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过往》月影沙丘

2、母子（二）

　　女生问男生：“好奇怪，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男生打趣回答：“被你缠的没办法，所以不得不喜欢你。”
　　女生满是娇羞不甘的锤了男生一拳。只是可惜力道过重，男生痛呼了一声。
　　爱情，是一个不平等的条约，在付出与收获中，永远也无法取得等量的关系。
　　也许，你不曾真正喜欢过我，最起码是不曾真正爱过我，否则不会在转身时，走到那么的决然，那么的潇洒。或许正如你所说，这段感情是我纠缠而来的，所以注定了它不会长久。分离来的太快，措手不及的我只能呆若木鸡的看着它从眼前消失、消失……
　　也许，我对你也只是一时的迷恋，毕竟我不曾真正的试图挽留过你。我们爱情不曾刻骨铭心过，所以对于它的记忆，也在多年后的今天也开始淡化了。
　　我曾试图去拼凑你我这段感情的原貌，却发现除了图书馆还是图书馆。你在图书馆里看书，而我在图书馆里睡觉。我也曾试图去拼凑你的容貌，可却发现除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我什么也拼凑不出来。
　　我曾想过或许有一天我们会相遇，你陪同你的爱人从我面前走过，而我带着我的孩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们互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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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5:30下班，叶培极为准时的收拾好文件，拿起包包就往外跑。孩子4:25就放学了，而现在已经5:30了，所以她要赶去接孩子。
　　只顾低头往前冲的后果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人。她连忙道歉，举步就要往前继续冲。可是……视线中突出闯进来几双看起好像挺名贵的皮鞋却让他不由的收步屏息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好像闯祸了。
　　一二三，叶培开始心里数数了起来，低着的头不敢抬起来。
　　“你是哪个部门的？”好严肃的声音。
　　隐约中，有许多同事也出来了，叶培暗叫倒霉。嘴巴张张合合了几下，她才心有些不甘愿的轻轻吐出三个字：“市场部。”其实她很想说自己的是后勤部或是运营部什么的，但又怕事后如果有人去查实的话，会出问题，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做什么错事，所以报自己的部门也没什么不对。
　　一切似乎也如同她所想向的一般，那人没有再问什么的就走了。只是一直陪同在在那人身后的几人回头看了看叶培
　　那人一走，刘丽薇跑了上来，让叶培快速走动的脚步因此而不得不减速了起来。
　　“叶姐……”刘丽薇的声音好像有点高兴过头了，“刚刚那就是新上任的总裁啊。据说是从S城挖过来的。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叶培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刘丽薇说那人是新上任的总裁还是让她不由的冷汗层层了起来，似乎她的后知后觉更加严重了起来。
　　“就是总裁长的怎么样啊？”刘丽薇神秘兮兮的对这叶培小声的问，“看起来真的像马娜说的，挺帅的。叶姐站的这么近，应该看的更清楚吧？有没有心跳加速啊？”
　　“有。”叶培无奈，她看了看手表，继续快速向外走去。当你被高层人物盯着，看你还心跳加快不加快。
　　不过显然刘丽薇领会到的不是叶培的紧张，而是她自己解意的心动。所以刘丽薇呆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探破了一个秘密般。
　　叶培没时间去领会刘丽薇的呆愣原因，她只想着快点赶上公交，接孩子去。
　　维维好像说过要吃烤鸭，昨天数学考了满分，应该可以去买一只烤鸭的。40多块钱，恩，要省着点。那么脚下的鞋子就不用急着去买了，虽然又脱胶了，但粘粘还是可以继续穿的，只要不挨着水就行。
　　维维想学电脑，等下带他也去旧书店看看吧，上次看到了一本关于学电脑的书，不过那好像是编程辅导书来着。管他呢，先去看看再说。
　　时间卡的正正好，赶在公交车开动前一秒钟挤了上去。204路车是唯一班经过他们公司和维维所在学校的公交，如果错了这趟车，就要再等35分钟。所以这是为什么叶培老要一下班就拔腿跑的原因，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晃晃悠悠的到了维维所在的安和小学，看到维维一个小小的身子在保安室里写着自己的作业，叶培总免不了一阵心伤。
　　其实学院也有校车送孩子回家，可是家里没人，叶培也没有亲朋好友，而自己住的地方离校车停车地还要偏僻许多，她一点也不放心孩子独自一人回家，只好选择让孩子在保安室里等她。
　　有时候因为加班的关系，她要倒两趟夜班车才能到达安和小学。往往这时候维维已一个人在保安室里睡着了。
　　“维维。”叶培老远就笑着向保安室里的小身影叫了起来。
　　小孩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高兴了起来，回叫了声：“妈妈。”一边手不停的快速收拾起桌面上的文具，一边开心地同一旁陪伴着自己的老人说，“爷爷，我妈妈来了。”
　　老人笑着点头，轻轻拍了下小孩的头，看这小孩向他的母亲蹦蹦跳跳地跑去。
　　“张师傅，我来接维维了。”叶培拿过孩子小肩膀上的大书包，向着老人满怀感激的招呼着。
　　老人点头：“你今天比昨天早到了10分钟。”
　　叶培笑：“今天路上没遇上堵车，比较快些。张师傅，我先走了啊。”
　　小维维也跟着及其乖巧的向老人挥手说再见。
　　老人跟着挥手，看着那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一个人微驼着背关上门。他是这个学校里的老校工，老伴前些年走了，而唯一的儿子早年犯事，出狱后又破罐子破摔，最后落得个被人打死的下场。学校可怜他人老没去处，也就留他继续在学校工作，平时也就负责开开校门、关关校门、送送报纸之类的琐事。学校里真正的保卫工作另有其他保安来做。
　　母子俩先去了一趟旧书摊，四处找些关于电脑方面的书籍，也四处寻找一些小学的辅导书籍，比如说是小学四年级的教科书与辅导书、小学六年级的英语课本及磁带、光盘、小学五年级的语文课本之类的。
　　因为没有太多钱，维维没上过幼儿园，他的幼儿时期是从文字与数字的游戏开始。然而叶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陪伴孩子，孩子大多数的时间是同DVD中的教学光盘度过的，她顶多就是利用晚上两三个时间帮孩子解答孩子一天在屏幕上遇到的无法理解的问题。
　　索性孩子极为聪明，模仿力强，领悟力也强，即便是不曾系统过的学习，有许多地方已远远超出了同龄孩子。
　　但叶培也清楚，孩子虽然在学习方面超出了其他孩子许多，但在与人沟通方面他是要弱上其他孩子许多的。为此，她一次又一次带着孩子到公园小孩子最多的地方去，推他去同他人玩耍。
　　期初孩子是胆怯的，不敢接近他人，只是远远的站着，扁着小嘴叫妈妈，直哭不停。后来慢慢的适应了，也渐渐开始放开了同其他孩子玩耍，但仍旧是有许多的保留。
　　孩子三岁时，问的最多的是：我爸爸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几次问下来，见叶培没有回答，他也开始不再多问了，但也开始同其他孩子保持距离了起来。每当叶培要带他去公园玩时，孩子都借着这样或是那样的借口不去，而他的借口使用频率最广的就是“读书”。
　　挑选了一批书，然后母子两又乘车向家的方向跑去。
　　在等待绿灯时，叶培见孩子额头有些淤青，明显有些肿，她不由得蹲下身子，放下手中的书，轻轻触摸孩子额角的淤痕。
　　“维维头上怎么了，怎么会多了个包包？”她问，满心心疼，对自己的疏忽有着说不出的歉意。
　　小孩一愣，伸手摸上自己的额头，疼痛让他微微吃痛了一声。
　　孩子毕竟乖巧异常，连忙安慰着叶培：“今天上体育课不小心摔倒了。不痛的，妈妈。”
　　真的不疼吗？叶培不清楚，但此刻她的心却是在疼着。孩子说谎了，她清楚孩子的课程，所以知道今天没有体育课。她牵孩子的手，小心翼翼的撩起孩子的衣袖，发现孩子孩子手臂也有这相同的淤青。
　　叶培有些生气了，不是生气孩子的撒谎，而是生气自己的疏忽。
　　“是不是同学欺负你了？”叶培问。
　　孩子摇头，然而叶培却是不眨一眼的看着孩子。
　　“真的，妈妈，是体育课上上不小心摔倒的。今天音乐老师有事，临时跟体育老师调换课了的。”孩子连忙补充解释。
　　叶培显然不信，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孩子还不会撒谎的眼睛。
　　孩子有心不安地底下头，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直直看向红绿灯处。
　　红灯停了，绿灯亮了。
　　孩子立刻拉着叶培的手就要过去：“妈妈，绿灯亮了。”
　　他似乎想借此逃避叶培的询问，只是可惜叶培却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妈妈，绿灯亮了。”孩子再次这么说着。
　　叶培还是僵持不动的看着孩子。
　　于是昏黄的灯光下，出现了这么一副“母子对峙”图，周围川流的人群似乎都隔绝在了这对母子之外。
　　孩子终究只是孩子，对于母亲执着的目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臣服，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叶培又问。
　　“他们说……”孩子顿了下，在叶培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后面的声音越变越小，似乎轻轻一吹，就能将这话给吹散了，只是这样的话却如同一棍闷锤，重重的砸在叶培胸口，让她久久无法说话，更甚至是忘了呼吸。
　　“我没有爸爸，是……是野种。”
　　声若蚊蝇，若不是叶培的耳力特别的好，只怕是要听不见的，然而她此刻又是多么希望自己耳力不要这么好。
　　她张合了半天的嘴，却只能一把紧紧抱住孩子，半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任凭泪水将眼眶浸湿。
　　“妈妈不哭。爸爸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小孩太过的乖巧懂事，让他的母亲心中越发难受。可是作为母亲的叶培又怎能说孩子的父亲永远也不可能回来的话。一道生死的屏障，隔绝开的不仅仅是时光的距离，还有血脉的相连。
　　“亲子妈妈。”一声诧异声在线形优美的黑色汽车里响起。
　　坐在后排的男人拧了拧眉，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开车的秘书问道：“什么亲子妈妈？”
　　秘书笑了笑说：“就是我们公司那个每天中午必要打一个亲子电话的员工，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都戏称为亲子妈妈？”
　　男人顺着秘书的视线，透过车窗看去，见到的只是一个紧紧抱住自己孩子的母亲。淡淡的灯光笼罩下，衍生出了其中的无望、更乃至是绝望的悲凉气息，那个拥抱宛若已是用尽她所有的生命般。
　　男人感觉有些可笑，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感知，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么有文艺气息，要不前妻也不会因为这个而与自己离异了。
　　绿灯亮起，车开了，马路边的母子俩并不知道一旁的汽车里曾有有人谈论过他们。
　　“妈妈，又亮红灯了。”孩子拥着叶培说。
　　叶培抬头，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收起，然而放开孩子，眼眸带笑了起来，说：“妈妈刚刚眼睛进沙子了。”好拙劣的谎言，但叶培也只想到了这个。
　　“嗯，最近风沙大，妈妈以后要带眼睛。”维维认真的点头，没有指出叶培明显的错误。
　　提起菜与沉甸甸的书籍，母子俩并排站着，等着绿灯的再次到来。
　　晚餐很丰盛，孩子吃的很饱。洗碗的时候，看着哗啦啦的流水，叶培又是一阵心酸，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孩子的作业做完了，叶培就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然后就转头看见孩子正熟练的敲打着键盘，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叶培有些好奇的放下手中的数，走到孩子身后，看到的是孩子在word文档上开心的乱按一通的情景。
　　叶培不由一阵好笑。
　　“妈妈，你教我吧。”小小孩子回头，咧开嘴开心的向着叶培问着说。
　　叶培笑着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在孩子身边，教孩子先从键盘开始认起。叶培教的仔细，孩子学的认真。日光灯下，叶培满头青丝下泻，将孩子笼罩在青丝构筑的安全堡垒当中，一一收纳这孩子明媚的眸光中跳跃的喜悦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