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王游戏》鲸下川

70、梦中的婚礼（5）

　　咖啡厅重在安静，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开业那天，店里空前的热闹。
　　才刚打开门，一嗞溜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流就陆续走了进来，张望打量的目光纷纷落在我身上。
　　我一个个瞅着都眼熟得很，长得俊俏秀气，气质也个个温柔雅气。一想，我突然发现，这些居然全都是我之前勾|搭过的人。
　　A市这边我还没碰过几个，来店里的几乎都是些外来的。
　　我的嘴角猛地一抽，难怪老觉得这些人瞅我的目光不怀好意。
　　我扭头看向凯特，他笑嘻嘻地扬起点单本朝我挥了挥，一脸的幸灾乐祸。
　　旧情人们有素质，没上来泼我一脸的咖啡足以说明他们很有素养。没跟我闹，但他们过来肯定是特意来捣乱的，又怎么会让我清静下来。
　　还没一会儿，五湖四海都不认识的青年们以我为引，互相很快熟络起来，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同样的敌人在前，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一边瞅我，一边意味深长、指桑骂槐地用俚语说上几句，点的咖啡也不喝，摆边上点明了看我不顺眼。
　　我笑眯眯地任由他们说，给单上的价格多翻了一倍。
　　他们想来打击报复，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受着。
　　对付这些人太简单了。
　　我没用事先准备的钢琴曲，我淡定地选了几首广场舞的歌循环播放，店子里顿时热闹得更厉害。我跟着节奏摇手指，站在前台俯视一片赏心悦目的青年们，心想又有钱赚，还能养眼，自己的眼光真是太棒了。
　　有他们在，我不嫌没生意。
　　本来还想着帮帮忙，但是凯特送我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我怎么能辜负。
　　我便什么事都不做，抱着肥猫站在前台，笑眯眯地看凯特一边抱怨一边挂着笑脸去点单做单送单，擦桌子扫地还要应付青年们的刁难，半个小时下来，凯特的嘴巴撅得都能挂茶壶了。
　　青年们一时之间不会离开，给真正的客人让座位，我更是清闲得暂时不用收账。我悠闲地听着歌，偶尔回应前来搭话的青年几句。
　　“哦，我亲爱的小宝贝，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我已经收心啦宝贝。”
　　“我不会跟你回去。”
　　“宝贝儿，你都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了，怎么还扑过来？不怕被我骗得更惨？”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你的钱？宝贝儿，我们都什么关系，谈钱多伤我们的情分。”
　　“这是你家的钥匙，我不会再进去了。”
　　“别哭小宝贝儿，今天的咖啡我给你少算一点儿。”
　　“伤害了你的感情？真是抱歉，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不止我一个女人。”
　　“我只是你人生的一道坎，过去了，往后就不会再遇见我这样的人了。”
　　“这种体验难得可贵，不用太感谢我。”
　　“宝贝，我的纳尼可不能留给你做念想。”
　　“改变我的人？就是你啊小宝贝，你让我体会了爱情的美妙。”
　　“上帝给我的心太多感情。”
　　……
　　青年们本来都是一些性格柔和的人，不张扬，不变态，没有几个人黑化。这么一天下来，还真没有人对我做些什么报复的行动。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捅肾，结果安然无恙。
　　应付完他们，李温谦也过来了。
　　他推门一进来，见到满屋子皮相好看的青年也是一怔，尤其是全屋子的人都一起齐刷刷地看着他时，李温谦尴尬地立在店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放下肥猫，笑眯眯地迎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帮他挡住了所有的目光。
　　“他们是谁？”李温谦低声问我。
　　我领着他去前台，斜睨了那些人一眼，低头对他轻笑道：“无关紧要的人。”
　　“那他呢……”李温谦指了指忙前忙后，时不时哭丧着脸朝我投来求救目光的凯特。
　　我笑道：“凯特是我聘请来的员工。让他多锻炼锻炼，别帮他。”
　　李温谦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只是过来看看我，原想着帮忙，我也笑着拒绝了他，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等着李温谦走了，我就撑着下巴看店里变得闹哄哄的，凯特自食其果。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人群里穿梭，一身职业端正的衣着也挤得乱七八糟的，形象全无。
　　直到晚上快十一点，找我算账的情人们总算陆陆续续全部离开了。
　　我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凯特一个人苦逼地收拾最后乱糟糟的店子。
　　等到洗完最后一只杯子，累得手脚发软的凯特哭着趴在我身上喊：“莉莉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乖，小宝贝。”我揉了揉那一头柔软的金毛，柔声劝道，“以后辛苦你啦。”
　　“莉莉！我们再招个人来帮忙好不好！再这样下去凯特我真的会死掉会死掉！”凯特不依地哭喊道。
　　我似笑非笑道：“我可没那么多钱再请一个人。凯特宝贝，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工资再少上那么一点儿，我倒是挺乐意多招一个人帮帮你。”
　　“莉莉……”凯特埋在我颈窝里又哭又蹭地继续不依。
　　“凯特宝贝，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你瞧，要不是你叫了这么多人过来给我赚了不少，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地答应你。或者……你更乐意一个人做，还是回美国？”
　　“莉莉我愿意少一点儿工资换一个帮助我的好伙伴！”
　　“好好好。”我揉着他的头，笑道，“今天就到这儿，下班回去吧。明天早上记得早点儿开门，明天说不定也很热闹。”
　　没管凯特瞬间又垮下来的脸，我推开他起身，招呼上趴在前台上打盹儿的肥猫回家了。
　　我挂了一整天的笑脸，脸部的肌肉也累得厉害。回到家里，客厅的灯还亮着。
　　我以为李温谦早睡了，脱下鞋，我轻轻迈进了屋里，准备洗漱睡觉。刚绕到沙发前，就发现蜷在沙发上熟睡的李温谦。
　　他一直在等我？
　　我不由一愣，心里也软了下来。几步过去，我蹲下|身，凑在他面前，伸手轻掐了掐他的脸，笑道：“快醒醒，在这儿睡可是会着凉的。”
　　李温谦睡得深，我掐得一手软绵绵爽得厉害，他才悠悠从梦里醒了过来。他含糊地睁开一条眼缝，别脸在我手上亲昵地蹭了蹭，哼唧道：“你回来了。”
　　“是是是，”我笑道，“需要我抱你去床上吗小宝贝？”
　　“姐姐！”他瞪了我一眼。
　　李温谦素来讨厌我这样不正经的语调。于是我很快地改掉刚才的腔调，笑道：“我错啦，你快起来，先回房去睡。”
　　他应了一声。
　　看李温谦打着哈欠往卧室走，我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以后你也不用等我回来，那边指不定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天天这样，我可心疼你休息不好。”
　　“好。”他乖乖应了下来，“你也早点休息。”
　　卧室的房门被轻轻关上。
　　我也算是彻底地放松了，软在沙发上没了笑脸。我仰头望着客厅天花板上的灯，温柔的米白色并不刺眼，看久了反而让人有些发困。我揉着发酸的脸颊，心想道：我如今的心愿也是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吾家有弟初长成，过上那么几年我死了，总得有个人帮我照顾李温谦，看到他过得平安，我死也死得安心。
　　……不然趁着这次招员工，顺便给李温谦找个女朋友？
　　要是办得巧，指不定还会有个小外甥给我玩玩。
　　真是一个好主意。
　　我又在心里想了想怎么样的人适合李温谦，御姐好还是萝莉好？脾性怎样？家庭背景又要什么才好？思来想去老半天，我自个儿想得欢快，却没下什么定论。毕竟只是我想的好，万一李温谦不喜欢，那可就是弄巧成拙了。还不如到时候一边招员工，一边打量看哪个好，再留个联系方式让李温谦和那妹子见见面，到时候他觉得哪个好就选哪个。
　　我越想越觉得可行，然后我一咕噜站了起来准备去洗漱睡觉，等第二天一早就贴招职的消息。
　　说招就招。
　　第二天，我列了一下要求，容貌端正，气质良好，品性温婉，有爱心有热情，最好喜欢小动物天真善良……我要求还没写完，那一板就已经没有空位了。
　　忙里偷闲过来的凯特走了过来，他歪着头，磕磕巴巴地用他那蹩脚的中文念着牌子上的字。他越念越磕巴，最后，他拧着眉头问我：“莉莉，你的取向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像是同性恋吗？”
　　“……”凯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老半天，最后他道，“你的外表很像。”
　　“再闹给我回美国去！”
　　“我不要！”凯特当即反对，他看着那招工的单子，扬着眉毛一脸的好奇，“一个服务员需要这么多的要求？为什么我怎么看都像是在招结婚对象？”
　　“还有，莉莉，你找了那么多的男朋友都那副德行，你不腻吗？”
　　板子上写不下更多的要求，好在重点都已经罗列出来了，我满意地抬起板子准备往店门口搬。听见了凯特的问题，我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哪里有一样？不有的温柔善良，温柔天真，温柔斯文，温柔胆小，还有的外面温柔内心冷漠，要不就外表冷漠内心温柔……温柔只是一种内在的气质，本质还是不一样的。”——主要是看着好欺负。
　　凯特咂舌：“那我算哪一类的？”
　　“你？”我斜了他一眼，“你是我人生的一抹败笔。当初我眼睛也真是昏了，招惹你这么个黑心的小玩意，还老长不大。”
　　“莉莉！”
　　“是是，我的小霍比特，快来看看牌子摆这儿好不好。”

　　星期五再更新，这是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