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分卷 飞坦》一只小乌鸦

15、CHA27

　　[cha 27]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飞坦想说，他承认自己回到那幢小屋仅仅是出于一种缅怀的心情——虽然他当时有发过誓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的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迷路之中走回去的……好吧，顶多他是漫无目的晃荡到那里的总行了吧？所以会遇上那两个家伙也纯粹只是一种巧合……对！绝对是该死的贼老天为了玩弄他制造的一个巧合！

　　当他带着一种伤感抬头凝望那幢已经被烧得只剩下遍地焦黑的残骸的小仓库之时，忽然有一种危机感蔓上了心头，并很快地渗入他的四肢、骨髓。
　　他回过头，金色的狭长凤眼蓦地眯起，身体立时紧绷了起来。

　　“啧啧，看看我们遇到了什么啊？”
　　从附近房子的阴影里走出了两个家伙。其中带着一脸轻薄的笑容歪头打量着飞坦的，是弥的老板——那个似蜥蜴般阴冷让人感觉不舒服的金发家伙。他仿佛没骨头似的倚在墙上，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似乎是用来修指甲的小剪刀。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黑头发的同样十分阴沉的家伙。

　　飞坦心中一紧，绷紧的身体微微下堕，如同拉紧的弓一般，随时准备发动攻势；眯起的金色眼睛将内心的不安与焦躁硬是压了下去。

　　要冷静……对方，不是易与之辈，他必须慎重……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更是因为他们可能的、和弥的离奇失踪有关……不，应该说是十之八九有关。

　　相对于飞坦的沉默，对面的秩他们反倒是一派悠闲释然。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平静，片刻之后，秩身边黑头发的同伴就沉不住气了。
　　“哟哟，怎么不说话呢？秩，你看这小鬼是不是个傻的？”

　　金发的秩抬起眼，那双堪比乌龟的绿豆眼睛里射出不怀好意的恶毒，手里不住甩动着的剪刀划了道圆弧回到掌心之中，他握紧剪刀向前踏出了一步。
　　“你管他傻不傻！先捉回去再说吧！”看着妖霍向前走去，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
　　“喂，妖霍！可别弄伤了他啊！他是商•品！”

　　用一句“我知道啦！”敷衍了秩，妖霍活动着胳膊缓缓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低下头，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孩子。
　　孱弱纤细的身子、有些残破的单薄的衣服，布满了污渍的小脸上勉强可以看出几分清秀……勉强算得上中上的姿容，却因为那双闪烁不定的金色眼睛硬生生地染上了几分妖异气息。
　　“嗳，小鬼……”妖霍很随意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孩子的胳膊，却猛的听到了秩的大喝——
　　“闪开，妖霍！”

　　他条件反射地向后跃去，下一刻，就感觉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自掌心传来。他举起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看掌心那道颇深的口子，又抬起头，看向对面戒备地盯着他的男孩。
　　男孩的手里有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那闪着寒光的白刃上刺目的血迹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的秩，看着飞坦手上的匕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小眼眯成了一道细缝，阴霾的声音自咬紧的唇齿间迸出。
　　“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小鬼，我问你，我店里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挑衅似地扬起眉瞪了他一眼，飞坦的唇畔浮现一丝冷笑。
　　“是我又怎么样？”
　　面无表情地无视了他的挑衅，秩继续追问道：
　　“那么……芬克斯也是你杀的了？”

　　听到“芬克斯”三字的时候，飞坦先是一愣，随即冷着脸嗤笑了起来。
　　“对，没错！是我杀的。那个家伙……那种家伙凭什么配用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他拥有这个名字……他和弥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看到他异样的激烈反应，秩微微一愣，随后沉声问道：
　　“那么……小家伙，你有没有见过三个塑封的箱子？大概是这么大小……”还没等他比划完，飞坦就冷笑了起来。
　　“哦~~我知道啊！”
　　露出了有些惊喜的表情，秩制止了妖霍准备冲过去的举动，和颜悦色地问道：
　　“呐，小家伙，我们现在来做笔交易吧！只要你告诉我那些箱子在哪里，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打断了他的话，飞坦露出鄙夷的表情看着他。
　　“你在说笑吧？那些箱子……装的是什么呢？生化毒气？还是神经性毒气？”
　　呵呵，他就知道，冒着生命危险把那些箱子给拖回来还是有用的！

　　早在那起事故发生的第二天，他就折回那条小巷，冒着再次中毒的危险将剩余的三个完好无损的箱子给搬了回来，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他原本是打算把那些箱子作为以后应急时的变卖资本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哼哼！五万一个的箱子，连鸟兽都瞬间毙命的无色无味的气体……怎么看都是毒气呐！想必，这样的武器在流星街这种地方是很昂贵的吧？……可以拿来利用。

　　听着他报出的名词，秩的表情凝重起来。
　　“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啊……那么，小鬼，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老老实实地把箱子交给我们，另一条是我们拷问你的身体，让它告诉我们箱子的去处。哪条路比较好，你自己选吧！”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配合默契的妖霍已经从另一边向飞坦包夹而去。

　　飞坦一个侧身躲过了妖霍的直拳，同时在空中踢出一记侧踢攻向了妖霍肋下的空档。就在他即将命中的霎那，他看到妖霍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随后，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飞速向他逼近。
　　本能地，他运起了“硬”，在下一刻，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面而来，立时，飞坦就被撞出了五米多远，撞入了一旁的墙壁之中。
　　“咳咳……”吐出一口血，飞坦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丝，金色的眼睛里闪过怨毒注视着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的秩和妖霍两人。

　　看着趴在地上努力地试图爬起来的小男孩，秩的眼中闪过一丝暧昧不明的神色，他以一种充满了惊奇的语气称赞道：
　　“哎哟，现在的小孩都不得了啊！居然那么小就会念了啊！”

　　弯下腰，他蹲在小男孩的身旁，伸出剪刀抬起对方的脸，轻佻地问道：
　　“喂，小鬼，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把箱子还给我，跟着我做事；二，死。……你要选哪条？”

　　回应他的，是疾刺而来的寒芒。
　　眯起眼睛，秩用剪刀格开了孩子的匕首，并用另一只胳膊勒住对方的脖子将他压制在地上。看着脸色有些泛青不住挣扎着的男孩，秩忍不住摇头感叹着：
　　“啧啧，干什么这么想不开呢？你看，好好的脸都划破了！要是以后留了疤可卖不出大价钱了啊！”说完，他看着飞坦脸颊上那道正缓缓渗出鲜红的口子，状似很是可惜地摇了摇头。
　　“……”没有理睬他近似调戏的话语，飞坦咬紧了牙，不动声色地伸手摸索着被击飞的匕首。不过随即，他就感觉到手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抬脚踩住小男孩的手并恶意地碾了几下，在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后，妖霍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看着孩子那被妖霍蹂躏得一片血肉模糊的右手，秩在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下他的倔强，随即继续逼问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很痛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箱子在哪里？惹我生气可是很不妙的哦！”
　　说完，他刻意地在抵住对方脖子的手臂上加重了力道，看着发青的惨白小脸，秩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夹杂着残酷与快意的狰狞微笑。

　　窒息的感觉伴随着喉骨切入咽喉的感觉传来，很快地，飞坦就感觉到心口传来一阵沉闷的钝痛，大脑也开始变得空白。
　　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挣扎着抬起左手，比划出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手势，并且快意地看到眼前两人的表情变得赤红狂怒。随后，在黑色头发的家伙的一记踢腿下，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不该下那么重的手。”
　　低头看着地上因为刚才妖霍那一下腹部的重踹而吐出一大口鲜血陷入昏迷的小孩，秩的表情有些不悦。
　　“我还要从他身上知道那三个箱子的下落。”
　　一把将昏迷的孩子提了起来甩到了肩上，妖霍露出了很不以为然的表情。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可是会念的耶！这么点小伤死不掉的啦！”
　　暗自皱了下眉，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舒展了开来，秩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到：
　　“也对，等下回到店里之后，如果他还是不合作的话……妖霍，就交给你了。”

　　“哎？真的？哼哼……没问题！我最喜欢折磨这样的小孩子了！”
　　闻言，妖霍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肩上的孩子，眼中闪现出残忍与愉悦混杂的兴奋。

　　“……说起来，背后的那两只小虫子……”瞥了身后某个方向一眼，妖霍别有深意地问道。
　　“不用理会，那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废物罢了。”露出一个不屑的笑，秩连回头都懒得回，径自地向前走着。
　　“话说回来，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错啊！”
　　“……”

　　两个人就这么说笑着，带着陷入昏迷的飞坦，离开了小屋的废墟。

　　=====================就在秩和妖霍离开之后不久=========================

　　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幢房屋后，探出了两个脑袋，鬼鬼祟祟地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其中一人有些不安地说到：
　　“喂，你说，被他们带走的那个是不是就是老大要我们找的那个飞坦？老大好像很重视那个人的样子，要是让他知道人被带走了……”
　　而另一个贞子样貌的人用一种尖锐的语调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冲过去把人抢回来？哼！而且，他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孩子，真不知道火让我们找他是什么意思……”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少年不由得苦着脸问道。
　　“我怎么知道？……也只好再继续跟着他们了啦！” 贞子样的女孩语气激烈地反驳道，随后又有些气虚的说到。
　　看向秩他们离开的方向，少年点点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