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回 环环相扣 ...
-
展昭一张脸红得像刚从开水里捞出来，连耳根脖颈也都红了。
他呜呜的挣扎，又怕引起其他人注意，一双眼慌得四下转。
白玉堂显然不满意他的不专心，抓住他手腕的手用力收紧，展昭转回眼珠来，差点对眼。
白玉堂微微离开，喘着气，道：“你倒是过得自在。”
“？”展昭莫名其妙。又觉得唇上火烧一般，“你在胡说什么？”
白玉堂双手撑在他头后墙上，两人鼻尖抵鼻尖，白玉堂道：“那女人是谁？”
展昭终于明白一路上背后杀气腾腾的目光来自哪里，他叹气道：“你误会了。”
随即心里又觉好笑，看白玉堂这般模样，却是起了逗弄心思。
“她叫赵媞。”
白玉堂挑眉，“赵？”
“八贤王的女儿。”展昭勾了勾嘴角，“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白玉堂当即拉了他就走，展昭被拖出去几步，道：“你做什么？”
“跟我走。”
“走去哪儿？”
“随便，离开开封就好。”
展昭乐了，反手拿巨阙捅白玉堂的后背，“别闹了，你怎的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白玉堂回头，眼底带着寒冰，“谁跟你闹了？这官做与不做有甚差别？五爷我养得起你。”
展昭好笑的挑眉，“五爷，几月不见还是老脾气啊。”
白玉堂一顿，知他在暗讽自己还是这冲动性子，顿时又想起本想见面温温存存，却不想事与愿违，心头又是恼火又是……说不清的复杂滋味。
他只得放开展昭，靠在一边道：“我和你分开多少天，我就想了你多少天。”
展昭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话来。再抬眸看去，白耗子冷淡的面容上竟然浮起诡异暗红。
他抿唇忍笑，克制着表情道：“所以来找我了？”
“不是，是有事……”白玉堂说到此，又觉得那句“不是”好像不太对，顿了顿又改口，“是，但也不是……”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展昭终于忍不住了，转过头剧烈的耸动肩膀，但笑声还是很克制，却能听出那份爽朗感来。
白玉堂这才知道他在逗自己，眼睛一眯，“那赵媞究竟和你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展昭笑着道：“不过普通朋友，她人挺好。”
白玉堂撇嘴，“你和谁都是朋友，谁在你眼里都是好人。”
展昭凑上去，拿巨阙敲白玉堂的背：“五爷来开封有何事？”
“找闵珠。”白玉堂拍开他的剑，又伸手攀住展昭肩膀，两人哥俩好的往巷子外面走，“前段时日大嫂给她送了封信，迟迟却没见她人，派我来看看。”
展昭想起他信里说的事，收敛了笑容道：“闵神医果真……”
“嗯。”白玉堂说起这事，脸色依然是不好看。
展昭顿了顿，“节哀顺变。”
白玉堂道：“这事蹊跷得很，不知包大人愿不愿意亲自来查。”
“若无特别，这事便不该包大人管。各地有各地知府衙门，就算是包大人也不能越权。”
白玉堂叹气，展昭又道：“我记得闵姑娘已不在开封城里了。”
“什么？”白玉堂一愣，“可我们没收到她的消息。”
展昭皱眉，想了想道：“不如去白府问问？”
闵珠一直住在白玉堂在开封买下的那处宅子里，平日展昭事忙，倒也没什么时间见面。
前段日子闵珠派丫鬟来送了个信，说是要回去了，似乎有什么急事。展昭本想送送，却被婉拒，刚好又碰到李妃的事，展昭也没能知道她人到底走没走。
两人一路去了白府，白府的下人自然认得主子，一见白玉堂的面赶紧道：“五爷，您回来了！”
白玉堂道：“闵珠呢？”
“闵姑娘走了。”那下人道：“走了半个月了。”
展昭心想，果然是走了么。
白玉堂皱眉，“她可留了什么书信？”
那下人有些愣，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她可曾派人往药王谷送过信？可收到我大嫂的信了？”
白玉堂一叠声的问，展昭也觉得这里面恐怕蹊跷。那下人更是不知所措，看着白玉堂冰冷面容，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仔细回想，随后道：“五爷的信，闵姑娘收到了，那信应当还在书房里放着。可闵姑娘……似乎没有回信。”
白玉堂皱眉，朝着书房走去，展昭跟着，在后面问那下人：“她走时没交代什么？”
“没有，只说看好白府了，莫要五爷回来找不着屋子。”
展昭心想，这话说的是有闵珠的风格，可见她走时心情不差，也没有其他什么特殊原因。唯一可能的就是根据卢大嫂的信，回药王谷守灵去。
白玉堂道：“我一路行来，却是没见她人。不可能错过。”
展昭道：“大嫂的信是何时送出的？”
“闵伯父走的前几天就送出了……”白玉堂说到此，也发现不对，回头看那下人，“你说闵珠半个月前才走？”
“可不是。”那下人很肯定的点头，“半个月前，绝对没错。”
“信是多久到的？”
“这个……”那下人费力的抠脑袋，“记不清了，是年前的事了吧？”
这么说信并没有耽搁，可她为何迟迟没动身？
白玉堂推开书房门，墨香气息扑面而来。书桌上堆着好些书，还有一些残页孤本。展昭凑过去看，发现都是医术，还有一些蛊毒之类很偏僻的书本，有些书上的字还是外族的字。
展昭道：“看起来闵珠是一直在这里研究那毒药。”
白玉堂点点头，转了一圈，发现卢大嫂的信就放在床沿下的矮柜上。信被拆开了，信纸上还有湿润后自然风干的皱褶痕迹。
展昭看了一眼，“是闵姑娘的眼泪吧。”
白玉堂将信收回信封里，道：“既然如此，她怎么会没有立刻动身回去看闵伯父最后一眼？”
“就算马上动身也来不及。”展昭道：“药王谷在深山里，就算前半截路累死三匹马，进山的路却是没办法赶的。”
白玉堂倒也知道，可就算赶不及，却也不至于半个月前才动身啊？
“也许是她在查什么东西。”展昭从书桌下面摸出一个暗格来，里面装着许多瓶瓶罐罐，有捣碎的药粉，也有还没捣碎的花茎植物草本。
展昭伸手想去拿，被白玉堂拦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东西，先别碰。”
展昭道：“不如拿回去给公孙先生看。”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巾帕来，将那些药粉植物都包了起来，又将瓶瓶罐罐也拿起来塞进怀里。
白玉堂的注意力被那巾帕吸引了，问：“这是哪里来的？以前未曾看你用。”
展昭一愣，手里的巾帕其实是最近才开始用的。素色白底，角落绣着青竹，其他什么也没有，十分朴素大方。
“呃……”展昭眼珠子转了转，“是最近新买的，公孙先生一人买了好几条，每人送了条。”
白玉堂哦了一声，又看了看那刺绣，“挺精致的。”
展昭干笑几声，赶紧将帕子收起来揣进怀里。
两人又重新出门，一路往衙门去了。半路遇到庞统，他正和公孙策争执着什么。
公孙策怀里抱着一摞书，身边还跟着个小孩子，庞统身后照例是跟着几个下人，一个个器宇轩昂的，庞统还是那冷酷样子，脸上难得会有一丝表情出现。端的是不怒自威，气场压人。
展昭打招呼道：“王爷，公孙先生，你们……在做什么？”
其实这个场面展昭最近已经习惯了，庞统时常会来衙门，但每次和公孙策见面就会吵架。两人大概八字不合，好好说话的机会甚少，偶尔看见了，还要让人以为在做梦。
公孙策暗讽道：“中州王好教养，怂恿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去赌坊。”展昭一愣，庞统气道：“都说不是这么回事！”
公孙策瞪眼，“就算有理由，也不能让一个孩子去那种地方！”
展昭赶紧拦住了，以免又闹起来，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庞统别开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道：“这孩子刚在路边被人勒索，我的下人救了他，他却赖着我不放了。”
白玉堂狐疑去看那小孩，小孩浑身脏兮兮，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
“你为何跟着他？”
“他看起来有钱，我想让他救我爹。”小孩声音脆生生的，说话倒是有条不紊。
庞统道：“我问了他爹在何处，他说在赌坊里，因为钱输光了，被人扣住了。”
展昭皱眉，“这不好办啊……”
聚众赌博本就是犯法，但这人既然输光了，会被扣押也是坊间自己的规矩。
庞统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觉得让我去或者我的下人去都不好，难免让人生疑，反而会害了他父亲。所以我说给他钱，让他自己进去。”
公孙策道：“你可以找另外的人，找个乞丐或者流浪汉，何必让小孩子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万一对方拿了钱不放人，转过头连孩子一起卖了怎么办？”
庞统一顿，这方法恐怕也是欠妥，但……他本来也出自好意啊！却被这公孙策说得里外不是人！
白玉堂道：“不如让赌坊老板自己出来拿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公孙策道：“好主意！”
于是庞统让下人去找了个流浪汉，给了他的钱，让他去赌坊里送信。几人又去远处静静看着，隔了会儿就有打手模样的人出来，一手还伶着个男人，那男人背打得半死不活，看样子只出气没入气了。
公孙策差点就冲出去了，却被庞统拦住。展昭见打手拿了钱，扔了男人转身就走，几人这才走了出去。
小孩跟着公孙策，公孙策给男人把了脉，皱眉，“伤了五脏六腑，这得好好治理。”
庞统便找人拖来个木板车，将男人放上去，一路拖着朝医馆去了。
公孙策本就有一手好医术，医馆的人自然也是佩服。安置下男人后，公孙策亲自开了方子吩咐了一些，又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钱来给那孩子。
“这些钱足够治好你爹，也够你吃饭。你暂且住在医馆里，好吗？”小孩点头，一咧嘴，小脸虽脏却是格外可爱真诚。
“谢谢！”
公孙策看着心疼，摸了摸他脑袋，展昭突然咦了一声。
几人都朝他看去，就见展昭正扒拉开男人的衣襟，那里因为先前的拖动落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展昭看向庞统。
庞统也认出来了，“这是宫里的腰牌。”他几步上前，接过来细细一看，“宫人都有自己的腰牌，后宫妃子的人也有不同颜色和雕刻来区分，这腰牌是……”
他看看公孙策，又看看展昭，意味深长道：“他是郭槐手下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第六十回 环环相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