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葬礼》荷佳潞

48、丢脸

　　“晓牧，你打算怎么办？档案一时半会估计是找不到的，你从容悦那得到什么消息了吗？”出了医院，说要按时下班做个好院长的孟定生回去他的办公室，韩齐俊就送晓牧回家。
　　晓牧摇头，“今天容悦阿姨没有来，我没办法证实她是不是我妈妈。”
　　韩齐俊宽慰的朝她笑笑，“慢慢来，事情总会弄清楚的。你要有信心，你想找妈妈的愿望这么强烈，老天不会薄待你的。”
　　“谢谢。”晓牧知道韩齐俊是个温柔的好人，但是自己也只能用最笨拙的三个字表达对他的谢意。
　　韩齐俊想起什么似的又笑了，“其实，谢谢这个词，我今天已经听了好几遍了。我碰上一个阿姨，我帮了她一点小忙，她就像你一样一直不停的对我说谢谢，好像我是多大的好人。”
　　“你就是好，很好很好。”晓牧突然冒出的话，让两人都愣神了。车厢里一下子诡异的沉默。
　　韩齐俊干咳一声，找话题消除尴尬，“你住的这个小区和那位阿姨的一样，看来你们还是很像的。”
　　晓牧看着窗外，“是吗？”
　　气氛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晓牧下车上楼才得以解脱。晓牧拍着胸口直喘气，只是和他呆在同一个车里，心跳就这么快，难道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吗？韩齐俊也奇怪的摸着胸口，刚刚心跳快了一阵是怎么回事，看着晓牧进入的楼道，突然发现晓牧和那位阿姨住的是同一幢楼，呵呵，看来她们确实是有缘。
　　张非一直住院，都没有去上过班。这天，同事刘明和一帮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来看他。
　　“张非，你好点了吗？”刘明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关心的问。
　　“我没事，伤势恢复得很好。”张非其实是有些意外他们能过来，工作说不上忙但是大魔头看得很严，今天这么多人来看自己，还真是受宠若惊。
　　刘明抓抓头，尽可能照顾张非情绪的说道，“张非，那次的事虽然不全是你的错，但是是你挑起的，砸坏了场子，老板有点不高兴。你又有几天不能来上班，大魔头在老板耳边煽风点火，所以等你伤好了，领了工资就可以不用再干了。”
　　张非傻掉，“就因为这样，老板要炒掉我吗？”
　　“你也知道规矩的，不能掺合客人的事，不能和客人动手，你都犯了，所以……”
　　“可是我不动手，李婕就会被人欺负了。”张非极力分辨，他不是故意违反规矩的。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只有你为它改变，他不能迁就你。”刘明觉得这有点不近人情，可是老板发话了，他也没办法，只能好好劝劝张非，“你也别认死理，好好休养吧。我们哥几个凑钱给你买了些补品，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其他人也劝张非想开些，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你也没做对。
　　张非在他们走后，疲惫的闭上眼。怎么会这样？明明出手相救没什么错，只是因为在错误的地点做了老板认为错的事，自己就失去了这份工作。他不知道晓牧知道以后会多心急，自己又要何年何月还完欠的债，什么时候才能堂堂正正的回家去，和爸妈共享天伦。
　　李婕推门进来，柔声说：“我都听见了，说来还是我害了你。”
　　张非烦躁的睁开眼，“都说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你这么啰嗦烦不烦！是我没用，我找不到工作，只能委曲求全当个小酒保，赚点可怜巴巴的酒水钱。连回家的脸面都没有，什么出国大老板，什么海归，统统都是骗你们的！你们这群笨蛋！”
　　李婕很冷静的看着他，一点都不觉得张非说的话意外。早在晓牧极力掩饰和张非尴尬的神色中她就感觉不对劲，直到听到他和同事的对话，还有现在他亲口承认，才真正肯定她的猜想。
　　张非从激动中平静下来，低头惭愧，“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没有关系，起码你有勇气承认，有些人到最后一刻还不愿意说他骗了我。”李婕的声音有些发颤，对张非很认真的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总编和秦阿姨知道你的事，为了脸面也好，为了某些不能说的隐情也好，你都不能后悔。要么现在就回到你爸妈身边认错，要么就打起精神站起来，总之不能就这样颓废。你是个有志青年，只要你肯努力，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
　　张非踌躇，自己什么时候丢掉了自己的理想，从被逼签下赌债还是屈才当了一个小小酒保已不可考，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可真是狼狈至极。
　　李婕见张非似乎有些松动，乐见其成。把手上的梨汤倒了一碗给他，“喝完梨汤降降火，摒除不该有的杂念，你会发现其实你的理想一直都在，只是被蒙蔽了，你才看不到它。”
　　“谢谢。”张非喝着梨汤，看着李婕，觉得心上的枷锁脱开了。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面对困难。
　　弋阳今天的状态有些不佳，连续NG，台词背串，一条过了好几遍。
　　“停！弋阳，你先别拍了，好好调整一下。”曾导对于电影一向注重细节，弋阳本来很合他的心意，但是今天的表现让他很生气。
　　弋阳到一边休息，看着原来晓牧坐着的位置空空的，心中一阵不爽利。秦晓牧，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来？害得我一整天心思都不在这，你真是让人……想念。
　　奥莉娜拿着水递给他，刚想在他看着的位子坐下，“你干什么！谁让你坐的！” 这是晓牧坐的，弋阳大叫，引来周围场工好奇的张望。
　　奥莉娜尴尬的顿住，片刻一脸无视的摆正姿势，又是完美的形象。心中暗恼，怎么？那个位子只有那个小丫头能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