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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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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九日,中午12点。
刚经历完人生第一次黑暗期高考大洗礼的私立黑曜中学高三X班的众人此时正在黑曜町最大的ktv里狂欢,啤酒瓶,瓜子壳,以及各种小零食五颜六色的包装袋杂乱无序地在酒红色的瓷砖上华丽丽的挺尸中。
大家天的目标很明确,一是庆祝黑曜混世大魔王以及全体男生公敌的六道骸同学的生日,二是庆祝抖S的高考君终于死掉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口可乐。全员原地集体复活满血满分,打完boss就复活,你当你是DNF吗?
而本文的主角此时正坐在偌大的包厢一隅的小沙发上,左手拿着一瓶被自己的学弟加徒弟的人吐槽为“啊,师傅如果你去代言的话,一定会大卖”的菠萝啤。而右手正在摆弄着一款崭新的iPhone4s,幽蓝色的光线在少年脸上明明灭灭。
在成功无视与眼睛河童少年形象不符的豪迈嗓音和一旁正在奋力争夺麦克风的黄发少年大大咧咧的骂喊声,以及对着红色短发少女借着酒劲一边对着小学妹库洛姆大喊 骸君我爱你,却一边拿着空晃晃的加长压缩饼干袋子大跳甩葱舞的搞怪场景后,只是六道骸在看到自己手机上的信息后的下一秒,蓝发少年终于不能在继续无视下去。只见他头上的凤梨叶子猛地一抖,附带下面的小吊兰也欢乐地抖阿抖,幸好发圈君的质量经过了国家免检产品认证,不然此时此刻又会煞风景的上演一出新世纪的蓝发魔头传。
少年以光速每秒XXX的速度按下了快捷键4,怪不得今天没来,我说你这个从不放过任何吃白食机会的混小子怎么没来,果然是有问题。
十秒过后,手机上传来机械的电子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很好,弗兰,别再让我碰见你,心中在恨恨磨牙的六道君微笑的按下了挂断。而左手中绿色的酒罐已然被他硬生生的捏变了形,死小子,居然拿你师傅的信息去新世纪人妖网发布征婚布告,你小子是皮痒了!是吧啊。
当然,去新世纪人妖网给自家师傅征婚,只不过是闲着没事做的青蛙少年——当自家师傅陷入高三炼狱中时——为了丰富他师傅以后的人生的方法中的冰山一角罢了。为了防止事后师傅的报复,他当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啊咧,师傅,ME可是为了你的未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你就好好感谢ME吧。
可是饶青蛙少年千算万算,最后却不料还是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当然,这是后话。
KTV里依旧歌舞升平,平常被考试压抑许久的少男少女们此时正在尽情的发泄着,说文艺点这叫纸醉金迷,说吐槽一点叫花钱买罪受,在网上这叫挥霍自己的青春,但是青春不就是尽情用力挥霍的吗?忍住捏爆手机的冲动,只听得被迫献歌的千种童鞋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一段让在场所有骚年都难忘的话。
“当我们在高考考场拿到第一张语文考卷事,全国的考生在灵魂上都是平等的,但当我们填下第一个选择题时,我们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越到后来越是分明,直到考完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一只脚踩上了天堂,一只脚跨入了地狱。当大学的通知书录取通知书投到我们的邮箱里叮当作响时,我们的灵魂才算升上了天堂。”
喂,千种同学你以为这里是十六世纪的欧洲宗教改革么你以为你要唱一曲赎罪之歌么!!
角落里边,六道骸默默的带上了耳机,然后快速的打开了音乐,听了一曲永眠,啊灵魂终于堕入了地狱了吗?果然平常面瘫的人话一多起来是会死人的,还有你就不能把麦克风的声音弄得低调一点吗?小爷的耳膜都快要坏掉了。
窗外,阳光甚好,三百七十五度角望天。
告别完班上那一群酒朋肉友,潇洒买单付钱顿时引得一群女生尖叫连连的六道骸少年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不归路。对,请相信你的眼睛,你并没有看错,但至于为什么会是不归路,这个问题问得好,只是作者也不知道。
在这炎炎夏日的日光中,在这行人稀少郁郁葱葱的林荫小路上,蓝发少年的手脚却意外的有些冰凉。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衣,少年背后眩晕了一片冷冷光彩,像是冬日里的融雪。
唉,果然不该空腹喝那么多的啤酒吗,心中默默腹诽的少年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虽然知道自己一向有慢性胃炎,但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合口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吃的骚年六道骸只觉得自己胃里在翻江倒海,所幸周围并没有多少人,要是被班上那一群人给看到那还了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全毁干净了。
所以说死要面子的孩子命中注定活受罪,当然这只是个开端,有什么事比你在回家路上看到一个不断卖弄风姿,捏着手帕扭扭捏捏的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样的人妖,不仅对你挤眉弄眼,还深情呼唤你的名字还可怕?
在那一瞬间,六道骸真的觉得这是他18年的人生中最可怕的一件事,但是事实又一次残酷的告诉他。
没有最可怕,只有更可怕。
站在柏油路下坡的蓝发少年凭借着自己的一肚子坏水和过往整人的经验,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他被人给算计了。
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偏偏被他给遇上了,好死不死的在回家路上遇到一个知道你名字还不断向你示爱的人妖,那还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祖坟上都冒青烟了娘喂。
“啊拉,这还真是天注定的缘分,你说是不是呢?骸君。”娇羞地举手捂脸,看到对方没有说话好像是默认的样子,路斯里亚又接着说着“我在网上看到你的信息后就一直想见你来着,但是人家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意思,于是就去了附近的星象馆去占卜,说来也真是灵验,结果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你,果然我和骸君是命定的恋人。”
尼玛,命定你妹。什么狗屁星象馆,小爷迟早有一天带人上门去砸馆。无声的在心里咆哮,少年在人妖娇羞捂脸时便做好了落跑的准备,反正已经解释不清楚了,所以干脆无视就好。还有弗兰,你小子就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吧。只是还未等他去料理自家徒弟,他就已经被人给料理了。
少年在柏油路上一路狂奔,穿过前面的岔口到家就平安无事了吧。当然这只是骸桑的美好主观臆断罢了,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地之中,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在行人稀少的小路上落跑。
少年只感觉喉咙你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灼烧感,细密的冷汗渐渐密布在额头上,使得额前的碎发有些湿答答的黏在一起,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慢速度,又忽然在不远处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地向自己走来,咦,垃圾桶也会自己走路吗?大概是我眼花了吧。
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而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自己亲手挖了一个坑还顺便把自己也给推进去了。当蓝发少年意识到那道黑影并不是什么垃圾桶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就那样狠狠的跟那道黑影撞了个满怀,脚步因为虚浮不稳而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后了几步,但出于惯性他立马伸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物体,却不料自己的胃终于受不了而罢工抗议。
一瞬间,灼烧感退却,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凭借着本能反应,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快速的朝他砸过来,遂即弯腰一闪,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路斯利亚四仰八叉地倒下去了,碎花小手帕跟着风飘啊飘,只见他主人头上还杵着一根贼亮贼亮的银拐。
还等不及少年细想,又一只银拐呼啸笔直的向他袭来,微微侧身躲开。
“哇哦,看来不是一只简单的草食动物啊。”不认识的黑发少年冷笑着看着他,而黑发少年身上的白衬衣上似乎残留着黄色的不明物体,在看着地上那件惨不忍睹的黑色外套,蓝发少年一瞬间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难道刚才我吐了他一身的……
在他神游的这半秒之内,黑发少年已经冲到了他眼前,汐蓝色的凤眼里满是怒火,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六道骸绝对相信在这个让你的怒火前,他一定已经死了几千几万次了。
天知道他是怎样在那样的情况下躲过不知名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的,不停的向后退着,看不见周围的任何景色,仿佛世界都静止了。只是在他不断闪躲的时候,不小心正好踩到黑发少年之前砸他的拐子。
他摔倒了。
空气极速的擦身而过,蓝色的发丝在空中张扬的飞舞。
如果只是摔倒了倒也没什么,但只能说是他运气太差了,那也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吗。因为踩到对方的武器摔倒也就算了,偏偏最后头还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对方的拐子上。
叮,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来了。
感觉身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流动,六道骸眼一黑,晕了过去。
云雀一身白灰色的条纹和服随意的坐在榻榻米上喝着日本茶,黑色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淌着水珠,只是少年紧锁着眉头好像并不怎么高兴。
要说并盛的风纪委员长为什么会出现在黑曜的街头,这其中肯定是大有缘由的。
一向走传统和风路线的黑发少年并不喜欢那些所谓高科技的电子产品,但是为了更好地维持并盛的风纪,少年难得去学习他并不喜欢的网络。
但任何一个刚申请邮箱没几天就每隔半个小时收到一封骚扰邮件的人。换做是谁都会暴怒的吧,忍住砸了电脑的冲动,云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所有的邮件都删除了,却不想连带删除了一封重要的邮件,导致他没能及时得到消息去维持风纪。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谁知道那个死性不改的变态狂还变本加厉了,变成每分钟一次,再定睛一看发件人全都是一个人。
云雀生气了。
暴怒的云雀打开了手机,按下了号码。
“喂,草壁,马上把这个人的信息给我查出来。”
在得到了对方的详细信息后,委员长大人杀气腾腾的赶往到了黑曜,于是就有了之前委员长sama空降黑曜町的一幕。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在千万人之中,在时间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被对方给吐了一身脏东西,这不是孽缘是神马?
意识从十九层地狱逛完七十八次轮回后,六道骸终于醒了,蓝发少年微微支起上身,却只感觉眼前全是雾蒙蒙的一片。
喵的,小爷我今天才换上的新隐形眼镜就这么没了,那个谁,不就是小爷不小心吐了你一身,你用的着这么小气吗
要说骸桑为什么会有一个高度近视的设定,这是一个非常深刻的历史遗留问题。在Dota里沉沦,在星际中争霸,在CF中拼杀,之后又辗转于各种轻小说不能自已,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据不太可靠的小道消息说,骸桑最近又迷上了动漫。
所以当黑发少年走进房间里时,看到的是某个变态像个白痴一样围着房间里的小木桌不停地转圈圈。
这家伙…是装傻了吗…
其实只是他没有方向感而已。
在心中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云雀不小心伸出了右脚绊倒了某人,只是本着就算死也要拉个人垫背的骸君用力的抓住绊倒他的东西,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无耻的云雀君一愣,两个人同时倒地不起。
黑色的发丝和蓝色的发丝纠缠到了一起。云雀略高的体温使身体有些冷的蓝发少年一瞬间有抱到暖炉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瞬间,在看近在咫尺的人的脸后,六道骸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金贵的手狠狠地像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打去。
瞬间手被制服扭到了后背,六道骸抬脚一踢,两个人像幼稚园的小孩子一样为了争夺喜欢的女孩子开始在地上扭打起来,但无数血的教训告诉我们,一般出现在耽美小说里跟男猪脚暧昧不清的女主角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两个人在地上折腾了半天,最后以六道骸又被云雀敲晕结束。
所以当保父命的草壁先生看到自家恭桑满脸血淋淋的抓痕以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和服走出客房时,霎时间被震撼到了忘记说话,直到少年很不爽的走到他跟前,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虔诚的行礼,但好像恭桑不是很在意。
目送恭桑消失在长廊转角的尽头,草壁先生非常不淡定的拉开了纸门,像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那样,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来到地狱。
但是目光所及之处,是熟悉的客房,榻榻米上有一位少年正在默默停尸ing,在看着像是犹如台风过境时的家具,草壁先生默默放下眼睛,轻轻地关上了拉门。
啊,恭桑的春天终于到了吗
一瞬间,这个名为草壁哲夫的男人好像有些体会到了吾家有儿初长的赶脚。
事实上,委员长之所以会叫草壁先生把蓝发少年带回来,只是因为自己的愤怒已经到了不仅仅把对方咬杀掉就完事的地步。
尤其是看到,那个吐了自己一身,弄脏了并盛校服的人和自己发骚扰信息的人是同一个变种外星人时。
四个字高度总结:怒极反静。
至于少年为什么会衣冠不整且满是伤痕的躺在地上,原因就更简单了,两个人在地上打了一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抓花了云雀的脸,自己差点被云雀打成内伤。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在不知名的暴力狂家里,骸桑度过了他十八年来有史以来最为凄娘的一个晚上。
当他被饿醒时,已是黄昏,暗淡的夕阳明晃晃的打在他脸上。看不见,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后脑勺似乎还在隐隐作痛,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都在嘶哑的叫嚣着,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想想他今天也真是有够倒霉的,莫不是命犯太岁,在好像散发着阳光的气息的榻榻米上四处摸索,却意外的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眼镜。
难不成是上天可怜我,特地给我送来的吗?
要说是那个暴力狂送来的,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他倒宁愿是相信这眼镜是从天而降的。
但这里并不是天降之物的剧场组,所有也不会有从天而降的眼镜。其实只是草壁先生在背他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踩碎了他的隐形眼镜。
于是头缠绷带,带着老土的黑框眼镜悲惨的外来打工人员诞生。
少年是想一走了之,但是偏偏那个暴力狂跟他有心电感应似的,他还未从绘满八重樱的房间里走出十步时。
黑发少年已然靠着拉门悠闲地看着他,但少年眼里露出的却是和那慵懒气息极不相符的,可以被称之为是捕食者的目光。大型肉食动物捕获到自己猎物时的目光。
这回六道骸眼睛眨都没眨立刻跑路。
你问我为什么要跑?
废话,不跑难难道还等着他来打我不成,小爷才不是M。
那是一个极为疯狂的夜晚,他们从并盛跑到黑曜,从黑曜跑到不知名的树林里,再到其他不知名的地方。数不清的街道和行人,黑压压的小巷,五彩的霓虹,斑驳的树影,漫天的繁星,夏日的蝉鸣。
就差一把吉它可以上演一出我为歌狂了。
骸桑在心里默默想着,唉,我美好的暑假,动漫周边,啊,我还没有看完江南那个坑王的龙族,未来都市才刚看到老鼠和紫苑潜入监狱,天野娘的家教动漫版第二季还没有出。
怎么可以这样留满遗憾把用来挥霍的青春埋葬在那个暴力狂的手上。
怀着这个远大的理想,六道骸舍命一般的跳进附近的出租车里,漫天烟尘飞舞,在出租车的后视镜里,黑发少年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正在变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摔下厚厚一叠纸钞,身心俱惫的少年打开大门走到了家中。
半响,只听到一个深深的叹息声。
他有多少年不曾叹气了。
因为一旦叹气就表示自己输了,屈服了。
不,他还没有输。
隔着那厚厚的伪装,少年往嘴里胡乱的塞了几口面包,便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醒来时又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只是不同的是空气里布满了□□的气味。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里睡了三天三夜,慢性胃炎硬生生的恶化,若不是半夜云雀破门而入,大概他的生日会活生生的变成他的生祭。
但被云雀救了一命为代价,他被云雀整整咬杀了三个月。
直到带满大包小包连夜去大学报到的那一天,六道骸才觉得自己的灵魂终于升上了天堂。
难得安静下来的日子,让一向以整人为乐的少年难得的安静了下来,不急不急,等他修养好了,大概这个学校又会被他给闹的天翻地覆。
但唯一的遗憾就是最后一次打架依旧是胜负未分。
有的时候总会觉得那个家伙会从什么奇怪的地方突然冒出来,然后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拿起拐子,冷冷的喊着咬杀然后追着自己满世界跑。拜托你稍微成熟一点行不行,中二晚期少年果真是癌症晚期。
没得救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请了病假悠闲地躺在床上吃着西瓜,听着音乐,看着龙族III的少年悠闲着享受着时,寝室的门。
开了。
哦,难道是那个拽到不行开学了九天依旧没有报道的室友吗?
只是当那道朦胧的身影慢慢向自己走近时,六道骸一个激灵,立马打开床边的窗户想跑路,但他却忘了,他现在还在五楼,跳下去。不死也是半个残废。
肠子都悔青的蓝发少年在心中呐喊,谁来告诉我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只见站在他对面的那位少年,带着一贯嗜血的笑容。笑着说到。
“哇哦,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