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小姐》Jenny Young

5、死去的爱情

　　“我回来啦。未婚夫。”纤纤在门口一边拖鞋，一边嚷着：“饭做好了吗？”
　　陈默：“在桌上呢。”
　　纤纤：“你又一个人先吃了？”
　　陈默：“难道还要等你啊？”
　　纤纤：“真是的。一点也没有礼貌。”
　　陈默在看电视，躺在一堆靠垫之中，头发上还有水珠，刚洗完澡的样子，衬衫的扣子解开着，隐约可以看见胸口深色的肌肤。
　　纤纤摇摇头，太妖孽了。
　　“在看什么呢？”纤纤端了饭碗凑到陈默身边坐下。
　　陈默：“新闻联播。”
　　纤纤拿过遥控器：“我要看韩剧。”两个人抢了一阵，差点把饭泼在地上。最后锁定了在放还珠格格的马桶卫视。
　　两人显然都无心再看，纤纤一边扒饭，一边说：“说说你跟宋雅的事儿吧。”
　　陈默：“先说说你跟林赫吧。”
　　纤纤拍他一下：“我吃饭呢。”
　　陈默：“你是不是特八卦。”
　　纤纤满嘴包饭，含糊不清的说：“是啊！”
　　陈默苦笑了一下：“你听说了多少啊。”
　　纤纤停下筷子：“听说她是你爸的情妇。”
　　陈默：“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纤纤：“我想知道你跟宋雅怎么认识的。”
　　陈默：“她是我以前的家教老师。”
　　纤纤：“哦……”
　　陈默：“那个时候她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服装店打工。我爸先看上她的吧。”
　　纤纤：“哦……”
　　陈默：“听说她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以前还曾经是市里的高考状元，所以我爸就请她回来辅导我英文。那是我高一的暑假。”
　　纤纤：“你爸这是找借口接近人家吧。”
　　陈默：“大概是吧。”
　　纤纤：“那你跟宋雅呢？你也够缺德的，挖你爸墙角。”
　　陈默笑道：“我那时候还小，没有道德可言。”
　　纤纤望着他：“啧啧啧……这是怎样的心理素质啊……”
　　陈默一拍大腿：“好啦，我交代完了。该你啦，说说你跟林赫怎么回事吧。”
　　纤纤低头扒饭：“你不都知道了吗？我自作多情罗。”

　　下班的时候，梁明晶突然搂住走出来的纤纤：“请我吃饭吧。”
　　纤纤：“凭什么呀？”
　　梁明晶：“帮你拔掉了眼中钉，我。”
　　纤纤看她一眼：“什么眼中钉？”
　　梁明晶：“我把宋正音辞了。那个死女人，在我的部门也搞那一套恶心的。众女职员都看她不顺眼。此事，我做的也算大快人心啊。”
　　纤纤：“你干嘛啦？”
　　梁明晶：“她把会议资料复印错了，我就辞了她罗。”
　　纤纤：“你会不会太那个？”
　　梁明晶：“装什么装？你敢说你不讨厌她？”
　　纤纤：“哎~林赫知道又该胡思乱想了。真是的，你害我背这么大个黑锅，还想吃饭啊？”
　　梁明晶：“一顿饭还便宜你了呢？有我这么两肋插刀的朋友吗？”
　　陈默出现在了公司大门口。梁明晶看到他，恍然大悟的一笑：“啊，原来是佳人有约啊。我还是自己回家吃饭吧。拜拜。”走到陈默跟前时，还特有风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默走到纤纤跟前：“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吧。”
　　纤纤：“只能跟你吃啦，梁明晶也被你赶走了。”
　　陈默：“你人缘不错嘛。”
　　纤纤：“就这么个优点。”
　　陈默：“你跟梁明晶是大学同学？”
　　纤纤：“是啊。谢楠、江波也是。我们一直都很要好，出国读书也是在一起。”
　　陈默：“真是令人羡慕。”
　　纤纤：“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都没有朋友吗？”
　　陈默想了一会：“不知道有没有称得上朋友的朋友。”

　　餐厅，光线是琥珀色的，琴声幽幽。
　　陈默把一个小小的红色盒子沿着桌子推到纤纤面前。
　　纤纤：“这是什么？”
　　陈默：“订婚礼物。”
　　纤纤笑笑，打开盒子：“干嘛突然送东西啊？”
　　陈默淡淡道：“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盒子里是一个铂金镶钻的胸针，形状呈一朵卷着花筒的待放的兰花。钻石镶成露水的样子，晶莹剔透。微露出的花蕊用黄金点缀，极尽精巧。
　　纤纤见过的首饰很多，如此巧夺天工的委实少见。整个胸针长不过三四厘米，却可以看见花瓣的细腻纹理，想必出自名家之手，怕是独一无二的。
　　纤纤：“你不是连车都卖了吗？还买这么贵重的结婚礼物啊？”
　　陈默：“是我妈留下的。”
　　纤纤点点头：“哦……”
　　陈默低头切盘子里的牛排，若无其事的说：“董纤纤，我知道你有喜欢的男人。但无论如何，你和我要结婚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为了你的公司，还是想向伤害你的人报复，我都能理解。但是我既然决定娶你了，就会一心待你的。希望我们以后好好相处。不，是希望你以后好好对我，至少向对你的朋友一样。”
　　纤纤第一次听男人说“你要好好对我”，不禁笑出声来，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那必须的。”

　　回去的路上，陈默一直走在纤纤身后。
　　夜风拂过脸颊，纤纤张开双手：“没有车也挺好的。”她回过头，对着陈默：“这么美好的夜晚，开车兜风就太不得真味了。让那个狠心的宋雅姐跟你的车一起消失吧。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陈默笑笑走到纤纤身边，搂了她的肩膀。
　　纤纤也顺势把左手环过他的腰。

　　两人有说有笑的上楼，竟然看到林赫站在他们家门口。他好像喝了酒，领带也松开了。
　　林赫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苦笑了一声：“一起回来啦……呵呵……”
　　纤纤叹口气，心想该来的总会来。她走上前扶住林赫：“你没事吧。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是解雇宋正音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梁明晶，我想她应该有她的理由吧，你来找我也没有用的。”
　　林赫挣开她的手，抓住她的肩膀：“你到底想怎样？你怎么总是这么理所当然、没心没肺？你要结婚啦？这么快就往前看啦？你的人生真是一帆风顺啊！像你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纤纤呆住了。她等了整整五年的那个男人说她这么快就向前看了，说她没心没肺，她想知道怎样才不算没心没肺，到底要等到哪一天，才可以往前看。
　　纤纤冷冷的拨开他的手：“你醉了，回去休息吧。手机给我，我给宋正音打电话。”
　　林赫死死的抓住纤纤的肩膀：“纤纤，我爱你。从你订婚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还爱你，我的心里还有你……”
　　没等他说完，陈默已经挥拳过去。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陈默说：“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那些肉麻的话，你还是省省吧。”
　　林赫笑道：“你的女人。她不过是谢楠手上的一个棋子而已。呵呵……你知道吗？我是董纤纤的第一个男人。”
　　陈默彻底被激怒了，两人都打得满脸血。一直到纤纤叫来江波和谢楠才把他们分开。

　　宋正音要去美国留学。走之前，她约纤纤见面。
　　宋正音：“董纤纤。我早就知道你了。跟林赫认识的时候，我在学校里的电影院打工，售票。他说我穿着牛仔裤白T恤扎马尾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大学时代曾经暗恋过的你。因为你在卖票，他总是去看电影。可到最后，他也没敢跟你表白。倒是你先……哎……他是那么爱你，以至于害怕见到你。在你面前，那么卑微。也许对你说他爱我的时候，他才感到了一点点快感，那种战胜你的快感。”
　　纤纤喝了一口面前的冰水，心情居然异常平静。
　　宋正音：“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真心爱我的。可我现在明白，你是不可战胜的，我的努力都是徒劳。不过，我也很同情你们。真是对错位的恋人啊，明明相爱，却走到今天这样。我要走了，是无奈的离开的。我很恨你。所以我要说出来，让你不能轻轻松松的跟你的白马王子结婚，我想要你心里有一丝愧疚。你做的那些任性的事，伤害了林赫，也伤害了我。”
　　纤纤只是淡淡的说：“宋正音，你这么年轻，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做任性的事，不是吗？但至少我做了，也用五年的等待为我的任性作结了。我没有伤害林赫，也没有伤害你。是我的努力遇到了林赫的逃避，造成了今天的结局。我不后悔。因为我是主动的一方，我做了能做的。我的爱情死了，在我做了一切努力之后，还是死了。该难过的人，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