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穿陆小凤]天涯久逝》九宫元辰

21、第 21 章

　　花满楼在水畔赏花。
　　这是片幽静的地域，高大的银桦笔直挺拔，其下灌木丛生。
　　上官飞燕一行人驻扎在这丛林间靠水源近的一出空地上。趁他们张罗晚饭的功夫，花满楼踱到小河一侧湿润的土壤上，弯腰轻嗅岸边野花的芬芳。
　　然而，花满楼平和安宁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他隐隐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血的味道。
　　“呀！怎么从上游飘下来一具尸体，真是晦气！刚刚取的水还能不能喝哇！”有人惊声叫到。
　　闻言，花满楼忙起身走去：“把他救上来吧！血气还是新鲜的，这人大概只是晕厥。”
　　那几个年轻人见上官飞燕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将那人打捞上来。
　　花满楼倾身点住伤者的几处要穴阵痛止血，又自怀里摸出一个墨玉瓶，倒了几丸异香扑鼻的丹药送入他口中。看旁边几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不难猜出这药的价值。
　　——“哎呀，花先生就是好心，这么名贵的药毫不吝惜只为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谁说不是呢！不然这次公主和小姐怎么会请得到他……”
　　纵然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再小，肉眼盲、心眼开的花家七少亦可听得清清楚楚。敏锐地察觉到上官飞燕的尴尬，他只温润地笑着，不置一词。

　　雨化田还没睁开眼，便听到了柴禾燃烧毕毕剥剥的声音。
　　“你醒了。”距他很近的地方，一个轻柔好听的声音在对着他说话。
　　雨化田不禁怀疑自己的五感是否还正常，他只觉得那个方向应该是一丛盛放的繁花。
　　他不禁睁眼望去。
　　那果然是一丛花——或者，其人色如春晓之花。
　　他甚至不用想，便知道了对方身份。
　　流云飞袖，花家七童。
　　看着对方还带着些初醒的懵懂，花满楼微微一笑，语气真挚：“你落水前受到猛烈冲击而晕厥，所幸无甚大碍。不过终究因外伤损血，还是补充点水份为上。”
　　雨化田奇异地顺从，默默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温水一点点抿着，润泽有些干涩的喉咙。
　　事实上，意识回笼的第一刻，他便对自身的受损情况作出了估算。
　　让上官飞燕那帮下属大呼小叫的染满鲜血的外袍并不算什么，反正大多是那被炸成碎片的两个人迸射开来溅到他身上而已——他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便回护了自己——不过还是被余波殃及，晕迷过去。他能感到身上或许有在他意识尚未恢复的时候刮蹭出的伤口，大都微不足道，且得到了良好的处理。而且，眼前人定是用了弥足珍贵的药物为他做了调理，不然，这身体的机能还不会这么康敏。
　　喝完一杯水，感到因外伤炎症而微微有些低烧，导致的喉口干涩红肿的症状有所缓解，雨化田颇为内敛地笑笑：“谢谢你救了我。”
　　花满楼闻听落难者略显低哑的嗓音，不禁温笑着摇摇头，似是让对方不要废嗓子说话，安心将养。
　　“花先生！”远处似有人找，花满楼对雨化田垂目示意，缓步离去。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雨化田眼神奇异。

　　“霹！雳！弹！”宫九一把碾碎手中线报，狠狠蹙眉。“没想到那个妖到逆天的家伙还会栽在两个无名小卒手里。”他也说不清心里在想什么，总之有些闷闷的。
　　不料对面和痞子一样用牙签挑葡萄吃的贺尚书“噗嗤”一声喷笑出来，紫色的葡萄皮溜了好远，也不知是被他那活宝主子可乐的话还是有趣的神情逗笑。
　　“臭卖字儿的……”太平王世子霍地转过身，一双带着邪火的眼睛阴森森看过来，“你又发甚么癔症！”
　　“哎呦我的爷啊，您可真是难伺候。”四明狂客咧咧嘴，得，卖字儿就卖字儿的吧，总比卖身强，“您这种不爽的表情，对得住雨阁主的一片苦心吗？”
　　宫九白得透明的面瘫脸抽了抽——我怎么就是觉得这句话不对劲。
　　把这个时常抽风的下属的话掰直了琢磨，宫九回过味来：“他离开前和你联系过……不，你们有什么计划？！”
　　贺尚书贱贱地笑了。

　　上官飞燕身负要务，一等众人休息好便拔营赶路。对那个自水中救起的书生打扮内向秀气的青年不咸不淡寒暄两句，见对方也认为此处鲜有人烟不好独行，便匀了一匹载物的劣马，默认了对方跟随。
　　雨化田寒衣瘦马、素颜微偏，看上去好似在马背的颠簸下昏昏欲睡。
　　其实他在归纳至今为止所得到的线索，思考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
　　西厂督公向来算无遗策，也不吝于拿自己来兵行险招——昔日即可伪装成风里刀深入敌营，而今此番作为又奈他何？
　　在动身前，他便对自己可能会遇到的状况做出了一定预测。
　　目前与宫九敌对最明显的，大概就是日渐浮出水面的平南王一派。这些急功近利的家伙不会耐下性子去周旋，能够直接解决的问题——比如暗杀对方首脑和重要人物——就不会去选择迂回行进的方法达到目的。
　　他们既曾在宫九势力中埋过钉子，自然雨化田的动向便不再是秘密。而厂花大人虽然不会自骄自矜，却也不会妄自菲薄。他目前已算是宫九的亲信，若是能除去他，相信对方会觉得给了宫九一个很大的打击。
　　雨化田的行进路线好确定，但如何对付这个生性警觉的高手高高手又变成了一个难题：上次针对宫九的失败刺杀就是一个血的证明。
　　首先，人不能多，否则以雨督主的阴狡，必定不会中计进入包围圈。其次，去刺杀者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即使真有人能高杆到悄无声息不被雨化田觉察地靠近他，那也绝不是这群乌合之众能网罗到的人物；因此身负暗杀重责的人不仅要光明正大的接近雨化田，还要坦然地似乎真的是对方下属一样。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刺杀者需要有极高的瞬时杀伤力——南王他们可不觉得若是一击不中，雨化田还会大方地给出第二次机会。

　　暮色深沉，纤云钩住月色，将一片阴影投在雨化田身上，却更显其双目亮如子夜的星辰。
　　炯炯的目光代表了他正高速运转的脑力。
　　事实上，一直到勾魂手引爆霹雳弹，他的推测都是无误的。模拟对方的思路，雨化田很明了南王也只有让死士用炸药和他同归于尽这一条路可走。可惜他对霹雳堂卖出的混元霹雳弹能量估算不足，才让计划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瑕疵——幸好虽然他短时间晕迷过去，后续计划里该碰到的人依然碰到了，貌似还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雨化田微微翘起眼角，用余光扫了一眼静静赶路的花满楼。

作者有话说

　　【呃~这一章没看过原著的会不会觉得不好懂？我去这样一看老花实在太有爱了我想踢掉宫九肿么办啊啊啊（被PIA飞……）】
啊哈哈这章断在这里肯定有种解谜解到一半木有了的抓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