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不生！》吃肉不粘牙

5、见鬼

　　肖左站在镜子前左三圈右三圈的照，气色不错，只是某个地方不是很妙。就现在的体型，四肢明显就变细了，肚皮反倒凸起一圈，肖左用手指一戳、凹，一戳、凹，再戳、再凹，还可以捏成各种形状，松手就恢复原样，柔软的不像话。放弃了自虐，换衣服下楼，宽大的休闲衫使他看上去异常瘦弱。

　　肖妈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表情夸张：“我都看到了什么？！ 一根活动的电线杆吗？我真不敢相信，太弱了。”

　　绝不承认任何关于弱、瘦字眼的肖左撩起衣服，把肚子的肉挤给她看:“电线杆可不会有这么一坨肉。”

　　肖妈妈仔细研究后露出一脸嫌弃：“原来营养都跑这去了，不过软绵绵的，好像下垂的凶器。”

　　肖左立刻想扑上去厮杀，肖右走过来拉下他衣服：“只是有点胀气，过阵子调养过来就没事了。”

　　“都已经浮肿了还说没事！我明天就上医院检查，要是查出你给我喝的汤有问题，你就准备死。”肖左气不打一处来，胀气胀得这么离谱，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是食物中毒引起的。

　　肖妈妈撅着嘴嘀嘀咕咕，他权当没有听见，免得对方又借机冒出奇奇怪怪的念头。

　　外面正下着雨，一道白色的影子突兀的从窗外飘过。肖左擦了擦眼睛怀疑看错，最近只要在雨天都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

　　想起前几天也是一个下雨天，他站在公交亭下等雨停，对面马路有个女人撑着把黑色的伞对他笑，艳红的嘴唇特别显眼，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向他招手，只是等车辆过去，再细看已经没人，当时阴天转晴雨刚好停了。

　　说起来不是普通黑仔，还有一次好端端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居然把他推了出去，没有死纯粹是开车司机刹车技术好，不过也被骂到狗血淋头就是了。

　　此刻电视正在热播街头魔术，化腐朽为神奇的空中飘浮术施展在路人身上，随着魔术师的指令身体自然的悬浮和降落，所有被催眠的人醒来后都一脸诧异和茫然的无措。当然，大变活人也同样有趣，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从玻璃橱窗里拉出展示模特，当模特透过玻璃走出来时就变成了活生生的美女，简直神奇到爆顶。

　　镜头一转变到了舞台上，圆形的舞台灯光昏暗，几乎所有的灯都集中在中央的黑色箱子，金发碧眼的少女露出脸和手在箱子里甜美微笑，相互撞击的鼓点音乐响起，灯光开始晃动，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魔术师握着大钢刀不留余地的从箱子中间切过，切割完毕魔术助手打开箱门，美丽的少女随即摇摆着裙裾走出来，手一摆动放出礼炮，轻易就将现场气氛推到最高潮。

　　肖左若有所思的看完，喃喃自语道：“现在的魔术手法还真是惊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我完全看不出里面的玄机。”

　　“只要掌握其中的诀窍就不会觉得惊讶了，借助一些小道具躲过视线盲点，做到人体悬浮和切割也不是难事。”兴之所至，肖右手指一动变出一朵紫色待开的花苞。

　　这类的小魔术肖左从小看到大，没烦也腻了，他警惕的盯着肖右的动作，就怕对方还像以前一样变完转手就送他，小时候不懂事还觉得兴高采烈得意非凡，轮到现在这岁数，送花收花这种娘娘腔的行径他坚决杜绝。

　　敢递给他就试试看！用凶狠的眼神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直到肖右重新把花变走，他才开口说：“表面看不可思议，用科学的方法解释虽然简单，不过光借助道具就做到这些事的人也很厉害。就像我在路上见到一个老人，穿得破破烂烂还赤着脚，下雨天光站着淋雨不动，我走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舌头一下子垂到胸口，大概有这么长！我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街头卖艺，拿出钱给他，他就很高兴的把头给拔下来给我看，就这么提着脑袋在我面前转来转去兜了一圈，太高难度了，不是亲眼见到我绝对不会相信。”

　　凭良心讲，当时的表演确实精彩绝伦，不过有一点到现在肖左都还在后悔，就是不应该因为老人尽管费尽心机卖力表演还是状况多多，脸型还奇异的不协调而忍不住失笑，结果气得对方拿头丢他，好死不死他挡得太用力飞太远去了，不知道那个老人最后能不能找回脑袋，如果找不回来，那这个魔术也太危险了。

　　他承认自己有点不厚道，但是也想不到老人的反应会那么大。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笑，表演途中一直忍耐着，谁知道那突然掉下来的眼珠子滚了几圈居然掉进了臭水沟，那种情况下落井下石固然不好，但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情绪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控制，在惊悚的表演气氛下出现可笑事故，尤其是在他忍耐得那么辛苦的情况下，不笑出来真的很困难！

　　“这种有趣的事怎么不早说，我也很想见见这位了不起的大师，在哪条路上？我下午没事可以去看看，运气好也许还能见到那种惊心动魄的表演。”肖右的心情远远没有看上去的平静，事情的发展进度比他预料的快，不快点清理掉这些垃圾臭虫，很难保证肖左的安全。

　　“综合我几天的亲身经历，奇人异士都喜欢在雨天出没，其他时候找也找不到。”在阴雨天进行表演，地面湿人少收入不多，难怪一个两个都穿得不伦不类，跟鬼似的。

　　一席话下来，肖妈妈听得血色全无，肖左担心道：“你没事吧？”脸色白得和那些他见到的人有得拼。

　　“以后看到奇怪的人要绕开，那些怪伯伯怪叔叔最喜欢找像你这么粉嫩卡哇伊的小男孩下手了。”没办法维持正经的肖妈妈，淌着口水假装色鬼，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你这个变态老太婆给我滚远点。”免得把一些奇怪的病毒传染给他！

　　肖妈妈可怜兮兮的在那里哭：“妈妈绝不要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男人做女婿，嘤嘤嘤~~”

　　连天都看不下去了，外面开始响雷。

　　“雨好大。”

　　“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要。”

　　“我已经这么让你讨厌了啊。”

　　长相这东西先天因素决定后天生长，特别是娘娘腔这种特质整容也救不了，肖左看不惯他那伤心模样：“要走就快点拿钥匙，我可不会等你太久。”

　　肖右回房拿钥匙，肖妈妈偷偷摸摸跟着后面。

　　“是不是时间到了？”她忧心忡忡。

　　阴雨天阳气变弱，人一旦运势偏低肉眼就可以看见一些脏东西，但通常阴阳相隔，人和鬼分处两个空间即使看得见也摸不着，除非碰到怨念深的厉鬼或者使用灵体接触。肖左现在非但撞鬼了，而且连身体间的触碰都可以做到，怎么会不让她觉得担心。

　　“那个时间永远不会到，你猜没有了时间限制小左还会不会死？”对上肖妈妈吃惊的眼神，肖右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偷了时间轮盘。”

　　“这么麻烦的东西你也碰，时间轮盘只能锁住特定的时间，对你根本没用，快还回去。”三界之外的东西一直由地府深处的人保管，那些人不生不灭，惹上他们就等于揽上一筐倒霉催事，他们会一直烦一直烦，烦到你死为止。

　　“我要用它留住小左的生气，这次我不可能放手。”肖右露出明显的杀气，他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决不允许被破坏，“几百年的时间已经够了，既然约定已经结束了，我只做我想做的，想阻止我就试试看。”

　　“没有其他办法了？”

　　“除非你想小左死。”

　　在肖家族谱的记载里，肖家每一代都有一个孩子早夭，阴时阴历出生的人注定是最佳祭品，没有选择的余地。

　　肖左在阴年阴月出生，明明是最招鬼的生辰八字，却出奇的没半点灵力，甚至神经大条到让人想挠墙，也算肖家异类之中的异类了。肖妈妈咬咬牙：“他是我的孩子！”

　　“他是我的。”肖右自信的笑道，“除了我，不会是其他人的。”

　　“太慢了。”

　　肖左气哼哼的表示不满，等肖右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腰一弯就钻进了后车座，立场分明。

　　车徐徐开着，肖左百无聊赖的望着车窗外，雨很大人很少，没有什么好看的，但也好过对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

　　“趁现在时间还早…”肖右试图把人拐去约会，即使只能呆在车里，兜圈子多点独处时间也好。

　　“啊，”肖左短促的惊呼，“是那个街头卖艺的老头，真不容易啊，这么大的雨还要出来表演挣钱。”

　　肖右就近找了一个停车的地方，脸上是肖左没见过的萧杀之气，他解开安全带：“你待在车里，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

　　“我也去。”把人家的头给拍飞了，至少去道个歉也好。

　　“雨这么大下去衣服肯定会湿透，你还是在这里等吧，我先过去问清楚他都在哪里表演，之后再去找他也不迟。”

　　肖左斜眼看他：“不过是雕虫小技，别以为了不起。”

　　“以后有机会我教你，等你学会了就可以跟我一样了。”

　　“免了，我不想学。”五岁就开始的谎话到现在还相信，猪都要怒了。

　　肖右打开车门下去，雨水打在他身上马上就弹开，一滴都没有沾湿到衣服，他回头朝肖左笑了笑，对方比了个中指就扭开了头故意不看他。

　　旁门左道有什么了不起，肖左始终想不通他是怎么办到的，心里偷偷羡慕，口头上却在贬低。

　　肖右慢慢朝老人走去，双眼无神脸色泛青的老头一看到他靠近就跑。一直盯着那边看的肖左只是眨了下眼睛，就看不见那老头的行踪了。

　　也不急着追，肖右往回走,肖左摇下车窗问:“人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上次的表演可没有这个魔术。

　　“我就是过来和你说大师准备隐退了，不过答应要教我他的戏法，只要我能在二十分钟内找他。”

　　“二十分钟内要找出一个可以随时随地瞬移的魔术大师，你行不行啊？”

　　“我多少也学过点魔术，找同类，再简单不过了。等我十分钟，回来给你变新魔术。”肖右微微笑，一副稳操胜券的贱样。

　　肖左向上九十度直角翻白眼：“十分钟后没回来，我就自己打的走。”

　　自信满满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