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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扶苏公子 ...

  •   扶苏节是一个让京都女子为之疯狂的节日。
      凡是成年男子都会着新衣,戴羽冠,风度翩翩的在路上慢行,身后自然有侍从捧着空篮,就等着那些嬉笑欢快的女子们将手里早日备好的瓜果鲜花一一抛掷。这时候,侍从的身手,长相的乖巧也是至关重要的。再不济,也必须能够保护自家的主人不至于被瓜果砸伤。

      而一些长相不佳的男子,为了博得个好名声,也早早会暗中以钱财托人,寻一些僻静地的穷人家女子,好歹也砸些花草以充数。大抵,只有身上无一丝污秽,身后无一点收获的男子是会被女眷们暗中嘲讽,难过整整一年也不得安生。

      人群拥挤不堪,佳人的体香、少年的调笑都调合在一起,眼角眉梢你来我往的勾魂将夜晚的气氛推至另一个高度,含蓄的热情在插身而过,在低眼含笑之间传递流窜。

      几个长相端正文雅的公子,顾盼辗转,在女子们压抑而近乎疯狂的眼神中不时来回走动,他们的一甩袖,一举手,都会引得人潮纷纷涌动,更是展现了满天花雨的唯美景象。

      正当此时,城中的裕德楼前挂起了巨大的灯笼,将楼前的一方石台照得通明。

      此处原是几家杭城有名的戏家公演处,今日却是做了扶苏节的重头戏所在之处。台高一丈,众人站在下端需高昂头颅方能见到登台者。故而使得观众自然而然需后退几十步才能平视而看。设计者精妙之处,显而易见。

      此事,已经有几个杭城内有名的官宦家俊俏公子正站在台上搔首弄姿,还十分难得的摆出平易近人的样子,对着台下聚集起来的女流们不停的微笑。

      更令人惊讶的是,台下几个外乡弟子们明显是处于不知情的样子,被疯狂的观众们直接挤上台,他们脸上惊慌失措,又是满身的瓜果花碎,甚至是连原本整齐的衣衫也被人暗中撕下了几道口子。最夸张的是,其中最为俊秀的一位儒生,竟然是衣领上留下了鲜红色的唇印,十分引人遐想。

      自然,那些身份尊贵的官宦家女眷们则是坐在青衣小轿中,被几个壮汉抬起,隔着纱帘,哧哧的笑,那种绵软轻逸的笑声如同是飞翔的羽毛,可以直接骚动三十尺远的闲公子们。但是,她们自己不动手,身后却会跟了一大帮的侍女,花篮瓜果自然少不得,而杭城最泼辣的辽阳郡主,竟然还让下人令带了一篮的刺果,一遇到若是看着脏了眼的男子,必然是用刺果狠狠砸晕他们。

      “的确很有新意。可怜了那些外乡人。”坐在裕德楼的楼顶,踩在屋檐上,居高临下看戏也是另有风味。更难得是身边还不乏志同道合者。

      身边一个黄衣公子抚胸叹息,显然的是心有余悸,“可不是,虽然每次的扶苏节,若是能的出名,也算是一条飞黄腾达的青云捷径,但是其中的可怕,又是他乡人更本无法想象的。要知道,杭城内稍有名气的保镖行家早就被人包下。唉,实在是……”

      另一些公子们纷纷附和,每个人都是一副又怕又愉悦的神情,纠结着,十足体现了一句短语——痛并快乐着!

      黄衣公子转头看着我身边趴在屋檐上打盹的小猫,皱了一下眉毛,但是还是秉承了眼不见为净的宽容心态,抱拳温和道,“在下渭州黄谦,字承德。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恩,妖氏青蛇,你觉得如何?

      心中暗笑,为自己难得的轻佻心思稍稍惊讶,自从出了修行处就已经很难得有如此的心境了,不,甚至是自从自己苏醒以后,就忘记了这样的心境很久。“西域青岚。来杭城为亡母送归。”眼神一暗,不知道为何,一千多年时光磨灭的记忆突然间鲜活的似乎的昨日景象,脑子里竟然浮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面庞,黄昏的一盏家灯,半夜的一碗水煮蛋,还有冬日里不远千里送来的一件冬衣,甚至是鬓角的白发、眼角的细纹,不是伪装,真切的叹出一口气。

      “子欲养而亲不在。当的人生一大悲事。”黄谦很体贴的劝慰,我听出他口气中隐藏的一份自伤,不免多看了他一眼。他瑟瑟道,“家母也正是过世已五年。与君所感。”相视一触,不自觉的两人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高台上远远传来一人高声吟诵,跌宕起伏,清朗悦耳。

      “黄鹄飞兮下建章。羽肃肃兮行跄跄。金为衣兮菊为裳。唼喋荷荇。出入蒹葭。自顾菲薄。愧尔嘉祥。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庄几时兮奈老何。”

      台下的女子们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高声尖叫起来,漫天盖地的花草像是一场暴风雨呼啸着扑上了高台,须臾间就将吟诵人吞没到了腰际。

      小猫被尖叫声吵得睡不着,焦躁的竖起耳朵,低声骂道,“骚,骚,骚!一堆的酸骚味道。不过是一身臭皮囊,吆喝什么啊!还不如看看人家妖孽……”最后一句话低不可闻。

      台上的男子被侍从从花堆里挣扎着掏出,他随手弹开身上残留的花瓣,如此细小的动作,再一次引得台下疯狂的回应,很快又是一场浩劫般的花潮,若不是身旁的侍从眼明手快直接把公子推到身后,只怕他是彻底的被覆盖在花丛中。

      黄谦羡慕的看着台上男子,感叹道,“早就听闻成相家的九公子俊美如神祗,才气过人,行动间更是巡礼得体,被世人誉为杭城第一美男子。我原先还不可认同,现如就算是远远看去,也能体悟他的雅致清逸。名副其实,名副其实啊!”

      “只凭一首黄鹄飞,就足见他胸中的七分才气了。望其项背,而不可及。”黄谦话刚刚说完,果然四下安静,而原先站在台上的其他男子都已经面露难色,偷偷离去。只剩下那一人微微单薄纤细的身影还矗立在上面,用一种骨子里的高傲稳稳压场。

      小猫很不屑的撇撇嘴吧,冲着台上做了个鬼脸,“都上去要比拼了,还戴着面纱遮挡,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笑话,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XXOO……”后面的脏话直接被我一把捂住。实际上,我已经察觉到台上那个成相公子漫不经心瞥过来的一眼。

      瞪了骚动的小猫一眼,在他头顶狠狠打下去,“你疯了?你不知道追星族是不能招惹的吗?小心一掉下去,你就被那群女人用唾沫淹死。公子我可是没有心思来救你的。”

      “公子,呜呜,唔唔——”小猫的起床气显然已经完全让他抓狂了,但是也不能忽略他眼中某种很尖锐的情绪,应该是对于某人的痛恨。他清清嗓子,一发狠咬住我的手,痛得我马上放手。他叉腰站起来,冲着台上高声咆哮道,“你算什么,有本事,听听本大爷的!”

      还好,故意伪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三四十岁被酒色掏空的败家子无力咆哮,效果更是好的立刻引来四周女粉丝们愤怒砸出的绣花鞋和鸡蛋壳。

      幸好有胆子在高处端坐的人,大抵是几手防身的功夫,虽然踉踉跄跄,也总算是在狼藉里稳住了身形。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然,我马上挪到黄谦等人身旁,远远避开小鬼招惹来的袭击重地。

      小鬼像个皮球一般在楼顶左右跳窜,惊险万分的闪过‘暗器’偷袭,一边还用他几乎是猥亵的假音尖利的咆哮着,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宝剑直千金。被服丽且鲜。斗鸡东郊道。走马长楸间。驰骋未能半。双兔过我前。”

      众人的反抗减弱不少,小鬼嘿嘿贼笑一下,更是拔高了公鸭一般嗓子,誓要挑战众人的耳膜极限。

      “揽弓捷鸣镝。长驱上南山。左挽因右发。一纵两禽连。馀巧未及展。仰手接飞鸢。观者咸称善。众工归我妍。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脍鲤俊隽胎。寒鳖炙熊蹯。鸣俦啸匹侣。列坐竟长筵。连翩击鞠壤。巧捷惟万端。白日西南驰。光景不可攀。云散还城邑。清晨复来还。”

      女子皆静。倒是四周稀稀拉拉的响起了一些男子的称赞声。

      场面很诡异的冷清。

      却见九公子身边的侍从大声呵斥道,“是谁在此捣乱?一般的沙漏嗓,也敢出来显眼,还要成为扶苏公子,也不回去照照镜子。”

      小猫哪里会怕他,故意扯着嗓子,回骂道,“你爷爷的,就是看不顺眼你们家的九什么来着,都是来评比的,还要遮着面纱,摆明了瞧不起人!干嘛,是长得太丑,还是突发疟疾,不好意思面对乡亲父老?你爷爷我嗓子说难听,你怎么不知道你爷爷我长得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就听你们自己瞎嚷嚷什么九公子貌美啊,没什么九公子是仙人下凡啊!是驴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动动嘴皮子,我还是玉皇大帝他老母呢!”

      四周哄堂大笑。不少男子女子纷纷发出怪异的叫声,也有好事者不时的吆喝着为小鬼壮大声势。本来,就难得有人见过成相家九公子的真貌,众人也只是人云我云,如今有人挑衅,哪还会错过机会。

      台上的侍从被小鬼的一番无赖之言气得面色发青,拔出腰间的长剑,只想冲出来,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好事者一剑斩杀。他刚刚迈出第一步,就被身后的公子拦住了。

      “公子!此人出言污秽,不可轻饶!”侍从气愤道。

      九公子低声斥责他,“不可胡来,退下!”侍从被他漠然冷厉的目光看的心里一凛,泱泱退在一旁。

      九公子扬起脸,用他不变的清朗悠扬的声音笑道,“黄埔十四郎,怎么一回京都也不见见旧人,难道说上面的风光太好吗?可是需我来陪你?”

      众人大惊。

      “黄埔十四郎?是谁啊?”

      “你忘啦,就是那个被抄家的黄埔家的十四公子,黄埔家在世的时候当时未出世的十四郎可是成相九公子指腹为婚的正室。不过啊,听说黄埔家被抄家那日,成家公然登出天下红榜退婚。”

      “登出红榜?那不是通缉叛国罪犯的昭告吗?”

      “可不是,后来黄埔家的冤情被当今圣上查明,只是可怜他们满门已抄斩,没想到,竟然还活下来一个十四郎。”

      “这你就不知道了,当时的黄埔十四郎,是一岁识文,三岁可诵诗书,早就被上清教教宗选为闭关弟子,超脱俗世,哪能杀到他头上。没想到人家如今回来了。”

      “上清教?这师门是荣耀了。不过不是说九公子是钦定的入宫正妃吗?”

      “都退婚了,早就反目成仇了,要不绕,他黄埔十四郎为什么要呛声?还不是怀恨在心啊!不过可惜,听声音,倒是个纨绔子弟啊!”

      ……

      小猫站在屋檐上,默默听着下方的窃窃私语,脸上却一片死寂,硕大的黑眼睛微微眯起,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倒是镇住下方的骚动。

      他干脆回复了自己原本有些稚嫩的童音,“不好意思。什么黄埔十四郎,那个人早就是死成一堆烂肉了。我只是我们公子身旁的小侍从,酒鬼小猫,和尊贵的九公子没有丝毫旧情,承蒙您如此抬举。小猫,受,宠,若,惊。会,生,不,如,死,的!”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挤出来,尖刻锋利的胜过世上最下等的污言秽语,直直刺入九公子沉稳的眼,逼得他面纱下的神色为之改动。

      我一听他把自己的身份抬出来,就知道不妥,无奈,只能对着身边震撼的无法动弹的黄谦抱拳道歉,然后走到小猫身后,把他因为倔强和愤怒而明显在颤抖的身体压到怀中,若无若有的拍着他的背,“小猫!”

      “我没有哭。”很倔强很挑衅的回话。

      “我知道。你不过是想出口恶气。”如果是我,可能也无法想他这般轻易的饶恕成相一家,尤其是当他已经掌握了另一个阶层的力量,甚至可以在凡间不顾后果的为所欲为时候,这个小鬼的心智,已经算是大成了。

      “不过,气出了,是不是可以考虑怎么退场了?”台下的一干人已经开始骚动,几路官差更是慢慢的包围过来。恐怕这个小鬼为了出气,很快就要被带到权重人面前去喝茶叙旧了。

      “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令黄埔世家的弟子屈膝为仆?这位公子不妨上台来一聚?也好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九公子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显得进退由余,有理有节,让人心中无端想要顺从。

      “扶苏节,乃是美人之节,除了公子这般神秀之人,还有谁有胆量站与台上?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更何况——”我斟酌着,想着应当如何拒接,脑中已经安排好溜走的路线。

      没想到,怀里闷不出声的小猫,竟然此时接上,“更何况,有才德之人何须貌美?君不闻,内秀而外敛,神韵内藏吗?小猫不客气的说,天下才气十分,就有七分在我家公子手中。哪里是一些庸脂俗粉可以媲美的?哼!”他挑衅的才气论,马上将原本看戏的人也得罪了大半。

      我明知道这小鬼心存不善,蓄意要试探我,同时也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若是我赢了成相九公子,自然是扫了他才名,若是我输了,也不妨满足小鬼当日想要收我,却怯与实力委屈为仆的憋屈(虽然,我自认为不曾逼迫,只不过是小鬼想要逃离教内枯燥生活的一个借口和契机而已)。

      横竖,我也是他的挡箭牌。

      “好大的口气!成某越发好奇了。”九公子灼灼目光凝视过来,让我很自然想到另一个苍蝇级别的王爷,心理阴影挥之不去。

      果然骨子里的骄傲是礼节上的谦卑所无法更改的。这个九公子,分明是那种自负自傲的官宦子弟,无论他表现的如何礼贤下士,出生的环境还是令他不自觉的高人一等。

      抚摸下巴,我看了看怀里偷窥自己的小猫,暗笑在心,偏偏脸上要沉默而木然,暗中推动身边气流,制造一缕暗风盘旋,楼下的士兵们已经形成包围圈,正在往上攀爬。我靠在小鬼的耳边,低声命令,“下面一乱,马上跑。借你的隐身咒一用。”

      蓦然平地响起一声惊雷,有女子尖利的近乎颤抖的叫声拔地而起,“天哪!!!天哪,九公子的面纱掉了!”

      全部的视线瞬间扭转,天地间万物都停止了呼吸。九公子的面容将夜空中的月色妖娆一一夺取,如一道魔咒,深刻的迷惑了众生的神志。

      美,到了一定程度,就近乎妖邪。

      九公子一皱眉,空气里响起整齐划一的吸气声,他抿起嘴角,所有人的心间都纠结成一团,没有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意志,什么都不重要了,除了天地间这个人,这一副绝世无双的美貌。

      楼顶上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似乎原先的挑衅者不过是众人的一场梦境,九公子薄唇微启,眼里渐有怒意,“藏头藏尾,黄埔十四郎,你家主人就是这样的货色?也不怕玷污你世家子弟的名声?还是你多年修行,只会空口自夸?可怜!”

      他冰冷到美艳的目光在四周巡视,除了已经完全魂不守舍的一干俗人之外,根本没有那两人存在的痕迹。心中只感到吞了一只苍蝇般肮脏而愤懑,嘴角上十分轻蔑的一扬,令见者无不心碎与欲狂。有痴傻者,甚至是直接撞击地面叩头而死,场面开始混乱。

      蔑视众生的脾气,果然是很高高在上!我踩在虚空中,对此君嘴角的那一缕嘲讽笑意还真是越看越不快,山外青山楼外楼,人外高人天外天。小子,胆气撑大了,可是要被你自己活活气死的。

      背手躲在小猫的隐身咒中,更是在小猫疏忽里直接抹去黄谦等人关于我的记忆。恩,这个小鬼,竟然还想分神使出清心咒,他以为他是超人吗?

      比魅惑,老祖宗级别的就在你身边。笨!无声的骂了他一声,我克制着自己踊跃的异常的心情,缓缓高歌,引来四方梵音乐曲附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通遇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有艳淑女在此方。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诗纪永为妃。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兴俱起翻高飞。无感我心使余悲。”

      如泣如诉的歌声将众人从空茫里唤醒,淡淡的调笑更是令人心中宛然轻笑,神清气爽。天际有群鸟飞翔而来,盘旋在上空低低鸣叫,五彩斑斓之色交错中仿佛是仙境传奇,高低起伏的鸟鸣却起伏有致,宛若朝奉的臣子百姓。

      百鸟朝凤,余音不息。

      九公子眼里红光闪烁,僵硬了身体无法动弹。许久,猛地一震,嘴角淌下一缕触目惊心的鲜血,面色顿时惨淡了三分。他却不恼怒,反而饶有兴致的笑出声,从清音渐渐的癫狂!

      “好一个黄埔十四郎。好一个天下七分。成某受教了!”语音刚落,他也马上遁离了观者的视线。

      杭城三百年来第一次,扶苏节草草落幕。而唯一的胜出者,竟然是一个根本不曾露面之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扶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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