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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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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南宫盛也是被粱初初给挟持着。
南宫盛与她一样都是晚辈,这十几年前的恩怨根本也不清楚。如果说南宫盛是想为父报仇似乎也牵强了一点,这么一想,虞夕暮似乎也觉得自己所为的为母报仇,也没有什么道理。毕竟,任玉白与白依依真的算是殉情而死的。
这就是为什么白依依不等鸟师他们赶来,就与任玉白一起“同归于尽”一样。这是白依依自己选择的,倒也怪不得别人。
虞夕暮看了一眼粱初初,看样子他是想重操旧业,以前让任玉白顶罪,今日还要让南宫盛帮他承担。
粱初初动了动手中的剑,“我不过就走出去一会儿,你就跑过来找妹妹,真是兄妹情深啊。”
南宫盛瞪了一眼,“你不要胡说。”
“你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那你不准动她!”
“你看我敢不敢!”
正当几人僵持之时,一名扶摇宫弟子来报,说是鸟师来访。虞夕暮听得内心一揪,她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南宫盛。她知道粱初初一定还要利用南宫盛演戏,也知道还要拿自己作威胁,断然是不敢动他们俩一分一毫的。
虞夕暮连忙说道:“你看我师父来了,肯定是知道你抓了我,你带我去见我师父,你开任何条件,我师父肯定都会答应你的。”
粱初初转了转眼珠,他收回长剑,推了推南宫盛。
南宫盛竟然起身朝他拱了拱手,道:“粱伯父,此番又有什么计划?”
虞夕暮不由一叹,这南宫盛翻脸的本事倒是挺好。
“你继续装着,跟我去会会那位鸟师!”粱初初扭头指着那名弟子,“你过来,把她给绑了!”
那弟子脸上蒙着黑布,看起来很像是之前把自己捉来的人。虞夕暮双手被她反绑在后面,又被他狠狠地往前面推着走。这一路走得很长,可那弟子便再也没有为难过她。
绕过几条小路,眼前豁然开朗。他们从一道拱门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扶摇宫的正宫处。可能因为扶摇宫是造在深山中,所以上上下下起伏不绝。连正宫的地面都是略微朝下倾斜。而虞夕暮等人,便是站在前头的最高处。
让虞夕暮更感意外的是,除了鸟师之外,连温澈谨都在。
虞夕暮看了一眼温澈谨,温澈谨也抬眼看着他,用极其细微的动作摇了摇头,让她平静下来。
大概因为温澈谨也在,这多少也让粱初初愣了一愣,他默默走到一边,十分谦卑地向鸟师作揖,“原来是鸟师,不知有何贵干。”
鸟师指着虞夕暮,“把我的徒儿放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甚好,甚好。”粱初初抬起头,用十分凌厉的眼神望了一下温澈谨,“本来抓了虞姑娘来,就是要与鸟师做一个交易,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好了。把《扶摇诀》交出来吧。”
堂上唯独温澈谨愣上一愣,他诧异地望着鸟师,看来两人约定了一同过来,还是相互有所隐瞒的。
虞夕暮看了看两边,心里担忧不已。
南宫盛装模作样坐在上头,指着鸟师说:“你只要把《扶摇诀》交出来,我就把虞姑娘交还给你们。”
“《扶摇诀》在这里。”鸟师从怀里摸出一把卷轴。看得虞夕暮眉头紧蹙,明明在五大山庄手中《扶摇诀》全都是残本,怎么到鸟师的手中就变得那么齐全了。幸好粱初初紧紧盯着那《扶摇诀》看,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虞夕暮与温澈谨脸上的异样。
“拿过来给我!”粱初初伸出手来。
“先放了虞姑娘。”温澈谨连忙喊道。
粱初初一摆头,那扶摇宫弟子把虞夕暮往前推了一步,双方都站在两边不说话,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扶摇宫弟子带着虞夕暮走到鸟师的跟前,他一手牵着虞夕暮身后的绳子,一手向鸟师伸了过去。鸟师慢慢的把《扶摇诀》放到了他的手上。那名弟子手指一抽,绑着虞夕暮的绳子突然松开了,他反手一推,虞夕暮一个踉跄摔入了温澈谨的怀里,而他突然拿绳子把《扶摇诀》一绑,直接丢回了鸟师的手中。
那弟子一揭脸上的面罩,从身后抽出一把钢刀,正是此时,粱初初突然直冲而来,袖中抽出短刀,狠狠地往那人胸口刺去。鸟师在一旁看着,立马抬手一托,弟子手中的钢刀将将顶在了粱初初的短刀上,救了他一名。
虞夕暮回过头一看,南宫盛趁着混乱偷偷往拱门里逃了去。温澈谨要追,虞夕暮连忙拉住他,“不要去追了,南宫盛也是被逼无奈的,真正的幕后指使,是粱初初啊!”
她这么一说,鸟师自然不会放过粱初初。他把《扶摇诀》往温澈谨怀中一扔,道:“带着夕暮走!”
连那弟子都抬着手臂护了过来,“快带我师妹走!”
听到这一句话,虞夕暮才发觉,原来这名蒙着脸的弟子,是她的大师兄林烛。
难怪他的一招一式都那么眼熟,难怪他能破解柳叶山庄的招式。起初虞夕暮还怀疑是不是自家山庄出了叛徒,但没想到竟然是派去做了卧底。
“大师兄!”
虞夕暮也要起招帮忙,可是温澈谨拦腰把她抱起,说:“这里有鸟师前辈在,你大师兄一定没事的!”
温澈谨一路轻功带着虞夕暮逃出扶摇宫正宫,突然身后的宫殿冒出燃燃大火。这一把火像是被鼓动了一样,一下子就蹿满了整个屋顶。
周围扶摇宫的弟子慌作一团,有的寻找水井来救火,有的却大喊,“还救什么!这火救不了的,快逃命!”
扶摇宫虽然网络了江湖上不少人,乃至傲花山庄的弟子,但到底都各怀鬼胎,想着只要学会了《扶摇诀》的上上乘武功,便可以天下无敌。然而前有鸟师来探访,现在又见扶摇宫正宫烧得旺,加之林烛潜伏在扶摇宫时就煽风点火说了些话,这些散沙们自然觉得扶摇宫气数已尽,想方设法拿到些东西就跑路,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正宫前的虞夕暮与温澈谨。
虞夕暮拽着温澈谨连连喊道:“我怕我师父打不过粱初初,那个粱初初学了最高重的《扶摇诀》,而且还走火入魔了,他压制了那么久现在才想着要找《扶摇诀》,肯定是压不住了,你赶紧把我师兄和师父找回来呀。”
温澈谨扶着虞夕暮的肩膀,本想安慰她,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说:“我们只是在外面布了火油,也告诉乐玲珑叫她不要烧得太狠了,你师父一定没有事的。”
刚说完,另一头南宫盛跑了过来,温澈谨一见,正要把他擒住。
虞夕暮忽而说道:“别管南宫盛,他也是被粱初初逼的,而且……而且……而且他是我哥哥。”
南宫盛见了他们两人,像是扎了根一样站住了不懂,周围人群把他撞来撞去。他看着虞夕暮与温澈谨,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这才以轻功逃出了扶摇宫。从此往后他去了哪里,便也没有人知道。
“他是你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温澈谨扶起虞夕暮,奇怪地问他。
“唔,这事说起来太复杂了,你先去扎我师父和师兄嘛!”
虞夕暮刚一说完,正宫里突然冲出三人。鸟师与林烛对付着粱初初打得正酣,粱初初斜眼看着这再一次被付之一炬的扶摇宫痛心疾首。他狠狠地仰天大吼,脸色却变成了赤红。温澈谨拉着虞夕暮跑远了一些,嚷道:“粱初初走火入魔了,要小心啊!”
这么一喊,粱初初发觉了虞夕暮还在,他索性撇开鸟师与林烛,突兀地朝虞夕暮跑去。
温澈谨把虞夕暮往身后一护,未等转身,粱初初的钢刀直直地插到了温澈谨的腰上。这已然是第二回了,上一回是乐玲珑,这一回是温澈谨。
此时,林烛也受了伤,他跑到一半便摔在了台阶上,而鸟师浑身是血,虽然稳稳站在前面,可脸色煞白,只怕是身上也受了伤。温澈谨往地上一歪,他的扇子从怀里掉了出来。
粱初初不依不饶,他拔出钢刀,下一秒便要刺上虞夕暮。可鸟师离得太远,他来不及来救。也不知怎么的,虞夕暮突然一脚踢起温澈谨的扇子,双手抬起一挡,竟然将将挡下了粱初初的攻击。
粱初初自然也十分奇怪,他学会了《扶摇诀》上所有的招式,杀一个虞夕暮自然不在话下,可没想到一招下去,她竟然还有反抗的余地,大大的丢了粱初初的面子。
虞夕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挡了粱初初的刀,她还追身跳到了几丈远,正好落在能对付粱初初的位子上。她甩手一摆,扇子在她手中似乎变成了一把宝剑,右手在上左手相符,便是她母亲《十二寻梅》的第一招“剑挑金梅”。
粱初初见虞夕暮招式落得滴水不漏,更有着要对付他的意思,他低低笑了一声,突然手起手落,以一招“跃门残雪”便往虞夕暮的生门打了过来。
跃门残雪是扶摇诀里的第五式,又是杀生之式,事实上,在这世上几乎没有第二个人能承受《扶摇诀》中第五式以上的招式。鸟师在一旁见了心惊肉跳,方才他就被这一招所伤,到现在生门处还隐隐作痛,动不了手。他生怕见到虞夕暮有一丝半毫的损伤,可现在所有的人都没法去救她。
到了这时,虞夕暮反而一点都不怕,她觉得手中扇子已然与她成为一体。她看清了粱初初袭来的步伐,手势一低,以《十二寻梅》中的第二招“点梅止声”,不仅躲开了粱初初的招式,反而让自己站在了粱初初的上路。她起手一招“寻霞云落”,竟然将将把扇子点在了粱初初的穴道上,封了他左手的血脉。粱初初的左手胳膊一下子像是脱臼了一样,耷拉到了身边。
“你……你这个……”粱初初他想说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一向以为《扶摇诀》能独步天下,能举世无敌,谁知道竟然没一个小丫头给点了穴。
虞夕暮没有说话,她微微笑了起来。
看她这番模样,鸟师反而镇住了。她这样子,分明……分明像极了白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