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葬礼》荷佳潞

16、相交

　　韩齐俊听曾导这样说，轻轻笑了笑，“曾先生，您说的很对。这个世界永远没有捷径，要想得到就得先付出。那些不择手段，为了想得到的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和灵魂的人，永远是不懂得路过的风景很美是在于曾经经历过。”含沙射影，韩齐俊偷偷观察秦晓牧的脸色，却发现晓牧淡定异常，对这话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一脸赞同的看着他。韩齐俊眉头微蹙，是她太会伪装还是是有隐情？
　　弋阳听到这话，不由看了韩齐俊一眼，他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略带试探又有责备，难道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了吗？可是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再清楚不过，就连那件事，他都知道并为自己瞒下，连金老板都没有透露半句，那是在针对谁呢？
　　曾导呵呵一笑，脸上的皮也笑的一松一紧，朝韩齐俊点头赞赏，“现在的年轻人果真都是青年才俊，言语犀利，发人深省啊。”感慨的叹气，似乎被人说中心事，郁结不解。
　　秦晓牧并不想插话，这是他们的交流，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特助，只要完成弋阳吩咐的事就好，其他的少看少听少说。此信条来自秦姑姑多年来跟念经似的，在她耳边反复强调，晓牧奉为行事第一准则。
　　几人间同时沉默下来，空间顿时凝固一般的死寂无声。而打破这个僵局是来自晓牧……的手机，对着几位摆了个sorry的姿势，晓牧跑到角落接起了电话。
　　“晓牧，打电话给你真是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工作吧。”是赵磊的声音。
　　回头看看已恢复正常在那讨论剧本的三位，晓牧捂住嘴和手机，悄声说：“没什么大事。你呢，赵磊，你可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今天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那头的声音猛地一个停顿，开始磕磕绊绊，“再过几天，就是……就是夏爽的生日，我想买个礼物送给她，可是……”隔着话筒，晓牧还是可以想象赵磊此时的脸百分百红了个通透，突然冒出几声坏笑，却不说话。
　　赵磊急了，这下连声音都发抖了，“晓牧……你，别误会，我……我只是想……给小爽……又不知道……她喜欢……”
　　晓牧乐得更欢了，终于明白小爽为什么这么喜欢欺负赵磊，他实在是太好玩了。“好了，赵磊，我逗你玩的。你看，今天晚上行吗？我只有今晚是有空的，以后可有的忙了。”
　　赵磊急忙答应下来，“行行行，你说什么时间见？在哪？”
　　“今晚七点，国贸商城见。”晓牧火速挂断电话，因为她瞄见弋阳的脸色极臭的冲向自己这里，一副你再不过来就死定了的凶恶样子。
　　看到晓牧过来，曾导朝晓牧挥挥手，示意晓牧来自己这边坐下，笑眯眯的问：“是男朋友的电话？”
　　晓牧忙不迭的否认，急急撇清，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有事情找我帮忙而已。”余光见到韩齐俊总是面色淡淡，要么就是对谁都一样的招牌笑脸。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极度复杂的滋味让晓牧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心理疾病。
　　“哦，那么，晓牧，你说说，对这个剧你有什么看法？”不再多问的曾导把话题转向了剧本，看来是将晓牧看作一位能给自己提供意见建议的小读者了。
　　受宠若惊的晓牧正要开口，却觉得有些不对，惊讶的看向曾导，“您是活半仙吗？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把曾导给逗乐了，却也把弋阳气得不轻，韩齐俊照旧面色不改。是刚才谈论的时候说起的，名字这种事知道又有什么奇怪，当然是有人说的。
　　曾导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有趣，不失赤子之心，又有善心慧质，真的是难得一见。童心一起，调皮一笑，“这是本半仙的秘术，说不得。”然后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与晓牧笑成一团，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玩乐的父女俩。韩齐俊微低眼帘，盖住了眼中分明不该有的笑意，对晓牧的成见开始在他不察觉的时候慢慢动摇。弋阳也在一旁静静看着，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这个时候的秦晓牧真的很可爱。
　　越与曾导交谈，晓牧越觉得曾导渊博通才，能讲出许多以前都不了解的故事，听得晓牧兴奋极了，直拉着曾导的袖子不放。在晓牧眼中，曾导已经摘掉著名导演的光环，而是成为一个会讲趣味故事的邻家叔伯。曾导一点都不生气，而是觉得晓牧自然纯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丫头，于是两人一直说着话，韩齐俊和弋阳反而沦为偶尔才能插上两句的配角。
　　晓牧偶然瞥见了手机上的时间，6：40！糟，和赵磊有约！腾得站起身来，晓牧朝曾导歉意一鞠躬，“对不起，我和朋友约了见面，现在得马上过去。抱歉，曾先生，下次再聆听您的教诲。”
　　“约在哪？我送你一程。”韩齐俊也跟着站起身，向曾导打了招呼，陪着晓牧离开。
　　弋阳不信韩齐俊竟然甩下自己跟秦晓牧走了，那自己……看看曾导转眼严肃下来的面孔，弋阳无奈，自己只有和曾导讨论剧本了。不知道秦晓牧哪来的那么大魅力，把孤傲讲究的曾大导演都拿下，还有韩齐俊，他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隐约觉得漏掉内情的弋阳感到一种不快，秦晓牧，你可真是扰乱人心神。
　　秦晓牧虽然惊讶韩齐俊会送自己，却并没有拒绝，内心里总有个声音催眠蛊惑，跟他走吧，跟他走吧。晓牧顺从心意，低眉顺眼的跟着韩齐俊走进停车场，上车系安全带。
　　坐在汽车驾驶位上韩齐俊并没有直接发动引擎，而是侧过身子看向晓牧，脸上温和的笑意此时早已收的干干净净。晓牧被他这样直直看着，心跳的快要蹦出嗓子眼，浑身软的连手指都动不了，更不用说侧头看齐俊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