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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晴·面具底下的秘密 ...

  •   不知不觉中,春天的脚步悄然无息地远去了。
      潺望向窗外,太阳的光线变得炙热起来,远远就可以听到树林那边知了的叫声。她知道,夏天来了。上个月的时候,潺和阿飞谈起种子的事情,阿飞还笑着说哪有怎么快。现在一个季节过去了,不知道地底下的那些桃花种子有没有成长一些呢?
      潺闭上眼睛,只要想到桃花林的事情,心情就会莫名地好起来。

      今天早上的时候阿飞说有事情一定要离开这里,傍晚的时候回来带她一起走。
      起初潺是不愿意的,她已经熟悉了这个僻静安逸的地方,在这个不怎么大的小木屋里总是能有很好的心情,外面喧闹的村落她却不怎么情愿待。后来阿飞告诉她。是暂时到他的一个基地去。因为时间比较长所以带她一起,办完事情之后还会回来。
      阿飞这个家伙虽然不靠谱了一些,但是潺还是相信了他的话。大清早他出去之后,潺就稍稍清扫了一下屋子,等他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走了。
      用手抚平床单的时候,她仿佛看到阿飞在上面蹦跶结果被她骂的场景。

      黄昏时分,出门的时候,潺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屋子。潺突然觉得有些留恋,有些不舍。

      跟在阿飞的身后,才没走出多久,潺就不禁这么问道:“阿飞,我们这次出去要多久?”
      耳畔划过属于夏季的微风,带着些许的燥热感吹在皮肤上,潺忍不住用手边的树叶扇了扇风祛热,却正好没有注意到阿飞的身形一僵。
      “应该很快的吧。”阿飞歪了歪脑袋。
      “哦……”潺点了点头。

      阿飞这次也没有用时空忍术,脚步也刻意放慢了一些,两人踏过树林,穿过峡谷,步行的速度却让人感觉是恋人在散步一样。
      不远处就是海滩了,潺感觉到吹拂到脸上的阵阵海风,耳畔又一次响起了阿飞的声音。
      “潺酱,到了那边后,阿飞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他有些委屈地对了对手指。
      “没关系。”晓组织恐怕是要派给他什么任务吧。潺没怎么多想,而是安慰性地笑了笑,然后用手在他黑乎乎的头发上揉了几下。阿飞稍稍愣了愣,像是没有想到潺会做这样的动作,然后便有恢复了欢乐的状态。

      转眼间,已经到了阿飞所说的那个基地。潺看了看基地的模样稍稍愣了愣。虽然看上去非常简陋,但是已经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了。见阿飞的前半身已经没入了黑暗之中,潺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
      “怎么了,潺酱?”他无辜地歪了歪脑袋。
      刚才潺心里的感觉非常微妙,她看着阿飞的背影一般探入阴暗中,心中尽然产生了一丝丝的害怕。就好像那个活泼脱线的阿飞在下一刻就会被黑暗吞噬,完全消失一样。

      “我……去海边走走,阿飞去吗?”潺讪讪的笑了笑。
      本来她以为阿飞是觉得会粘着她说“好啊好啊潺酱,我们一起去看海”或者“潺酱要和阿飞一起看海,阿飞好开心”之类的话。然而阿飞却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没有回答。
      心中莫名地划过一阵失落,潺拉住阿飞手臂的右手顿了顿。自己这是怎么了?

      “阿……阿飞?”潺感觉到对方有些不对劲,如果是平时的他,绝对已经厚脸皮地凑了上来。可是今天他迟迟都没有动作。
      “潺酱,阿飞今天有事情……”他似乎是有些委屈,有些伤感的样子。但是潺已经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拒绝之意,她心底微微一沉,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以致于到海边走走的时间都没有吗?
      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缓缓地放开了阿飞的手臂,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阿飞要忙的话……那我就自己去了。”
      说完,她便没有再继续多做停留,而是绕过基地的入口,走向了一边的海滩。阿飞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左手臂上突然间觉得有些空空的,面具下的脸庞微微皱了皱眉。阿飞看着少女的身影徘徊在海岸线的地方,没怎么多想,他再一次转身彻底没入了黑暗之中。

      潺缓缓地在沙滩上走着。听着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声音,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踢着沙滩上的小石头。
      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看,视线之中的却总只有长长的海岸线。
      阿飞这个家伙,如果平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蹦着跳着追上来说“潺酱,阿飞错了,阿飞陪你走”这种话。可今天却连他的人影都没有见到。
      这个可恶的阿飞,等回去之后一定让他好好反省。潺一脚把脚尖处的小石头踢入了海水之中。

      一步步地在沙滩上走着,留下一道道浅浅的脚印。
      本来一个人在沙滩上走着有些无趣,潺都想要往回走了,但是潺有些意外地看见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他站在岩石边面向着大海。潺有些好奇地向那边走了过去,却发现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再靠近一些,潺清楚看见了那个少年背后衣服上的印记——宇智波家的团扇标志。
      “佐助?”潺有些不确定地叫着他的名字。

      跟前的少年听到她的声音,明显身形微微一怔,然后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她。
      佐助为什么会在这里?潺发现他又变了,身材有比起之前又强壮高大了一些,脸上也已经完全褪去了青稚,双眸比起之前更加冷漠,更加平淡了。潺有些吃惊,只是几个月未见到,对方的变化竟会这么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对视了许久,潺最终试探性地开口。

      海水拍打到岸边,洗刷着沙子的污浊。
      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洒在他的背影上。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他冷冷地回应道,然后有些不自然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他这一动作也引起了潺的注意,她目光仔细地在对方的脸庞上扫过,吃惊地发现他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明显就是刚刚落过泪,却逞强着不愿让别人看出他的异样。
      她知道这个少年把自尊看得有多重要,所有潺装作没有看到一样。

      “我是跟阿飞过来的。”不先让对方满意,他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的。她如实说出了原因,但是潺估计佐助也不会知道阿飞这个晓组织里的小人物。
      “阿飞?”潺没有想到的是,佐助听到这个名字时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那个戴奇怪面具的男人?”
      “是啊,你见过他?”她微微一怔。
      佐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不是宇智波斑吗?”

      海水不断地冲击在脚边的岩石上,溅起的水珠落在了潺的手臂上,点滴的冰凉,却让她觉得浑身发凉。
      “……你说什么?”

      ※

      阴暗的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照在阿飞的面具上,左半边的橘黄色的面具铺上了一层阴霾。
      突然他听见门外似乎有什么人的脚步声,忽轻忽响,似乎是徘徊在附近寻找着什么。仔细听脚步的频率,他才知道是潺在走廊里,赶快推开房间门,看到了站在走廊拐角的潺。
      “潺酱,阿飞在这里。”阿飞有些夸张地冲潺挥了挥手。

      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潺的精神有些恍惚地走到了对方的跟前。她不知道佐助说的话是真是假,他说阿飞自称是宇智波斑。可是宇智波斑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但是也不否认宇智波斑用什么奇怪的忍术到了这个时代。
      ——这种事情,她看来只能问问看阿飞本人了。
      阿飞拉过她的手臂时,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进入房间之后,阿飞注意到了潺的异样,“怎么了,潺酱,不开心吗?”

      潺摇了摇头,有些心烦地瞄了一眼墙角的烛灯。
      她又转过头看着阿飞的脸。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竟然从来都没有看过他的真实面目。这个家伙吃饭睡觉时面具都戴在脸上。那张橘黄色的面具之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脸?如果真的像佐助所说的那样……他是宇智波斑,那他的那张脸应该和百年之前的那个宇智波斑相差无几吧?
      犹豫了半秒后,潺最终还是冲着阿飞开口:“阿飞,你……可以摘掉你的面具吗?”

      “潺、潺酱你在说什么啊……”阿飞吓得一下子缩到了房间的床上,似乎是有些委屈,“为什么……为什么要阿飞摘面具呢?”
      见阿飞躲闪,反倒是增加了潺的疑虑,她提步就冲到阿飞身旁:“就看一下,一下也不行吗,阿飞?”
      阿飞委屈地对了对手指,似乎是在犹豫,潺趁机把手伸向了他的脸,成功碰到了那枚橘黄色的面具。

      “啊,不可以潺酱!”

      阿飞似乎有些慌张。而他越是这样,潺就越是不肯放手。推推搡搡之中,阿飞的面具鬼使神差地被推开了,右半张脸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一瞬间,潺不禁惊呼出声,连连后退了几步。阿飞有些慌张地把面具推回了原位。
      她曾幻想过那个面具下是宇智波斑的脸,也曾幻想过会是一个陌生青年的脸庞。但她从未想到自己会看到刚才的那张脸庞。干燥的皮肤,深深的眼袋,那根本就是一张与宇智波斑截然不同的苍老的脸。
      ——一张与他的声音完全不相符的脸庞。
      “阿飞……你……”

      阿飞突然间把双腿也缩到了床上,似乎是有些失落的缩在了墙侧。他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委屈,“潺……潺酱,你都看到了?”
      潺站在原地很久很久都没敢上前去,刚才所看到的那张脸让她觉得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不解和辛酸,她微微皱起了眉头,“阿飞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会这样?”
      “潺酱,你别问了。”阿飞故作委屈地说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潺会突然想要看他面具下的脸。
      “不……你今天必须解释清楚。”潺难得地固执,她觉得自己今天必须弄清楚一些事情,“是……是谁做的?”

      “……是实验的缘故。”阿飞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潺根本就不知道关于忍术实验的事情。
      “实验吗?”不知怎么的潺竟松了口气,走到转变坐下来,看着床上的阿飞,“那有没有办法恢复。”
      “应该……会有的吧。”

      “不要应该,给我一个肯定一些的答案。”潺语气中透露出难得地认真。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实验,竟然会让人的脸也变得衰老,但是她知道阿飞绝对不会情愿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让你这样对待自己。”
      “潺酱。”阿飞微微一愣。阿飞以为潺是觉得他太丑,有些害怕才会这样的表现,但是对方却说出了这番话,阿飞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怎么样。她是要他好好对待自己?不这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不可能停下了。
      “回答我,可以吗?”对方意外地固执。
      “可以……一定可以的。”阿飞点了点头。恐怕他不点头,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真的做不做的到,他却不得而知。更让他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少女强硬的态度。
      稍稍顿了顿,阿飞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潺酱……你是害怕阿飞的样子吗?”

      潺微微怔了怔,然后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有些意外。阿飞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
      “……阿飞不介意的。”他靠在墙边,低声喃喃道。
      潺听见阿飞说的话,不免觉得有些生气,“我不害怕,但是这不代表我不介意。”
      阿飞有些懵了,昏暗的灯光下,潺的眉关紧锁。他第一次不明白自己谈话的对象是想表达些什么。他也第一次有些期待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沉默着,看着对方那双清澈的暗红色眼眸中所映出的情绪。

      “你听着,阿飞。”潺深深地洗了一口气,“或许过去你一个人的时候,说不介意就可以不介意了。但是现在多了我,我介意的不仅仅是你的模样,我更介意你不爱惜自己。”
      “潺酱……”他只是从口中不自觉地吐出了她的名字。
      “阿飞,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五年之后,一起去看那片盛开的桃花林。
      他记得她曾经在小木屋说过的话。
      当时他一口就答应了,只是没有想到,她一直一直都记着。许多许多他随口说说的东西,她全都看的很认真。但是他不知道,她所期待的诺言最后会不会变成一个他的谎言。

      看见阿飞一直盯着她看,似乎是有些吃惊的样子,潺不满地哼了一身,扭过头去不看对方。
      “我才不要和一个老头摸样的家伙去看桃花呢。”
      “潺酱……”听见对方的语气变得调侃了起来,阿飞也发出了委屈的声音,“阿飞会恢复的……潺酱不用担心啦。”

      “真的吗?”潺的目光中带有些许的怀疑。
      “真的。”阿飞诚恳地点了点头。

      “还有……我不会和一个不爱惜自己的人一起去看桃花的。”潺看着阿飞怪异的面具,语气又再次认真了起来。
      不爱惜自己,这种滋味她深深地体会过。小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所以最终才会得了这一身的病。但直到现在有了想要珍惜的东西,有了愿望,想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直等待着和他一起看桃花的那天。
      ——这样冷血的自己真的值得她去等待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欺瞒、哄骗。不知怎么的,左胸口的位置突然有些抽痛。阿飞抬起手放在心脏的位置,面具下的嘴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心痛,自己怎么可能有这种感觉?
      ——实验已经经历了上千次的疼痛,为了自己的计划他早已麻木,这样的他竟然还会感觉到疼痛?

      “所以,从今以后记得要爱惜自己。”
      在剩下的时间里,她也要爱惜自己。因为只有那样,才有可能等到桃花林的盛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晴·面具底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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