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空色年代》瞬华月息

13、Chapter 10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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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黑子哲也和久远空打开便当盒的一刹那，周围被吸引过来的目光立刻变成了艳羡。
　　“该死黑子你好幸福……”
　　“好丰盛这些都是久远做的吗？”
　　“经理好厉害！”

　　空一边笑着拧开保温杯，倒了一点递给黑子，一边笑着解释，“不是啦，这些大部分都是妈妈做的，我只是帮手而已。”
　　“炸虾是空亲手包办的。还有汤。”黑子淡定地咬了一口炸虾，“这一直都是空最擅长的。”

　　“次奥黑子你果然很幸福有经理这样的青梅竹马！”
　　“啊啊啊羡慕嫉妒恨啊！”

　　空侧过头，嘴角边温和的笑意不变，“下次我做多点给大家一起吃好了。一直只吃小卖部也不好嘛。”
　　“真的吗久远！！！”
　　“GJ！”
　　“你们这帮子家伙也稍微体谅下女孩子啦！”丽子赶紧阻止，做饭这种事情虽然她不擅长但也知道超级费时间而且都是由小空一个人来的话……“小空你真的没问题吗？”

　　明白丽子的想法，空摆摆手，“不要紧的。本来这种事也是经理应该做的嘛。我一直以来都没有为篮球部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看着丽子欲言又止的眼神，“真的没事啦学姐！我很喜欢做饭的！初中的时候，我也经常会做给他们吃哦……”

　　初中的时候，帝光的活动挺多。特别是引以为傲的篮球部，除了合宿，有时还会私下组织Party和赏樱之类的活动。
　　而每当这种时刻，都是她和五月学姐一起准备大家便当的。
　　看着那帮子少年一边聊天一边吃着她们亲手做的东西，感觉特别幸福。

　　[料理啊，是能够带给人幸福的东西哦。]小时候妈妈就一直摸着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着，而年幼的她坐在餐桌前，对妈妈端上来的一盘盘美味的料理大朵快颐，父亲一边佯装责怪着“看这孩子跟饿鬼投胎一样，什么吃相。”一边笑着抬手温柔地擦去她嘴边的残渣。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抬起头，一脸天真，“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学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然后给爸爸和妈妈吃！”
　　真的是非常非常幸福的场景，即便长大后其中一个人已经不在了，再也无法陪她一起完成这个梦想……

　　叹了口气，轻轻拂过长发，撩到耳后。
　　“空？”黑子眼尖地发现了青梅竹马的不对劲，“……？”

　　“没事，阿哲。对了，明天下午你有空吗？”空猛然想起什么，询问道，“唔，我想去一次神奈川……买点东西。”
　　“买东西……”黑子想了想，“啊，可以。反正周六。”

　　“嗯啊，谢谢阿哲。”
　　抬起头，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胸口。有些隐隐作痛。
　　还有今天早上做的那个梦，估计之后一段时间都会做下去吧。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反复梦到同样的场景，早就应该习惯了……

　　爸爸……
　　轻轻地在心中喊出声。

　　你现在……在天堂，过的还好吗？

　　我……
　　——很想你。

　　抿了抿唇，心口越发疼痛。像是要分散注意力一般，她垂下眼帘，在心里默念了一番之后，重新挂上端正的笑容。
　　“阿哲，我下去买点饮料。你要什么吗？”

　　“不用……空的汤就足够了。”黑子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担忧。
　　“这样啊……学姐需要吗？还有大家？……”
　　丽子怔了一下，然后开始翻钱包，“唔，方便的话帮我带罐乌龙茶好啦。谢谢小空……啊该死零钱没有了……等等啊小空我再找找！”

　　“没事学姐。”空站起身，“那我先下去一趟。”

　　说着她就踏着轻巧的步子往楼梯口走去。背影看上去很欢快，正如她一贯给人的感觉。
　　丽子看着少女的背影，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呐，黑子君……”
　　“怎么了？”

　　“小空她……不，还是算了。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丽子刚说出来就立马收了回去，自嘲地笑了笑，“算啦算啦，别介意，黑子君。”

　　黑子哲也低下头，清秀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微风轻轻扬起他淡蓝色的头发，倚着栏杆，他向下看去，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拐进了走廊的那方阴影。

　　“嗯。”
　　“……笨蛋。”

　　空投进硬币，有些无力地摁下了乌龙茶下方的按钮。
　　随着哐当的声音，一罐乌龙茶落到了出口。沉默着站在原地，隔着透明的板，她呆呆地看着那罐琥珀色的饮料，晃神。

　　“爸爸为什么喜欢喝茶啊？”
　　“唔，因为这样可以陶冶情操呀。”

　　很遥远的、珍藏在心底深处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整个人覆盖住。闭上眼，很堵。眼眶微微发热。
　　——只允许你低落这一分钟，久远空。
　　——一分钟之后，必须要变回原来的状态。

　　手轻轻扶住自动售货机，少女将脑袋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已经、七年过去了……她也已经慢慢长大，必须得坚强起来才行。
　　那天已经发誓过了。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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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她只是个无忧无虑，幸福的小孩。
　　来自父母的宠溺，关心自己的青梅竹马。开朗的性格让她身边始终不会缺少朋友，以及老师的疼爱。
　　最喜欢的人，是温柔的爸爸。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对着自己微笑，伸出双臂，将自己整个搂在怀中，温暖的臂弯，以及宽厚的背影。构成了久远空整个童年里，最美好的空间。

　　可是这样的爸爸，却去世了。
　　带着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和妈妈。

　　葬礼那天，明明是那么冰冷的尸体，却依旧嘴角边带着那熟悉的微笑。
　　妈妈哭得泣不成声，作为女儿，她比谁都清楚父母的感情有多么好，父亲和母亲又是多么爱着彼此和她。
　　原本，她也应该哭的。可是，看着妈妈这个样子，她却哭不出来。

　　感觉，本该属于自己的眼泪，都被妈妈哭走了。

　　她的人生，还不算长。在未来，她还能遇到好多好多的人，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可是妈妈，在失去了爸爸之后，就只有她了。
　　所以她必须坚强起来。

　　于是，她搂着妈妈的肩膀，以一个十岁孩子还不大的双手，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妈妈，你还有我呢。”

　　梦想就是，希望妈妈能够快乐。
　　仅此而已。
　　那么单纯的愿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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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

　　空紧紧抓着挎包的带子，站在门口对时间。
　　再过一周就是爸爸的忌日。妈妈一大早就已经出门，爸爸的老家在神奈川，少年时期父母就双亡，一直都是由亲戚互相照顾着长大，说白了，就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但是那里的人家都非常善良热情，也正是因为如此，爸爸长大了之后，才会那么温柔吧。

　　爸爸在成家立业之后，也会经常抱着她，跟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所以，最后还是把爸爸葬在了……那里。

　　这对于父亲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了吧。

　　“抱歉，空……等很久了吧？”穿着便服的蓝发少年忽然出现在门口，虽说语气听上去像是很不好意思，可表情还是照样很平淡。
　　“不会啦。走吧，阿哲。”空笑了笑，“是我不好意思……还要你陪我。”

　　“今天本来就没有训练……”黑子安慰道。

　　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劳烦阿哲。只是这次去神奈川，不光是买祭拜要用的东西，还要买很多惯例的礼品去拜访曾经照顾过父亲的人家。
　　按照去年的经验，她一个人真心做不了。

　　地铁上很拥挤，阿哲倒是很快就找到了位子，绅士地让给她，随即站在了她的身边。
　　对青梅竹马扬起一个笑容，空点点头，乖乖地坐了下来。翻了下挎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打开，提示灯闪烁了一下，是来自[妈妈]的未读短信。
　　[小空啊，你和小哲先去买，妈妈还要去布置一下……等等搞定了妈妈再来找你们哦。]

　　[嗯，买好了我打电话给你。]回了短信，退出，来到收件箱的界面，除了妈妈、阿哲、还有五月姐的一条每年几乎都会发过来的[加油加油！]之外，就没有任何未读短信。

　　轻轻叹了口气，合上手机。
　　放回了包里。
　　窗外的景色不停倒退流逝着。

　　下了车，稍微回忆了一下路线，应该是在南边的方向……每一年都会来，怎么走的早就记住了。而且下的站和当初去海常的不一样，绝对不会再迷路啦。
　　想到上次迷路被生田同学带去海常的场景，空有些无奈地笑笑。

　　说起来……生田同学，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祭祀用的东西本来就少，倒是很快就备齐了。大问题就在于准备拜访的礼物。
　　手上拿着一份名单，这是爸爸生前写的。他是个很感恩的人，几乎每年都会回去拜访每户照顾过他的人家。
　　这也是为什么她和妈妈要双手准备的原因。

　　想把爸爸的这份心意给延续下去。

　　“阿哲，你能帮我去那边买一下吊饰吗？”看着名单，唔啊都不在一个地方的感觉……先把比较远的买好再说……“我去二楼买下书。”
　　“嗯。”

　　空快速从小本子上面扯下一页，写了几行字上去，“看这几个买哦。”
　　“好。”

　　看着少年的背影，空扬起嘴角，果然除了爸妈，最可靠的还是阿哲呢。
　　书的话……《雾都孤儿》《巴黎圣母院》……本田家的那个学生党原来喜欢看这种啊。虽说她上初中的时候基本上都看过了。

　　乘着电梯，最前方就是书店。空走进去，按照名单上的内容把几本书都放进了购物篮，“嗯……世界名著买齐了……还剩下……《雪光》……”这不是两年前热映过的那部电影么？
　　算是悬疑向的吧？抬起头，走向悬疑的那栏分类，手指轻轻滑过每一本书，“雪光、雪光……不在这里呢……”

　　“若叶橘的那本《雪光》的话，是在那边。”
　　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让她有些被惊吓到。“呃？！”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那个声音怔了怔，空抬起头，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映入她的眼帘。是个高挑的女子，看上去很年轻，金色的波浪卷长发，皮肤异常白皙，乍一眼看还以为是个模特。眼角微微上挑，非常魅力。

　　……好漂亮的人……
　　很少能在现实中看到这么惊艳的普通人……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偶像了。而且作为一个女人来说，也很高……大概有176、177的样子。

　　还有身材……对比一下自己空有种受挫的感觉。
　　“……怎么了？”女子有些奇怪，“没事吧？”
　　这孩子不会被她吓傻了吧……“需要我带你过去找吗？”

　　“啊！非常感谢！”反应过来，空鞠了一躬，“……那、那就麻烦姐姐你了。”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嘿，别客气。”
　　跟在女子的身后，这个姐姐真的是身材超级好……走在书店里都可以感受到周围人注目，更别说走在大街上了。

　　“看，就在那里。”她笑着指了指畅销排行榜，“雪光。话说，这个还真的很受欢迎呢。到现在还在畅销榜上。”
　　“嗯，谢谢姐姐。”

　　空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第一次和这么漂亮的人在一起……总、总觉得好压力啊……虽然有种微妙的……即视感？

　　她从上面拿下来了雪光，顺便在周围扫了一眼，“啊……《终点弥途》……宫城夏的新书。”有些惊喜地把那本包装精美的书拿了下来，抚摸封面。
　　她最喜欢的作家……这本书早在年初就听说要出，现在终于……

　　“诶，小姑娘你也喜欢宫城夏啊。”漂亮姐姐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扬起眉，眼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也很喜欢哦。……你多大？”
　　“高一……”
　　“诶，和我弟弟一样大呢。在哪里读书？”
　　“诚凛。”

　　女子愣了愣，“诚凛……不是东京的学校嘛？你怎么跑神奈川来了？”
　　“过来买东西……对了，姐姐为什么会知道诚凛？”明明诚凛是所新学校，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啊……又不是名门秀德和强校桐皇。

　　“嗯……因为我是东京人啦。”女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要过去那里坐一会吗？感觉我和小姑娘你好像还蛮有共同话题的诶。”
　　空循着她的方向，是书店里专有的休息专区，还有几个空位。
　　“嗯，好呀。”

　　“我弟在这里上学，我是过来看看他的。顺便来买点衣服什么的。”女子坐了下来，很优雅地拿出小镜子照了照。“小姑娘你一个人买那么多啊……会不会负担大了点？”

　　空摆摆手，有些紧张，“不、不会啦！我有朋友跟我一起的！”

　　女子衬着下巴，唇上有着鲜艳的色彩，看上去温润而又饱满。坐了下来仔细看才发现她化了很淡的妆，身上也有香水的味道，却不讨人厌。
　　反倒让人有种亲切感。

　　“姐姐……好漂亮啊。”
　　不由自主发自内心称赞道。
　　“诶？哈哈哈，才没呢，都人老珠黄了。”女子爽朗地笑笑，“我倒还羡慕小姑娘你……这个年纪多好啊，长得也挺漂亮。”
　　她卷了卷自己的金黄色长发，“我家笨蛋弟弟也是……唉，青春真好啊。”

　　“姐姐的弟弟……跟我一样大？”刚刚好像是有这么说过……吧。

　　“嗯啊，今天休息日，被我抓过来帮我提东西了哈哈。”女子看了下表，“不过这家伙真是白痴啊，到现在还没解决吗。”
　　“……诶？”完全不明所以。
　　话音刚落，眼前忽然有一大袋子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姐姐你太过分了！把我一个人抛在那里……你知道我摆脱那些人费了多少功夫吗？！可恶，还要我拿那么多东西……我是不是你亲弟弟？”

　　“是你太废柴了，笨蛋凉太。”

　　“喂！”一个金黄色的脑袋喘着气，抬起头露出俊秀的脸庞，平整的刘海，漂亮端正的眉眼，只是没有了一贯的笑容，流了很多汗，看上去好像刚训练完一样。

　　“……”空动了动嘴唇，“……黄濑？”
　　“诶？！”少年刚刚拉过椅子准备坐下，猛然听见貌似很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立马看了过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睁大了眼。“小、小空？！”

　　他站直身体，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等等、为什么姐姐会和小空在一起？”
　　空也呆在了原地，端着茶杯的手僵住。
　　诶……？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姐姐的……弟弟，就是……黄濑？

　　“怎么你们认识？”女子吸了口奶茶，“挺缘分的嘛，坐下啊凉太，你被晒晕了吗？”
　　“不不，姐姐你先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太丢人了，大庭广众之下能别那么犯蠢么。”

　　黄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诶……难怪总觉得这个姐姐的长相有些眼熟……
　　原来是因为……凉太的原因？

　　“——那个。”
　　正在愣神的功夫，有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黑子哲也提着一袋子东西，“我买好了，空。……这是怎么回事？”
　　“……阿哲……”

　　“小黑子也在？！”少年更加混乱了，“姐姐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小黑子和小空的啊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啊啊啊你够了蠢弟弟！给我冷静下来啊！”女子毫不留情地对着自家弟弟的脑袋抡上一拳。

　　“……好久不见，黄濑君。”黑子倒是极为冷静，随手把东西放在地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对着女子点点头，“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女子拧了一把少年的耳朵，“学学人家！”
　　“好疼快放手我知道了！”黄濑挣脱开姐姐的束缚，深吸一口气，“……抱歉刚才失礼了。”

　　女子叹了口气，“我家弟弟比较二，请原谅他。我是黄濑凉音，不知两位和我家凉太的关系是……？”
　　“这是我初中时候的队友！”黄濑赶紧说道，“黑子哲也！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很厉害的家伙小黑子！”
　　“就是你啊，黑子君。”凉音笑了笑，“凉太有段时间一直提起你。这几年承蒙关照了。”

　　“不会，黄濑君也很照顾我。”
　　黑子完全就是一大人范，彬彬有礼有条不紊。
　　“那这小姑娘呢？”对于黑子非常满意的姐姐大人接下来询问道。

　　黄濑凉太愣了下，刚刚的活跃劲退了点，但很快他就扬起笑容，“她也是我初中时候的朋友！和小桃一样都是篮球队的经理，一直都帮着我们！”
　　“……名字是久远空！”说着，他衬着后脑笑了起来，即便有那么些尴尬。

　　凉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疑惑地挑起眉。“……久远空？”

　　“是……请多指教，凉音小姐。”

　　总觉得有些耳熟啊这个名字……黄濑凉音撩了撩刘海，看着自家弟弟的表情，和眼前的少女，忽然有些了然。

　　“啊……”
　　“莫非是你吗。”

　　“那个、そらっ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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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个偶然，才会汇聚成一个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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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字 排版 修改一点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