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永宁之风华绝代》青衣成白

35、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天子还朝，朝臣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论主战还是主和派能是朝廷重臣无疑都是听帝辛的话——不听话的因为各种原因不能侍奉陛下了，天子声音清雅温文：“清君侧？只怕说多了一个字，清君才对。”
　　比干倒是想说话，天子淡淡道：“朕理解王叔想要上战场的心，国家兴亡，匹夫有则。不过你是文臣，战场之事朕已经昭诸侯勤王见驾。”
　　“那陛下有没有想过战败亡国？百姓受苦？”千防万防，比干这句话还是出口了。
　　“放肆！”天子厉声喝道：“别说朕掌御九州四海，万民所期，即使真到要亡国的份上，是我子氏儿郎者，也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比干你简直妄为子氏男儿，先是诅咒大商亡国，后又教唆天子对反贼妥协，先祖九泉之下，耻有如此子孙。”
　　这是天子御极多年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
　　“百姓受苦？”天子冷声道：“朕所御百姓，那起奸佞又怎么会善待？只有朕在，只有大商在，他们才不会受苦。”
　　“姬兴等人造反无甚大事，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帝辛说最后这段话声音端华明澈，不疾不徐，显然理智又回来了。
　　再然后，姬发惊惶的发现帝辛嘴角溢出细细一缕鲜血，人缓缓向一边歪去。
　　“陛下！”姬发惊叫了一声，对于这一突发状况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竟在武卫之前扶住了帝辛。
　　帝辛倒是没有立即晕过去，对他一笑轻声道：“背朕休息一会儿。”
　　天子一出事群臣都慌了，朝堂乱成一锅粥。
　　子衍喝道：“众卿请归，大王福泽绵长，不会有事。”
　　群臣都退了，只有比干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似乎被骂傻了。
　　子衍淡淡道：“现在知道怕？刚刚倚老卖老为的是什么。”
　　说完也走了。
　　子衍去时天子重臣都在，姬发正在用衣袖为天子擦去嘴边的血迹，他的脸色竟比天子更苍白。
　　子衍不由想起了多年以前他初见姬发时他给天子拭汗的举动。
　　当年的青年用自己的衣袖为天子拭汗，眸中笑意璀璨，情义款款。
　　当年之事已经年代久远，这些年姬发与帝辛二人正常君臣的相处模式让子衍以为自己当年想多了，现在看来自己并无想错。
　　帝辛睁开眼就看见了姬发。
　　姬发的脸色比他还苍白，见他醒来竟簌簌落下泪来。
　　“陛下醒了。”姬发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落泪，竟是微笑起来：“太好了。”
　　帝辛定定看他，然后他笑了一下。
　　他的笑意浅浅淡淡，虚弱而且一纵即逝，然而却耀眼璀璨的惊天动地。
　　“吩咐臣工散了吧，真没事了。”帝辛微微一笑，“永宁王去换一身衣服。照顾朕许久，你辛苦了。”
　　姬发神情一肃，行礼道：“臣君前失仪，谢陛下恕罪。”
　　说完旁若无人的起身，换衣服去了。
　　拜托是个人都看出你对帝辛有意思好吧？他的王后还在旁边，你不解释吗？
　　黄飞虎温和的笑道：“陛下好些了吗？”
　　帝辛微微点头，声音淡淡的，有些力不从心，但说出的内容却让人心惊：“传谕，比干子氏儿郎，行为萎缩，不事君主，不敬祖宗，本应逐出宗室，然他先王庶弟，朕便从宽处理，着他去狄泉祖宗面前忏悔吧。等他反省过来再放他出来。”
　　比干在朝堂上说出那等要不得的话，打杀大臣尤其是王叔显得薄情酷厉，然在说了那等话之后，比干将天子差点气死，这等处置那是再轻不过了——这个时代还没有生不如死这个说法，不杀就真的是天子宽仁。当然，帝辛宽不宽仁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