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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胤祉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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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到底怎么了?”胤祉见状更是着急。他走上前,终于用双手抚住她的肩弯,温和道:“发生再大的事,也有我在。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宫里好可怕。”梳云说着抽噎了几下,但她很快收敛情绪,用衣袖胡乱地擦眼泪。
胤祉拿开她的手,用自己的指腹为她拭泪。梳云避开,他更是上前一步,将她紧紧地揽进怀里,认真道:“我待会就去跟皇阿玛说,要皇阿玛将你赐给我做侧福晋。”
这样的怀抱,让梳云冰凉的身体,感到了许多温暖。这样的怀抱,也让梳云悸吓的心,感到了几分安慰。
“丫头,”胤祉见她没有推开自己,便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接着道,“我从没想过,你会这样吸引我,这样让我,想要保护你,爱护你。你就答应了我,随我出宫吧。这辈子,我一定不让你伤心难过。”
梳云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胤祉的爱,这让她,好想不顾一切,就跟他去了。然而,想到自己阿玛的期望,想到对自己无意,自己却那样喜欢的五阿哥,想到一直爱慕着胤祉的紫荆,她终于还是推开了胤祉的怀抱:“我不能……”她退出几步,沉着头微锁眉心道:“奴婢是不会跟贝子爷出宫的。贝子爷若真重情义,应该娶了紫荆姐姐入门,而非奴婢。”
“可是,认为宫里可怕的人是你。”胤祉侧身,并不看她道:“我只是热心肠,想帮帮你。你不喜欢我也便罢了。你在我府邸,可以继续当这伺候人的宫婢。大不了,我只当你是个下人。”
他这般说,倒让梳云很有些迷惑。梳云听他的话,有时觉得他是喜欢自己,有时又觉得他只是开玩笑,更有时候,她看不清,他到底为了什么。
“奴婢去换身衣服,再给贝子爷泡茶。”她避开这个话题,就要往屋里走。
“不喝了。”胤祉闷声说罢,便迈步离开。
梳云只好伏礼恭送。
胤祉走出几步,忽而停步,自言自语:“真是气糊涂了。”很快,他便折了回来,坐到院中石桌旁,用后背说:“你还没告诉我,适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奴婢去给贝子爷泡杯茶。”
“嗯。”胤祉闷声答应。
梳云进屋泡了茶出来,便将事情始末向胤祉说了个明白。
“平嫔娘娘怎会杀死自己的孩子?”胤祉听了也不信,但他也说了:“不过,她不该当着皇阿玛的面将证人杀害。就这一条,也只怕她在劫难逃。”
梳云没有做声,不去想梅娇颈部喷血的样子,着实不易。
“此事,你不要再想了。”胤祉抚住她放在桌面的手,好生安慰她。“不过是旁人的事,你恰巧看到了,听到了。”
梳云悄然抽出自己的手,对他的话点了点头,也没多说旁的。
她躲避的抽手,让胤祉感到难受。但他还是安慰她。临走的时候,他还笑着告诉梳云:“日后再发生什么事,可让明自忠给我捎个信。”他总会在梳云身边,找一个可信之人。前有魏珠,现在又有明自忠,一切,只为知道梳云是否安好。
梳云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念他的好。
三日后,平嫔疯了,而就算疯了,她也没有承认自己是杀害小皇子的凶手。她常说的疯话,正是“皇儿不是我闷死的。”
平嫔被送往冷宫的时候,没有谁还在乎她的存在。梳云心中总觉愧疚,因此去看她了。她见平嫔发髻凌乱,脸色苍白的模样,更是生了不少恻隐之心。
平嫔看到梳云,则更加激动了,她挣开束缚,走至梳云跟前,痴痴地说:“皇后姐姐,皇儿不是我闷死的,真的不是我闷死的。”
梳云大惊,她怎么疯到唤自己“皇后姐姐”?
平嫔哭了,忽而抓住梳云的衣服,乞求道:“姐姐救我,我不是故意杀人的。姐姐……皇上最信你,你去帮我跟皇上说,我不是故意杀人的……皇儿不是我闷死的……姐姐……”
慎刑司的人奋力将其拖走。她还拼命挣扎,回头对梳云说:“姐姐救我!皇儿不是我闷死的,姐姐一定救我……”
梳云想,平嫔定是把自己看成她死去的姐姐仁孝皇后了。纵使平嫔害了人命,这一刻看到她,梳云也觉得她可怜。而害死小皇子的,她更觉另有其人。
“平嫔为何唤你姐姐?”太子胤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梳云身后。
梳云回眸,只见他一脸疑惑。她忙转身向他行礼,而后道:“平嫔娘娘适才定是误认了奴婢。”
胤礽打量着她,半晌才说:“你跟皇额娘,没有半点相似。”
梳云低头,不敢乱搭话。她知道,太子来此处,定是看自己的姨母。可是,在他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好似平嫔落得什么下场,与他并无太大干系。说起来,在翊坤宫那段日子,梳云也不曾见太子到翊坤宫探望过平嫔。既然太子对平嫔没有亲情,今次来看她入冷宫,是否只为做做样子,尽最后一点孝道?
“没有人,能及皇额娘分毫。”说罢,太子便转身离开了。他并没有去见平嫔最后一面。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被打入冷宫,就算是阴阳两隔了吧。
这一天,梳云觉得异常苦闷。如果那日她不带梅娇见康熙爷,梅娇或许就不会死,平嫔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对的事,还是做了错的事。
当日,年希尧听说梳云受了惊吓,很是担忧。终于,他决意冒险到清茶房看望梳云。可是,路途中,他不小心被四阿哥胤禛撞见了。
胤禛对他有些印象,知他是在宫外纠缠梳云的年遐龄之子年希尧,这下在宫里见他一身太医院医士的穿着,心中也能对他如何出入宫闱猜出一二来。他拦住他,问:“你在太医院当职?”
年希尧虽不知自己面对的是谁,但从他的穿着,也能猜到,他是位皇亲国戚。因此,他很恭敬地答话。
“你可是要去清茶房,找我皇阿玛身边那位奉茶宫婢?”胤禛有意询问,其实,他心中早有答案。
知他是位皇子,一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的皇子,年希尧难免诧异和紧张。这时,胤禛的随侍太监,告诉了他胤禛的身份,并严厉道:“还不速速回话?”
“四阿哥怎知下臣跟梳云有往来?”年希尧索性大了胆子相对。
见他面上毫无畏惧之色,胤禛只觉他有几分烈性和骨气。他嘴角轻轻笑了一下道:“令父与我素有交情。既让今日遇见,我倒想奉劝你几句话。”
年希尧恭听。
“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拘泥于男女情爱之事。令父常夸赞于你。你既然见多识广,又满腹经纶,何不在朝堂之中,争取一个适合你的位置?如何为了一小女子,委身于太医院,做这小小医士?”
年希尧见胤禛年纪虽小,说出来的话,却极为成熟,不禁心生慨叹。不过,对于他的提议,他只笑了笑说:“四阿哥提点,下臣自当感念于心。但功名利禄,报效朝廷,实不是小臣所想。小臣今生所想,唯有一人罢了。”
“你就不怕我将你恋慕宫中女子一事,告知内务府?”胤禛面色多了几分严肃。
年希尧却笑了一下,自信道:“既然四阿哥与家父交好,那四阿哥看在家父的面上,自不会这么做。”而后,他揖了揖礼,便告辞了胤禛。
他这般无礼,胤禛倒没有放在心上,一旁苏培盛说道的时候,他还拦了他的口,只看年希尧的身影,往清茶房的方向去,自言自语:“我身边,正缺一个这样胆大妄为的才干。可惜……”他没有把话说全,忍不住在心中恼怨,那宫婢如何令这么一个男子,为之不管不顾。
却说年希尧躲过众多眼睛,终于摸到了清茶房,找到梳云,面对的,却是梳云着急的逐客令。
梳云怕他来这里,会被孙国安看到,到时要出事,所以一见到他,就将他拉到僻静之处要赶他走了。她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就告诉他道:“这几天我遇到的事情多,但是年哥哥真的不用担心我。日后无论发生何事,年哥哥也莫要莽撞跑来找我了。如若不然,宫里知道了,你我两家,都要遭牵连。”
“你屡次拒我于千里之外,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
“年哥哥前程似锦,何苦对我这么一个小小女子牵肠挂肚?”梳云打断他的话,坦诚道,“更何况,我已跟你说清楚,从始至终,我都只当你是哥哥。”
自从表露了心意,年希尧每一次见梳云,都是这样满心不痛快。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好似越是得不到,越想抓得紧一些。听她这般残忍的话语,他觉得自己都要发疯了。他冲动地抓住她的臂弯,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哥哥你弄疼我了,快松开。”梳云只觉手臂上传来被捏紧的疼痛感,难免惊慌。看着年希尧一脸痛苦的样子,她甚至害怕。不过,她还是不顾一切说:“年哥哥何必这样苦苦逼迫云儿?”
“究竟……究竟是谁逼谁啊?”年希尧终于道,“是你逼我啊。你逼得我心里好难受,好苦知不知道?为了你,我简直要发疯了。你就这么心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云儿?云儿,我真的……”
“贝勒爷来了,奴婢这便去喊梳云为您泡茶。”红椒清脆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年希尧看到一风度翩翩的白色锦衣美男子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方才平复心绪。见梳云被自己适才的举动吓着了,他就向她道歉:“适才,怪我唐突。”
梳云微蹙眉头,没有计较,只道:“年哥哥且在此藏一藏,待贝勒爷走后,你就赶紧离开吧。日后,切莫来找我了。”说罢,她就往院中走了去。
年希尧再想说什么,也无机会了。他恼恨自己的冲动,更恼恨梳云的绝情。
胤褆见梳云,不禁多看两眼。他发现她头发间,有一片小小的枯叶。
“贝勒爷今日要喝什么茶,奴婢这便去准备。”
“不忙,你过来。”胤褆噙着笑,静静地看梳云。
梳云莫名,走近了些。
胤褆轻盈招手,让她再近一些,直到她站在自己跟前,他才缓缓伸手,从她发间,摘下了那片枯叶。他将枯叶仔细看了看,随即便向四周扫了一眼。而后,他松开指尖,放过了那片叶子,只吩咐梳云:“帮我备一壶白茶即可。”
他没有多问,梳云忐忑的心也平复了。在暗处看到胤褆对梳云这般姿态的年希尧,则在心里生了许多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