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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一吻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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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五阿哥往来,我不反对。五阿哥要娶你,我也不反对。但是,五阿哥的正室,只能是我章佳氏。”
胤祺劝得住玉珠不跟梳云较气,却劝不得她对他跟梳云的成全。玉珠愿意跟梳云共侍一夫,却绝不退出,并且,她毫不客气,她要做唯一的正室。这不仅是维护她的所爱,也是维护她的尊严,她家族的尊严。大家都认为她会嫁予五阿哥,她就要嫁。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旁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因此,梳云在听到玉珠这话的时候,并不因为她的让步而欣喜。但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沉默,玉珠就问:“你不答应?”接着,她便不无恼怨说:“五阿哥跟我两小无猜,本就是一对。我做正室你做庶室,合情合理,你怎能不答应?难不成,你想做正室,要我做侧室吗?”
“我没这么想。”见玉珠激动,梳云忙解释,“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固然她是很想一直守护在胤祺身边的,但她,直到他也表明自己心意那一刻,也只是纯粹的高兴,并未想过何时嫁给他,更不曾想,要如何跟自己的阿玛交代。
“你想独占五阿哥?”玉珠又问。
独占?这个问题,梳云也没想过。现下,玉珠倒提醒她去想,去思考。又有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就连对她额娘情深意重的阿玛,也娶过两位庶室。她又岂敢独占了谁?
“玉珠格格,你容我好好想想吧。”梳云一时给不了玉珠答复,她便这样请求她。转念,她还说:“玉珠格格,就算你愿意,我愿意,五阿哥也愿意,我的婚事,其实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只要你愿意做侧室,我会跟五阿哥一起去跟皇上说。”玉珠肯定道,“皇上定会准允的。”
梳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对玉珠容人的大度,道了声谢。
一句谢,在玉珠听来,则是“答应”。掩去心中的失落,她终于笑了。她甚至拉起梳云的手,认真道:“第一次见你,我就特别喜欢你,想跟你交朋友,当你是好姐妹,你却抢了五阿哥的心。我本憎恨你,可是,我又想通了。男人迟早都会变心的。他们一生,会对许多女人动心。我想,五阿哥也不例外。既是如此,我又何必阻止你的出现?不管怎样,五阿哥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儿,是我。而你,是第二个。以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玉珠一番话,让梳云内心深深触动。她头一次感到,身为女人,其实好可悲。
“晚了,早些歇息吧。”玉珠说罢,反身要离开。
听言,屋外的胤禛大步往自己屋里走了去。大贝勒胤褆却出现在拐角,轻摇折扇,悠悠地叫了一声“四弟”。
“大哥。”胤禛走过去,以礼回应。
“四弟这么晚不睡,跑到梳云姑娘房外做什么?”胤褆一脸是笑问。
胤禛难免尴尬,想了想解释:“本有些话想跟梳云姑娘说,到时发现玉珠在她屋里,我便没有进去。”而后,他笑了一下问胤褆:“大哥这么晚,怎么也还未入寝?”
“这便去了。”胤褆仍旧笑着,很快转了身。
伫立良久,见他走远了,胤禛方才重新迈开步子。
翌日天明,康熙爷让大家收拾收拾,又重新上路了。梳云没有看见年希尧,虽觉奇怪,却也松了一口气。她和玉珠坐在马车上,亲如以往。大家还是吟诗作对,讲讲故事和笑话,将梧桐县发生的阴霾完全抛到九霄云外。
经过沧州,在一家饭馆吃沧州菜肴的时候,康熙爷突然兴叹道:“吃这沧州菜,倒让我想起宣贵人的手艺来。”
“宣贵人并非沧州人氏,怎么她会做沧州菜吗?”和贵人笑盈盈,有些诧异。
“味道是有些像的。她做的,是否是沧州菜,我就不知了。”康熙爷呵呵笑,对桌上的菜肴,很是满意。
是夜,一行人住进了沧州的一家客栈。找到机会,胤祺就约了梳云在客栈□□一见。
待大家都睡了,梳云便赴了约。她赶到时,胤祺似是等了许久。
“云儿,”见到梳云来,胤祺便迎了过去,欣喜而有些赧然问,“听玉珠说,你不介意是正室还是庶室,愿意嫁予我?”
听到这样的话,梳云难免羞涩地低了眸,慌张不已:“其实,我……”
“云儿你知道吗?”胤祺只顾高兴,不待她把话说全,便拉起她的手,“皇阿玛喜欢玉珠,玉珠在皇阿玛跟前,可谓有求必应。我们的事,只要玉珠愿意向皇阿玛请旨,皇阿玛一定会答应。”说罢,他眼里闪过一点黯然,但很快明亮起来,接着道:“虽然你不能做我的正室,但我一定待你如正室。我会在心里,把你当唯一的妻子看。”
这样的话,在梳云听来自是极为受用的。她很心动,因为,这是她心爱的男人。他对自己的温存,她永记于心。每想一次,每念一次,她都觉得喜欢得厉害。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她喜欢的他,也这样喜欢着自己,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最应该快乐的。
她抬眸,撞上胤祺温柔的视线,竟有些移不开了。她只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包围了自己……当两片温热的柔软覆上她的唇,她心里一阵酥麻感便传遍了全身。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看到的,却是胤祺睫毛微颤时深情的样子。她便没有躲闪,闭上双目,害怕而放任地接受了这样的奇妙之感。
这一刻,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几片唇分开的时候,胤祺也为自己的情不自禁感到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将羞赧的梳云一把抱进怀里,低声道:“好甜。”
“什么好甜?”梳云的脸,正巧贴近他的胸膛。她听到他噗噗的心跳声,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厉害。
胤祺用下巴在梳云的额头蹭了两下,笑着说:“我的心,好甜。”
梳云忍不住笑,也低声道:“我也是。”
“云儿,”胤祺将她抱紧了些,“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分开。”
“嗯。”
月光下,两人拉长的身影,那样美好。与胤禛私会于客栈□□的和贵人,也止不住羡慕。
“还是女儿家,多好。”和贵人怅然感慨。
“我们不能继续下去,”胤禛收回对那两道身影的注视,看向和贵人,突然不无无奈说出这种话,“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和贵人感到惊惧,也觉得不可置信。
“我们,到此为止。”胤禛不再正视和贵人的双目,说罢这句话,算是斩断往日所有情意,而后反身便要离去了。
“为何?”和贵人伸手,紧紧地抓住他,彷如抓住一个美好的梦境一般。她惶然问他:“你怕了?是不是怕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我不想做个不孝子。”胤禛并不回头,只用后背生冷地答。
“借口。”和贵人忍不住落泪,埋怨道,“你说过,只要能时常见到我,跟我说说话,其他什么也不在乎。”
“你终究,是皇阿玛的女人。而我,也该有我的女人。”胤禛拿开她抓住自己的手,而后大步离开——始终没有回头。
和贵人闭目,终于掩嘴而泣。
夜深了,梳云不得不回屋睡觉。走在路上,她甚至能嗅到,自己身上还有胤祺清新的味道。她挂着笑,推开自己的房门,却是看到胤禛坐在里头。她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看清楚了,她才确定不是自己搞错了。
“四阿哥,您怎么……”她走进屋,样子有些局促,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发现了一般。
胤禛起身,走至门口,关上了她的房门。
梳云更是惊惶,不知他有何事。
“回宫之后,我会向皇阿玛请旨,让皇阿玛赐婚。”胤禛背对梳云,突兀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赐婚……给谁赐婚?”梳云听得稀里糊涂的。
“你,跟我。”胤禛方才回转身看她,眼神里毫无说笑之意。
梳云望着他,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看他严肃的样子,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但她还是试探地问:“让皇上,赐婚奴婢跟四阿哥您?”
“没错。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胤禛明明白白告诉她。
梳云脑中一片空白,她不明所以甚至不知状况地扶到了桌边。这来自四阿哥突然其来的宣告,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了许久,她便问他:“四阿哥,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惹了您不高兴,您就说这样的话,捉弄奴婢?”
“不是捉弄,是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
梳云一时竟忍不住哭了,忙跪到地上,急急乞求:“四阿哥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奴婢虽不知犯了何事,但四阿哥要打要骂,奴婢都认。只是,四阿哥别说这样的话……让奴婢惶恐不安。”
胤禛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他能感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但他,还是要告诉她:“你适才听到的一切,不是我的捉弄,也不是我的玩笑,我认真的。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正室妻子,嫡福晋,而非五弟的侧福晋。”
“我不。”梳云不敢看他。他的话已经够凶残了,她想,他的样子应该更加凶残。因此,她不敢看他。她只这样坚决地回应他,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你没得选。”胤禛松开抓住她的手,丢下话,很快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走后,梳云便瘫坐到了桌边。她几乎以为,四阿哥的出现,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可是,看到四阿哥离开后没有关好的房门,她知道这是真实。她才想到,自己应该问问四阿哥说这些话的缘由。转念,她又觉得没有必要。不管怎么样,不管是什么缘由,她都不会答应。
她喜欢的人,想嫁的人,并且正打定主意要认准的人,是五阿哥,是胤祺。
这一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下的,只是她知道,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好,胤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在梦里,也那样烦闷。
天一亮见到胤禛,她就想弄清楚缘由,可是,胤禛并不愿意多跟她讲一个字。她心里很害怕,但她还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胤祺。她的惴惴不安,似乎只能自己去承受。
所幸的是,胤禛也没有再表露什么,对于她跟胤祺在私下频频私会,他也没有说什么。他的不再动作,让梳云以为,那晚他对自己说的话,只是一时着了魔才说的话。她甚至越发地想,那晚他的出现,其实就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这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泰山脚下。
天色已晚,康熙爷决意明日一早登泰山,并在泰山之巅过夜,享看日出。
梳云给大家伙煮茶的时候,大贝勒胤褆走了过来,对她道:“梳云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梳云便将活儿交给明自忠,跟随胤褆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这些日子,你跟五弟处得不错。”胤褆噙笑说。
梳云只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被大贝勒识破,她便没有隐瞒。不过,这种事说出来,总是不好意思的。她低了头,含笑问:“贝勒爷莫不是取笑奴婢?”
“并非取笑。”胤褆说,“只是有句话,我一直很想对你说。”
“什么话?”梳云抬眸。正视胤褆好看的容颜,她还是会暗自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