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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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我们的一切感动了佛祖.这一世,我投胎到了名门旺族,落萧则成了我的表哥.
“莫言……”娘亲站在溪边喊道.
“娘,你也来玩啊……”我抬头望了一眼娘亲,却发现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娘,他是谁啊……”
“他是你伯父的儿子,齐遥.今后他就住在我家.”娘亲满脸的亲切.
“齐遥表哥,过来和我玩啊,这里有好多的小鱼啊……”
他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咧开嘴笑着冲我跑了过来.
“齐遥表哥,你的虎牙好好看哦.”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者说道.
他腼腆地笑了,又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十年过去了.我十七岁,齐遥十九岁.
可自从我满了十六岁后,爹便不再让我出门了.我知道他是准备等人来提亲,然后让我出阁.
每日,我都会在百无聊赖中度过.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不知怎的,我的眉间总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一次齐遥来看我,他将我拥入怀中,温柔地抚摸我的长发,他说:“莫言,你真的很美,跟我娘亲一样美.”
“你娘?”我抬起头,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
“恩,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就像你一样,有如同瀑布一般黑色的长发,精致的五官,悦耳如同脆铃般的声音.”
“真的吗?我可以见一见你的娘亲吗? ”不知为何,我发现他黑色的眸子黯淡下来.“怎么了?遥? ”
他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她,死了.”
“死,了?你娘……”突然间我发觉我说错了话.顿了一下,我轻轻地的问道:“遥,你很爱你的娘吗? ”
他点了点头,目光深邃而悠远.“其实我娘,她是一个名妓.”
“名妓?”
遥从我似水的眸子中看到了惊讶,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冷笑,“你伯父看上了我娘,将她娶回了家.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对我娘很好,可后来他又迷恋上了另外一个女子,便将娘慢慢淡忘了.娘在屋中终日以泪洗面,人也渐渐消瘦下来……”
“遥……”不知怎的,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到了他对伯父深深地恨意和无尽的,孤独.我不禁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突然间发觉他的手,很冷.
“后来娘生下了我,但你伯父并不喜欢我.在我十岁的时候,娘终因病入膏肓离我而去了.齐府再无我的容身之处了……你娘见我可怜,便将我接来抚养.”
想到遥的身世,我的心剧烈地抽痛起来.
“莫言,本来我以为我早已一无所有了,但我现在明白,我还有你在我身边,这就够了.”他低头看着我,目光温柔似水.
“遥,我会永远陪你.”盯着遥黑色的眸子,我坚定地说道.
他俊俏的脸上,一抹淡淡的笑容散漫开来,他拥紧我,在我耳侧轻声说道:“莫言,我也是.我这就去向你爹提亲.”
爹对于遥的提亲,并没有说什么.
“伯父,我真的很爱莫言……”
爹沉默了许久,方才问道: “你真的会对莫言好?”
“是,我会对她好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他仰起头,叹了一口气,道：“好,我同意……”
“遥?你说爹同意了?”我拉着遥的手,不敢相信.
他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笑道：“是啊,你爹说一个月后就让我们成亲……”
“遥……”
幸福之花在我们身边朵朵绽放.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我与遥终究不能在一起.
一日中午,我和遥一起在花园中赏花,我坐在他身旁,听他吟诗作对……但突然间,他似乎疯了一般,将我从他身旁猛得推开了.
我摔倒在地上,不解地抬起头望着他.
忽的发现,遥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陌生的深褐的眸子!
“遥,你怎么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拉他,可他却躲开了我.
“贱人,你想知道我是谁吗?”从遥的口中发出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你是谁?”我的声音因为惊恐而颤抖.
“不记的我了吗?我是乔竞,不记得了吗?”
“乔竞?猛然想起这个名字,忽觉头痛欲裂.乔竞,乔竞,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我抱着头,痛苦地蹲坐在地上……
“还想不起来吗?”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紧紧地盯着我,忽得纵声大笑起来,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就在那个声音消失之后,我头痛的感觉也瞬间没了.随之抬头,却发现遥的眸子,又变成了黑色!
“莫言,你怎么了?”遥站在我身旁,满脸的疑惑.
“遥,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遥的眼中满是迷茫.
“没什么.”我低头轻声说道.
遥望着我,更加疑惑,“莫言,你……”
“真的没事.”我抬起头,给予遥一个灿烂的微笑.
虽然遥不再说什么,但从他深邃的眸子中我还是看到了疑虑.
“莫言,你的手!”随着遥的一声惊呼,我才发现我的手上满是鲜血!
“没事的,遥.”我把手藏到了身后.
“怎么会没事?你怎么受伤的?”遥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我自己摔伤的。”我轻声答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回去给你上药.”他说完便硬是拉着我到了他的书房.
他从一个盒子中拿出了一小瓶药膏,轻轻地帮我涂着.
“疼吗?”遥抬起头,紧皱的眉头让我心痛.
我伸出手,想去抚平他的皱眉,他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你干什么?”他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小心翼翼地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我无奈地笑了.
他低下头,拉着我的手,继续给我上药.“莫言,下次不要在这么不小心……”
“恩.”望着遥,我答道.想起刚才的一切,我不禁觉得似乎在做梦一般,可那一切,真的是梦吗……
自那天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我用刀杀死了一个男人,然后被赐毒酒.
正当我要喝下那杯毒酒时,遥出现了,他轻轻唤我颦儿,我叫他落萧.
他说要陪我死,不等我阻止,便饮去了一半,我亦拿起酒杯饮去另一半……
梦中的一切都这么熟悉,就仿佛曾经发生过一般……可那,真的是梦吗?
但是我叫莫言,不是叫颦儿,遥也不叫落萧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突然间想起,那个梦中的男人不是叫……乔竞吗……还有……他的眼睛也是深褐色的……
我的脸色瞬时变的惨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真有乔竞这个人?为什么?
“莫言,你身体不舒服吗?”遥望着我,心中不觉有些不安.
“没事,或许是受了些风寒.”我转过身,望着窗外的景物出神.
“莫言,你在想什么?”他走到我身旁,柔声问道.
“没什么.”不知为何,我现在不太敢再盯着遥纯黑的眸子,或许是因为我害怕它又会变成深褐色……
“莫言,我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遥紧皱着眉头盯着我.
沉默了半晌,我轻轻地问道:“遥,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只是……”
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在说下去了.“就这样好吗,不要再问了.”
遥的眼中,是无尽的疑惑……
七天后,是我和遥成亲的日子.
娘亲亲自帮我穿上了嫁衣,可我却发觉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晃动,“莫言,今天是娘见到你最美的时候啊……”
“娘……”猛地扑到娘的怀中,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傻孩子,别哭.今天是你的成亲的日子,应该笑才是啊.”娘亲伸手抚去了我眼角的泪珠,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木梳,“来,莫言,娘亲再替你梳一次头……”
娘亲轻轻地帮我梳着头,我感觉我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娘亲帮我梳头的情景:
娘亲,莫言以后也给你梳头……
好,娘亲一定记着……
那莫言就不出嫁了,给娘亲梳头……
傻孩子,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娘亲又怎么能留你一辈子呢……
不要嘛,莫言以后就算出嫁后也要给娘梳头……
娘亲倾国倾城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不知何时,娘亲已替我梳好了头.她命人拿来了凤冠,帮我戴上.
“娘亲……”
记住,莫言,以后要记的相夫教子,勤持家务……娘亲最后一次帮我整理了嫁衣,嘱咐道.“那好,我命人去叫你爹来,我们送你上花轿……”
戴上喜帕的我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有的只是一片一片的红色……
喜娘将我扶上了花轿,我听见轿外是娘亲和爹的声音,“孩子,保重.”
轿子被抬了起来,娘亲和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了……
只是我的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困扰着我.
难道有什么要发生了吗?
坐在床头,心中竟有一抹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曾经发生过一般.
忽然,那个梦闯入了我的脑海,我的心竟因此狂跳起来.
正当我惊恐不已时,屋外竟有脚步声传来……
是遥吗?我的心不禁跳的更快了……
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可过了许久,却没有什么动静.
到底怎么回事?我用手扯掉了头上的喜帕,看到的却是我最不想见的:
那双深褐色的眼睛!
而遥的脸上满是诡异的微笑,“你记起我了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一吧明晃晃的利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就这么拿着剑朝我刺来……
我来不及闪躲,他的剑就这么硬生生地插如了我的心房.血,从伤口出喷洒出来,如傍晚妖娆的夕阳,映红了我的嫁衣.
“你这样便会记起我了……”
“遥……”望着他苍白而无神的脸,我的心剧烈地抽痛起来,而记忆在一瞬间也全部恢复了.
颦儿是我,莫言也是我;落萧是齐遥,齐遥也就是落萧啊……
前世发生的种种,一瞬间在我的脑海中全部呈现……
“乔竞,你……你为什么,会附在遥的身上……”
“苏颦儿,你都记起来了吗……”他的嘴角忽得现出一丝冷笑,但随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不投胎,是为了要报复你们,让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
“不能在……一起,你是说……”我费力地说着每一个字.
“难道你忘了么?在地府的时候,你的魂魄跟佛祖说过,下世只要能与落萧在一起,你今生死后便会魂飞魄散吗……”
什么……猛然间觉醒,奈何桥上自己的誓言全在耳边响起:
佛祖,下世只要能与落萧在一起,便是魂飞魄散我也无怨无悔……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我哀怨地望着遥,只求在我死前能够再次见到清醒的他,可是他那深褐色的眸子中全无清醒的迹象……
他漠然地望着我,然后猛得抽回了手中的剑.又一阵剧痛袭来,我的身体便如同凋零的桃瓣,徐徐下落……
凤冠上的珠子,散乱地撒落在地面上,映着我毫无生气的脸……
我似乎听到了乔竞那狂傲的笑声,在我耳边久久盘桓……
目光渐渐迷离,在意识即将离开我之前,我看见满脸泪痕的遥朝我奔来,他抱着我,在我耳边不停地唤道:
“颦儿,颦儿……你不是说永远陪我吗……”
原来遥也想起来了……只是遥,我不能实现对你的诺言了……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