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王游戏》鲸下川

59、在艾亚沃查的日子（5）

　　最后，荷鲁斯内西在外面又自言自语一通我听不清的话才离开。
　　等外边的脚步声不见了，我不禁松下一口气，直感觉拜托了一个大包袱。我转身开始打量起今后五年……啊不，扣去我浪费的时间，我只要在这里呆四年。
　　寝室环境比我以前呆过的卧室都要好。不过乱七八糟的地方我都呆过，好或差对我而言实在没有太大的差别。
　　书桌摆有上课用的书，床上也整齐地摆放着一套衣裤。刚才一直在走走走走个不停，我没什么心情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我将衣服拨到一边便躺倒在床上，重重舒了一口气，感觉一时间将在骑士长家里呼吸到的浊气全给吐了出去。
　　啊，菲斯佛死之前一定很恨我吧。
　　我翻了个身，脸上没了表情。
　　不过真是可惜，骑士家族一贯对主忠心而且剑术又很不错的人，估计就只有菲斯佛这一个人。
　　……
　　……果然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再继续想菲斯佛的事。
　　艾亚沃查学院里充盈着一股让我觉得非常舒适的气息，如同之前在白雾森林里的池塘边一样，这里充满了魔力的气息。这些魔力的分子一个个被身体所吸收，渐渐填充着我所缺失的魔力。通透的感觉让我很快放松下来，随后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已经黑了。
　　我木着脸摸了摸一整天只入过早餐的肚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去解决现在的情况。去餐厅？大半夜的早就关门了，更何况白天绕了那么多路我压根没记住几个地方。
　　荷鲁斯内西好像说过，如果我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懂的事情，可以去找他对吧……顺便还可以去问问他，一年级生三无男在哪个地方，毕竟我和他还是队友的关系，各方面还是互相照顾一下的好。
　　我想了一想荷鲁斯内西说过的话，然后很果断地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一下睡皱的衣服，便捧着黑皮书带着钥匙和猫悠悠哉哉地走出门。我先在走廊的阳台外面探了一下荷鲁斯内西说过的塔楼所在的地方，估摸着要穿过的路线，这才出发。
　　走过寂静无人的寝室长廊，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又接连绕了好几条楼道，等到我快要绕晕的时候，总算是在塔楼的第五层找到了荷鲁斯内西。
　　魔法师的数量很少，但是学院却很大，寝室也很多，所以这里许多的寝室里面几乎都没有住人。最起码我一路走过去的寝室里都没有人。我小心翼翼地抹黑走着，老半天，才终于在第五层找到了有人的房间。
　　门是虚掩的。
　　……难道荷鲁斯内西特意为我留的？
　　我犹疑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轻轻推开了门，一步步走了进去。
　　里面没人，黑漆漆的，窗户外有月光投进来，模糊把房子里的摆设照个大概。窗户没有关，窗帘让风吹得幽幽飘拂，我一眼过去，只见到这地板上乱糟糟地丢满了书本，惟一算整洁的木桌上垒着一堆叠得老高的书和几本打开的书籍，除此以外还放着几块啃过的面包和一瓶没合上盖的果酱。
　　风有些凉，迎面吹来时，我闻到书页的清香与果酱香甜的味道交杂在一起。
　　有一种好寒酸的感觉……这里真的是荷鲁斯内西的寝室，而不是书库吗。
　　我犹豫想着是不是该离开，就看见大肥猫突的从地上跃到椅子上，绿幽幽的眼珠子轻扫了我一眼，轻盈蹦上桌子，目标直奔桌上的果酱。
　　……管他呢，现在老子饿得要死，拿块面包填肚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通后，我迈步走入房间内。
　　小心翼翼踩过地上乱放的书，刚绕到木桌前，我就觉着脚下似乎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我诧异低头一看，脚下踩着一只手，跟着手臂顺藤摸瓜地，我看见身上堆满书的少年与我四目相对：“你踩到我的手了。”
　　我：“……”
　　这他妈不是荷鲁斯内西吗。
　　“很疼，你踩到我的手了。”他又重复了一句。
　　我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一个大半夜不睡床反而睡地板的傻逼，挪开脚，看他慢吞吞从书堆里撑起身，翻来覆去看了看他被我踩到的手，觉着没事便开始收拾起周围乱放的书，一边漫不经心道，“如果你是来偷东西的话，可以去北塔楼，那里住的都是贵族的少爷，这座塔楼里都是些没钱的穷人。”
　　“……”他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不过很奇怪……学院里面什么时候有小偷进来了？”少年有些艰难地将书叠摆在一起，表情认真，嘴巴在不断地说话。
　　嗯，虽然还没有睡醒，但是脑子起码还是清醒的。
　　我的肚子饿得咕噜叫了一声，我挪开视线，伸手便拿起桌上一块完好的面包，闻着像没发霉，才用往衣服上擦了擦灰的餐刀挖了点果酱涂在上面，一边咬一边听少年自顾自的啰嗦：“最近啊公告栏上面又有新法规了，说什么不可以插手阿兰王陛下的竞选，不可以伤害兰王者的生命，啊……感觉从异世界来的兰王者的生命好脆弱啊，真是的，这种软弱的生物怎么能继承阿兰王这个高大上的名称呢……哎呀扯远了，琼导师让我整理这些书我还没有整理完怎么可以这么早就睡觉，啊啊希望阿兰王快点出现，来拯救拯救太久没有吃到男人的琼导师和可怜的我吧，哎呀还有今天学校的新生一看就是个麻烦人物啊，琼导师真是的我又不是全职保姆怎么什么事都让我做，真是的真是的，感觉人生好累啊……”
　　等荷鲁斯自言自语完，我也正巧把手里的面包吃完，拍拍手招呼上满嘴巴果酱的大肥猫十分满足地准备抛弃啰嗦个没完的荷鲁斯离开时，就见到他娇躯一震，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十分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愣愣睁大眼，慢吞吞惊呼：“李莉？”
　　终于被他猜到我的身份了。
　　为什么我会有种好累的感觉。
　　得知我是谁以后，荷鲁斯依然不改其自言自语的本性。
　　他一边艰难地搬着地上一堆又一堆的书籍，一边絮絮叨叨地跟我哭诉着我吃掉他的面包是有多么的不道德。我特别淡定地跟肥猫坐在他的床上，用餐刀挖瓶子里没吃完的果酱，我一口猫一口地吃着，呼噜呼噜好不容易等到荷鲁斯一个停嘴的空闲，我笑眯眯地半掩着眼珠子的颜色，问：“一年级里有没有一个叫爱伦斯的人？”
　　“班里有一个叫爱伦斯的人，是个家里很有钱的少爷，而且魔法天赋是班里最高的，虽然先天条件很不错可惜他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啊。你认识他吗？”
　　这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我舔舔嘴唇，笑道：“我认识他啊，前不久我在金克拉国的南方小镇遇到他和他的三个小伙伴，后来还是他带我来艾亚沃查学院的。”
　　荷鲁斯略一顿，他又慢吞吞道：“如果你想就这样跟他家攀上关系那你就完全想多了，像你这样的人他家是不会……”
　　“我只想找他说声谢谢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朝我打量过来，又哦了一声，“但是你是普通班的学生，优秀班的人是最看不起普通班的学生，平时也不可以随便去优秀班的区域，不然他们会把你赶出来的，到时候惹出麻烦了琼导师会说是我的错的。”
　　责怪你不责怪我就好。我笑眯眯地没说话，兀自又用餐刀挖了一大块果酱吃，找到爱伦斯以后再向他询问三无男的踪迹。毕竟有魔力的兰王者不止我一个人，鬼知道艾亚沃查学院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兰王者，做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最后询问过明天上课要带的东西，我迫不及待地向荷鲁斯告辞了。出门前荷鲁斯还一字字地告诉我宠物不可以带去教室。我应了一声，脚下步伐飞快。
　　直到走出他的寝室好长一段路，荷鲁斯慢吞吞到快逼死人的声音依然不停地在我的耳边嗡嗡嗡响起。
　　第二天，因为知道自己对学院并不熟悉，所以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留下宠物大肥猫在寝室，自己捧着当天要上的魔药课的书籍与黑皮书走在清晨没人的走道上。
　　我几乎没有上过学，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急着满世界的找弟弟的话，或许还有兴趣去读个学校，现在过了年纪，反而觉得上学这种事情太过于无趣。
　　再加上——
　　我千辛万苦地一路问人到达普通班上魔药课的教室，进去以后，二十多双十三四岁的小正太小萝莉用一种“这个傻逼走错教室了吧”的纯洁眼神盯着我看。我一时间被他们看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过好在我厚脸皮惯了，怔了一会儿便笑眯眯地挥手打了个日安的招呼，在二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特淡定地走向……后面一排孤独的座位。
　　那些小朋友似乎对我的到来感到很好奇，估计是没想到一年级快毕业的时候还有一个傻逼插班就来。我笑眯眯地半掩着眼，坐座位上看自己的书。
　　哦，我一个字的意思都不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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