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卷二 灼热的冻狱》长谷川千秋

4、第四章 我叫小灵

　　你叫我小灵，我欣然接受。从张开眼第一刻看到你时，我就被你的面庞深深吸引。永远忧伤的暗紫色瞳孔，微微低垂，纤长的睫毛氤氲下淡淡的剪影。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唇瓣总是微微上挑，掩饰住你那眼中的苍凉。
　　我不知何时有了思想，只记得当我还是一团稀疏松散的灵魂光点时便能感知到你。岁月如尘，浩渺天地。多少个时光碾碎了陈旧的往事。我努力的向你靠近，希望有一天能同你长相厮守，当然要有一个完整的可以触摸你的躯壳。终有一天，我成功了，我积攒的力量在那时爆发，拼命的承托着旧时的信仰。我有了躯壳，随即脱力的昏了去。我怕你的离开，所以用最后的灵力建造了名为结界的东西。其实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听你再说“原来是结界啊”。好怕你强行冲破。因为我知道我是阻挠不了你的。你却没有，淡淡的安静的坐在我的身旁。我才安心的放弃挣扎昏死过去。
　　醒来时，你便说我叫做小灵，是你为我起的名字。我好高兴，作为不完整的一魂一魄，我终于找到了肯要我的主人，我终于有了我的名字——小灵。
　　你说，因为我的眼神灵动而清澈，像极了小狗狗。我不知那是什么，只要你高兴，我像谁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却不希望你看着我想着别的东西。
　　不知为何，我能感受到你的孤独，你的愁伤，你的开心，还有你的淡漠与疏离，可是为何我感受不到你身体中那一份生机？那一份跳动？那一份… …真正的心魄。总是看你笑，可是那是虚无的啊，一个表情，并不能代表什么。
　　我开始逗你开心，你也会不时的哈哈大笑，可是还是感觉不对，还是少了些许真挚，多了令人费解的飘渺。仿佛下一个又是那个满目愁伤的人儿。
　　你的伤悲，我为何会感知？你的落寞你的凄楚为何总是缠绕不去？我使出了浑身解数为怎样才能打动你的内心。如果这样，我就陪你一起伤心好了，你是我的唯一，如果你是光，那么我就是影；你是月，我就是星。我会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时光总有一天将会把你我拆散，可是，即便如此，在那个时刻之前，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请叫我小灵，因为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小灵。
　　每天，你都喜欢坐在湖中的小谢中弹着古琴，琴的声音很好听，比林子中的黄莺百灵唱歌还好听。我便收起了顽皮，静静地坐在你的身边，细细聆听。那琴仿佛是你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凛冽，时而温婉。不论是哪种，我都是喜欢的。你抚琴累了，我会学着给你按摩。其实自己也有些私心啦。我喜欢触碰你的发，丝质柔顺，好似冰凉的湖水；我喜欢按揉你的肩，虽然有些咯手，但是肌肤的滑腻犹如晨露下的花瓣；我喜欢靠近你，因为你身上有淡淡的令我心醉的冷香。
　　晚上你喜欢在那一片花圃中看月光散漫花海的光影。还有我使用小小手段让蓝色的萤火盘踞在你的周围，你的面庞便挂上了些许虚渺的会让我沉迷的笑容。即便我知道那是无心的笑容。但我还是爱的不得了。
　　你兴奋时不时的会拉着我的手在月下花海中狂奔，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你我，这种感觉真是美妙。真是浪漫… …。你却不知道，着对我说是多么的重要。
　　夜了，我撒娇的让你不得不拥我入怀，只有这样我便是安全，只觉得这样我才能找到寄托。你的身体冰冷，我好想温暖你。可是，即便是抱得你好紧，好紧，你亦然还是冷的像冰。我哭了，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你却笑意满满，嗔怪我的孩子气。我想说，我不是你口中的幼童，我所知道的比你还多，还多。你叹了叹气，用手轻缕我的头发，缄默的不在提及。
　　从那时开始，我才明白我当初为何那么的想与你相伴，因为你是冰的，你是寂寞的，但是你却不知。因此，我便是你的伴，我要你快点好起来，这种病，我不想让他禁锢你终生。
　　闲暇时，我喜欢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设好结界，用功练习自己的灵力。想要保护你。可是，为何不论怎样练习都不出任何成效。我生气自己的无能便开始了自虐。每次都带着伤回家，你表现出的担忧使我觉得自己更加的无能。一复一日的练习，新伤与旧伤的更替，我希望我的灵力会变得更好。却最终还是那个无用的小灵。
　　一日，感到我的结界犹如丝线般的被人扯断，我有些害怕是他的到来。我不想让他看见我为了他而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便藏了起来。不过，空气中的味道，却不是他，而是一个陌生人的温暖味道。他是谁？我偷偷抬眼，那个人一下子对上了我的目光。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便被他抱到了怀中，那人叫我“瑞”。眸子中满是疑惑的信息。随后即优雅的放开了我。白色的衣衫，飘开了去。远远地看着我，仿佛在定夺刚才他的判断。
　　怔愣中，几步外的他笑着向我行礼，说“瑞，看来你忘记了一切啊。吾这次寻你，是为了有关三界的事情。你毁了一界，我拍你不思悔改毁了其他两界。不过今日看来，是吾多虑了。不过你为何… …”
　　剩下的话，我没有听见，从他眼中的神情来判断，定是有“不舍与留恋”四字。
　　说完，他有些落寞的离开，只留下些许飘落的残叶。仿佛方才那是我出现的幻觉。
　　“瑞”是谁？拥有着和煦笑容的陌生人又是谁？为何他会把我当成“瑞”一个个谜团接踵而来，弄得我头有些痛了。不管了，也许问问主人才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