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回 试探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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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开封城。
入冬之后天气越发冷冽起来，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冰刀。包拯执掌开封府数月后，京城已是一片繁荣热闹，众人皆知包拯清正廉明，因着他的手段厉害干净，那些嚣张跋扈的富家公子或王孙贵族也不敢太过张扬的闹腾了，一时间开封和睦安宁。
那些被包拯压得死死的人们最开始也不并不妥协，甚至找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来给这个包龙图一些好看，有的胆大包天，甚至还下毒暗杀。
只可惜包拯身边人才济济，多了南侠展昭之后，又有了公孙策在旁。这两人一文一武，可谓是配合的恰大好处，里外呼应，与包拯平分秋色。
展昭在外名声向来很好，对人亲切有礼，从落不下半分话柄；公孙策则是聪慧过人，又有上佳医术，在外坐诊医治了不少病人，众人对他自然是感恩戴德。
而因着这两人的关系，锦毛鼠白玉堂也一并在开封住下了，这人是个狠手，和展昭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惹恼了那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这人待在展昭身边，许多人已是未见先腿软了，更是不可能找展昭麻烦。
另一人则是中州王庞统，本就是太师之子，权高位重，加上他征战时候百战百胜，素来被大宋人称为英雄。庞统最近和开封府众人关系紧密，尤其和公孙策关系不错，这于是又断了那些不安好心的人们一条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孙策也因此而从未被找过麻烦。
再说最近几月才住进开封府的大才子颜查散，身边还跟了一个黑衣护卫。
颜查散饱读诗书，与庞统、公孙策和包拯都能聊得起来，眼界不可谓不宽，心思不可谓不活络。他礼仪周到，又淡定自若，向来信奉君子坦荡荡，做事不卑不亢很是受包拯等人的欣赏。
来年开春的科考，包拯对他也是有着期望，许多朝廷大臣也得知，在包拯府里，有个很不错的书生。
原本庞吉还派了人去调查颜生身世，想尽办法想挖点什么东西出来，好一举将包拯的清廉名声毁得一干二净。可无奈查来查去，颜生家里一穷二白，啥也没有。庞吉气急，身边下人便想了个损招，说是没有机会干脆创造机会。于是几人合谋着陷害颜生，却不想颜生身边的黑衣护卫好生厉害，将他们的阴谋看穿了不说，还狠狠的教训了几个下人。
那功夫比起展昭、白玉堂二人可能还差点，但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身形速度俱不可小看，庞吉这回又栽了跟斗，还反过来被包拯参了一本，说是管教下人无方。
这回真是碰了自己一鼻子灰，庞吉忍下这口气，暂且修身养性，短时间内终于和包拯和平相处了起来。
再说另一头的白玉堂，他在开封府置下一套宅子，反正大哥卢方的产业也遍及开封，他刚好在这边帮忙办事，当然这不过是借口，他自己本是不想离开开封的。
原本展昭还担心庞吉会调查白玉堂，这事闹大了可不好收拾。可也许是庞吉之前碰了灰，加上寿辰要到了，暂且也没再提庞昱那回事情。
白玉堂便开始理所当然的出入开封府，张龙赵虎等人也和他熟稔了，见着他来也不会阻拦。
包拯曾起过招揽白玉堂的心思，可惜了白玉堂性子倔了些，身在官场难免不会惹出事来，再则说对方也并无此意，此事便就算了。
这一日，阳光大好。虽然寒风依然冷冽，但阳光总算是有些温度。
展昭出门巡街，在茶楼碰见白玉堂。对方正与一姑娘说着什么，白袍被风灌得鼓起来，黑发纠缠，那俊美模样引得街上人俱是忍不住回头一看再看。
展昭让张龙先巡着，自己则上了茶楼去。张龙心里还道：公干的时候居然偷跑？这若是让包大人知道了，可有你的好看。
那头白玉堂与那姑娘说完话，抬眸就进一身红衣的展昭从楼梯口探出脑袋来。
黑色眸子迎着光说不出的纯粹，清隽里又透着一股子沉稳。他不由自主的弯起唇来，让那身边姑娘吃惊得瞪大了眼。
“猫儿。”白玉堂道：“你不巡街，跑这里来作甚？”
展昭撩袍在他身边坐了，道：“我这是盯着你，以防你惹是生非。”说着看向对面女子，“姑娘，这白老鼠没欺负你吧？”
白玉堂顿时眯眼，端起茶杯掩住抽动的嘴角道：“这话说得我像登徒子一样。”复而又道：“我说猫儿，你该不会是找着借口来盯我的梢吧？”
“盯梢？”展昭看他，“我为何要这样做？”
“谁知道呢？”白玉堂乐呵道：“也许是看我和美人说话，你心里不舒服？”
展昭正端了茶杯喝茶，闻言一口没吞下去，呛咳起来。
白玉堂哈哈大笑，伸手拍展昭的背，展昭咳的脸红气喘，还未说话，就听那头女子道：“这位便是展大人？”
展昭看她，拱手：“正是展某，不知姑娘贵姓？”
“小女子姓闵，乃是闵秀秀的堂妹，单名一个珠字。”
展昭一愣，闵秀秀？那可不是卢方的正妻吗？在陷空岛上还见过来着。
展昭赶紧道：“原来是闵姑娘，方才展某的话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不碍事。”闵珠笑着拿袖子掩嘴，轻轻道：“我前几日才进开封，是奉堂姐的意思来找个人，正巧了玉堂也在，所以来见见。”
白玉堂点头，有些打趣的看展昭，“这回放心了？”
展昭一愣，耳朵腾的一红，有些恼羞成怒，“成天就会乱说话！”他猛地起身，拿了桌上巨阙转身就走，“我巡街去了！”
说罢又看闵珠，“闵姑娘在开封若有需要，只管来找展某便是。”
闵珠柳眉弯弯，笑道：“闵珠谢展大人好意。”
待展昭气冲冲走了，白玉堂斜靠在窗边见那抹红色出了茶楼朝远处而去。他的视线追着对方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来。
闵珠端着茶杯，鹅黄色衣裙衬得她肤色白皙，面目姣好可爱。一双杏眼大而有神，脖颈前围着软软狐裘，粉润唇瓣啜着茶水，那模样和白玉堂配起来说不出的美好。
旁人见了，多半会以为是一对璧人，而只有当事人两人心里明白，他们俩是决计不可能凑做堆的。
且说这闵珠是闵秀秀爹那边的人，闵秀秀的亲爹乃是洛阳神医闵子千。闵子千不仅医术了得，也喜欢行侠仗义，闵秀秀为人识大体做事大度，也是因着亲爹教导有方。只不过闵秀秀未能继承闵子千的医术，而神医传人是她的堂妹闵珠，闵珠在江湖上素有小神医的称号，只是她行事低调，许多人未能见过她的模样，她在外也未曾说过自己姓名，常人只道“珠落人家，神医济世”，所以也有外号为“珠洛”，却是甚少有人知道她的本命。
这闵珠比白玉堂还大了两岁，别看长得斯斯文文，却是个硬性子。又不愿意被叫老了，所以白玉堂总是唤她做姐。
此时闵珠见白玉堂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撑着下颚道：“那就是你不愿意回陷空岛的原因？”
白玉堂一愣，见闵珠一双大眼看着他笑。脸上莫名有些不自在，嘘咳一声却是没回答。
这没回答的意思可多了去了，其中一项就是默认。
闵珠笑起来，俏脸仿佛春日盛开的花朵，让旁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可惜坐佳人对面的白玉堂却是半点没有反应，转移话题道：“你要找谁？我让人帮你寻去。”
“这事先不急。”闵珠转着手指上的一枚戒环，修长手指轻叩桌面，“我看那展昭挺不错的，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不若追了回去做夫婿如何？”
白玉堂手一顿，闵珠接着道：“你不是喜欢跟着他吗？亲上加亲，两全其美。”
白玉堂漫不经心道：“那猫儿有哪里好？木讷迟钝，爱逞强又倔强一点都不可爱。”
闵珠稀奇道：“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白玉堂嗤了一声，“我劝你最好别靠近他。”
说罢起身要走了，闵珠慢悠悠问：“你越这么说，我偏要去找他。”
白玉堂脚步一停，微微侧身。脸色在冬日暖光下竟显出几分冰冷寒意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随便你。”
说完径直下楼去了。
闵珠半响才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脸，啧啧叹气。
“居然生气了？真是难得。”
当天晚上展昭吃过晚饭回房，却见院子里坐了个白影。
对方抱着酒坛子在喝酒，酒香飘的满院子都是。展昭走过去，莫名其妙看人，“你不去招待闵姑娘？”
“她哪里需要我招待的？”白玉堂拉过他道：“来来，陪我喝酒。”
展昭坐下来，白玉堂便给他满了一碗。展昭闻了闻，赞叹，“好香啊。”
白玉堂得意笑起来，“那是，陈年花雕，有钱也难买。”
展昭仰头一口喝了，白玉堂看他。男人仰起头来，脖颈露出好看的弧线，喉结上下微动，嘴角有酒溢出来顺着下颚落下。
他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接，只是手伸出去，却换了方向，落到展昭嘴角处。
手指沾上酒，展昭放下碗莫名其妙看他。
“玉堂？”
白玉堂愣了愣，将手指放到嘴边，拿舌头舔掉了。
展昭唰的脸红起来，“你……”
“你打算多久成亲？”白玉堂突然问。
展昭一愣，“这个……暂时没想过。”
“那不如现在想想？”白玉堂道。
展昭不解，“为何？”
白玉堂又喝干一碗酒，仰头看天边皎洁月光。月光如霜，落满青瓦。
“你若有这个心思，我也好早准备礼物。”
“礼物……？”
“送你的礼物啊。”
展昭愣愣看了白玉堂一会儿，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有些堵。他低下头漠然看着脚尖，“那你呢？”
“我？”
“何时成婚？”
“我……也还没想过。”
展昭站起身，将碗放了，漠然道：“那你也可以好好想想，我好准备礼物。”
说完头也不回的回房去了，关门时还下了大力，嘭的一声。
白玉堂挑眉，生气了？但随即又因为这个想法而缓缓勾起嘴角来。
如霜月色下，翩翩公子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抱着酒坛子，心思活络起来，想的俱是怎么让那猫儿掉进陷阱里。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第三十六回 试探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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