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Piece海贼王同人[MA]The Man in Time》未樱

8、【VIII】我是谁？

　　【VIII】

　　“我不是马尔科，我是谁？”马尔科重复着艾斯的问话，脸上缓缓浮现出混合着了然，痛苦，落寞，辛酸等等情绪纠结在一起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可能问出这种问题，却也是我唯一不希望问出这种问题的人，艾斯。”马尔科说。
　　他想伸手去掏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却被面前的艾斯劈手按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艾斯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立场，他不想再被一个看不见的漩涡——或者阴谋——笼罩其中而一无所知。
　　马尔科注视着艾斯终于混进了愤怒、焦虑和苦恼的眼眸，为让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出现了自己不愿看到的东西而感到无比痛苦。
　　“如果说……”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如果说，我才是真正的马尔科，你相信吗？”

　　艾斯放开了手，重新站了起来，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也许是因为猛然间的动作让大脑供血不足，他想。
　　“相信？我该怎么相信呢？如果你才是真正的马尔科，那之前的马尔科又是谁？”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血液加速奔流过动脉的声音，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过于响亮，影响了他的正常的听觉，令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已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个曾经和我在一起的马尔科，是谁？”
　　“你所说的之前的马尔科……也是马尔科。”他听见眼前的男人用极其冷静地语气说：“说爱你的，和你接吻，□□的人，都是马尔科。”
　　“我听不懂！”艾斯大叫着：“你为什么不能说的再明白一点！马尔科！”
　　“别这样，艾斯，让你这么困扰痛苦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面前的男人用手按住胀痛的头脑，让自己的身躯在沙发上废然地陷了下去。
　　“等等，我们……？我们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两个马尔科？”
　　“不是两个马尔科，而是……算了，如果你实在想那么理解也可以，但是你必须明白，不管是哪个马尔科喜欢的都是艾斯你！”
　　甚至会出现所谓的“两个马尔科”也全都因为你。他在心中默默念道。

　　就在两人对峙，火山几乎就要爆发的那一瞬，从大门的方向传来了“叮咚”的一声。
　　“那是什么！”艾斯因为过于愤怒几乎没有意识到门铃在响，直到马尔科从自己的视线中走开前去开门的时候才高声问道。
　　“……我之前叫的外卖。”马尔科抓起钱包。
　　一触即发的气氛陡然间松懈下来，艾斯看着马尔科平静的站在门口付了钱，接过了三个叠在一起的大号披萨盒和装着各种小食的袋子。
　　“Super Me，意大利特选和烟熏鸡肉，你要什么口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马尔科把比萨放在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上，掀开盒盖，整个客厅立刻香气四溢。
　　“跟你说正事的时候吃什么披萨……”艾斯跳脚，依然试图将话题和气氛拉回正常轨道，但肚子突然发出的一声不争气的响动却彻底出卖了他的意志。
　　看着艾斯涨红的面容，马尔科很给面子的没有揶揄他，而是径自找出家里原来就有储备的啤酒饮料，接着把热腾腾的披萨递到了他的面前：“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面对食物，艾斯再有什么火也暂时发不出来了。
　　如此了解自己的秉性，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马尔科啊！他在心里苦恼地感叹。

　　于是在诡异的气氛中，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充当餐桌的料理台的两侧，沉默地吃着披萨和薯条鸡翅鱿鱼圈。
　　也许是觉得气氛实在太过沉闷，马尔科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好吃么？”
　　“没你上次带我去吃的海鲜好吃。”艾斯咕哝了一声，快要把头埋进披萨盒里了。
　　“海鲜大餐和外卖披萨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马尔科苦笑着说：“不过你要是还想去鱼市吃海鲜，什么时候都可以带你去。”
　　“你记得？”艾斯突然抬头：“你记得你带我去鱼市吃海鲜？那时候是你？”
　　“不，那时候应该是‘那个’我。”马尔科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坦然地说：“老实说，我不记得，但既然是你说的，那就应该是的确发生过的事情吧。”
　　“你说的‘那个’马尔科，到底是什么意思？”艾斯难得的没有在食物堆里边吃边睡，而是把吃空的披萨盒往边上一推，认认真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你冷静下来了吗？可以好好听我的解释了？”马尔科放下吃了一半的食物，总是耷拉着的眼皮上方两道弯弯的眉毛向上挑了起来。
　　“你说吧。”艾斯猛的一口气灌下半瓶啤酒，坐正了身体。

　　于是马尔科就从开始发现自己频繁地失去记忆开始说，一一解释了自己清醒过来的时间点，一直说到大约七周以前那个昏暗的早晨。
　　“所以，你明白了，现在你面前的这个我才是真正的马尔科，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另一个’马尔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马尔科对白胡子会和其他兄弟没有任何二心，事实上有些时候他处理的事务的效率甚至比现在的这个我还要好。”要承认这一点并不容易，但马尔科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还是认同了这个事实。
　　“你说你才是真正的马尔科，那就是说另一个是冒牌货？”艾斯依旧十分不解，当然，最令他难以接受的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冒牌货”问题。
　　“不，‘他’并不是冒牌货，他也是真正的马尔科，甚至……”马尔科当然明白艾斯想的是什么，“甚至比现在的我，更加真实而深刻地……爱着你。”
　　听到这点，艾斯忍不住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比现在的你更加……”
　　“你先听我说，艾斯。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

　　马尔科在看过那个留在自己电脑上的文档之后已经在这几天里冷静了下来，尽可能仔细地梳理了很多事，包括自己的感情。艾斯不会了解他在之前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现在这番话，但他明白自己现在能够做到的只有诚实相告——如果他还想挽回眼前这个人的话。

　　“要解释这一点，必须要先跟你说清楚现在你面前的这个我的心情。”马尔科苦笑道：“也许‘那个’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七周前那个早晨的我，也就是现在的我，当时的确是在胆怯。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宝藏和钻石的比喻吗？”
　　“……”话说到这，艾斯隐约明白了面前的男人之前说的话中的含义。
　　“如果不是那个‘我’，也许我会一直这么胆怯下去，因为过于害怕失去而裹足不前，直到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
　　是的，他知道，因为有人告诉他，无法挽回的事情的确已经发生了。

　　马尔科拿过纸巾盒，伸手擦去艾斯嘴边的油渍和食物残渣，随后把手指停留在对方的双颊和嘴唇。
　　艾斯从后背到头顶都感到一阵发麻。他知道那熟悉的触感，包括对自己的了解和对待自己的态度，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
　　他对上眼前的男人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双熟悉而温柔的蓝眼睛，曾经如同挚友、兄长一般或温和或严厉地提醒自己，曾经用狂热而迷恋的目光覆盖他的所有意识，也曾经让充满欲望和迫力的深邃眼神令自己沉溺其中。
　　的确，是一个人，不会错。
　　都是认真且深沉地爱着自己的，马尔科。

　　意识到这一点，他忽然轻松下来了。
　　他想到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对方曾经的迟疑。
　　“如果有两个我……都深爱着你，你看到的面前的这个‘我’其实不是这个‘我’而是另外一个‘我’……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原来那时的他心底纠结的就是这件事吗？
　　那么那时自己的回答呢？
　　“你喜欢我，我也想和你在一起，这到底有什么不对吗？不管哪个你，不都是你爱德华.马尔科吗？”
　　不管是哪个你，都是你。你喜欢我，而我也喜欢那个喜欢着我的你。

　　原来如此！
　　两个人都是互相喜欢的，原来就是如此简单的事。
　　只要是这样的话，就可以了。

　　我原谅你。

　　唇上传来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触感。更加温柔，更加小心翼翼，却没有那么激烈，那么狂风暴雨，充满绝望。
　　眼前的男人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个浅吻，停留了几秒却立刻离开了。
　　“对不起，”他说：“这才是‘我’第一次吻你，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总之就是……对不起。”马尔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真正的感情：“但我的确要谢谢那个‘我’，不然……”
　　艾斯笑了，那个笑容很明白，很直接：“不用对不起，因为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也就是你没有早点告诉我你喜欢我。”他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料理台另一边的男人面前，笑着在他的胸口轻轻捶了一拳，说：“真要道歉，也该是另外一个‘你’来跟我说。”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马尔科的脸，说：“想继续亲我的话，就亲吧。”
　　“真不愧是你。”听到这段话，马尔科也笑了，“我的确不该独自纠结那么久。”说着，他便再次把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马尔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他们并没有□□，因为此时的两个人都没有那种心情。而艾斯也没有回家，他们只是肩并肩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相信平行世界吗？”男人并不打算解释得太明白，因为有些事情还不能让眼前的青年知道。不过，为了能让他对现状有着最低限度的理解，马尔科打算挑一些关键但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你知道，我没上过高中。”听到这种和自己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词汇，艾斯苦着脸说。
　　“我也没上过。”马尔科大笑：“那么相关的电影电视看过吗？你应该听说过，所谓的平行世界就是指除了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以外还有无数个相同或者不同的世界存在着。也就是说，在别的世界里，还有很多个马尔科和艾斯，他们和你我共享同一段时间，只是也许不是在一起混一个叫做白胡子会的组织，而是一同在一条叫做莫比迪克的船上当海贼，或者也有可能一个是狱警一个是囚犯，一个是职场精英一个是大学刚毕业的新鲜人，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什么的。”
　　“听起来……好像不是那么靠谱？”艾斯皱着眉头说，事实上他也的确还没有完全听懂。
　　“但事实就是如此。因为另外那个‘我’就是从一个和我们很相近的世界来的。”初次见到这种说法的时候，马尔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如果不这样理解，很多事情的确无法解释：“当另外一个‘我’出现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并没有发生变化，只是精神，意识，或者可以说是灵魂——对调了。所以，我们都是真正的马尔科，只是来自不同的平行世界罢了。”
　　“那现在这个你和他对调之后去了哪里？如果是对调的话，你应该去了别的世界吧？那个世界又是怎样的？”这种好像天方夜谭的故事却激起了还残留着少年的冒险心和好奇心的艾斯的兴趣。
　　“老实说，我不知道。”
　　“……呃？”
　　“因为在我的精神被拉离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沉睡或者昏迷，有的时候还会做梦——不是好像在做梦，而是真正的做梦。”这也是令马尔科无法理解的事情之一。
　　“做梦啊……”艾斯忽然叹了口气，“我们到底是谁在做梦，做的什么样的梦都还不知道呢。也许现在的我其实是在做梦也说不定。”
　　“哦？真看不出原来你也会说出这么哲理性的话来。”马尔科伸手拍拍大男孩的脑袋，笑着说：“虽然挺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但仔细想想却也觉得不那么奇怪？那就说说吧，如果现在的你是在做梦，那真正的你该是什么样子的？”
　　“……算了，反正也不可能，又不是骇客帝国。”艾斯仔细想了想，自己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我倒是的确想过也许自己其实应该是一个周游四方的背包旅行者，只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干出点什么轰轰烈烈把那里搅得天翻地覆的大事来，然后被警察满世界通缉，写着我的名字的高额悬赏令被贴满大街小巷，但我却还是逍遥自在，过我想要的生活。”
　　“的确是你会想干也干得出来的事情。”马尔科评论道。
　　“那你呢？”艾斯的眼睛亮亮地，忽然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支起上半身。
　　“老实说，不管是哪个你，都没这样和我聊过天呢！”他兴致勃勃地说：“这样的感觉忽然有点像路飞说过的毕业旅行？”
　　“你果然还很年轻。”马尔科笑着说，伸手卷着艾斯脸边略长的黑色卷毛：“和我这个大叔玩毕业旅行恳谈会什么的真的很有趣？”
　　“因为我完全不了解你。”青年趴在枕头上闷闷地说：“我只知道你现在是干什么的，之前可能做过些什么，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其他的全都不知道。”
　　“是吗？”马尔科不置可否：“这也是大部分人知道的，你还想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呢？”
　　“……我就知道一件别人可能不知道的事，倒也差不多了。”
　　“什么？”
　　“你喜欢我。”青年笑地亮出了一口白牙：“你喜欢我到想和我睡觉。”
　　那个有些狡猾放肆的笑容即使是在黑夜里也过于灿烂，马尔科忍不住凑上前去吻住了他。
　　“是的，我喜欢你。”男人把青年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沉稳的心跳声传递在两个人之间。

　　我喜欢你，喜欢到想吻你，想拥抱你。
　　不管用什么方式，都不能失去你。
　　马尔科觉得自己在刚看到那篇文档之后还有些不能明白的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完全能够明白了。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没有再见面，因为马尔科继续忙着熟悉情况，而且也要把另一个自己在文件中交代的事情继续完成下去。
　　另一个马尔科会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因为他有想做的事，如果是自己想要完成的，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个信念不管在哪一个马尔科身上都是存在的。所以，现在的马尔科能做到的就是在另一个马尔科被再度调换过来的时候不拖累他的进度。
　　况且，在清醒过来之后得知萨奇的死亡也是让他觉得无比愤怒的。在自己不清醒的四个多个月里，属于自己的世界居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这让他对“内鬼”的存在感到不可原谅。
　　但是，直到又过了差不多三周时间，已经是临近圣诞节的时候，另一个马尔科也始终没有出现。

　　离平安夜还有三天的时候，马尔科接到了艾斯打来的电话。
　　“我说……圣诞节要不要来我家？”艾斯在电话里的声音很爽朗，但估计也只有马尔科能听出那听上去轻快的声音中隐含的期期艾艾。
　　“圣诞节你不是要和路飞一起过？”
　　“路飞被他爷爷叫回家啦！至于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我，那个老顽固才不会管呢！”艾斯当然不会告诉马尔科，那个实际上身为市警察局高层的爷爷自然是有拜托路飞传话让他一起回家吃火鸡的，只不过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罢了。
　　“是吗……不过我难道没告诉你么，平安夜我要和其他孤家寡人的队长一起到布鲁诺那里喝酒哦。”马尔科煞有介事的说。
　　“嗳？？？”电波对面的青年惊讶地很大声。
　　马尔科笑着在电话里继续骗他：“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一起来。”
　　“哦……”
　　“骗你的，傻瓜。”马尔科在尽情享受了对方饱含了失望的犹豫之后，终于开够了玩笑：“我之前就已经回绝啦！”
　　“马尔科你个混蛋！居然骗我！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艾斯气地哇哇大叫。
　　“是吗！只不过到时候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不管是格斗还是“吡——”的技术，年长的男人无疑更有自信。
　　“呸！我们走着瞧！”大男孩故意当作没听出对方的双关语，只是继续气呼呼地说。
　　“恩恩，好，那就24号晚上走着瞧吧！另外，别去你家了，你家没暖气，来我家吧。”马尔科用哄小孩的语气带着笑意挂断了电话，把艾斯不服气的叫喊阻隔在了电波那边。

　　但等到了平安夜当晚，但艾斯准时打开马尔科公寓的房门时，屋主人却并不在家。
　　他应该不会现场落跑的，因为客厅的角落里明明摆着一颗已经装饰好的圣诞树——那绝对是今年新买的，树枝上缠绕着的一圈一圈变换着光线颜色的彩灯串是Big W连锁超市今年刚出的新款，在路飞的极力要求下他昨天也才刚搬了一个回家。除此之外，树底下已经放好的礼物盒子和餐桌上的香槟蛋糕也显示着主人先前是多么认真地为这个圣诞夜做好了准备。
　　可是，人呢？
　　艾斯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自己昨晚粗心地忘了给手机充电，可怜的能源耗尽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忽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立刻抓起房间里的电话，想也不想就拨通了马尔科的手机——除了自己和路飞的手机号码，能让他背下来的一连串的数字符号也只有马尔科的手机号码了，而他事实上十分厌恶数字，甚至连自己和路飞的社会保险编号都记不住。
　　电话拨过去好几次都是无法接通，而他也不知道输入了多少次对方的手机号，直到终于听到马尔科那疲倦而沙哑的嗓音时，他也几乎濒临自己本就不多的耐心的极限。
　　“老爹病情加重刚被送进手术室。”电话线那边的马尔科低沉着声音说：“我打了好几次你的电话，但却一直关机。”
　　“我手机没电了……老爹没事吧！在哪家医院！”艾斯瞬间放松下来的心情却又被立刻揪了起来。
　　“John Hunter Hospital，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
　　“我马上过去！”
　　艾斯刚要放下电话正要出门，却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朝着那颗圣诞树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