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陈霏吟

9、第九章 幽会

　　予初见他上车的时候，将脸转向了一边。

　　他没话找话地问道：“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风景？”

　　王可将车子发动起来，驶上了宽阔，空无一人的马路。

　　她看着窗外不停闪过的景致，夜幕笼罩下的宁城，比起白天的喧闹，夜晚的沉寂反而更配得上这座城市的名字。

　　“看什么？怎么不说话？”

　　他的声音在身边幽幽地响起，对她的不出声带了一点抗议与不满。

　　“说什么？说恭喜你的话吗？”也许是刚才在派对上呷过几口香槟了，酒精的作用令她变得大胆，也令她能够表达自己。

　　“什么恭喜？”他不解地反问。

　　“你擦下自己的脸吧。”她打开包，翻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丢进他的怀里。

　　“我的脸怎么了？”他拿着飘着淡香的纸巾，愣愣地回道。

　　“你说呢。”她用着冷冰冰的语气，但还是摸出一面化妆镜给他。

　　他迎着窗外的路灯照了一下自己的脸，那上面隐隐约约地留着一个口红印，不太明显，却在光线底下反射着亮泽。他脸色一变，拿起纸巾就抹掉那个印子。

　　“你不高兴？”

　　“我怎么不高兴。叔叔阿姨每次见到我，都向我诉苦为你的终身大事急死了。你现在能够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我高兴都来不及。”

　　她的脸上缺乏表情，心也是冷冷的。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这一幕，那倒还好，不至于被刺激到了。他也不是头一次去相亲了，每次都无疾而终。她知道他的父母为他介绍的总不至于太差，是他要求高还是有自己喜欢的类型，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每次看到他推掉那些相亲对象，惋惜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欣慰。虽然出现这样的心态是很不对的，即使他不跟那些女孩子交往，也不可能轮到自己。但自己的内心是最骗不了人的，她将这些心底话永远地深埋起来。

　　“你觉得香庭秋这人怎么样？

　　他看着她气呼呼的嘴脸，不由地好笑，故意去逗她一下。

　　“不错啊，挺好的。她各方面都很出色，不失为一个完美的对象。”

　　“撇开我对她感觉这一块来说，的确各方面都不错，如果结婚只是交易，只是为了达成我父母心上的愿望，那么我跟她结婚的话，也是一种互惠互利的交易，对于双方的将来，都不至于会崩盘。”

　　听着他这些半是自言自语的话，她的心仿佛瞬间烈开了一道口子，再把那些刀啊剑之类的武器往里面塞。

　　“嗯，结婚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嘛。如果你中意的话，不如早点结婚算了。”她的声音像是在冷风里，引得王可从后视镜中瞥了她一眼。

　　“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他装作郑重其事的态度说道。刚才她主动地端着切好的蛋糕送给王可吃的那一幕，他可忘不了。

　　她气得不想再跟他说话，同时又为自己而悲哀。她从姑妈的手中逃出来，又遇到坏人，大难不死，幸得遇到他。自己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被丁家的人所认可。她想跟他在一起的念头，简直是要天上掉下钱来那样艰难。

　　“要不我明天去庙里帮你去拜拜。”

　　“拜什么？”他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盯着她的脸问道。

　　“希望你跟香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什么时候你这么迷信了？”他那乌黑深邃的瞳眸在黑暗中也闪烁着亮光，嘴角微微地牵起，似笑非笑地说道。

　　她闭紧嘴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脖子上的两条青筋在微微地跳动着，脸也变得僵僵的了。

　　“你也早日找到你心仪的对象。”

　　他被自己突然说出来的话吓了一大跳，再看看她的脸色，发现她露出明显不悦的神色了。

　　“嗯，我会的。”忽然间她抬高了声量，倒像是有意说给他跟王可听。

　　王可就像个机器人，继续专心地开着他的车。

　　翌日丁君辰起床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随口就问了予初的下落。

　　“予初小姐，正在花园里呢。”工人如是说。

　　他示意工人把早餐搬到花园里去，那里也有一张桌子跟椅子。他不想独自一个人吃饭。

　　然而他走到花园的时候，却突然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予初不止一个人在花园里，身边还有王可。

　　他看见之后，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你来了？”予初见到他之后，率先跟他打了一个招呼，语气却是冷冷淡淡的。

　　“不会影响到你们吧。”他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抬头瞟了一眼正在洗车的王可，口气骤然变硬，声调微微地朝上扬。

　　“我跟他也就说说话而已。”她淡定的口吻令他觉得自己多想了。

　　“我洗完了，去做事了。”王可拎着桶与水管走开了。

　　“我觉得你们最近的关系好像比以往亲密了不少。”他拿起盘中的三明治，在嘴里咀嚼了几下，觉得难以下咽。

　　“比以前好多了。”她落落大方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平时没什么朋友。王可这个人不错。”

　　“是不错，人长得也不难看，而且脾气好。”他将咬了几口的三明治丢回到盘中，又拿起牛奶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腔调中充满了酸涩的味道。

　　“今天晚上我要请个假。”她对于他的话不可置否，反而岔开了话题。

　　“什么事？”

　　“反正是私事。”她站在那里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好久没有放过假了。”

　　“行，你要请就请吧，反正晚上也没有什么事。你早点回来就行了。”他故意摆了一副大方慷慨的样子，对她说道。可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她搬到丁家住已经四年了，从未请过一次假。难道她是为了跟王可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