崎。”听完了山崎的话后,我压不住一声低叹。这么多的担子一下子全压在他身上,如履薄冰,那种压力可想而知。太辛苦了。“虽然不能保证能帮上多少,但是,必定尽我全力。”无法打包票,毕竟只能通过电话的描述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情况来沟通分析,还是没有亲身探查来得可靠。我不是福尔摩斯,那种单凭口头描述就能揪住关键轻松破案的神技也只能是传说。也不过是觉得,“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多少能帮上点什么而已。但,这也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了。为了避免惊动土方先生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能轻易离开武州前往江户的。

      我拿着手机,用眼神示意带人拿上纸笔,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先跟我描述一下案情,再来说说现在手头上探查到的信息。”

      无论是为了何种原因,惩恶除奸是我作为一名警察的使命。我必定全力而为!

      ~~~~~~~~~~~~~~~土方心事~~~~~~~~~~~~~~

      死亡是什么?人生不是打什么RPG游戏,gameover了还可以随时存档重来。人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

      若换做是年少的时候,若他的年龄不是二十四而是四的话,土方还会幼稚地幻想:为五郎哥哥只是睡着了,只要等到命中注定的恋人到来给为五郎哥哥真心一吻就可以睁开眼睛苏醒过来。到那时候,鸟会鸣叫,玫瑰花会盛开,多么完美的Happy Ending!

      可是,他早已不是会读着桃太郎的故事巴望着猴子、小狗什么的四处幻想着杀鬼的年纪了。

      一个人成熟的过程,就是不断丧失幻想做梦能力的过程。

      他早已不能做梦。

      所以,面对敬爱兄长的冰冷的尸体时,他的心脏才会这么痛、这么冷!

      他身上还穿着从屯所一路赶来没来得及换下的真选组的制服,皱巴巴的,散发着一股重的快熏死人的烟味。不,应该说他整个人就像浸泡在积了水的烟灰缸里三天三夜才打捞上来似的,每一根头发丝都黏着一股烟草的异味。

      他的全身上下,大概只有手是干净的。

      用清水细细地洗过,再用熏了淡淡檀香的白色布巾擦手。十只手指的指甲缝也要仔细地擦过。

      这双手是要替为五郎哥哥换上寿衣的。他冷静地想。

      但是,在帮为五郎哥哥换寿衣的时候,他,还是失态了。那双平日里拿刀握笔极稳极稳的手竟也像是握不住衣服的重量似的,印在纸门上的影子巍巍地发颤。

      穿好的那刻,土方的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钝钝的。双眼麻木发酸。但他到底没有落下泪来。那双平日里感情丰富泪腺发达的眼睛,发干发涩,水分蒸发到空气里,只剩下苦涩发白的盐。

      大概是人总是爱回想的,特别是在有亲友逝去的场合,更会回忆过去曾有的点滴。好似这样,就能烫平胸口辄出的伤口,获得平静。

      土方想了很多。

      但想的最多的还是和为五郎哥哥相认后的记忆。那么多的回忆,最后却固定在那一夜的惨烈中,徒留满眼的猩红。土方一直知道,在这个家族中,真正认同他为亲人的也只有为五郎哥哥一人而已。在其他人眼中,他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一个杂碎,还是一个克父克母不祥的杂碎。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连给为五郎哥哥奔丧,那几个兄弟姐妹也不愿意——他相信以斋藤的为人,必定是在给他打电话告知为五郎哥哥病危的消息时也一并通知过其他人了。但,到现在,也没见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出现。

      也许在那几个人心中,能不跟他这个凶神拉扯上关系就尽量不吧?再进一步,亲自前来参加葬礼对早已经分家另过的他们来说,也不过名头上好听罢了。要是不小心跟他这个丧门神搭上……

      哼。

      这一声,土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嘲笑谁了。他只知道,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庭院中的那棵高大的八重樱下了。手上是快烧透的烟,脚下是散了一地的烟头。暗淡的烟火被风微微浅浅地吹着烧起烟气,明灭着,要把他笼在烟雾里。

      他竟是站了一整个下午。

      夹着烟的手指关节发烫,却是烧到尽头了。扔掉烟头,土方随手又擦亮一根点上,在翻云吐雾中沉淀着自己的心绪。

      ——有些事情不是本人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那个时候,梦中,为五郎哥哥是这样说的。

      ——自己的花要自己守护,幸福也是。

      为五郎哥哥是这样再三强调的,【要珍惜自己的那朵花。】

      “是,这样吗?可是……”

      他想给她幸福,作为一名平凡女子所应有的幸福——和普通的家伙组成平凡的家庭,平凡的生儿育女平凡的活下去。老了,和丈夫手牵手,安详地在床上闭目。

      这样的,普通又平凡的幸福。

      却是像他这种挥着刀不知何时就会在何地死去的家伙所给不起的,幸福。

      【三叶。】无法喊出口的名字,难抑的相思,无时不刻不在心口翻滚在唇边挣扎。只是,他,还是开不了口。始终,开不了口。就算见面,就算久别重逢,就算日思夜想的那人就在自己面前不到三步的地方,他还是,开不了口。生怕一出口就打破禁忌,自此溃不成兵。

      他这种坚持,也许在某些人看来是十分不近情理、不可理喻的吧?但是,像他这种不能保证明天的家伙 ,又如何能承诺三叶未来!三叶已经够苦了。她的身子那么弱!要跟在他身边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受他牵累被歹徒抓去受苦受累又或是不知哪天就成了寡妇,这样没有一天安生的生活!他怎么可以!

      他,做不到。

      “……我只是,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得到幸福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何处情思寄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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