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无可救药》向*然

14、第十二章

　　黑暗中，我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舞会已经结束。我在锦书讶异的眼神下吃完了那盘咖喱鸡饭。
　　自然，我没有告诉他那位红衣女子的事。
　　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吃，只是我当时并不愉快的心情影响了我的味蕾。
　　我侧过头，看着熟睡的锦书。他睡着的样子永远那么可爱无害。我忍不住浮出笑意，细细打量这张每天都能看见的容颜。
　　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铺满一床一铺，些许洒在锦书脸上，肤色立即蒙上一层淡淡月白色。衬托着他的五官，显得更为清俊。我抬起食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刮了刮。
　　嗯……我的指尖贪婪的吸收着从他脸颊上传来的细腻手感。
　　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动不动，睡得香甜。
　　我不知道那种心中被填得满满的感觉是不是叫做“幸福”。应该是的吧，常常莫名其妙就会笑起来。有时，还真会吓着旁人。
　　我在被窝中找到锦书的手，牢牢握住，安心的闭上眼。
　　满心的喜悦，令我没有空间去想那个艳丽的红裙女子究竟是谁。

　　“唐唐，起床了！”耳边响起锦书早晨特有的慵懒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又猛地闭上眼！又来了！每天让我一早就看见这样的景象！
　　我伸出双手，勾住他颈项，半睁一只眼看他。
　　“起来咯，小懒猪！”他把我半抱着拖起来。
　　我瞄了瞄墙上的钟，才八点多，“你怎么不多睡会，你不是放假吗？”
　　“我可是闹钟啊！”他一本正经的说，“换衣服吧。”他伸手解我的睡衣纽扣。
　　“锦书，其实，十一我们不会很忙……”
　　“为什么？”他不为所动，继续与我的纽扣作战，我也懒得阻止他。
　　“我们又不是大餐馆，平日里吃饭的都是学生上班族，他们十一也放假啊，自然不会出来吃工作餐，要吃也是去吃好的啊。”
　　“哦，这样啊。”他还是不为所动。
　　我心下大怒！我都说这么直白了，他怎么还是听不懂啊！
　　“笨蛋！”我小声嘀咕了。拍开他的手，拉过他准备好的衬衣换上。
　　“你说什么！”我正准备站起来，却被他从背后一把抱住，一个不稳，双双跌倒在床上。自然，是我压着他。
　　“呜！好重！”耳边传来他的一声呻吟，我一个手肘顶过去，听见他预料之中的鬼叫，“谋杀亲夫啊！”
　　“你说什么？”我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双手掐上他脖子！
　　“咳咳，谋杀亲夫啊……”他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再说一遍！”我圆瞪双眼，怒目而视！
　　“唐唐，”他伸手过来环住我腰，低下头在我耳边吹了口热气，“米已成炊，木已成舟。难道你还想始乱终弃不成！”
　　一瞬间，我忽感全身血液往脸上涌去。
　　他一个翻身，我一个眩晕。等我清醒过来，已经被他牢牢锁在身下。
　　“你干什么！快起来！”我开始挣扎！这一大清早，光天化日的……
　　“嘿嘿，”他奸笑两声，听得我毛骨悚然，“唐唐，我早就知道你会跟我去旅行。”
　　“谁说的！”我有种奸计被戳穿的感觉，令我恨的牙痒痒，这人就不能含蓄些吗！
　　“嘿嘿，”他又是两声奸笑，我怎么觉得自己好似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你就不要嘴硬了么。”他的笑容忽然从脸上褪去，换上严肃认真表情，连我都为之一怔，“唐唐，你愿意去我很高兴，真的。”一种坚定出现在他眼中，我彷佛被召唤，被引诱，只得愣愣看着他。
　　下一秒，微凉的唇压下来，含住了我的唇瓣，我闭上眼，忽然看见五颜六色，色彩缤纷，在我眼前闪烁，麻痹我理智。他的舌滑进来，带着些微的薄荷清凉。与我的舌交缠在一起……

　　“好无聊啊……”
　　我看了看正在伸懒腰的小真，笑了一下。十一，果然是假期。
　　假期，就是不怎么正常的日子，该热闹的地方热闹得一塌糊涂，水泄不通。冷清的地方，却是人影也看不见几个。就好像，我们现在。我，小真，锦书，晓伟，王师傅，一行五人，呵呵，正在做一项我一直认为是很无聊的游戏－－斗地主！
　　“换你来吧。”我朝刚刚大喊无聊的小真说。我本就不会打牌，出名的逢赌必输。
　　“好啊，好啊。”她猛点头，迫不及待与我交换位置。
　　我站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已经下午，谁说每年十一天气就一定很好？
　　我朝外面看去，毒辣的太阳肆无忌惮，把马路烤得明晃晃发白。树木都了无生趣起来，耷拉着脑袋，枝条无力垂着，那有什么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坐回锦书边上，看他手里的牌，他是庄家。
　　牌技如此之差的我，也一看就知道这副一定是锦书赢。
　　果然！
　　“不来了，不来了，每次都是你赢，太没意思了！”小真在那里大呼小叫，“还是跟老板玩比较有意思。”
　　我一听这话真是哭笑不得，这明摆着是说我牌技太臭，与我一起玩她才有胜算吗！
　　“我也不玩了。”锦书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好，我们把桌子收一下。”王师傅和晓伟也站起来，收拾散落在桌上的牌。
　　“我去看看要买些什么。”晓伟转身往厨房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看锦书，一个念头快速在我脑中形成。
　　“我们下午放假，”我说，“大家去玩吧。该约会的约会，该睡觉的睡觉，该逛街的逛街。明天10点上班。”
　　“哇！老板！”小真夸张的叫起来，直有往前冲的趋势，“你真好！”
　　锦书一个健步挡在我面前，他很怕小真会冲过来。
　　王师傅和晓伟互看了一眼，“好啊，我们也尝尝国假滋味。”
　　“那我们先走，你们打样哦。”锦书背起包包，拉起我就走。

　　“今天这么好，自己放自己假啊？”我们在明晃晃的阳光底下，尽量找阴影的地方走。
　　“不可以啊？”我仰起脸，挑衅的看着他。我觉得自从和锦书在一起后，我的个性越来越释放，即使还是那种闷闷的脾气，但很多东西，潜移默化之中正在慢慢改变。
　　“你刚才说，该约会的约会……”一抹坏笑爬上他脸颊，“你是不是想和我去约会啊！”虽然是问句，可我一点也听不出有任何疑问味道。
　　“哼！”我瞪他，“厚颜无耻！”我迈开大步，往前走去，我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可是才走了几步，我就放慢了脚步，怎么身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疑惑的转身，空荡荡的小街上哪有半个人影，锦书去哪了？
　　这里不是繁华地带，似乎所有的人都涌到市中心的商业区，这种小街小巷，行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路边小店还在开门做生意。我四下张望，就这么大点地方，人会去哪？我悠然的看看，一点也不担心，他八成是想故意吓唬我。
　　不理他，我走了，看他出不出来！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还没有走出几步，迎面缓缓驶来一辆黑色宝马。阳光照在车盖上，反射而来的光线刺激了我双眼。
　　我眯起眼睛毫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车子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速度忽得慢下来，我不由转头看去。车窗摇下来，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
　　方林！
　　我心中一紧！直直盯着他，完全顾不得眼里流露出的是什么神色。我只知道那一刻，脑中一片空白！
　　他对着我点点头，微微一笑。然后摇上窗户，车开走了。
　　我愣在原地，是巧合，还是预谋？

　　“发什么呆呢？”我忽然被人抱住，狠狠吓了一跳！我瞪了来人一眼，挣开他怀抱。向前走去。
　　“喂！”锦书追上来，“你怎么了？”
　　我又瞪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往前走。忽然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我手中，我低头一看，是一罐可乐。
　　“你知道我喜欢可口可乐？”我看着手中红色的易拉罐，闷闷的问了句。
　　“嗯，对不起……”他带着歉意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
　　我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傻孩子，一定以为我是为了他刚才的行为生气了吧。其实，才不是那样……
　　算了，不去想它。
　　我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不似微笑的微笑。
　　锦书走在我身边，为我挡去炙烈阳光，虽然……嗯……并没有多大效果。

　　“锦书，你小时候，嗯……”我歪过头想了一下，“坐过云霄飞车吗？就是那种过山车，会头晕目眩的那种。”
　　“有啊，小时候去过，”他似乎沉浸在回忆中，声音有些低沉，“很小的时候，父亲带我去过，自从他走了以后，就没有人带我去过。”
　　“走了？”我下意识问，什么叫“走了”，这么含糊不清，只会引人误会。
　　“是走了吧，他与我母亲离婚后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或者是生是死。”锦书的眼神看着远处，泛着幽光，层层叠出……
　　“这样啊……”我从不知道锦书的身世……可是，转念一想，我的过去家庭，我也从未提起。是男子性情如此，还是我们更珍惜现在？
　　“锦书，我们去坐云霄飞车吧！”我正正精神，满怀笑意看他。有些事情，他既然不愿提及，那我也不想追问。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好啊。”他笑，我顿时满目灿烂笑容。他拉起我，快步走到路口拦车。

　　“好累啊！”我把自己狠狠抛进沙发，拿起遥控机打开空调。
　　“先去洗澡，这样吹空调会感冒的。”锦书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你恢复了？”我戏谑的看着他，脑中全是他刚才惊声尖叫的画面。
　　锦书，嘿嘿！原来也会害怕！
　　果然，他脸色一变，黑着脸看着我。“这是正常反应好不好，哪像你，是根本不正常。”他斜斜看我一眼，一脸不屑。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害怕就害怕了，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我们早就‘坦诚相见’了，还怕这个！”
　　“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他贼贼的笑，“那我们现在就‘坦诚相对’吧！”说着他欺身上来，抓住我衣襟。
　　“你干什么！”我一下慌了，抓住他双手。
　　“你说的么，‘坦诚相对’啊。”他坏笑，手中力道一点不减，直杀向我衣扣。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还记仇啊！”我抗议！
　　“你才知道啊……”他忽得趴在我身上，脑袋凑近我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写蛊惑，“所以，千万不要得罪我。”
　　空调终于启动，一股冷风吹来，凉意从后背直冒上来，我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下一刻，我看到自己的衬衣，被丢在了沙发下面。

作者有话说

　　2007/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