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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黑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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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的心病已经痊愈了。
原来并不是。
这种病的根一直在那里,它不偏不倚,不会消失。
她咬着嘴唇,直到闻到口腔里那抹甜腥的血气,蜷缩在床上躺了三天。
她被成墨宁禁足。她的房间只有他能自由进出,一日三餐有人代劳,从门下方递进来。
房门的下方缺了一块,只看得到人的脚。
三天之后,成墨宁又出现了。他怒气冲冲地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
她的脸苍白得就像这房间里的墙壁,连嘴唇上的血色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三天的绝食,让她的精神,灵气也一迸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要寻死是不是?好,我成全你!“说着,他把虚脱的她从床上拽了起来,毫无怜惜之情,将她一直拖进了与卧室相连的浴室里。
他把洗手台里的水都注满了。尔后把她的脑袋就按在洗手台里。
她全身无力又虚弱,被他一拉扯,整张脸就覆在洗手台里,被水呛咳了好几下。
“你的命现在不是你自己的,是我的!我让你活你就得活着,让你死就要死。但现在不是时候。你想死,没那么便宜。如果你非要死,可以,把我弟弟的命还回来!”
她的头又被他死命地摁在水中,喝了好几口。出于本能她想抬起头,却被他死死按住。她的满头满脸都是水,甚至耳朵里都是水。大脑被水洗成空白一片,张着嘴只能被呛的份。耳朵听不到了,眼睛也看不到了,只有痛苦地挣扎,只有失去意识的感觉。
成墨宁最终没有要她的命。她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好像被撕裂一般,从水中拽了起来,那种无法呼吸的感受没有了,只剩下痛苦难受的滋味。
他把她的脸压在面前的镜子上,她见到自己无光空洞的眼神,那苍白扭曲变形的脸孔。
“你想跟我斗是吗?绝食抗议?这一次没有人救得了你。不过要是你乖乖听话,说不定我还会放你一码。你要是想跟我硬碰硬,那我们就走着瞧。”
他扯拉住她的发丝,猛地将她往镜子上死命地一压,这才松开了手。她全身无力,像是被扒去筋皮,软绵绵地瘫坐在地板上,无法动弹。
意识一点一滴地又回到脑海里,她的视野也变得清晰起来,耳朵又重新恢复了它的功能。她只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大声的踩踏声,接着是重重的摔门声。
接着又有纷沓的脚步声进来,似乎有好几个人,又或者只有一二个,七手八脚地从地上把她弄了起来,擦干头发换好衣服,把她弄上了床。
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她的脑袋始终空白一片,茫茫的好似又失去了记忆。
心里被填塞的黑洞又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里面数不清的都是黑水,猛然的,像汹涌的波浪一般吞噬着她,啃咬着她,让她不得安宁,不得振作。
她被人硬生生地灌下去一碗又粘稠又浓密的粥。粥里好似拌进了点什么。她吃后不久就睡着了。
她到底是没有死成。
她的生命力之顽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如果她真的是个脆弱的人,早在四年前就死了。
她想死,可成墨宁却偏偏让她活着。
成墨宁并非要取她的性命,他要凌迟她的精神与身体,慢慢地折磨至死。
一开始她不肯吃饭,绝食抗议。成墨宁派来两个粗壮的女佣,硬是一日三餐将粥汁灌入她的口中,强迫她咽下去。
她被人按压着,被人捏住鼻子,不得不仰起头,将那味道并不怎么样的粥汁吞进肚子里。
一到晚上,成墨宁会过来。有时他会占有她,看着她欲摆不能的样子,露出阴森诡异的笑容。
以致于她一听见他的脚步声,四年前的情景就在脑海里一一闪现出来,手跟脚都不自觉地发抖。
有一天晚上,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在门外的走廊上响起。
但不止一双,而且有好多双鞋子踩过地板的声响,而成墨宁的脚步声就夹杂在其中。他的脚步声永远是那样不疾不徐,透着一股慢条斯理的劲儿。
门一打开,她蜷缩在床上,看到成墨宁带了两个男人走进来。
“怎么还没有给她打扮?”成墨宁皱着眉头流露出不耐烦。
身后的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看起来像保镖一样的男人。其中一个迅速地下楼,将白天服侍的她的女佣叫了上来。
“把她换件衣服,然后给她化个妆,十五分钟之内要弄好这一切。”
成墨宁面色凝肃地对着那两个女佣说道。
她吃了一惊,许久没出房门。今天竟然听到成墨宁要带她出门,但她想来那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果然她的想法没有猜错。
那女佣拿来的一条连衣裙,不仅是她最讨厌的鲜红色,而且裙子又短,稍有不慎就有走光的嫌疑。
她不肯换。
她从来不穿那种太过暴露性感的裙子。工作期间,为了方便,她也很少穿裙子。
她不肯屈服,女佣当然不会放过她。
成墨宁的话对于这两个女佣来说就是圣旨。
两人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硬是将保守的睡衣裤从她的身上剥落下来,将这条裙子给她硬套上去。
她被按在椅子上,一女佣拿了乳液过来要给她上底妆。她死活不肯,将脑袋扭来扭去。
女佣顺势地掐了她的手臂一下,极有技巧性的,掐得她锥心的疼。
胳膊到底拗不过大腿。她不仅被逼着换上裙子,还化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妆容。好在她天生丽质,只需少许点缀就可一鸣惊人。
她被扭送着带到了一楼成墨宁面前。
成墨宁还是微微地蹙着眉,那眼神就像复印机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他只说了两个字:“凑和。”
两个女佣将她交到了两个保镖的手中,她被塞入一部宾士的后座,与成墨宁坐在一起。
驶离了这郊外的别墅,来到了一条她完全陌生的马路上。她不停地张望,试图想唤醒对路况的记忆。
遗憾的是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