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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伤之空色 ...
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凭什么要去背负那个国家。
塙麒怔怔地看着珞葭,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眼里的冷淡,却仿佛是利刃般,刺得心生生得疼了起来。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她有怎样的过去,刚刚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感觉,仿若迷梦般恍惚,眼里只剩下这个人,心里在第一刻便浮起那句誓言。
他以为,从此一切都会渐渐好起来。却原来,只是他以为而已。
看着她手臂轻轻一挣,脱离他的掌握,转身往房内走去。
而他,只能呆站在门口,无法言语。
那一瞬的眼神,他看到了,也明白了,她是真的不在乎,所谓的王,所谓的国家,所谓的玉座。
依旧想要拦下她,却总觉得,这个人,心思坚定,拒绝了便是拒绝了,绝不轻易改变决定,没有理由,就是这么觉得。
麒麟选择了王,不代表对方一定会接受。凭什么,是啊,凭什么,他要拿什么来让她答应下来,登上那个玉座。
从门口,穿过中厅,越过帘门,才到了峯麟的卧室。
珞葭走得很慢。
刚才的事,说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
本以为,自己只是那微小的几率之中发生的,回到常世的胎果,仅此而已。却没料到,居然是这样的身份,一切都是必然的吗?离开那个世界,来到这里。
天帝,那个冥冥之中掌控一切的人。
她的拒绝,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呢?
珞葭突然轻轻一笑。
她向来都是面色平淡的,即使是峯麟,也从未见过她笑。
而这一刻,她却突然笑了。
说不清那笑里到底带着什么样的含义。仿佛混沌不清,又似乎明澈如水,缥缈而轻淡。
那笑,仅只是一瞬。打开帘门时,她的脸上,又恢复了贯常的平淡。
“峯麟。”没有旁人在时,她总是这样叫她,而不像其他人那样尊敬地称呼她为台辅。
峯麟闻声,抬起头,神色依旧有些迷惘。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峯麟!”加重了语气,再次唤了声,峯麟才回过神来,眼神恢复清明。看到珞葭时,却仍旧只是怔怔的,没有说话。
“单焰去蓬山了,自请退位。”
闻言,峯麟禁不住一惊。即使已经透过塙麒带来的消息,大概猜测到了什么,但被这样直接地告知,依旧猝不及防。
“或许这个可以解释你的一些疑问。”珞葭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峯麟。
峯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伸手接过。
那封信,正是当日单焰交给珞葭的。
峯麟打开后,看到第一张纸,愣了下,抬起头,看着珞葭:“这是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珞葭只是随意地说道。
“不是,我是问,为什么主上要任命你为禁军左军将军?”看到那一纸任命书,峯麟也不明白,即使任命,为什么似乎如此隐秘,又跟珞葭说的,解释自己的疑问有什么关系。
“为了控制兵权而已。”珞葭依旧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峯麟却更加糊涂了。
“看了另张纸上的内容就明白了。”珞葭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而峯麟在翻开另张纸,看清上面的内容时,面色在一瞬间变得异常苍白。
她看着珞葭,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要问什么。
踌躇片刻后,方缓下神色,像是恍然明白了什么,轻声地说道:“原来如此啊。月溪有王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主上,想杀月溪,这是违背了天意的吧,所以会失道?”说着说着,峯麟的语气却渐渐不确定起来。
“可是,为什么月溪会有王气?为什么主上想杀月溪?为什么这样就是违背天意的?月溪有王气,主上想杀他,是违背天意的,那难道月溪才是王吗?不可能啊,主上明明就是王啊,他明明是有王气的。为什么月溪也会有王气,为什么?”峯麟一直喃喃自语着,却似乎越见迷惑,神色也渐渐浮躁起来。
“峯麟。”珞葭轻唤一声,拉回她的神志,不让她继续想下去。
峯麟有些恍惚得看着珞葭,满眼尽是迷蒙混乱。
禁不住轻皱了下眉,珞葭看着峯麟的眼睛,认真地开口:“为什么想杀月溪?是因为他觉得群臣对月溪的依赖太深了,只要月溪存在一天,他就永远不可能从那个阴影下走出来。他本就是做事狠决的人,只是你看不到那一面而已。他知道麒麟天性仁慈,知道你肯定不希望他那么做,所以一直瞒着你。”
珞葭说这些话时,语气很平淡,但却隐隐透着严厉。峯麟看着珞葭,看着她墨色的双眼,明澈通透,似乎可以看清一切。只是,她向来什么都不说。
“那,为什么……”像是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可以给予自己所有的答案,峯麟有些迟疑却也有些急切地开口。
“如果连作为芳国麒麟的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月溪会有王气,我更不可能知道,但是,我只是猜测,或许,月溪本是有为王资格的,在上代麒麟的时候,他本该成为王的,可是那个人,心始终陷在迷障里,执着于自己的错。或许,天帝觉得,这样的月溪,还不能够坐上玉座吧。所以,天帝给了他机会,给了他时间,等他醒悟,但他最后还是错过了,所以后来才有了单焰的出现。”
“我不明白,既然是这样,那主上已经是王了,为什么月溪还会有王气?”
“失道。”珞葭淡淡说了两个字,“违背了天意,就会失道,可所谓天意是什么?那本就没有固定的条款。而且,在那个天帝眼里,单焰和月溪,本就是天平两端的两个人,他不会偏爱谁多一些。他给了月溪机会,但月溪没有把握,所以他让单焰成为了王。但即便如此,他们两人,在天帝的眼里,依旧是对等的。所以,当单焰想杀月溪时,天帝认为这不公平了,所以给予了警告,就是你的失道之症。这个时候月溪和单焰都出现王气,或许是天帝给你的一个选择机会。他只给予机会,不在乎结果如何。他并不在乎你最后会选择谁,在天帝眼里,月溪和单焰,恐怕仅仅只是对方的备用品而已,王的备用品。”
峯麟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珞葭,似乎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到底事实如何,恐怕只有问那个天帝了。”珞葭依旧只是随意地说着。
“天帝,不是为了让所有人幸福才创造这个世界的吗?”有些迟疑地,峯麟这样问道。
让所有人幸福?那是不可能的。有盛必有衰,人生如是,王朝亦如是。
但珞葭没有对峯麟说这些。
向来习惯了置身事外,现如今,难得这样跟她说了这么多。就当是临别的赠礼吧。恐怕,在这鹰隼宫里,也待不了多少时日了。
只是,看着神色有些迷惘的峯麟,珞葭还是觉得,自己说得似乎太多了些。
这个世界的人眼里,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在珞葭看来,却荒谬至极。她始终站在这个世界外,所以,总能看到这个世界里的人,看不到的东西。可她看到的那些,却恐怕是这个世界的人,认为荒谬的东西吧。
留下独自思索着什么的峯麟,珞葭离开了房间。
只是,走出门口时,发现塙麒还站在那。看到她出来时,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珞葭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而塙麒亦随即跟了上去。
走出不远,珞葭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他:“跟着我做什么?”
“我……”只说了一个字,他便收住了声音,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他如此,珞葭只是轻皱了下眉,依旧顾自离开。
于是,这一日里,塙麒便就这样,只是远远地跟着珞葭,不说话,只是看着。偶尔会有人投过来疑惑的目光,珞葭是向来不在意这些的,而塙麒则根本没注意到。
只是想要多了解她一些,现在的他,只是这样想着而已。
天色渐渐沉于黑暗,夜也渐渐深了。
独自坐在房内的珞葭,轻闭着眼,心神却是清明如镜。
她的房间,就在峯麟的房间内,打开门,对面便是峯麟的卧室。
此刻,周围很安静,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峯麟的气息。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站在院中的塙麒的气息。
珞葭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片静色平湖。目光流转间,似乎思索着什么。
然后,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看到塙麒时,他似乎是一直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见到她出现,面色一喜。
“主上,我知道了主上是胎果,那么,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人,而且,必定是巧国的。这样,怎么会不属于这个世界呢?”他的声音稍稍有些急切。
但却在珞葭一个眼神扫过来时,又瞬间怔住了。
那双眼里,依旧平淡如斯。
她只是一个轻淡的眼神,却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这个理由,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心渐渐沉了下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一直站在这里,还是回房间去休息吧。你这样,会给宫里的侍女添麻烦的。”说完,珞葭便转身往房间内走去,临了又说道,“还有,别称呼我主上。”
只留下塙麒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在阂上门后,消失不见。可是,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他的王,他的主上,他的半身。
原来,麒麟对王的依恋,竟是那样的深。
垂下眼睑,目光迷离间,塙麒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依旧透着丝缕伤色。
第二天早上,当珞葭走进峯麟的卧室时,发现她正由菱夭扶着,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禁不住问道。
峯麟抬起头时,眼神不若昨日那样迷惘,虽然似乎依旧有些雾色,却隐隐坚定了什么。
“我不想只是等待结果,如果这真的是天帝给我的选择的机会的话,我不愿意就这样错过。主上是我选择的王,他是芳国的王,我比谁都清楚。七年前,我选择了他,七年后,我还是选择他。他才是我跪着立下誓言的那个人。我要问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既然选择了离开,就是选择了一个人背负一切。那你的选择,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单焰的自请退位,在珞葭眼里,却是一种懦弱的行为。其实,她真的想不明白,那样好胜而自信的一个人,居然会做出这样逃避现实的决定来。禁不住有些失望。不自觉得,想起月溪,即使认为自己错了,依旧背负着这个国家,四十多年,没有王在位的四十多年,那要有多坚定的心志,才足以走完这条算不得太长的路。
“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有没有意义。我只想到他身边去。既然我们彼此互为半身,为什么要主上一个人背负一切?他是我选择的王,就算他错了,要惩罚,也该有我一半的。”
她真的还只是个孩子。遇到难题时,她会哭,会不知所措。仅仅十四岁。前七年,在蓬山时,受尽女仙的宠爱和塙麒的维护,后七年,在鹰隼宫里,单焰用他所有的力量保护着她,而宫里所有的人爱护着尊敬着这个为他们选出新王的麒麟。
可即便如此,此刻,即便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眼神却还是坚定的。
除了让开路,看着她离开,珞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拦。那双眼,只看着远方的那个人,容不下其他任何。
麒麟,真的是很固执的呢。
看着峯麟转变成麒麟的样子,渐渐在天空里远去,最后化成一抹淡影。
然后,珞葭转回身,穿过回廊,走到塙麒的房间前,刚抬起手,门便被打开了。微微一怔。
而塙麒看着珞葭,似乎隐隐期待着什么。
“峯麟去蓬山了,追单焰去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你最好跟上去,以防万一。”
闻言,塙麒愣了下,但随即点了点头。
忽然,珞葭神色一凛,感觉到周围出现一股异样的气息。
“塙麒。”一个声音从地下发出来,让珞葭微愣了下,但立刻便明白过来。
“是炼羽,我的使令。”大概是发现了珞葭的戒备,塙麒向她解释道。
她点了点头。
“炼羽,峯王那出了什么事吗?”塙麒问道。
“峯王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蓬山,但是,到达黄海之后,他没有从云海上面直接去,而是从地面上走,似乎是想穿越黄海。”那个声音回答着。
“穿越黄海?”听到这个,塙麒禁不住有些担忧。珞葭也微微皱了下眉。
“杳箬继续跟着。遇到什么事的话,应该可以保护下。”
“恩,那炼羽你也赶快回去。黄海的危险,你们比谁都更清楚。千万不能让峯王出什么事。”
“是。”应了声之后,炼羽的气息便消失了。
“主上?”塙麒转头唤了声,似乎是想问问珞葭的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珞葭干脆地开口。
犹豫了下,塙麒才点了点头。
一直到进入黄海,塙麒和珞葭依旧没遇到峯麟。
这让他们禁不住有些担心。
不过,峯麟要找到单焰并不难。而塙麒有使令跟着单焰,要找到他,也不难。既然目标一样,总会遇到的。这样一想,便也放下心来。
珞葭并不是喜欢逞能的人,所以,一进入黄海,她便按照塙麒说的,绝不离开他身边。
只是,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说,始终有些奇怪。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处于被保护的状态。
而塙麒看着珞葭,禁不住想起之前在来时的路上,他问的那句话。
“我可以一直跟着主上身边的吗?”原本一直沉默的气氛,被塙麒突然的一句话给打破。
只是,珞葭依旧是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算是拒绝吧。塙麒这样想着。
可是,即使她拒绝了,自己真的能就这样离开吗?做不到的吧。
不过,至少,现在,可以留在她身边,在这黄海,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收回思绪,察觉空气里荡漾开异样的气息。
然后,忽然出现两只巨大的鸟。一墨一翠。正是炼羽和杳箬。
看到杳箬也回了来,塙麒禁不住怔了下。
而珞葭看到这两只鸟时,微微一惊。
迄今为止,她唯一见过的妖魔,也就只有峯麟的那些飞鼠了,长得挺可爱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危险。可眼前这两只,是妖魔吧,似乎比想象得要强悍得多。
“对不起,塙麒,我失去峯王的踪迹了。”说话的是杳箬。翠羽赤喙。
它的话,让塙麒和珞葭俱是一愣。
使令能行使遁甲之术。那是种隐藏身形,乘着地脉、水脉、风脉或是某种气脉来回之术。
即使相隔万里,但麒麟的气就像一盏明灯,只要一呼唤便可以使遁甲之术回到麒麟身边。
而麒麟之中,也有能学会此种技能的例子。
但使用遁甲之术的话,是不可以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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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伤之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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