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01 绯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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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阳光穿过窗纱，却没能透过那层米色的厚窗帘，被阻隔多次的光线更是见不到一丝暖意。
不大的房间里堆满材质古朴的家具，两个堆满灰尘的大书架紧紧靠在墙壁上，刻着繁琐花纹的长桌则则被放在书架左侧的墙壁，长桌往左是同样花纹的床头小桌，再往左便是那张木床。深灰色的床单，深灰色的棉被，铁制的小闹钟被缠在棉被里，指针前进的咔咔声被消去不少。
洋子睡得迷迷糊糊，上半身被棉被缠成了蛋卷，白皙的小腿从厚厚的棉被里翻出来。她正在梦乡里畅游，不和谐的吵闹声却断断续续地闯入她的梦里，越来越吵，越来越吵，梦里本是一望无际的深海也渐渐出现其他岔路。
她迷茫地四处打探，漂浮的身体渐渐下落，海水变成了陆地，一望无际的深蓝变成蔚蓝天空。洋子摸摸腹部，本应赤·裸的身体被套上校服，她呆滞地往前走，空旷的四周变成无尽长廊。
“就凭那个赤川阳子怎么可能被导演赏识？”
“导演脑子秀逗了吗？”
“肯定用了什么下贱的方法……”
洋子一语不发地站在教室门口，那个曾经的好友抹着泪，灵巧的小脸绽满红色印记，她不停地用手帕擦拭泪水。几名同她关系不错的女生将她围在中间，愤然地为她抱不平。
“莉华你不要伤心了啦……”
“那种人没必要理会，肯定是因为知道自己赢不了才这样吧。”
“为了一个配角连朋友都能背叛，这种人真是……丑人多作怪。”
说着这些话的人，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附和呢？
洋子最后望了一眼曾经的友人，她拿掉眼镜的摸样，的确十分美丽。
“你还在做什么？快迟到了。”
她的右肩忽然被紧紧捏住，洋子认出这声音的主人，僵硬地回过头去。那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让她觉得心脏骤冷，不应出现在此处的母亲黑着张脸，纤细的手抓着洋子的右肩，让她觉得肩膀快被捏断了。
背景一转，却变成了洋子东京本宅的玄关处。
正蹲下·身绑鞋带的自己，和一心阻止的母亲。
“你这是要去哪？”母亲神色不悦，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纯黑色的长发被高高挽起，像修道院里刻薄的修女。
“电影院。”洋子不受控制地回答她，像是事先就被写好的台词，她干巴巴地说出来，如上好发条的人偶。
可人偶般的她刚说完这名字便被愤怒的母亲扇了一巴掌，白皙脸颊上那红印子转瞬即逝，洋子并未感到多少疼痛，她也清楚身体不好的母亲早已没有多少气力。
“电影院？不去训练班跑去电影院做什么？ ”母亲的声音透露着隐忍，而此时感到无法忍受的却是洋子，她解释不清心中冒出的无明火究竟从何而来。
她的声音低沉阴冷，像漆黑深海里伺机待发的丑陋肉食鱼。
“我不是你的人偶。”
——铃铃铃。
她终是没能梦见那时母亲的表情，手机疯狂地震动，像似乎在警示她今日即将迎来的考验或不幸。
洋子低声呻吟，右手四处摸索，终于从枕头下掏出响得让人深感胃疼的手机。
“喂……”她困得连‘你好’都懒得说。
“洋子！”电话那头是焦急的社。
“是！”洋子猛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哪里还看得见一丝困倦。
“洋子？你还好吧，现在在哪里？”
洋子从脚边的被子里翻出闹钟，时针正指着九点，本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她欲哭无泪地回答道，“我很好，正在家里……”
睡觉两字她选择性屏蔽掉。
“还在家里是吗？门窗有没有锁好？窗帘有没有拉上？”社幸一连连发问让洋子没有插话的机会，“赶紧去检查，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好好待在家……神山？喂你做什么！”
“别吵，你的重点全错了。”
“神山！”
社的声音不再清晰，取而代之的是模糊而冷淡的回答声。
洋子隐隐觉得似乎是有人抢走他的手机。下一秒传来的声音印证了她的想法。
“喂你好。”那冰冷的声音把洋子吓了一跳，她甚至不需要细细品味便能勾画出那人的形象，肯定是黑发黑衣，从来不笑的冷漠男人，他用薄唇低声说道，“我是神山奏真。”
洋子一惊，霎那间感到心脏下坠，跌到深渊。
——神山奏真，那是将要，不，已经成为她经纪人的男人。
虽然早已熟知这件事，却在回东京后剧组放假的这几天一直试图压在大脑记忆区间最外围，而此时此刻这贯耳的声音，狠狠将她打回现实。
“你好，我是鱼生洋子。”她听不见自己回答的声音。
“事出突然，我简单交代几句。”那男人的声音坚定果决，不容置疑，“不用去锁门窗拉窗帘了，那些记者敢闯进去就是找官司吃，你换身衣服，好好待在房子外看不见你的地方等我过去。”
“记者？那是……”
“嘟……嘟……”
她还没问出口，忙音便传了过来。
神山奏真似乎连跟她解释的时间都不愿意给，直接挂上电话。
“怎、怎么回事……”
洋子打了个冷颤，心中的疑惑得不到解答，没有线索也想不出个结果。她没有再钻进被窝里，而是将放在床边的外套穿上，迅速折好棉被。
喧嚣穿过窗户直达她的耳中，洋子记着神山奏真的话，靠在床边的墙壁上，将窗帘和窗纱捏在手里拉开一条缝隙，悄悄往外探去。
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
这个温馨普通的小屋子前挤满了人，她细细打量，那些穿着正式相貌端庄手持话筒的人怎么看都是记者，款式各样的摄像机更是彰显来意。平常不怎么来往的邻居阿姨也和那些人聚在一起，侃侃而谈。
这阵势让洋子深感不妙，她忙打开笔记本，一边翻阅手机短信一边走向更衣间，利用开机时间迅速换上一身衣服。她走出更衣间，将大衣往椅子上一抛，输入开机密码后马上到浴室洗漱，连化妆的时间都省去。
“究竟怎么回事啊……”她自言自语道。
绪方导演，京子，和一些平常关系不错的艺人都发来短信表示担忧或关怀，却没有一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洋子觉得自己不详预感就快要成真，她几乎要窒息。她颤抖着群发短信表示不用担心，调开网页，笨拙地输入关键词，打开娱乐新闻网，首页头条那张光影暧昧的图片反倒让她松了口气。
——那是一组不算清晰的照片，光影陆离的深雪公园里，那条斑驳长椅上。
不破尚走近，停顿，坐下。
她拿出台本，递出，放下。
栗色的柴犬跑过，回转，蹲下。
他们像球形关节人偶一般，一举一动都带着微妙地停顿。
洋子不停往下拉，一张张照片组合起来，彷佛变成小型电影，兀自播放。在她回忆中本是极其普通的那天，两人之间徘徊的气氛也并未变味的那天，为什么在一个陌生人所拍摄的照片里，会生出些许暧昧？
或许因为两人没有特意隐藏面孔，或许是后期制作，又或许是光影错乱。但只要不是她所不希望看到的，那便足矣。
“呼……”
洋子泄气般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下垂。
她真的以为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
屋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她估摸着是神山奏真已经到达，用几秒时间感慨了他速度之快。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楼，认真看了看屋子里还有哪个窗户窗帘没拉上之后才加快速度正欲往前门走去，吵闹声却聚集在后院那。
洋子地往后院推拉窗那靠近几步，咔的一声在她沉静的小家里太刺耳，洋子吓了一跳，生怕是情绪激动的记者，只得后退几步。她还没退到楼梯口隐藏身形，推拉窗不知就被谁拉开，那人十分用力，窗子啪得一声撞到窗框上才停下。
“神山さん出现在这就表示担任鱼生さん经纪人一职是可靠消息吗？”
“赤时对该事件仍未有表示，身为鱼生さん的经纪人神山さん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这张照片是炒作行为？还是两人公开恋人关系？”
隔绝外界的薄层被打开后，在此之前都是闷闷的喧闹全数涌入室内，她忍着好奇退到外面看不到的二楼楼梯转角，只听见一个男人冰冷如死水的声音打乱了记着的阵脚。
“再往前走一步我会以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罪名起诉你们。”
神山奏真理了理领带，被记者挤得狼狈让他心情极差。若是往前推几年，即便出了惊动全日本的艺人绯闻，他只要往那一站，有哪个不长眼的记者敢再往前一步？
他扫一眼那些蓄势待发激动得几乎要冲进屋内的记者，不一会便看见几张熟脸，并按工作证件的样式辨认出大部分人的来处。
神山奏真随意挑了几个引上官司不容易摆脱的小公司点名警告，果不其然，那些人不敢再上前，一旦有人产生退怯想法，其他人也不敢一哄而上。
“呼。”
他叹了口气，进屋锁上院窗，不忘拉上窗帘。
“神山さん，这里。”洋子躲在楼梯转角招手险些吓蒙了神山奏真，这屋子本来就光线不好，突然伸手一只手来向你招呼，没吓个半死也是他心脏够硬。
神山奏真忙咳嗽掩饰惊慌，要是让自己带的艺人知道他刚才被吓着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虽然在这种状况下自我介绍不太合适，但必要的程序还是不省去好。”他再抬头，脸上已经不见方才的窘迫，“我是神山奏真，松岛部长已经告诉你详情了吧，今天开始由我……”
——铃铃铃
他那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被急促的铃声打乱，正在酝酿怎么回答的洋子也吓了一跳。神山奏真的铃声根本就是将恬噪的机械闹钟声录了下来，在洋子看来那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喂，我是神山。”神山很不高兴自己被打断，“幸一？我到她家了，嗯，嗯，她没事……嗯、嗯……”
他一连嗯了六七次，但脸上的淡然仍是屹立不倒。
洋子见未来经纪人这般不苟言笑，再将他和社幸一一对比，不免有些难过。可她还未将之表露，神山奏真就脸色阴冷地吐出“照片”这个词，然后迅速盖上手机，以极快的速度塞进西裤口袋。
“废话不多说了，先回LM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01 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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