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葬礼》荷佳潞

5、持久

　　实施计划的第二天，秦晓牧守在计程车里，神色紧张地对司机师傅说：“师傅，待会车一出来就跟上，可别得跟丢了。”
　　司机大哥也是爽快人，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丢不了。我在开出租车之前，可是业余赛车的好手，当时没人能飙过我。只要不是职业车手，这种小角色绝对能够拿下。你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可是风光无限，迷我的女人大把大把，真是……”秦晓牧汗滴满头，快速打断司机追忆过去的大话，“是是是，大哥，看着点，车出来了。”
　　被无礼打断回忆录的司机大哥面色讪讪，火急一踩油门，手挡一挂，追着弋阳的保姆车就发动，一边还念念有词，“今次就让你瞧瞧爷的厉害！”也不知是对晓牧说的，还是对前头速度也不慢的保姆车说的。
　　说不定是因为经常甩人跟踪的缘故，保姆车走的路线又迂回又灵活，跟车后长了眼睛一样就是不让晓牧他们好好跟着。每次一有红绿灯就拐弯，一有路口就打转向灯，完全不像有目的的去哪个地方，更像是在和晓牧他们玩猫捉老鼠。只是，晓牧他们，显然是被愚弄的猫。
　　再又绕过一个街口，停在红绿灯前，而前面已失去保姆车踪迹的时候，晓牧才后知后觉地问了司机大哥一句：“他，是不是在耍我们？”
　　司机大哥面色铁青地爆了一句粗口，“明摆着的！从二环到明光，直走就是，他竟然从北化那绕了一大圈子再过来，根本就是要甩掉我们。”
　　秦晓牧失望极了，只好对司机说：“既然跟丢了，那算了吧。就到前面的路口停一下，我们结算一下车费吧。”计价器上的红色鲜亮数字使晓牧想掩面大哭，可怜的钱包，这下重度缩水。
　　“小姑娘，这回不算你钱。我开车开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被人甩的这么惨。丫的，我收了你的钱，以后一看到就会想到今天被人当成二孙子耍，不要！”司机大哥将她放在路口，调转车头就走，一副狼狈逃离的凄惨，看得秦晓牧悲从中来。她无意中毁掉了一个赛车手的骄傲，而且自己也跟丢了报社的希望。
　　计划B，失败。
　　实施计划的第三天，秦晓牧悄悄混在保洁工中从后门进入了经纪公司，她一路跟着推着清洁工具车的保洁工往走廊里边走。同时，晓牧也在仔细地观察四周的房间，想要找出弋阳专用的化妆室。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晓牧也紧张的停下。额头上开始冒汗，蒙住口鼻的口罩下，晓牧大气也不敢出，心里担心是不是被发现了。谁知前面的人把推车交给她，“你，去把车推进保洁室，我先去方便一下。”
　　窃喜的晓牧连连点头，在那人拐弯去厕所之后再三确定周围没有人看到，快速脱下清洁服装钻进了旁边的一间道具室，想等着保洁工走了以后再找弋阳的化妆室。晓牧不敢开灯，只能小心躲在道具间的门板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约过了一会，好像是保洁工回来了，晓牧就听见那人疑惑而气愤的声音，“人呢？哼，准是偷懒去了。现在的年轻人让干这么点小事都不肯。”之后窸窸窣窣响起一阵整理和推车轮子滚动的咕噜声，晓牧再等了等，直到声响远去才轻吁了一口气，总算走远了。晓牧刚想站起来出门，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吓的晓牧再次蹲下，屏气听着。
　　那阵脚步声停在了门口，一个磁性文雅的声音响起，“咦，这道具间怎么没上锁？不是说过里面的道具在公演前是不能被泄漏的，你的工作有些疏忽。”“是是是，抱歉，马上就锁上。”另一个明显带着阿谀谄媚的声音和着钥匙上锁的“咔嚓”，晓牧呆呆地听着，好像她就这么被锁在道具间里了？！
　　才反应过来的秦晓牧，拼命拍门：“等一下，里面有人。”
　　可是房门外一片死寂，外面的人早就走远，况且已是过了下班时间，其他人也早就不在，自然没有人听到晓牧无助的呐喊。秦晓牧愣怔怔的发呆，这时晓牧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接起，是夏爽。
　　“小爽，我……”晓牧还没说话，夏爽哭天喊地的声音就盖过她的，“晓牧！你知道么，弋阳要在皇凯酒店前的广场公演！就是明天晚上，可是我现在从外地赶回来也要好久，赶不及啊！”夏爽在晓牧实施计划的第一天就出差了，跑一趟外地轰动的新闻，不然照她迷恋弋阳和爱凑热闹的程度，她早就和晓牧一起寻找弋阳接受专访了。
　　秦晓牧果断忽略她的狼嚎，抓住重点问：“你说，是明晚的公演吗？”
　　“是！哎呦，晓牧，你不是在追着弋阳做专访吗？你怎么连关心他的通告消息都不上点心思。你这样怎么可能成功，就凭你一副傻劲吗！”夏爽恨铁不成钢。
　　晓牧惭愧，“对不起，你知道我一向不太注意这些的，还有……”
　　“现在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给你个机会。弋阳公演的门票由皇凯全权出售，所有皇凯的运营机构都有的卖。正好我表姐的男朋友的同学在皇凯代售，我已经求他留一张内场的票寄给我，你回去拿了之后去看公演。记住！一定要带着我那高清像素的相机留念，把弋阳最帅的样子照下来啊！不许拒绝！”
　　“你早点休息，我上火车了，后天应该能到。我的弋阳，我的公演！不能现场看，我伤心伤肺！”疯疯的夏爽还是等不到晓牧回话就挂线。
　　晓牧对着手机忙音叹气，夏爽的性子就是这样。自己还来不及说话就挂断。她现在这幅窘境，连回去都困难。不过，要说明天公演的话，听刚刚他们说，道具要到公演才能上场，那自己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能出去了。
　　秦晓牧蜷起膝盖，靠在门上缩成一团，在憋屈黑暗的道具间里勉强窝了一宿。
　　计划C，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