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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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Z市的马路被落下的鲜红的法国梧桐叶铺满的时候，艾凌也飞回了柏林。
柏林的气候跟Z市大相径庭，Z市处于热带与亚热带之间，四季分明，暑假在家时艾凌曾经极度觉得自己将要被烤成焦糖，可是柏林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如春，湿湿黏黏的空气，让她整颗心都安顺了下来。
一趟旅程的变数太多，回国之前她实在是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会一下子成了苏靖的未婚妻。
或许父母的婚姻对她的影响太深，艾凌从小就不是家庭责任感太重的人，记得以前还在初中的时候，有次姐妹淘聊天时她就顺口说出：“以后嫁人，一定得嫁个有兄弟姐妹的，而且还要嫁个小的。”
当时赵纯可还好奇地问了为什么，只听见她的回答是：“一家之嫂责任感太重，我还是适合当个没心没肺的小媳妇。”
多年前的玩笑话后来不知怎么的还传到了苏靖奶奶的耳朵里去，订婚那天晚上苏靖奶奶拉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一定不会让她感觉到任何作为一家之嫂的压力，也不会强迫她生小孩。
当时艾凌哭笑不得，只好频频点头让老人家心安。
容嘉跟叶风毕业之后就领证结婚了，小丫头依旧不改小姐脾气，不爱大费周章的婚礼，选择旅行结婚，跟叶风游遍了大半个欧洲，到了德国的时候也不忘飞到柏林来看望下留学的好友，因为之前出过事故，艾凌不会开车，因此也没有买车，相熟的人里只有苏楠买了车，所以容嘉他们航班到柏林机场的那天，艾凌特意请苏楠开车去机场接了他们。
刚刚进入11月，天气有些寒冷，容嘉和叶风推着行李车，一出机场就看见了苏楠的车，女生三两下就躲进车子里避寒去了，留下两个男生将行李搬上车尾箱里去。
一路上容嘉都在叽叽喳喳地讲着旅行时的见闻，坐在后座上一刻也消停不了，苏楠一直专注地看着前方开车，淡淡地微笑没有答话。叶风捡起她脱下的毛帽和围巾叠好放进随身的包里，然后摁住她不安分的身子说：“苏楠正在开车呢，你先停会儿，喝口水，有什么话留着等回到家跟艾凌说个痛快。”说罢就真的递给她一瓶已经拧开了的矿泉水。
容嘉接过水瓶，“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痛快，之后就真的没有再讲话了。
一路上都没什么车，交通还算顺畅，几乎没过多久，苏楠他们就到家了。
艾凌昨天特意调了夜班，所以今天白天都在家里休息，她还跟教授请了一天的假，所以今晚她就是打算着跟容嘉聊天聊通宵。临近傍晚的时候，她接到苏楠的电话，说已经接到了容嘉他们，正开车往家里赶，于是她也就下楼等着他们。楼下有片空地，艾凌见周边的土壤尚算肥沃，弃之不用实在有点可惜，在征得房东老太太的同意之后就从超市里买了许多瓜果种子种在这里，现在只有一些莴苣和番茄长了出来，初见成效。
这些长出来的小番茄还是青色的，迷你可爱，艾凌蹲下身去一个个看个仔细，容嘉他们来到的时候就看见艾凌蹲在地上，她悄然走近，一下子就跃到了艾凌的背上，事出突然，艾凌一下子没准备好，两个人双双摔到在草地上，仰面朝天，男孩子见状笑了下，提着行李就往楼上去。
女孩子也是相视一笑，相互扶着，也往楼上走去。
艾凌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白色毛衣，下面搭的是一条天蓝色的窄脚牛仔裤，蹬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刚刚摔倒的时候白色毛衣上沾了些泥土，回到家之后她就换了身衣服，把头发随意地挽起就进了厨房准备晚饭。容嘉也偷偷摸进厨房嚷着要帮忙准备晚饭，艾凌赶也赶不走，只好让她帮忙择菜，男生则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聊天。
“我说你都不用整整时差的啊，飞了那么久不累吗 ？”艾凌问。
容嘉正开着水龙头洗着菜，好整以暇地说：“从巴黎过来不算太久，我现在兴奋得很，也不困，不用整时差。”
洗好的菜被容嘉装在篮子里横架在洗手盆上滴水，她擦了擦手，然后搂住正在炒菜的艾凌，她把脸贴在她的背上，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像块橡皮糖一样整个人黏在艾凌的背上。艾凌关掉火将菜起锅，然后伸手准备做蜜汁鸡翅，她没好气问了句，“大小姐，您不准备吃晚饭，叶风大少爷还饿着肚子呢！”
容嘉依旧没有放手，她在背后闷闷地说：“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就这么一下子，我们谪仙一样的艾班花也成了人家太太了。”
艾凌转头看了她一眼：“我只是订婚，我们俩到底是谁扯了证谁成了谁的太太啊？”
“以前我们宿舍不是有约定，说第一个结婚的和最后一个结婚的我们都不用准备红包，前两年阿花结婚的时候，我们大家都觉得太早了少了些自由，现在人家女儿都两岁多了，家庭美满，我们这群人的婚姻生活才刚刚起步呢。”
“可不是吗，也许成功有很多种样子，像阿花这样子的生活，也是我们尚未企及的幸福。”
“对了，你跟苏楠现在在同一家医院上班，又住楼上楼下的，这些事苏靖知不知道？”
“知道的，我在邮件里跟他讲过。”
“他就一点意见都没有？”容嘉问。
“人家苏靖没你鸡婆，我们之间都很信任对方的，要不然也不会订婚了。”艾凌回身捏了下容嘉的鼻子。
“这难说，天底下订了婚却成不了的比比皆是。”
“呸呸呸，去你的乌鸦嘴，自己当了媳妇就见不得别人好，快点帮忙开饭。”艾凌啐她。
晚饭的时候，艾凌随口问了下他们成家以后的打算。叶风毕业之后进南航当飞行员，这是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早已跟公司签好的，至于容嘉，大四那年实习之后她一直不愿意再到医院里上班，现在在G市的医科大里找了份辅导员的工作，两个人总算也是留在了同一个城市。
两个人的婚房的首付是双方家长一起出的，一边一半，月供就交给两个小的负责，房子不算大，才100多平米，不过在寸土寸金的G市，也算是有个安乐窝了。
晚饭之后苏楠就回医院去上班了，叶风抵不过困意，拿着苏楠留下的钥匙，早早洗漱休息。两个女孩子收拾好碗筷之后就进了房间聊起闺蜜间最亲密的话题来，天南地北，从高中聊到大学，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话题是她们聊不来似的。
……
“那你们究竟有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才刚刚结婚，事业才起步，家里的意思是顺其自然，我们两个人的共识就是先奋斗几年，等基础都打好了再要，不过我也看得出来叶风他奶奶迫切想抱曾孙子，所以我们没有做措施，随遇而安吧。”
“你咧？”
“什么？”
“该不会你跟苏靖还没那个吧？”
“哪个？”
“所以还是二垒？”
艾凌倏然明白容嘉话里的意思，不禁羞红了脸，轻轻“嗯”了声当做回应。
“哎呀妈呀，你们俩这是在谈柏拉图式恋爱啊，苏靖可真是定力够，时间地点氛围都给他准备好了，可他就是坐怀不乱呐。”
艾凌知道容嘉说的是暑假里她去研究所找苏靖的事。
两个人仰脸躺在床上，“一直看你跟叶风打打闹闹的，从高中到大学你们两个的男女朋友没间断过，从来没想象过你们两个有一天会牵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们两家住得近你不是不知道，说我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也不为过。小时候叶风他没穿裤子光着屁股在我们大院里奔跑的样子我至今历历在目，我们两个都叛逆，大人们越是喜闻乐见的事情，我们越是不愿意照做。所以从小到大我们展现给大人们看的样子就是，‘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兄妹而已’，所以毕业之后当我们提出我们要结婚的消息的时候，也着实令双方父母吓了一跳。”
“但是，那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想象过，‘我丈夫不是叶风’的生活。我们两个人都太熟悉对方，对方的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自己马上就能心领神会。我不敢想象，没有他，我将以何维持自己的生活？”
艾凌认识容嘉那么多年，一直觉得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每天过得无忧无虑的，偶尔发发花痴，也从未听过她对自己感情生活有任何的憧憬，今天是第一次听到她如此真情流露的表白，心底难免泛起一阵酸涩。
那她呢，她好像也从没想象过，没有谁，日子会不会过不下去？
没过多久，容嘉就抵不住困意睡着了，艾凌听着她匀长的呼吸声，叹了一口气，关上房间的门，到客厅里看文献去了。
两个人的婚假所剩无几，所以不能在德国停留太久，所以两人在柏林住了将近一个星期之后，就匆匆踏上了回国的航班，上飞机前容嘉抱住艾凌哭成了个泪人，艾凌搂住她的腰轻声安慰说以后放假有时间一定会回国看他们两个。
最后容嘉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口齿不清地对着艾凌说：“阿凌，你一直都值得得到最好的幸福！”
艾凌回抱她，说了句：“容嘉，你也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