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回 巫毒族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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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族一口一个宋人骗子，展昭由着他说够了，才道：“若是有冤情，请去官府衙门。”
“那都是你们宋人的地盘！当然护着你们！”那外族将手上拖着的男子甩到展昭脚边，指着他鼻子道：“你自己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
那男子抖抖索索，一边爬起来一边道：“我冤枉……我冤枉啊……”
白玉堂不耐烦道：“让你说事情，和你冤枉不冤枉有什么关系，你眼前这个，可是衙门的人。”
男子一听，赶紧抱住展昭大腿，“大人！我不是大理人，我老家本是常德，十几年前全家落难到此，前些日子，这个外族男人的妹妹到这里来寻人，进了这茶坊后就盯着我不动了，后来非逼着我娶她……”
那外族男子一脚要踹来，展昭轻轻抬腿脚尖使力，看上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却让那外族男子脚踝一阵发麻，惊疑不定地退了几步。
抱着展昭的男子喜上眉梢，果然展昭看起来斯文却不是平常人，他识人无数，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他赶紧道：“我并不愿意娶她，可她一直纠缠不休，后来我去了衙门报官，那女子再也没来过，可他就突然冒了出来，硬说我害死了他妹妹，要我偿命！”
外族男子暴怒，脸上青筋都冒出来了，大吼：“果然宋人都是骗子！骗子！”他一直重复这句话，末了又朝展昭吼道：“他和那昏官根本是一条船上的！那昏官逼迫我妹妹嫁与他为小妾！可怜我妹妹被关进牢房折磨多日，没多久就自尽了！”
展昭一惊，转头与白玉堂互相看了一眼，白玉堂也蹙眉，目光若有所思看向地上的男子。
男子赶紧道：“这事我不晓得！既如此，你要找也该找那涂大人！”
涂大人？
展昭隐隐约约觉得这称呼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他看向那外族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你妹妹被关囚牢，乃至自尽而死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外族男子也看出展昭厉害，尤其旁边那个坐着一动不动的白衣人，虽未出过手，但气势逼人。
他眼珠子四处转了转，似乎思量许久，才道：“我叫梅达，我妹妹叫梅朵。妹妹失踪后我带着族人来寻，后来听说官府衙门里关着一外族女子，我几次去求见却无果，后来拿了许多我们那里特有的药材与看门人贿赂才得到这个消息。只可惜我去时已经迟了……”
说到此处，梅达凶狠的脸上露出几分忍耐的样子，双手握拳，眼眶微红。
自古中原人和外族就频频发生战争，大理本就在交界处，这里向来也是最乱的。前几任大理皇帝还将此处管理得颇好，至少外族人和本地人能平常交流，可最近却屡屡发生动乱。
见梅达这般说话，展昭心里有了个谱。一般来说官府会竭力避免与外族的冲突，更别说一个官老爷居然会想娶外族女子为妾这种不讨好的行为。
要知道外族女子性格刚直，哪里会容得这种行为，这昏官不仅要纳对方为妾，还关在牢房里折磨，梅达求见居然还挡之门外……
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展昭又看那一直抱着自己裤腿不放的人，“你叫什么？”
“我姓袁，单名一个杰字。”说着，袁杰哀声道：“我一家落难，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平日就靠在这里唱曲为生，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
其他的不说，单说第一印象这袁杰就没给展昭留下什么好印象。
这戏子男扮女装虽是常事，可袁杰看起来太阴柔了，阴柔得甚至带着点猥琐之意。这张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凑合在一起还算精致，可总觉得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不是善人的脸。
反观那梅达，虽然一脸凶悍，手拿武器，可却让人觉得是个刚直不阿的汉子，气势如虹，双眼坦荡，没有半分小心思藏着掖着。
展昭跟在包拯身边这么久，京城里什么人也都看过了。狗仗人势的，狐假虎威的，因此只凭直觉就觉得袁杰不是什么好人，可又没有证据。
白玉堂在一边见展昭思索起来了，知道这趟闲事这猫儿又管定了，他仰头无声的哀叹了一下，只觉得这世道真是太不让人清闲了。
若是这世道太平安分，老百姓和乐融融，没有贪官污吏，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冤枉事情，展昭说不定连官都不用当了，两人携手四处看风景去了，花上个三五八年，月如被，星如灯……
想着白玉堂摇摇头，真是想昏头了，这么美好的事如今可见不着。于是又迁怒到了这大理的昏官身上。
梅达起先听白玉堂说展昭是衙门的人，想来想去没想到大理有这么号人，便知道是从大宋过来的。他下了决心，突然一扬手，身后有人掏出几分包裹。
“这些都是我族才有的药材，在外能卖不少好价格，若是你帮我妹妹伸冤，我便将它们送于你。”
展昭本想摇头，却突然看见梅达胸口挂着一枚戒环，之前几人冲突颇大，他压根没能注意到，此时梅达走近自己，一眼便看见了。
他顿时睁大眼，几步过去拉起那戒环看起来。
白玉堂也看见了，原本还闲闲的表情陡然肃容，迈步过去危险问道：“这戒环哪儿来的？”
那梅达莫名其妙，“这是我的定情之物。”
“定情？”展昭一愣，白玉堂也有些傻眼，“这戒环的主人和你……”
“珠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梅达扬了扬下颚，脸上颇为得意，“她虽是宋人，却与那些狡猾的人不同。”
白玉堂莫名想笑，恐怕说起狡猾来，十个宋人也比不过他这个姐。
那才是真正披着小白兔皮的老狐狸。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对这莽撞大汉说，他身上杀气顿消，道：“我们正在寻找此人。”
“谁？珠儿？”梅达愣了一下，随即警惕，“你们和她什么关系？”
白玉堂道：“她是我嫂子的堂妹，我们是一家人。”
梅达傻眼了，搞了半天是一家子？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爆出一声吆喝，猛地抱住白玉堂和展昭，粗厚的手在两人背上重重拍了拍。
“原来是一家人！大哥我刚才冒犯了！不要介意！走走！大哥给你们洗尘！”
展昭好笑，这大汉果然是个直爽人。
他道：“还请先告诉我们闵姑娘在何处，如今在做什么，我们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梅达扁了个嘴，好半响才委屈道：“珠儿不要我了。”
展昭，白玉堂：“……”
将袁杰带上，几人去附近的酒楼寻了个包厢坐着聊。白玉堂花钱随意惯了，那店小二跟见了财神爷似的围着团团转，一面给上好酒好菜。
饶是梅达这般大气的，也有些惊到，看着满桌海鲜，又看看对面白玉堂给展昭剥着一只大螃蟹，含糊道：“珠儿娘家，很有钱？”
展昭无奈，“你认识闵姑娘时，什么都不知道？”
白玉堂将蟹肉沾了醋，塞进展昭嘴里，一边去剥另一只，一边不满，“还什么闵姑娘，你该随着我喊姐。”
展昭耳朵一红，梅达倒是没注意，只道：“她是一个人闯进山来的，那日我与族中兄弟正在狩猎，本想比比谁赢得多。我当时一个人往山林深处去，他们都不知道，那里其实藏着许多平日不怎么出现的好猎物，山鹿在那附近也很多……”
梅达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之后又介绍了一下风光景色，展昭肚子都快吃饱了，才见他将话题收了回来。
“我刚到山洞附近，就听山洞外的溪水里有声音。我吓了一跳，慢慢摸过去一看……居然是个貌美如仙的姑娘！”
说到这里，梅达满脸爱慕，可见是一见倾心的。
展昭想了想，闵珠的长相确实精致可爱，虽不是妩媚型的，但让人如沐春风。尤其那双乌黑的眼睛。
在汉人里也许并不少见，不过外族却并不多见这般灵俏女孩儿。
也难怪梅达一见就没了魂儿。
“珠儿当时受了伤，正在水边清洗伤口，我虽是无心的，但看见了她的身体……”梅达俊朗的脸浮现出一片暗红色，嗫嚅道：“我，我是下定决心要负责的！”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按理说此刻他该直接抽刀砍了这个家伙……
“珠儿当时发现了我，突然就洒了药粉过来。我很吃惊，善于用毒的女子在我们族还挺多见的，但没想到中原女子也会。而且她选的毒十分霸道，会附着与人的身上让人仿若跌进火里煎熬，这种毒粉很难洗掉，就算跳进水里也不行，反而会增加毒性。”
“可惜对我没用，我们一族擅长用毒，平日身上总是有各种解药，身体也习惯多种毒药了，有时候甚至不用解药也没问题。珠儿发现我没事之后，十分惊讶，我提议帮她看看伤口，因为我发现她的伤口是渗了毒的。”
梅达唠唠叨叨又说了很久他与闵珠美好的邂逅，之后才道：“后来她在我们族里待了一段时日，她对毒药很感兴趣，不愧是我的妻子，再之后有一天，她突然就走了……”
梅达一下伤心起来，“她只留给我这枚戒环，然后留了一纸书信，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办。我派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又怕她之后回来找不到我，我只能这样等着……”
展昭在他的叙述里已发现了许多事，他惊疑不定地道：“敢问一句，你们究竟是什么族？”
除开吐蕃、西夏，大理这边的外族很散，名字也很多，没听说的族群比比皆是，展昭本也没打算细究，可如今却发现，也许闵珠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或许是解药，或许是其他线索。
梅达道：“我的族群善用毒，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巫毒族。”
白玉堂看着梅达身后亦步亦趋的人，挑眉道：“你在族里是……”
“我乃巫毒族长。”梅达憨憨道。
作者有话说第71章 第七十一回 巫毒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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