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陈霏吟

11、第十一章 心酸

　　“那我先走了，今天晚上不见不散！”说毕，香庭秋拎起包兴冲冲地走到门口。

　　“等等！”他从予初的微信中回过神来，惊觉到什么。然而香庭秋轻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不管他怎么叫，她都不肯回头。

　　他只得从阳台又返回来。

　　客厅里空荡荡的，已经空无一人了，好像只剩下他是多余的。他重新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微信，看到予初的那个头像有些发愣。

　　直到王可走进来，他才惊醒了一下。

　　“你怎么还不去约会？“

　　”约什么？我没有女朋友。”王可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你不是在追求予初吗？”他没好气地问他。

　　王可的眼睛清亮了一下，立刻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丁先生会反对吗？“

　　“我怎么会反对呢。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他眯起双眼看着这个长相憨厚的王可。快三十岁的男人竟然还在做司机，这跟她好像不太相配。

　　“我是真心喜欢予初。”

　　“你了解她的过去吗？”

　　王可摇了摇头。

　　予初是在她受伤之后半年后才进入到丁家的。丁君辰对于她所发生过的事三缄其口，谁也没有告诉。自然王可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不管她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介意。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与她的背景家庭无关。”

　　一番话堵噎得君辰说不出话来。

　　“嗯，你待她真心就好。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也是个慢热型的人。”

　　“我知道，以后我会多试着与她接触，多了解她。”王可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

　　他的内心徒然地升起一种酸溜溜的味道，好像把他的四肢百骸都浸润透了。而且这种酸意搞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简直是闷了一股子气无处发泄。

　　“把我送到香小姐家里去吧。”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王可看了他一眼，尔后点了点头。

　　而此时予初正在做义工。她抽空到附近的孤儿院，为孩子派发一些书本与文具。与孩子们在一起，她感到特别的轻松与快乐。

　　这些可怜的孩子脸上常常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令她想起自己的童年。她的童年是和奶奶一起度过的，那时的她也是漫山遍野地乱跑乱跳。奶奶在世的时候，她的命运也没有那么悲惨。

　　“钟姐姐，我今天学了一首新歌，想唱给你听。”

　　才五岁的稚雅拿着她刚刚才派发的绘画本，高兴地咧开小嘴巴。她的皮肤很白，五官端正，好好的一个孩子，因为一出世，脸上有大块的红印记包围了她左边的眼睛，就被父母遗弃到孤儿院的门口。

　　她在这里生活快五年了，据说是刚生下没几天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好，稚雅唱给姐姐听吧。今天要唱什么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稚雅大声地回答道，白嫩的小脸上那块红色的胎记特别地刺目，但无损她清亮纯净的眼神，也无损她小小年纪天籁般的歌喉。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稚雅唱得很认真，她的歌声有着与她年纪不大符合的嗓音。她唱起歌来很动听，也很打动人，尽管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一面。

　　予初想到自己，她一出生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就被丢给奶奶养了。如果那时不是奶奶愿意收养她，她岂不是也得沦落到孤儿院的地步？

　　稚雅唱完之后，她亲了孩子一下。直到院长走过来。

　　“何院长。”

　　何院长是个约摸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长得慈目善目的，架着一副黑边眼镜，见人总是笑眯眯的。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见她发过脾气。

　　“稚雅的歌唱的真不错，是棵好苗子。”

　　“送她去学唱歌吧，何院长，否则太可惜了。“

　　“唉，这里的老师哪管得过来呢。如果要送她去学唱歌，谁送她去呢。学费也是一大问题。最近院里的经费十分紧张，孩子的营养都快跟不上了，哪有余钱让她去学唱歌呢。”

　　何院长说着蹙眉看着院里的房子。

　　这房子经年失修，墙壁外漆都已经剥落了。孩子们只能在院子里奔跑玩耍，而院里又晾晒着衣服，孩子跑来跑去的很不方便。

　　她知道孩子们玩的那些玩具，成色质感已经十分陈旧。不是火车没了轮子就是布娃娃缺胳膊少腿。院长为了孩子的一日三餐已经绞尽脑汁。这里的孤儿院地处偏僻，前方的公路又在修理。院长为人处事低调，又不懂得营销，为院里争取善款。因此外界的人知道得也不多。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这个福利院也经营不下去了。上头的人发话了，到时可能要把院里的孩子迁到外地的福利院合并。”

　　何院长很少向她诉苦。这次见到她眉毛紧锁的样子，予初知道院长承受了许多压力。这家孤儿院已经开了十几年，越来越萧条，也越来越被人冷落。

　　上头的拨款一直很少，近年来物价飞涨，要不是前几年靠好心人资助，根本就难以支持。据她了解，院长把自己的积蓄都陆续拿出来投放在孩子们的身上。可入不敷出，难以为继。

　　“这几间房一直漏水呢。孩子的冬衣该添置了，被子也该换新的了。可惜……”何院长重重地叹了几口气，对着这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走了。

　　稚雅还在不远处画画，她拿起彩色笔在她买的绘画本上乱涂乱写，小嘴叽叽喳喳地哼着刚学会的新歌。她知道仅靠自己微薄的薪水要帮助这些可爱的孩子，是杯水车薪的。唯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