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歪传》莫青雨

21、第二十一回 初入松江

　　且说一行人将刀血堂的人押回了县衙，那边官老爷惊堂木一拍，四周威吓声四起。那带头人顿时跪了下去，低着头直叫：“冤枉啊官老爷！冤枉！”
　　展昭却是不理会他说什么，往前一步抱拳道：“大人，这人乃是刀血堂的人，昨夜我夜探刀血堂，亲耳听到他承认风华镖局的人乃是他们所杀，货物亦是他们所抢。”
　　说罢，转身让几个士兵将那些药材俱是抬了上来，“是与不是，待到庐州老板前来，一看便知！”
　　那官老爷目光从药材上一一扫过，估摸着这些分量与后面搁置的那些大木箱子差不多。他自然也不会认为是展昭诓他，径直一拍惊堂木道：“你这狗才！还不说实话！难道要我大刑伺候！”
　　那人却道：“我不知你们说的什么，若是官老爷硬要扣我一个罪名，我又有何法子呢？”
　　这话说的仿佛是知县随便捉的替罪羊了。府衙外面本就还聚着好些人观看，这一听到是窃窃私语起来。
　　知县面色不好看，又吼道：“外面不准喧哗！”
　　丁家兄弟此时也在外面人群里，听得那人说话咬牙道：“这人竟是死不认罪！”
　　白玉堂抱着手臂站在两人旁边，那模样不喜不怒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丁兆惠斜眼看他，“我说白兄，你就不担心我们辛辛苦苦抓的人却是没有证据只得放了吗？”
　　“放？”白玉堂面无表情道：“若是将他放了我就一刀结果了他，生和死看他怎么选吧。”
　　白玉堂这话用了内劲，随着风就飘进了那人耳朵里。那人心里一凛，微微回头向后看，就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冷冷与自己四目相对。
　　方才他只注意了展昭，却是没注意其他人。这时仔细一看才惊出一身汗来，这模样这打扮，还有身后那无比显眼的巨刀……
　　白玉堂三个字猛然撞进脑海，连带着白玉堂说的话他也不敢不信了。人都说白玉堂说得到就做得出，自己本也不是什么无辜良民，对对方来说更是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臭虫，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里忐忑，堂上官老爷问话也是没有听见。展昭皱眉看他，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
　　那人还有些魂不守舍，气势也弱下去好些，慢慢道：“小的张成功。”
　　丁兆惠在外哈一声笑，“还成功！瞧瞧这名字取的……”
　　丁兆兰在旁边瞪了他一眼，丁兆惠撇嘴，却是只得把话吞回去了。
　　展昭道：“哪里人？”
　　“老家是成都府的。”张成功道：“不过许久没回过家了。”自从他出来闯江湖，一入了刀血堂就没再出来过。本就干得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自然也从未与家人联系过。再者说，刀血堂身上背的都是人命债，他自己也就罢了，却是不想连累家里人。
　　展昭点头道：“你们堂主姓甚名谁？”
　　张成功道：“姓蒙，单名一个豪字。”
　　展昭又问：“昨夜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们堂主让你将药材拿去变卖，以免官府查到你们头上。”
　　“大人冤枉。”张成功道：“那些药材不过是堂里其他人的亲戚送来的，这么多用不完便是拿去卖。”
　　“强买强卖？”
　　“我们鲁莽了一些，小的知错。”
　　展昭面色不悦，见他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模样，突然道：“还有一物在你身上，那可是人赃俱获。”
　　张成功一时没回过味来。想来也是，他又如何知道展昭也知道了那凤翎的事呢？这一闪神，就被展昭钻了空子，展昭伸手一把压住他，另一只手在对方身上一摸，很快伶出来一只玉佩来。
　　那官老爷一愣，“这是何物？”
　　展昭将那玉佩呈上，又简略说了一遍大概经过。果然，那官老爷一听是宫里的东西，又知道来龙去脉之后，脸色立刻变了。展昭就见他偷偷摸摸斜眼去看主薄，那主薄似乎也有些为难。
　　跪在下面的张成功自然也是看到了，心里知道有救，便道：“大人，你可想好了，这原本不关你的事，李大人可是庞太师的门生，这若是被庞太师知道……”
　　他还未说完，展昭突然打断他，“若是如此，我便将此物带回开封面呈包大人，包大人自有公道！”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愣住了。那县官额头冷汗直冒，这惹了包拯是个死字，惹了庞太师亦活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展昭见他那模样，道：“大人，包大人向来公正廉明，大人若是公事公办，包大人自然会知道大人清明廉洁，是个好官。”
　　被这么一说，那县官心里动摇了几分慢慢安定下来。谁说不是呢？包拯如今深受皇上重用，日后飞黄腾达也不过是眨眼的事，在朝上想必也与庞太师不两立。此时庞太师虽然不好惹，但他尚不至于为了一个门生闹出会让包拯抓住把柄的事。而包拯就不一样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办事不公……
　　前些日子上头传下来的铡刀之说，据说很是了不得。他摸摸脖子，自己可还不想喂那铡刀。
　　如此想通，便道：“展大人说的是，这案子应当公事公办！”
　　那张成功一下愣住了，就见展昭招手让丁家兄弟进门，又拿出另一半的玉佩。丁兆兰将事情仔细分说了一遍，张成功再也无话可说。
　　想来想去，还不如关在衙门里至少比出去面对那白玉堂的好。于是也泻下气来，一股脑全说了。主薄写了认罪状，张成功老老实实画了押。
　　一切俱是交代清楚，衙差将他押走，知县又分派了人前去刀血堂捉拿堂主蒙豪。那玉佩也交还与丁家兄弟二人。
　　等从衙门出来，众人皆是放下心头大石一身轻。
　　四人都是一夜未合眼，便回了客栈暂且歇息。这一次白玉堂没赖在他房间，四人各自回房收拾一番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展昭一起身，肚子就饿的咕咕响。他匆匆洗漱了下楼招呼店家上好菜来，正巧又遇到丁家兄弟也下楼。
　　三人便一起吃了顿大餐，却是直到中午也不见白玉堂下来。
　　展昭奇怪，便上楼去查看，敲门却不见人回应。他告了一声：“失礼了。”径直推开了房门。就见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人却是不在的。
　　这是去哪里了？展昭蹙眉，又蹬蹬下了楼梯去问：“掌柜的！和我们一行的白衣人有看见吗？”
　　那掌柜的点头，“那位爷已经走啦。”
　　“走了？”展昭莫名其妙，“走去哪里？”
　　掌柜的还抬眼看他，伸手将一本账簿拿出来翻了翻，递到展昭眼前，“那位爷已经给了银子了，你的房钱他也一起付了，还吩咐说今日你的所有用度都算在他头上。”那掌柜的笑眯眯拿出一锭银子来道：“这位爷你今日可随便吩咐厨房，做什么菜都行！”
　　展昭睁大眼，一时半会儿没回过味来。还是身后丁兆惠剔着牙道：“呵，这人倒是爽快。”
　　展昭皱眉，心里却是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怒气。他转身回了桌边没吭声，隔了会儿叫来店小二，这样那样的吩咐了一堆，点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丁家兄弟大眼瞪小眼，丁兆惠摸摸肚子，“展兄，我再也吃不下了。”
　　“吃不了拿去喂狗。”展昭仿佛火气有些大，拿筷子戳着中间那只烤乳猪，仿佛戳的是某白衣人。
　　丁兆兰见那只烤乳猪背上千疮百孔，莫名觉得这只猪真可怜。想了想，他突然道：“不如展兄弟与我们一道去松江府如何？”
　　展昭停下筷子道：“多谢大官人好意，我此时应当回开封复命……”
　　话未说完，却听丁兆兰道：“白玉堂不喜与人结伴，你们在路上相遇只是因为他要找御猫算账，既然如今算不了帐，你猜他会去哪里？”
　　展昭一愣，“大官人的意思，他是回陷空岛去了？”
　　“我觉得是这么回事。”丁兆兰点头，“就算不是，那里是他的家他也总得回去的。不如你与我们一道去松江府，指不定还能截住他。”
　　展昭心里此时是矛盾重重，他已经将庞太师的话都告诉了白玉堂，白玉堂一个大活人，之后想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自己难不成要一路跟着他？说出去白玉堂也不会承认自己堂堂锦毛鼠需要他展昭来护卫。
　　况且自己又为什么一定要护卫他？
　　心里明明是这么想着，话却从嘴里脱口而出，“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且说松江府茉莉村，乃是双侠所住的地方。隔着荡南的芦苇荡与陷空岛遥遥相望。
　　双侠也有一队渔船，只是与卢大爷的生意却是比之不上。两边向来各做各的，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展昭与双侠二人紧走慢走的到了松江府，松江府挨着松江，天蓝水绿是让人心旷神怡。展昭骑在马上，一路走一路留意路上的人，却是始终没看到那身白衣。
　　丁兆兰却似看出他在想什么，道：“先去我家坐坐吧，之后我引荐你去陷空岛跟卢大爷请个安。”
　　展昭回过神，点头，俊秀面貌上露出浅浅笑意来，“多谢了。”
　　三人三马很快到了茉莉村，丁兆惠先拿着玉佩去找了那位李大人，这东西既然拿回来了，那边也无话可说，只得罢了。
　　丁兆惠兴高采烈的回来，还跟展昭说看着那人说不出话的憋屈样子别提多让人爽快了。
　　展昭也笑：“能解了你们的难真是太好了。”
　　三人这便入了府，展昭下马解剑，将不离身的巨阙给了旁边一个下人。
　　展昭心思细腻，这第一次进友人家佩剑进屋不太妥当；二是丁家还有一老母在堂，不宜携带利刃。丁兆兰见展昭作为，心里更是欣赏佩服。
　　三人进了堂，展昭先跟老母请了安。双侠的母亲年岁虽高却是一身巾帼之气，端的是利落干净，见了展昭之后一直点头微笑，那模样倒是闹得展昭不知如何是好。
　　几人随后入桌就餐，老母还问了展昭好些问题。展昭一一答了，礼仪教养无一不是上佳。老母又闻得他是开封四品，又在包大人手下做事，这便更加喜欢了。
　　饭后几人用茶，老母亲说了声乏了便先回了内阁。余下三兄弟在厅上坐着闲聊，展昭心里还挂着去陷空岛看看，又奈何在别人家做客不好直说。
　　丁兆惠此时突然道：“展兄，你那巨阙可否借我看看？”

　　妹妹没能出来= = 下章妹妹出现。五爷下章也会出现=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