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分卷 飞坦》一只小乌鸦

12、CHA22-CHA23

　　[cha 22]

　　主啊，我想我可能犯了罪。
　　将天使拖入地狱的重罪。
　　但是我绝不后悔。
　　因为我不桓鋈思拍?
　　即使，为此要将我最想守护的人推入地狱。

　　每每看到他干净柔和的微笑，在安心之余总有一种嫉妒。
　　为何他仍旧能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清明？
　　而我，却已是一身的血污狼藉。
　　低下头，看到的只是满手的鲜血。
　　已是地狱深处的一只恶鬼。

　　于是，认知道一个事实——
　　天使和恶鬼，
　　是生活在天与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

　　那么，要分开了吗？
　　不，不想分开，
　　不想再一个人寂寞下去了。
　　所以我……犯了罪。
　　我利用天使的善良，终于让他的手沾上了血污。

　　在悲泣着跪坐在满地血污的天使面前，
　　露出了愿望达成的满足笑容。
　　带着血的气味的拥抱，
　　那是，地狱特有的彼岸花的香气。
　　呐，一起坠入地狱吧！

　　我想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
　　但即使这样仍不后悔。
　　因为只要有人陪伴的地方，对我而言就是Heaven啊！
　　所以，一起坠入地狱吧？

　　对不起，可是，
　　决不后悔。

　　——堕天使的宣言

　　（小乌鸦：……为什么写出了那么诡异的诗来呢？诗歌体……我果然变古怪了……冷汗连连。）
　　********************地狱，永远在人不经意间对其打开了大门********************

　　“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扶起已经平静下来的弥，我努力地向前迈出步伐。
　　肩膀上倚靠着的重量压得我连站立都有些不稳，可是，却令我感觉到被依靠的快乐。那是，一种快乐甜蜜的负担。

　　突然，我感觉到半边身子一下子重了许多，脚步一个不稳，我带着弥踉踉跄跄地滑出几步，一起狼狈地跌倒在地。
　　我略显诧异地回头一看，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芬克斯已经醒了过来。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可是他的一只手却紧紧地抓住了弥的脚。看到我看向他，他于是抬起头，带着渴盼的眼神望着我，口中轻声但是却连续不断地低喃着：
　　“……救我……救救我。”

　　我蹲下身，掰了下他的手。啧，就好像溺水的人总会拼命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我居然掰不开他的手。叹了口气，我转身重新站起来，打算拖着两个人一起离开。可是——
　　拽了拽，不动。再用些力，还是不动。
　　不行，两个人的重量……我拖不动呢！
　　那么……
　　我转过头去看向地上的芬克斯，眼睛在他拽着弥的手上流连着，左手不自觉地伸入怀里摸上了那把匕首。要不要……？

　　芬克斯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打算，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开始拼命地讨饶起来。
　　“不，你不能这样！不要扔下我！求求你了！”
　　想了想，他开始试图用一切的理由来打动我。
　　“我帮你隐瞒了你和马尔斯的关系，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对了，马尔斯说过，我们是伙伴！我们是伙伴对吧？对吧？”
　　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仰起头，用讨好中混杂着渴求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仍旧是无动于衷，可是弥却好像有些被他打动了。他有些无措地睁着还流着血的眼睛看看芬克斯，又转过头看看我，迟疑地喊道：“鸦……”
　　皱起眉，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弥还是那么地善良呢！只是……在欣喜于他的善良温柔的同时，我也不自觉地在嫉妒着。

　　为什么同样是穿越过来，他仍旧能够保持那颗干净的心呢？而我……
　　低下头，看到的只是一手的鲜血。
　　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对于一切的感觉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无论是饥饿、寒冷、疼痛……都带着一层朦胧的不真实感，所以吃活生生的动物尸体也好，杀人也好……在以前世界里骇人听闻的那些事情，我理所当然地做着，没有任何的感觉。
　　可是碰到弥之后，一切开始变得真实起来。
　　就好像那层面纱被揭去了，我开始看到真实。对比弥身上的干净、阳光的气息，再再的提醒我自己那一身的血污狼藉。于是，终于认知到，我已经坠入地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绝望，其实并不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因为绝望的人，心早已麻木，再也感觉不到半点的痛苦。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其实是让一个已经彻底绝望的人看到一丝希望的光芒。

　　因为希望的存在，心灵得到复苏；
　　因为希望的存在，知觉开始苏醒；
　　因为希望的存在，察觉到……
　　自己本身，有多么多么的痛苦。
　　随后，永远得不到的痛楚将会在灵魂上刻下重重的一笔。
　　即使在地狱的深渊，依旧无法忘却这种蚀骨之痛——
　　永远，永远都不可能获得希望，
　　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救赎的痛苦。

　　所以，每每看到弥那温柔的笑容的时候，内心在喜悦的同时总会涌起一种淡淡的绝望与哀愁，更多的，还有一种恐慌感。
　　我已经没有做天使的资格了！那么，总有一天弥会离我而去的吧？天使终究会回到天堂，而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地狱……
　　这种感觉，在此刻，更是分外的鲜明。
　　我不要！
　　不要一个人被留下来！我……已经不想再尝试一个人孤独的滋味了，我是那么地害怕寂寞。
　　既然我已经变不回纯白的样子，那么，就只有把他也一起染黑了……
　　于是心头有一种声音在叫嚣：把他拖下来吧！把天使拖进地狱，折断他的翅膀吧！那样……他就不会再离开我了呢！不再寂寞……
　　对，不再寂寞，不再只有我一个人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心在瞬间作出了决定，于是我抬起头，对着弥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呢！弥。我拖不动两个人。”

　　张了张口，弥似乎想说些什么，而一旁的芬克斯突然插了进来，大声而又激烈地嚷了起来。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有帮过你……”
　　没有说话，我只是冷冷地笑着，冷冷地看着芬克斯。
　　似乎是被这样的目光刺激到了，他就好像濒死的鱼那样激烈地翻腾起来。
　　“你不能这样！我和马尔斯是同伴，你不能就这样丢下同伴不管，马尔斯……”

　　看到弥被打动的表情，我马上接过他的话平静地反驳起来。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样呢？救你吗？然后，让你再一次地把我带去交给你的老板？”
　　话音刚一落下，我就满意地看到他和弥的身体同时僵硬起来。
　　“鸦，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弥握住我肩膀的手有些颤抖，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平静。但是，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自然是跟踪芬克斯过来的啦。”
　　我每多说一句，就能够看到弥和芬克斯的脸惨白上一分。
　　“求求你了！不要就这么扔下我吧！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不该把你交给秩的，可是我也是为了生存啊……”
　　芬克斯接下来的话我都没有去听，因为弥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肃杀的表情。
　　从他身上涌出了令人窒息的巨大压力，我知道那是念力的作用。这意味着，弥要开始狩猎了！
　　地上的芬克斯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惊恐地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试图向后退去，却因为四肢的绵软无力而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我看到弥侧头，就好像蝙蝠那样在倾听着什么。唇边勾起一抹连自己看到了或许都会害怕的狰狞的微笑，我向弥靠了过去，装作不经意地，将怀里的匕首递向了他的手边。
　　在以连自己都吃惊的完美演技将一切导引到我所期望的剧本上之后，我冰冷地微笑着，一语不发地看着接下来的那一连串疯狂的，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杀戮——
　　弥夺过匕首，一脚踩在芬克斯身上就开始了机械性地戳刺的动作。
　　匕首深深地刺下，再被高高地举起，在半空之中带出了一道血红色的瑰丽的弧线。喷溅出的鲜红溅在弥的脸上、身上，很快就将他染成了猩红色。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那类似铁锈味的血的甜香，那仿佛葡萄酒一般醇厚的香气令我陷入了一种半恍惚的状态之中。所以，当弥带着一身的鲜血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并再次跌入我怀里陷入昏迷的时候，我笑了。
　　由衷地、发自内心地喜悦地笑了起来。

　　捧起弥沾满了点点血迹的脸，我掂起袖子的一角替他擦了擦，却发现越擦越花。想了想，于是我伸出舌头，就好像猫咪那样轻轻地、很小心很仔细地舔舐去了他脸上的血迹。然后，像抱着最珍贵的宝物那样，将弥紧紧地拥入怀中。

　　呐，弥，你现在和我一样了哦！
　　所以，以后你要是离开我的话……
　　我就杀了你哦！

　　金眸的男孩那嘶哑、疯狂的笑声伴随着间歇的咳嗽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空。
　　半空之中，目睹了这一切的那个非男非女的旁观者的唇畔扬起了一抹赞赏的笑。

　　对，就是要这样疯狂。
　　只有当你深陷其中，你才会用生命去舞出最好看的舞姿。

　　===============================文章隔离线==============================

　　小乌鸦：最近发现拔指甲真的是一种很好的刑罚啊！干脆找个机会让小飞坦也试试好了！
　　飞坦啊！不是我要虐你，如果不这么做，将来哪里来的冷笑着说“我要把你手指上的指甲一个一个地拔掉”的酷酷的飞坦啊！（抹泪状）所以你就安心去去吧！我会为你祈祷的！
　　飞坦：……Rising Sun！

　　[cha 23]

　　鸦雀无声的街道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拖着比他高大了许多的另一个身影，缓缓地、蹒跚地向前移动着。

　　身体好冷……
　　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回过头看看，芬克斯的尸体还清晰可见。
　　感觉走了好几个世纪，结果，却连一百米的距离都没有走出去么？
　　我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神哪，这就是你给予我的惩罚吗？
　　兜兜转转了一圈，费尽了心思把弥拉进了同样罪恶的世界，最后却是一起死去的下场么？

　　不要！我不要这样。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弥变得和我一样满身血迹，我还没有看到重生之后的他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快乐模样，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一切在这里终结了呢？

　　我想离开这里，想要能够带着弥一起离开这里……
　　想要动……
　　身体还可以移动……
　　我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于是，一心一意地低头向前蹭着的小男孩没有发觉，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了一股金色的光芒，微弱，但是确确实实地将他包裹了起来。

　　……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仿佛是热热的蒸汽那般，有股气流从身体里涌了出来。伴随着气流在全身上下循环流走着，我感觉失去的知觉、力量全都回来了。

　　这是……
　　看着被淡金色的气包裹的双手，眼角突然有一丝什么滑落了。
　　穿越过来后的一年零三十九天，我的念，终于觉醒了。

　　金色的气还在不住地向外散去。收敛了一下喜悦的心情，根据前世的记忆，我很快就将念调整至包裹住全身不发散的状态。
　　再次转头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弥，之前还是如此沉重的少年的体重，此刻竟是半点都感觉不到那份负重。
　　念，果然是让人变强的根本……

　　拽紧了弥的手臂，我快步地奔跑起来。风从耳边掠过的感觉真的很舒爽，极致的速度的快感……
　　这一刻，什么都不想，我只是单纯地奔跑着。

　　***********************现实、幻梦，有时只有一线之隔****************************

　　考虑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原来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而且弥的眼睛似乎也看不见，所以基于各种考量，最终，我还是在拖着弥走了一段路之后找了一座看上去像是仓库的两层小楼暂时住了下来。
　　将小楼的原主人的尸体处置妥当之后，外面的天色已是完全地黑了下来。
　　我拖着他进浴室彻底地清洗了一番之后，将他拽到床上，随即，自己也重重地倒在了另一边，没有多久，就立即进入了黑甜的梦乡之中。
　　即使念觉醒了，经过这一整天的波折，孩童的身体依旧到达了极限。
　　我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因为，明天，
　　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艰难在等待着我们。

　　***********************第二天的清晨到来了****************************

　　不管再怎么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第二天的黎明始终会到来。

　　睁开眼，眨了几下之后我彻底地清醒过来。
　　转过头，弥正安然地熟睡着，微微起伏的胸口诉说着他已经无碍的事实。
　　静静地趴在边上看了一会儿之后，我小心翼翼地起身，穿好衣服之后走到楼下空旷的仓库里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昨天回来以后稍微检查了一下，弥身上的擦伤大多不深，只是他的眼睛……
　　似乎是在毒气中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在洗尽了眼睛上的血迹之后，那混浊的灰色让我明白他很有可能是看不见了……
　　如果是暂时性的失明还好，可是要万一是永远的呢？

　　心，蓦地沉重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
　　要是当时我没有发疯在弥面前演那一场戏而是直接杀了芬克斯拖着弥走，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疯狂，连自己都厌恶的这样的自己……

　　泄愤似地打出一个直拳。
　　这是我的错，所以现在轮到我来担负起保护弥的责任了。
　　与其在那里自怜自艾，还不如抓紧时间把念运用自如来得实际。

　　付出一定就会有所回报。

　　他从来就不相信这句话，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用来安慰那些没有天分的人的甜言蜜语。
　　正因如此，他在天色微明的时候就爬起来修行，
　　只因为他同样相信一句话——

　　想要得到就必须有所付出。

　　所以他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地努力着，
　　不管是以前的读书，
　　还是现在的念力修行。

　　我，要确确实实地变得强大起来。

　　微蒙的晨曦之中，藏青色头发的男孩挥洒下一身的汗水，金色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文末隔离线==============================

　　与此同时，芬克斯那边——猎人分卷[芬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