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回 情投意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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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丁家兄弟得知了展昭在陷空岛的事，连夜便渡船过来看望。
几人又是许久没见，自然是一番叙旧说笑，连丁月华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几人在院子里喝着小酒闲聊，丁月华与展昭坐得近，两人时不时说上几句。看月华那样子也是真心死了心了，一口一个展大哥叫着，仿佛是真将展昭当了哥哥。
丁兆惠还道：“小妹过些日子便要成婚了，如今跑出来真是不像样。”
丁月华不理他，“展大哥，我成婚的时候你来吗？”
展昭点头，“定当前来，不知是谁家这么幸运？”
丁兆惠道：“松江府里的一户普通人家，想我们也是将门之后，月华偏偏看上一个读书的书生。”
听着语气仿佛是不大乐意，“那书生看起来秀秀气气的，手无缚鸡之力，一点武功不会。”
丁月华闻言不高兴了，瞪大杏眼道：“你这话可去娘亲那里说说看，我便不嫁了，看到时候娘怎么罚你。”
丁兆惠气闷，却也不敢多言了。家里本就着急月华出嫁的事，这好不容易要嫁出去了，若是节骨眼上悔婚，那可真是没地方哭去。
展昭笑着劝道：“读书人未必不好，你看包大人也手无缚鸡之力，那也是大宋栋梁。”
丁兆惠撇嘴，“世上有几个包大人？”
展昭转头看月华，“那人可是有功名的？”
“是个秀才，后年便要去京城科考。”
展昭点头，“说不定日后还能共事，替我先恭贺一声。”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丁兆惠又嘀嘀咕咕。
月华一个眼神瞪过去，丁兆兰插话道：“展兄和白兄近来不合？”
他们也多多少少听到些传言。
展昭摇头，“这倒没有，就是玉堂率性而为，总是惹麻烦。”
丁兆兰哈哈笑起来，“这也是白兄的性格使然，要我说倒是羡慕得很。”
展昭苦笑不得，“有甚好羡慕的？”
“直来直去，不为别人言行而改变自己，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
丁兆惠虽然对白玉堂诸多意见，此时却也赞同，“行走江湖凭得不就是个江湖四海皆兄弟？他却是单枪匹马从不与人合作，这可是难上加难。”
展昭想来也是，喝了几口酒不答话。
正说着，院子外头白衣过来，白玉堂翩翩风采，面上噙着淡笑，礼貌却也疏离。
“几位。”他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方才我在前厅与柳兄商量事，没能亲自迎接对不住了。”
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倒是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丁兆惠哼哼一声，丁兆兰却道：“这酒味道奇好，白兄也赶紧过来一起喝。”
白玉堂撩袍在展昭另一边坐了，看了看展昭道：“你身子刚好，别喝酒。”
展昭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那头丁月华奇道：“展大哥你身子不好吗？”
“前些日子受了点寒。”
“哎呀，你怎的不早说！”丁兆兰道：“都是我不好，便不该和你喝酒。”
这酒也是下人端上来的，几人说说笑笑这半天，其实已经喝下大半去。
丁兆惠倒是说，“喝点酒热身也未必不好。”
白玉堂目光似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丁月华，随即转头也拿了酒杯与丁家兄弟喝起来。
过了会儿柳青也来了，几人见过礼，又是一阵说笑。
展昭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他偷瞄白玉堂，见他对丁月华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丁月华还与展昭说笑了好一会儿，换做以前，白玉堂脸色定然黑如锅底，可今日却仿佛看不到，只和柳青他们说笑，不时又剥了几颗花生扔进嘴里。
那模样潇洒万分，谈笑自如，却让展昭越发不舒服起来。
“展大哥？”丁月华见展昭时不时看白玉堂一眼，狐疑道：“怎么了吗？”
展昭回神，脸色却不大好看，干了杯酒下肚，“没什么。”
顿了顿他又问月华，“你是当真喜欢那秀才？”
他是真当月华是妹子，之前月华一番话之后他还以为两人自此见不得面了，如今看月华若无其事，他也松了口气，却也真担心她日后生活。
月华愣了愣，随即笑道：“那秀才挺有意思，有些呆，但为人很认真。”
她慢慢说着，手指在石桌上摸来摸去，“说实在话，第一眼看到他时，我觉得和展大哥你挺像。”
展昭一愣，月华又笑道：“看上去都斯斯文文的，笑起来很讨喜，不过他是真的斯文，半点武功不会的。相处久了之后发现，他和你还是不一样的。”
展昭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丁月华道：“展大哥不用在意，我如今是真心喜欢他，也想陪着他去科考。他读书很认真，而且也很善良，我也希望他日后能有所成就。”
展昭心里一动，微笑起来，“日后你就不能四处跑了，得做个相夫教子的好娘子。”
丁月华脸上一红，却是笑：“以后要是真在京城见了面，还望展大哥多多照拂。”
展昭立刻点头，“那是自然，有何事来开封府找我便是。”
丁月华又闷了一会儿，道：“展大哥心里是否有人了？”
展昭一愣，丁月华似看出他的疑惑，道：“今日见展大哥，感觉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只是感觉。”丁月华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你心里装着事。”
展昭下意识又去看白玉堂，男人的侧脸在月光下华美无双，骨节有力的手指端着酒杯，嘴角噙着淡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缘故，就觉得心里火烧烧的，像是有些患得患失……
展昭觉得自己把自己憋进了一个死胡同，其实想来，为何不能接受白玉堂呢？明明自己就不想他与别人在一起。
他心底是希望白玉堂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可又没想过除了兄弟相处之道以外的方法。
这岂不是很自私？
如果成了一家人，这种心态是不是就能理所当然一点？如果自己有个姐妹便好了，这样便能成为一家人。
可真的有姐妹的话，自己又真的愿意以这种方式做家人？
不，不愿意。
心里的酒精发酵，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舒畅感。
是男人女人有何关系？关系在于自己到底在意谁，心思想着谁，就好像丁家想与自己联姻，自己却半点这个心思没有，而白玉堂提出的时候，自己却真的犹豫了。
这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只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回想两人从初遇到后来的事，说不得也是缘分使然，江湖这么大，偏偏翻来覆去遇见的就是这个人。
罢了罢了，只希望如今还能来得及。
这么想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去仿佛在壮胆一般。
丁月华见他喝得有些猛，疑惑道：“展大哥？”
展昭却是一放酒杯，站起来看着白玉堂，“玉堂，我有话与你说。”
白玉堂其实一直在偷偷偷听这边的对话，只是表面装得无所谓，此时闻言，下意识唰得起身，身子站得笔直，让众人愕然。
展昭却是没注意这些，他有些紧张，手心里甚至出了汗。
酒精晕染了他的脸，脑袋里好像很多声音在嗡嗡，身子居然有点发麻。
不知道白玉堂对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否也是这种感觉？
他抹了把脸，抬步往外走，“跟我来。”
白玉堂亦步亦趋，走出院子了，才发现自己居然忘记放下酒杯。
展昭一路不说话，白玉堂也不说话。他好像预感到什么，一种无形的压力袭来，似乎是期待又似乎忐忑。
展昭一路到了江边，夜里的江风更加冷了些。
他的脑袋也稍微清醒，白玉堂往前走了几步，特意帮他挡住了风。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展昭心里最后那道墙彻底崩溃。
“你的话，还算数么？”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白玉堂一愣，随即黑眸里绽放出光来，“什么话？哪句话？”
展昭瞪了他一眼，耳朵发红，“你想和我……在一起的话。”
他梗着脖子，白玉堂却看出他的紧张和别扭。
“自然算数的。”白玉堂赶紧道：“猫儿，我喜欢你！”
展昭唰得脸红，整个人像煮熟的大虾，“我、我若是答应你，你还会跟其他人成婚么？”
“怎么可能！”白玉堂扔了杯子几步过去抱住展昭，展昭身子微微僵硬，白玉堂环着他的肩，下颚放在他肩膀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属于展昭的味道，“我最想娶的人只有你。”
展昭突然就不满起来，“若真是如此，你为何还会想娶别人？”
白玉堂苦笑，“你若是不愿意，我难不成勉强你吗？”
展昭一愣，心里竟有些心疼，抬手犹豫了一下才回抱住白玉堂。
只是这么个动作，白玉堂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猫儿。”
“……嗯？”
“我真心喜欢你。”
“……嗯。”
“我只喜欢你。”
“……嗯。”
展昭的表情在黑夜里看不清，却能感觉到他语调微微的上扬，“我知道。”
“你既然答应了，是不是说明，你也喜欢我？”白玉堂像个小孩子似的翻来覆去问。
展昭抿了抿唇，总觉得说不出口，但好歹别人表白了那么久，总不能一点回应也没有。
“……嗯。”声音小的如蚊虫，风一吹就没影了。
白玉堂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抬起头来，捏住展昭下颚轻笑，“什么？我没听清。”
展昭漆黑的双眸看着他，两人距离只剩下呼吸。
“……嗯。”鼻子里哼出一个音，白玉堂眸色一沉，不等展昭回神已经俯身吻了上去。
双唇触碰的一瞬间，展昭下意识的想推开，但却被白玉堂抓住了双手。
火热的吻带着一种安心和释怀，展昭被吻得后退了几步，白玉堂才渐渐将吻变得轻柔而耐心。
诱哄的舌尖挤开展昭紧闭的唇瓣，陌生的酥麻在展昭身体里流窜。
展昭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也一点都不觉得怪异。居然还觉得之前闷闷的心情变得欣喜起来，仿佛重要的东西又回到了自己手里，而且确定别人再也抢不走。
这般走神时，两人唇舌已经纠缠到一起。风扯起二人黑发，纠缠到一处仿佛再也分不开。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第五十四回 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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