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Lotusna

2、02

　　路面上的冰因无人清理要比别处更厚些，路过房子的屋檐下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柱，偶尔会有一根啪的一声落下碎在雪里冰上。

　　佐助止步于整条街上唯一一所烟囱飘着白烟的宅子，围墙红白家徽凹处嵌着的雪也随他转身擦落。
　　“就是这里了。”男孩松开佐助的手上前去推门，丁点大的他用一只手和厚重的门抗衡着实有些费力，咿呀了半天推开后大口喘气冲他招手。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佐助站在门外，透过拉门推开的空隙看见厨房忙碌的身影。
　　伴着屋内暖气飘来的是白粥的香气，确切点说，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糊味。

　　是什么时候呢，多久前的记忆了。
　　不是因感官拉带来的回忆，他似乎对这些已经模糊的没有印象了。

　　有些相似，又好像有些不同。

　　“臭小子快点开饭了！耽搁去医院的时间你就死定了！”从厨房走出的樱端着托盘大声的嚷嚷，一抬眼看见站在大厅的佐助登时打住愣在原地，她怔圆了双眼嘴巴张开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要解释因为他家比较近为了粥可以及时送到吗。
　　不对，还是该先打个招呼。
　　难道要问那种你吃了没，你来了之类的话来招呼吗。
　　可这里明明是别人的家。

　　“吃饭。”
　　佐助只用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打断了樱脑内一大堆的思考，让她连佐助君这个称呼都能省则省。

　　佐助吃饭几乎是没有声音的。送一口粥进嘴里，温热感从喉间蔓延到全身。
　　他皱了下眉，味道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却感觉也并没那么糟糕。

　　不经意的，他瞥见坐在茶几对面的樱的视线一直没从他身上挪开，她看着他嘴巴跟着一张一合，仿佛是她在品尝一般。

　　被发现了。

　　樱立即扭头去摸男孩的脑袋，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胡乱的帮他擦拭嘴上的饭粒，说话的时候有些结巴，“别。。别吃的太快。”

　　男孩几乎快被她擦的窒息了，他掰开樱的手咕哝着，“妈妈烧的粥最好吃了！”
　　他倒是不像在撒谎，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继续低头吃粥，好像此时享受的是世界上最棒的美味。

　　见男孩吃的香甜，樱嘻嘻的笑了两声也埋头吃饭。

　　原来白粥的味道并不是靠味觉才能辨别出好坏的，或许这是他一直认定自己母亲煮出来的永远是最美味的白粥一样。
　　佐助迟疑了一下，欲细细品尝再送一口白粥进了嘴里。

　　焦糊味似乎被温度遮盖住消失了，味道比刚才又好了些。

　　早餐结束后佐助搁下手中的碗筷，看着对面仍旧埋头吃饭的两人，淡淡的问了句心中的疑惑，“他的父亲是。。”

　　樱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端着碗抬头看他。
　　男孩将手中的勺子倒过来勺柄咔咔的戳向桌子，骄傲的昂起头大声宣布，
　　“宇！智！波！佐助！”

　　“。。。”

　　樱用力忍住噗出声音来，只顾把脸埋进碗里吃粥，心虚的又让她呛了喉咙掐着脖子一直咳。

　　“那雪人就是等会送给爸爸的见面礼！”
　　不明事端的男孩仍旧兴高采烈的对他的“父亲”炫耀。

　　樱不敢看佐助的脸色变成什么样，啪的一声轻拍了男孩的脑袋，“笨蛋！”
　　心里却想着好小子，不枉费你樱姐姐我年纪轻轻被你喊妈妈。
　　有你的！比我还直白。

　　可你也不能当着。。佐助君的面这么。。

　　久违的表樱里樱开始系列的思想斗争，佐助又搭了话，“那我收下了。”

　　咿？
　　“佐助君。。”樱眨着眼睛看佐助站起，拿起已经有些融化的雪人放在怀里。

　　男孩先是长大了嘴巴，听到佐助君三个字也学着妈妈眨了眨眼睛，立即站起去扯佐助的衣角，
　　“爸爸！那你也要送我个礼物！”

　　得寸进尺。
　　这点和一些人倒还真的挺像。应该来说这孩子和樱的性格确实很像。
　　忍者结婚虽早，可按照年龄来看樱还没到该结婚生子的时候，况且这个孩子已经五岁大。
　　佐助心中早就有数这孩子必是樱领养来的，只是听到父亲这类的词竟安插在他的身上顿时有些迷惘。
　　迷惘，也没那么抵触。

　　佐助脑海中突然浮现刚刚住进木叶医院的画面，他初次醒来后听见门外樱和纲手的对话。
　　她的师傅心疼的对她说，樱你后悔么，以后都不可以做忍者了，你难道不怕宇智波佐助忘不掉仇恨，会一直痛苦或者堕落下去吗。
　　他记得樱当时呵呵的笑了两声，那声音听来让人隔着墙也能想到那一定是元气满满的表情，她说，师傅你看我不是忍者都可以活得像以前一样，佐助君也一样可以。

　　当时的宇智波佐助就有些迷惘，他不确定没有了仇恨的自己该怎样活下去。
　　可是他好像也并不抵触樱口中说的那样的佐助君。

　　回忆被两人的打闹声打断，他看见樱拉拽着男孩的手往门外跑，边跑边嚷嚷，“少来你，说过了我带着你就可以了！”

　　男孩委屈的回头看着佐助，“我要溜冰！”
　　他要玩别的孩子经常玩的那种游戏，父母一人站在一边拽着他的手，蹲下不用行走也可以滑行。
　　“妈妈。。一个人没法牵着我的手。”他的眼睛忽闪着请求“爸爸”的帮助。
　　樱捂着男孩的嘴巴回头尴尬的冲佐助笑笑，迎来的是佐助越来越近的距离，他把雪人用一只手环抱着，空出的一只去牵起男孩伸在半空等候多时的手。
　　他说，“试试看吧。”再有些别扭的把头偏向一边。

　　樱和男孩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东方的天际，晨光渐渐微露，三个人牵着手往医院方向走去。
　　有了阳光的地方，冰会渐渐的融化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