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的季节(The Innocent Years)》音九鸣

3、第 3 章

　　死小孩赖在我家住了一个月。那时我认识燕燕十年，陈默还没出现。
　　那一天燕燕上门，盯着小屁孩看了足足一刻种，终于确定他不属于任何家禽演变而来。回头问我，“石头你决定不当兽医了。改行开牛郎俱乐部？”
　　我重新从头到尾打量他。
　　“他就有这本钱。”我懒懒，“也是属狼人的。”
　　燕燕是没看到那晚打架。其实我不去搅局，他也不会输。
　　那家伙是有一张天使脸，可惜暴力方面的潜力太深。属于天堂拒收的种类。
　　倒是和我很像。
　　燕燕既然已经确认他不是商业用品，便不客气地伸出禄山之爪。
　　说来也奇怪，凡是能让我吃鳖的，却能被燕燕压的死死的，逃不了成为玩具的命运。
　　当然，我不是说燕燕有多么变态。好歹我也是她死党，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也。
　　“别玩死了。”我对燕燕吩咐。直接忽略小孩求救的目光，装作不认识那边那个凡是地球人都可以用来当实验品研究的ET。
　　哈，唐侃当然不知道，司徒燕毕生的目标可是成为医学界泰斗（我猜是解剖或是法医之累的）和人体艺术研究的狂热爱好者啊（已经是了）。
　　自求多福了。
　　当然燕燕你加油，成功吓跑他的话，再贵的画集我也给你买。

　　然而小孩没吓跑。只是每次燕燕来，就开始精神恍惚。
　　我不得以只好喝住燕燕。“找别人去。”
　　难得有人崇拜我，满足我的虚荣心。也幸好燕燕兴趣渐减，手下留情。
　　她无限遗憾地看他，不能动手，只好动口问：“叫什么名字？”
　　唐侃看我。我不作声，我和他并不熟，自然不会把他的事说于燕燕听。
　　他人的事，也没有兴趣管，才会任由他住下。只盼时候到了，他自己离开。
　　“美好。”耳边传来声音。我一顿，若无其事地看书。
　　燕燕也挑眉，这名字一听就假，也没个姓。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孩子一身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伤，走路没声音，生活习惯良好，会说四门外语，脸漂亮人聪明嘴甜。人倔脾气硬，会看人脸色，察言观色。要说可爱的时候像天使，让人喜欢的心痒痒。耍小聪明的时候像极了我以前养的那只猫，狡猾地让人恨的心痒痒。总之可远观不可近焉！
　　这样的人不会是泛泛之辈，哪怕他只有十四岁。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
　　连燕燕也及时收手，以免牵扯太多留下祸因。
　　所以谁也不需要管谁。
　　他要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每个人都有不想做自己的时候。

　　那年夏天的时候，我和燕燕从大学毕业。燕燕进了警院，我一边留校教书，一边寻找实习的机会。唐侃，或者叫美好，通过了学校的预试，成为了我校历史上第三个15岁的大学生。
　　生活一成不变。燕燕不时来看我，陈默那时是名叫“Lucifer crying”乐团的主唱，与我们缘分未到。而美好莫名其妙成了我的房客（不交房租吃霸王餐的那种，他的打工收入全交学费了）。
　　平静的日子似乎会这样永远继续下去。
　　直到一天，我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是一张支票，一千万。我吹了声口哨。
　　一封是一颗子弹，外加一张照片。小小的少女明亮明亮的，美丽无敌。
　　我微笑起来，该来的总算来了。想了想，藏起来，交给了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