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嫡妻》文晴

4、第四章：巧被利用

　　山下的陈策，眼见公子带着他的随从，不无怒气往明华亭去了，他就警惕地，欲意带护卫上山保护自家小姐。黑衣人则按住他的肩膀，慢悠悠道：“这是我的猎物，你可别把他吓跑了。”
　　陈策蹙眉，想了想道：“你若伤害我家小姐一根汗毛，我定取你性命。”
　　黑衣人发笑：“放心。我岂敢拿你家小姐的安危当儿戏。”说罢，他一声命令道：“上山。”躲在树林里的其他黑衣人都现身了。所有的黑衣人都上山，悄悄围住了明华亭。
　　陈策没有放松警惕，紧跟黑衣人头目之后。
　　明华亭内，琵琶声随着公子哥的到来，戛然而止。公子嘲讽地对梳云说：“姑娘弹唱的功夫实在拙劣，竟有勇气在此卖弄，我实在佩服。”
　　“你……”芽儿欲指责对方的无礼，却被梳云拦下了。
　　梳云不管公子的嘲讽，只惊诧问他：“你怎么上来的？没人拦你吗？”
　　那公子自是莫名。
　　这时，黑衣人一拥而上，刀剑所指方向，正对这莫名的公子。梳云和芽儿惊吓退至一边，陈策带人护佑于周遭。
　　公子和他的随从，还是有两下子的。二人一边应对黑衣人，一边也惊然大悟了。那公子对梳云说：“原是你的阴谋诡计！”
　　梳云早已发现，黑衣人让她在此弹唱夕阳箫鼓的目的，原是为了吸引这位公子到明华亭。而后呢？将其杀害吗？明华亭小小空间，一旦被围住，就很难有脱身的余地……
　　梳云便低声吩咐陈策：“一定救下那位公子。”
　　陈策犹豫少刻，很快便带护卫从后方与黑衣人交战开来，以让那公子和他的随从，有喘息的机会。
　　终于，公子和他的随从突出了围困。陈策也便带着护卫，护送着自家小姐撤离了。
　　黑衣人追到山下，倒没有继续追赶了。
　　梳云拉着芽儿跑得贼快，跑了好久，她便问陈策：“他们有没有追上来？”
　　陈策告诉她：“没有。”
　　梳云方才停步，安抚自己剧烈跳动的内心。看着跑在前面，也停下来了的公子和他的随从，她一边喘息，一边想：事情有些不对劲。那帮黑衣人的阴谋，真的只是让自己引出这公子到明华亭吗？
　　不过，还没等她理清头绪，那公子折身回来，就是质问她了：“你跟那帮黑衣人有何关系？他们为何要杀我？”
　　梳云平复气息，直起身，简单告诉了他自己为何出现在明华亭的因由，而后道：“不过，我觉得那些黑衣人，并非真的想杀你。不然，他们为何不随便找个人引你到明华亭，直接将你围剿了？又何必要如此弯弯绕绕让我这个带了护卫的人来做这个诱饵？他们定有其他目的。”
　　“你说的在理。”那公子赞同了梳云的说法，而后便问他：“敢问姑娘家府何处？”
　　梳云避而不答，只对公子说：“公子多多保重。”就要带着陈策和芽儿等人离开。
　　“且慢。”公子的随从拦住梳云，拿出了一块可以出入皇宫的金色腰牌，而后直接介绍自家公子道：“问你话的，可是太子爷，姑娘不得无礼。”
　　梳云不无悸吓，再看一眼公子尊贵的样子，当即便跪到了地上：“民女不知是太子殿下，多有冒犯，还望原宥。”
　　“起来吧。”的确，这公子就是太子胤礽，当今皇帝，最宠爱、最重要的一位皇子。他再问梳云何许人士，梳云便老实作答了。得知她是总管内务府大臣费扬古的千金，他难免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不过，他不忘取笑她道：“你弹唱的夕阳箫鼓，着实缺乏了些曲意灵魂。”
　　“民女少时贪玩，不通五律，太子殿下见笑了。”
　　“夕阳箫鼓，是我最爱的一首曲子。我惯常听不得人家胡乱弹唱这首曲子，适才在明华亭说的一番话，还望你别往心里去。”胤礽这样说，也算聊表了一下歉意。
　　“这也怪不得那帮黑衣人，让我弹唱这首曲子了。那帮黑衣人，对太子殿下的喜好，定当有些了解。”梳云说。
　　胤礽没有做声。他心猜，定又是哪位皇子兄弟对自己使坏。
　　见胤礽不说话，梳云便请辞道：“太子殿下，天色已晚，民女再不回去，只怕家府担忧。民女这便告辞了。”
　　胤礽应声答应。梳云和陈策等人走后，他的随从德住就一脸笑意对胤禛说：“太子爷，费扬古大人的千金，倒是冰雪聪明，长相也不赖，您看……”
　　胤礽知他心意，很快打断他：“她是八旗女子，过些时日是要参加宫中选秀的。本宫倒不想费心。”说着他笑了一下，接着道，“再说了，我毓庆宫，比她姿色更为出众的女子，还少吗？”
　　“可是，”德住劝说，“太子爷的毓庆宫，倒少有梳云姑娘这般出身的女子。太子爷若能得到费扬古大人的掌上明珠，可不就多了费扬古大人的力量？日后在皇上那儿，太子爷也多一个说得上话的人才。”
　　德住的话，提醒了胤礽。他若有所思，终于会心地笑了。不过，他很快收起这种笑，郑重道：“眼下，还是查查那些刺客背后的人是谁要紧。”
　　梳云回府途中，一路寻思黑衣人的目的，终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便没有多想了。她嘱咐了陈策和云儿，还有其他护卫，切不可将此事传出去，以免家府知道会为她担忧。
　　她意想不到的是，翌日费扬古下了早朝回来没多久，太子胤礽“登门道谢”来了。胤礽当着费扬古和伍格的面，一句“多谢令千金昨日明华亭出手相助，帮本宫逃过刺客围攻”的话，将梳云的隐瞒，暴露无余。胤礽走后，费扬古就让人将梳云唤到书房质问和责难了。
　　梳云不得不承认事情始末。
　　“你说，那帮黑衣人当日追赶一名长相极为俊美的男子？”费扬古于太宗时期就为朝廷效命，一度征战沙场，从包衣佐领，到二等侍卫、骑都尉，再到护军统领，如今又是总管内务府大臣。他在朝中地位非凡，而在家中，在梳云面前，只是一位慈祥的父亲。他两只眼睛虽然炯炯有神，发须已尽显花白了。他对这个女儿，骂也骂过，罚也罚过，接着便与之探讨起心中疑惑。“你可能形容一下，那俊美男子究竟长何样貌？”
　　“皮肤白白的，鼻子挺挺的、眼睛不大不小、眉毛像是画出来的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很温和……”梳云说着，只觉自己也形容不好，就索性道：“总之，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儿。”
　　“你这般形容，太过抽象。”费扬古只问：“那你看，他与太子爷比，可有相似之处？”
　　梳云想了想，忙点头道：“有的！鼻子，他们的鼻子很像。难道阿玛怀疑，他是太子爷的兄弟？”
　　“你就不要瞎猜了，先回房吧。”费扬古阻断了她的话题。“记得好好思过。”
　　梳云退下，心中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与太子年纪差不多的皇子，有大贝勒、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到底谁是那相貌极好的男子，也恐怕只有见了才知道。不过，她清楚，她阿玛心里已经有数了，她也便没有多加揣测。可是，烦心的事接踵而来了。
　　选秀之期将近，太子胤礽多番到梳云家中，终于向费扬古表明了想纳梳云为侧福晋之意。他还对费扬古信誓旦旦地说：“将来立太子妃，我定向皇阿玛举荐令千金。”
　　“小女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厚爱，是小女之幸。”费扬古虽然为胤礽的求亲吃了一惊，但他很快镇定回应，“不过，不管太子殿下对小女是否有意，按规矩，小女都是要参加宫中选秀的。”
　　“怎么，你看不起本宫？”胤礽蹙眉，脸上尽显不快之意。
　　“岂敢，岂敢。”费扬古作笑，接着道，“老臣迂腐，只是想循规蹈矩罢了。小女平庸，到时若是皇上撩了小女的牌，太子殿下还愿娶小女为侧福晋，老臣自当准备小女待嫁事宜。”
　　胤礽的随侍知费扬古这是有意婉拒，就不无埋怨直言道：“大人若答应这门亲事，在皇上跟前一句话即可……”
　　胤礽朝他使了个眼神，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对费扬古笑了笑说：“那本宫就待令千金参选之后，再来拜访。”
　　出了费扬古家的大门，德住就忍不住骂：“费扬古这个老狐狸，心里怕是盘算着他那千金，能被皇上看上最好。”
　　“皇阿玛还身强体健，也难免他会这么想。再从长计议吧。”胤礽倒表现得十分冷静，忽而他嗤笑一声，自信满满道：“我想要的东西，还未有过得不到的。”
　　梳云很快从芽儿处听说了太子提亲一事，她很快跑到费扬古那儿，确定了芽儿所言属实。事关她的终身幸福，她不免关心：“阿玛可还会想方设法送云儿入宫？”
　　“当然。我要你嫁予天下第一尊贵的男儿，不仅为了你自己的前程，也为了你几位兄长的前程，更为了光耀门楣，为了整个乌喇那拉氏族人的骄傲。”
　　梳云看到，费扬古眼里那样高的期望，心中不免升起一丝难过。拥有前程和荣耀，就是快乐吗？她虽有过怀疑，但是，想到阿玛和兄长对自己的爱，她觉得自己尽最大的努力，去实现他们的期望，是她的宿命。
　　“云儿全听阿玛安排。”她最终露出明亮的笑靥，因为她早已决定，高兴地接受自己的宿命。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问：“阿玛，云儿有一事不明白。太子爷是未来的皇上，也是天下第一尊贵的男儿，阿玛因何不答应了他的提亲？”
　　“怎么，你莫不是喜欢太子爷？”费扬古看着梳云，认真而有些焦急问她。
　　梳云忙摇头：“云儿岂会动这心思？云儿只是好奇罢了。”
　　费扬古便放松下来，告诉梳云：“皇上正值壮年，洪福齐天，子嗣又多，将来会传位给哪位皇子，尚未可知。太子是否能成为天下第一尊贵男儿，也没有定数。你嫁予皇上，自然是最好的。”
　　梳云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