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卷二 灼热的冻狱》长谷川千秋

17、第十七章 帝之血脉 Ⅲ

　　是梦，有些茫茫；是梦，有些惶惶；是梦，有些凄凄。
　　又是这个梦啊，我抬眼触目之处皆是一片萧瑟。六弦琴弹出凄婉的骊歌，腰身妖娆着缱卷的光影，艳红的唇亲吻着娇羞的玫瑰，荆棘缠绕着无力的灵魂。
　　沉默的世界，心灵的哭喊。却冷冷的隐匿于淡薄的笑容之中。
　　为情所痛的那个人是谁？为爱所痴的那个人又是谁？是怨念，是执着，还是永远完成不了的心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片段，那些笑容，那些愁伤，那些苦涩，那些泪滴，全部都幻化尘封。
　　挪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身边仍旧是小灵温暖的怀抱。那个昨天我所救的男孩子不知道会是怎样了。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的担心他，也许是因为他是人族的孩子吧。我总会有想保护弱者的冲动。
　　我的动作打扰了睡梦正酣的小灵。他的眼睛睁开，那一瞬总是令我着迷。剔透的，毫无杂质的淡紫色双眸。这双紫眸我曾经也有过，只是太久之前了，久远到我已记不清当时的纯白。
　　“主人，怎么不睡了吗？这刚是卯时，咱们再睡一下吧。”说着他强势把我按到，手臂压住我的胸口。
　　“我有点担心昨天的那个孩子，他被你安排到哪里去了？”我问道，不着痕迹的躲过他预按压下来的手臂。
　　“反正死不了就对了。好了主人，咱们再睡一下吧啊，等辰时，吃完早善在走吧。”小灵含糊着，手臂又向我伸了过来。
　　“不行，我不安心，我要去看看他。”说着我大力的起身，跨过他的身体穿鞋更衣。
　　他也没有阻拦，随即也起了身，替我把外袍穿好，整理我的头发。
　　“好啦，主人，别担心啦。我去找那个小子回来，咱们即刻启程好吧。”小灵的手很巧，瞬时把我的发挽了几个旋，用一只白玉簪别好，打着哈气，手中拿着纱帽，往外屋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时而成熟沉稳时而顽劣不羁，这种个性今后他一个人怎样过活呢？怕是今后必将结下不少仇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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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草垛。
　　“喂，小子，死了没有啊？”小灵恶劣的口吻像是对待一个叫花子，不，眼前的这个脏兮兮的小子还不如叫花子能让人心生怜悯，而是更像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一般叫人讨厌。
　　喂喂了几声，也不见老鼠醒来，怕是已经死了吧。小灵心中暗忖。用脚狠狠的踢了少年几下。
　　一阵轻呼后，少年才悠悠转醒。半睁半闭的眸子毫无生气。
　　“哟，丑老鼠还挺经活的嘛，这晚上的瘴气，怕是味道不错吧。哈哈哈。”小灵狂笑着，俾睨着脚底下的只剩半口气的少年。
　　他自从来到了魔界，便察觉到晚上各处都弥漫着瘴气。对于瘴气来说，他的力量游刃有如，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消除身边的一切有毒气体，当然最重要的是保护他的主人。自然他的主人像被他宠坏的金丝雀，根本就不知道魔界还有瘴气这一说。
　　“咳咳，死….不….了。”少年气喘的答道。脸孔朝上能够让小灵好好地欣赏着他痛苦的神情。
　　“哼，别装死，告诉你，主人说现在我们要启程了。有命的话就跟着，没了就等在这里让那些魔物把你抓了烤了吃哈哈。”小灵的毒舌不停地奚落这地上面容苍白的少年。
　　“咳咳,,,好，我… 知道..”少年蹁跹的站起，像一株摇摇欲坠的残花。
　　“哼，跟过来。”小灵不爽的转身，虽然没用飞的，但是步履很大，丝毫不理身后已经失了大半体力的少年。
　　少年咬着牙，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小灵，心中始终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一直以来隐瑞他们都是在客栈的房间中用餐，一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是因为他们所吃的东西与这里格格不入，怕引起怀疑。
　　小灵先引着少年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客栈后身，停住，回头皱眉看着一跛一跛的少年。
　　少年感到前面的小灵不动了，才抬起他的头，毫无表情的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告诉你，我可不想被主人骂才勉为其难的给你治病，我不是杀你，要杀早就杀了。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呐。”说着靠近少年，伸出右手，在空中结了一个简易的梅花形蓝色图藤，图藤随着手的握紧而变小，最后紧缩成一团，最后坍缩成犹如一颗米粒般大小黏着于食指尖端。小灵用食指轻触了少年的眉心。那颗泛着淡蓝色的荧光隐没进了少年的眉间。
　　少年此时感到身心无比的舒畅，好似自己被包围在暖阳之中。在暖阳的深处可隐约看见他最为崇拜的两个小叔叔，在小叔叔们的身边还有一位倾国又倾城的美人哥哥。他们三个人，一个作画，一个抚琴，一个笑意满满的打着节拍。这一幅画面好似镜中月，水中花一般的美得不可亵渎。
　　“喂，丑老鼠，你笑什么，好恶心啊。老鼠也会笑？”小灵不适时的打断了少年的回忆。
　　少年回过神，隐了笑容，淡漠的说“走吧，去你的主人那里。”
　　“呵，怎么本少爷给你医治好了，你这是感谢人的态度吗？”小灵有些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谢过公子相助。那么我们该走了吧。要不然你的主人会不高兴的。”少年的感谢冷的像冰。
　　“哼。”要不是看着主人的面子，你个丑老鼠早被我弄死一千八百多遍了。真觉得自己太过于仁慈了。小灵沉着脸。不顾忌刚刚恢复的少年一个飞身便消失无踪。
　　少年抬头，看着眨眼间不见得小灵，面无表情的跟了去。迟早有天我会超过你，然后杀了你的主人，然后… …没有然后只有最终。最终完成我的心愿。就算我们人族不可重振，也决不让罪魁祸首逍遥九天。
　　少年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光芒，只是这光芒太过于浓烈以至于把自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