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不负卿》沫未倾

24、之瑶之爱

　　穆音白笑:这算是吃醋？
　　颜莫兮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对着一根炒青菜，翻来翻去.望着夏侯之瑶为穆音白寒暄问暖，边夹菜边又倒茶倒酒，便觉得醋意浓烈。
　　颜莫兮不悦，冷着脸不断喝茶，一顿饭下来去了四五趟茅厕。
　　穆音白修的绝谷数多年，不喜吃东西，但又看着郡主为自己忙东忙西，便笑着吃了点，这让颜莫兮见了，更是吃醋。
　　宫铃铛淡淡的冷着脸对夏侯之瑶说道:“多谢东陵郡主对师父的美意，但师父以修行多年，食用人间烟火之食怕是对修行不易，还望郡主斟酌。”
　　夏侯之瑶听闻乖乖的点了点头笑笑对穆音白略带歉意地说：“音白，对不起，我不知道的，多年不见只是想你想的真切，便没考虑太多，多有冒失了，实在是太对不起了。”穆音白温柔的笑：“无妨，吃点也没有大碍。”夏侯之瑶腼腆的笑。这两人如同天造地和，谁也闯不进他们的世界。
　　宫铃铛无言，埋头喝茶，颜莫兮瞪一眼穆音白，穆音白淡淡瞟她一眼，便又与夏侯之瑶说笑。
　　用膳结束，颜莫兮笑笑对他们客套几句，便起身回房。夏侯之瑶拉着穆音白要他陪她逛夜街。宫铃铛脸拉得更长，也匆匆回房。
　　穆音白不好拒绝，便应下了。
　　华灯街上，虽已入暮色，但依旧人来人往。
　　东湾街道旁边有一洛水之河，河上游船只来来往往，河中有几处凉亭，凉亭悬挂灯笼，张灯结彩，宛然一片人间迷离烟火之色，美不胜收，迷离梦幻。
　　夏侯之瑶并肩与穆音白走着，穆音白一路不语，夏侯之瑶也不好意思来说。
　　许久,
　　到河畔旁，夏侯之瑶轻拽穆音白的袖袍道：“音白，去湖畔亭上可好？”穆音白轻“嗯”一声，拂袖向前。
　　到凉亭中央，穆音白挥袍坐下,侧脸眺望着湖畔。湖畔上花船游荡，花船上歌姬婀娜多姿，歌声优美韵味十足。
　　夏侯之瑶坐在穆音白身旁,凝望着他，依旧是这张宛若天神般的脸庞，只是时光为他抹上了一层成熟之气魄，双凤眼依旧略带傲慢的微翘，发粉的薄唇剔透着他的美丽，肤白如脂，冰肌玉骨，比儿时更加清朗，但为何眉目之间，有一丝邪气，转瞬即逝，夏侯之瑶以为是自己眼花，变没太在意。
　　眼前坐着的人，每晚梦见，他温柔的笑，以及对他说的那句：“等你长大，我便会爱你。”那句话，似乎早已烟消云散，被他抛之脑后。她有些怀疑是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在自编自演，其实并无此事发生，只是肩头狰狞的刻痕，告诉她一切并不是只在想象之中。
　　漂亮的少年如今演变成成熟的摸样，让他不觉得想要依靠他一辈子，不怕流言蜚语，不怕他人的鄙薄，更不怕苍老的容颜，只想与他一辈子，仅此而已。
　　三年前漂亮的少年不辞而别，如今在见到他，似乎早已不复当年的亲密，少年温暖的笑，蒙上一层陌生之感。
　　“音白，我要嫁给你，和你相濡以沫一辈子。你爱不爱我？”漂亮少年笑了，哄着她道：“等你长大，我便会爱你。”她点点头用指头掰数着道：“那你必定等着我，我很快便可长大，到时你千万莫要忘记了。” 漂亮的少年点头应下道：“我会的。”她满意的笑，抱着少年久久不放，但她不知，那少年的心里，没有“情”字一说，所以必定不会爱她，最多便是和她在一起，说说笑笑。少年外表看起来冷扈，但是他对待每个对他重要的人都无比温柔，柔情似水，暖暖流入心间。让人在不知觉之间，早已爱的他不可自拔。
　　她为他挡下那一剑，刺骨的痛，少年抱着她，帮他包扎，将她送回王府，她的手紧紧握着她，虽是满头大汗，肩上鲜血淋漓但一直没放开她的手，甚至在那时还沙哑地问：“音白，你爱不爱我。” 少年垂下眼帘，长密的睫毛盖住他冰冷的眼眸，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不送声色的将她的手推开暗想：我是修仙之人，无情无欲，何来爱意，但是嘴上却温柔地说道：“你快些养好伤，不要想这些。”她点点头，听他的话。沉沉睡去。
　　醒来时分，少年已不在，床头放着一封信，信上那飘逸的字告诉着：好好养伤，我去去就回。
　　至于去了多久，三年而已。
　　现在他坐在她的面前，真实的虚伪，她不禁伸手触碰他的面颊，却被他轻轻避开，依旧温柔的笑着望着她，她望着他问：“三年，你去哪了？”穆音白道：“回修青山了。”夏侯之瑶缓缓道：“现在，我长大了，你会爱我吗？”穆音白听闻微微一震：她还记得。
　　转瞬，淡淡道：“最近可好？”夏侯之瑶眼中微现怒色：“回答本郡主！”穆音白冷冷道：“不会。”夏侯之瑶眼角微抽：“为何？”穆音白依旧淡淡冷冷的说道：“我是仙，你是人，仙无情，人忠情，人仙不可生情，若是强求，只是徒劳一场罢了。”
　　“那我修仙可以么？”
　　“不可。”
　　“为何？”
　　“你无修仙之心，不但修不成真仙，身有可能误入歧途，何必浪费年华。”
　　“我爱你啊”
　　“我不爱你。”
　　夏侯之瑶半扶着栏杆，穆音白负手而立。
　　许久，夏侯之瑶颤颤得道：“你答应我的，我长大你会爱我。”
　　穆音白不语。夏侯之瑶颤颤而立道：“世间已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我，会离开你的世界，一走了之，如同当年的你一样。”说罢，便要跳下河去，穆音白不急不慢道：“你逼迫我爱你，有何用？”夏侯之瑶愣住，停下了动作，怔怔的站住。穆音白继续道：“这就是你要的爱，并非出自真心，即便这样，你也卑微的乞求这爱？ ”夏侯之瑶随即脱口而出：“ 要，只要和你一起，我怎样也好。”穆音白冷道：“朽木不可雕。”
　　夏侯之瑶泪眼婆娑：“我是朽木那又如何，我只不过是爱你罢了，我甘为朽木，就是顽石，就是这么卑微。”
　　穆音白怒，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