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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梦境与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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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土方醒来的时候心情不错，盯着怀里熟睡的银时看了好半天，轻轻吻了他的额头才起来，站在床边穿衣服。
听到声音银时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咕哝了一句，“天不是还没亮吗？”
土方穿好衣服回过身来，抬手揉了揉他乱蓬蓬的天然卷，“我今天有任务，你再睡会吧。”银时不知怎么的，有点舍不得，无意识地蹭了一下土方的手，才慢吞吞地缩回被子里，眼睛虽然睁不开，也还拿那条缝对着土方瞅。土方被他可爱的样子逗得心动不已，低下头来跟他细细密密地吻了好久，才伸手拍拍他的被子，“我走了。”
银时缩在被子里红着脸回忆那个温柔得叫人发窘的吻，小口喘着气，在心里喊着要死了要死了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少女一样对着男人咚咚咚咚心脏乱跳，脸皮咋恁厚呢？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还在升温的脸。
拜那个吻所赐，银时起床梳洗，直到走过漫长的街道回到万事屋，心情还是很好的，直到看到万事屋的沙发上那两个不速之客。
“终于回来了。”桂看着银时，语气里没有往日里的轻松。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身为通缉犯的自觉？”银时无奈地叹口气，走到沙发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一杯茶。
高杉坐在假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银时。桂把话接下去“银时，我得到消息，幕府里一位大人物要出动。”
“嗯。”银时喝一口茶，“那跟我有关”
桂的神色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握紧了双手才没有站起来，“我是来问你要加入我们两个么？”
“怎么？”银时视线在他俩之间转了转，“你俩要一起行动？”
“是。”
“两个人？”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用白话回答，OK？”
“如果我们顺利取下那个人的首级，这里依然可以平静。”桂站了起来，将滑落到身前的头发拂到身后，“如果不能，”他直直盯着银时，“攘夷志士们将会给江户…………
带来一片血雨腥风。”
“喂喂喂，你们是毛没长全的小孩子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一直没有做声的高杉，挥起刀鞘咚地一声插在了桌子上，“去，还是不去？”
银时无奈地收起了调笑的脸，将弯起的嘴角沉下去，“那人是谁？”
高杉看了一眼桂，桂转过身去对着窗户。
如果不是三人这么多年的默契，银时几乎会以为那两个轻飘飘的在空气里消散了的字是自己的臆想。
可事实上，它像一根沉闷的钢钉，毫无声息地缓缓没入了他的心脏。
“定定。”
银时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起来，那个被他夺走的人的身影，那个寄到他们手里的头颅，两幅画面反反复复交替着在他的脑海里闪现，让他的脑海嗡嗡嗡嗡地一阵膨胀，耳朵深处都鸣叫起来，却用力握紧了拳头“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晚上。今晚那家伙会到真选组视察，然后住一晚，说是如此，估计是为了防止住在外面会有人对他不利，明天在江户的各个地方视察一圈，真选组那帮混蛋会二十四小时保卫他的安全，之后离开，我们打算明天在歌舞伎町动手。歌舞伎町人多杂乱，各种势力交错非常复杂，出了事容易躲避，也不容易被察到。”
“你还没有回答，”高杉抽出桌面上的刀鞘，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银时无意识地握了握手，扯开嘴角笑了笑，小声地，“抱歉，”
高杉跟桂同时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微笑着的人，他说着不好意思啊，然后更小声地说了句“我不去”。
高杉脸色一变，伸手就揪住了银时的衣领，咬牙想要呵斥面前这个软弱的男人两句，对着他也有点茫然的脸，忽然就失了力气，恨恨地放开他，在心里说着，你这样也算白夜叉吗？你这样也是白夜叉吗？“你们做不了的，我跟桂，”高杉扭头离开，“会连你们的份也一起算了。”
“这样啊？”银时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着力点，“那就谢谢了。”
他们走了不知多久，银时依然维持这站立的姿势动都没有动。
怪不得土方会问他，“是不是攘夷志士？”
怪不得他今天会这么早起床………说有任务………
有任务是迎接定定，还是说，他们已经得知了桂的计划？
银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忽然觉得很滑稽，多年前的那个雨天，他以为已经过去，他已经重生为坂田银时，却忽然发现，那场雨一直在继续，而且好像，怎么都停不下去………
亏他跟人说什么，“我是万事无银桑。”
他以为他是，
结果，
他只是白夜叉而已……
生活像是不受控制的一辆马车，我们都只能，被驱赶着往前。
银时……老师微笑着朝自己伸过手来，手上的是银时从来没有见过的点心……
他拿来吃了，松松的，软软的，甜得好像要把嗓子给融化了。
他第一次知道，世上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微笑着教自己练剑的样子………
看着他们胡闹的样子………
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现实开始回涌到银时脑子里，老师死后那段没有阳光的阴雨天，那流淌着血水，充斥着尸臭味的修罗场，还有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风……
偏偏梦境还跟着掺杂进来，是土方掺杂着宠溺的微笑，“再睡会吧。”是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是他干燥温暖的双手，是他，从来都敞开着的，安定的宽广的怀抱……
温暖的手朝自己伸过来，一会儿是老师的脸，定睛再看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土方的脸，耳边交替回响着两人的声音，“银时”，“银时，”银时站着没有动，也没有人进来，他应该是好好的，却觉得自己似乎一块一块从里面裂开来，一块块崩落了下来。
碎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