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炮灰生活》双木小番

28、part 28

　　零碎的记忆接踵而来，时光像是飞快流逝着，有些画面却像永久定格一样，在那些定格的背景图中又掠过无数的场景，战场上的厮杀，漫天遍野的尸体，无情的瞳孔，刺骨的寒冷……谁和谁的呢喃……

　　“莉莉丝，你果然很好，你不仅学会了诱惑男人，还让以前风流不可一世的撒麦尔为你死心塌地，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撒麦尔殿下是个很好的男人，我想如果殿下是个女人，也会愿意为他生孩子的。”
　　“莉莉丝，你让我感到恶心。”

　　“对一个你信任的人，尤其还是喜欢的人，就算她把世界都颠覆了，你都会觉得她是对的。”
　　“莉莉，我一点也不明白，曾经你那么想要当上炽天使，为什么我现在当上了，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呢。……后来我想，只要是为了在乎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很甘愿吧，就像当年你想努力接近路西法一样，我为了能接近你，努力让自己变得跟路西法一样，我甚至还打败了他，可是我却永远失去了你。”
　　“如果我还是当年的弥卡尔而不是现在的米迦勒，如果我还是当年只会跟在你身后的弥卡尔而不是现在天国副君、光之君主，如果我还是当年遇到一点小事就会大呼小叫没出息的弥卡尔而不是现在统领万军被称为慈悲伟大的天神的右翼，呐，你是不是就不会恨我，不会不理我，不会对我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种话了？”

　　“我已经得到了你，却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你。”
　　“你真是太狡猾了，别人的情绪你一下子就看出来，平日里却整天都在微笑，自己真正的心情一点都不让旁人了解。”
　　“你还爱着路西法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小子泡妞的手段一向比我高，没关系，我可以学习，一年不够用十年，十年不够还有一百年，我喜欢你，我就会用尽所有的手段让你也喜欢我。我会用时间来证明，你看我不会变。”

　　“莉莉？”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路西法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我揉揉眼睛，挣扎着起了身，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茵蔯、罗弗寇和默菲斯托，以及在不远处拿着羽毛笔正在记录的巴贝雷特，打了声招呼，“嘿，刚才想起一些事情来，现在看到你们，觉得好熟悉好亲切。”
　　茵蔯连忙蹲下来，握住我的手，“莉莉你都想起来了吗？”
　　我也万分激动的回握她的手，“嗯！不过好像只是片段，我记起了你和罗弗寇还有默菲斯托之间的复杂的三角恋！”
　　罗弗寇黑线，马上紧张地问：“你记得什么？”
　　我晃了晃脑袋，“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呢，对了，天界的使者们呢？撒麦尔他们呢？”
　　路西法直起身来，淡淡地说道：“我打发他们走了。”
　　我也淡淡地一句“哦”随后便转向巴贝雷特道了声谢，巴贝雷特感到讶异，连罗弗寇都问道：“你谢他什么？他当年可是最反对你和陛下在一起的人。”
　　我斜了罗弗寇一眼，“哎？我不是只是莉莉丝陛下的替代品么？我不是生完孩子就没用的女人么？我不是应该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么？”
　　罗弗寇的脸立马变得像是一个星期都持续便秘的人。
　　“陛下还请告知原因，因为我需要记录下来。”巴贝雷特适时的出声了。
　　我伸伸懒腰，随意地说道：“哦，谢谢你当年告诉我关于路西法陛下的情史，不然我还真的傻傻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呢，我后来变得那么洒脱那么放得下肯定有你一半的功劳哦，谢谢你给了我另一种新的生活！你就是我的生命之树！”
　　巴贝雷特的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路西法，战战兢兢地开口:“陛陛下在开玩笑呢，我当年好好像只说了关于考题的内容，其它的都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我怎么可能乱嚼舌根呢？”
　　路西法站起来，嘱咐茵蔯好好照顾我后，拍拍手掌对巴贝雷特说道：“跟我出去一下。”
　　巴贝雷特幽怨地看我一眼，又求救般的看向另外三人，可惜茵蔯满心满眼只有我，其余的两个男人一个假装认真地研究天花板上的花纹，一个装作认真研究地板上的灰尘。
　　最后巴贝雷特含恨般的合上笔记本，强装镇定的跟在路西法身后走了出去。
　　他们一离开，茵蔯马上说道：“莉莉是不想见到路西法陛下么？”
　　我躺平，淡淡地说：“是啊。”
　　罗弗寇立马接道：“为什么？”
　　我也看着天花板，“因为想起来的，有关他的记忆，实在是令人愉快不起来呢。看见他的脸就特烦。”
　　“说起来，你与殿下的回忆确实没多少是美好的。”
　　我“嗯”了一声后听茵蔯缓缓地叙述。
　　“当时你堕天的时候就已经怀了陛下的孩子，到达红海后席琳发现没有神力的你根本无法适应那里的生活，于是告诉了撒麦尔，撒麦尔自然就把你接回地狱啦，不过地狱的生活你也无法适应，不，其实应该是玛门那个小混蛋无法适应，所以最后没有办法，撒麦尔化成一条蛇引诱了夏娃，夏娃偷食了禁果和亚当有了后代，耶和华知道后非常生气，把他们赶到人界去了，哦你知道，你不愿意当亚当的妻子，上帝就取了一根亚当的肋骨，创造出了夏娃。然后就偷偷地让你住进了伊甸园。”
　　“……所以伊甸园就成了光之界？”
　　“伊甸园本来是上帝为了亚当而造的，如今亚当被驱逐到人界去了，伊甸园就被上帝遗忘了，反正空着也是浪费，于是撒麦尔大人就为你造了一些人来陪你。”茵蔯说的云淡风轻，我却是万分震惊。
　　“你说撒麦尔，他他造人？”
　　茵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不会不记得这个吧，撒麦尔大人当年可是唯一造人成功的天使。”
　　“那为什么创世神变成了路西法？”
　　“还不是因为你，你怀孕怀的太无聊，想知道以后的孩子会长什么样，于是就画了一幅画，结果这幅画就被后来光之界的人翻出来，因为落款期对他们来说非常久远，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画像里的人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了。最后还依画雕成了雕塑。”
　　我愣了一下，“那格桑，不，撒麦尔他……”
　　茵蔯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是陛下麾下的，可是有时候想想真替撒麦尔感到惋惜，最早是他征服了地狱当上了撒旦之王，后来你堕天了，他又为了你跑到光之界去了，等到路西法陛下堕天了，知道你的躯体被封印了，就带着你的灵魂再次来到了光之界，耗费了近一千年的时光才能让你的灵魂凝聚在诞生石上面，他的意义确实从来就只有你，那些虚名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我完全地震惊了，我觉得撒麦尔的胸襟真宽广，地狱被路西法抢了没有揍他，连光之界的创世神称号被他抢了也没见他怎么抱怨，要是我被人抢功了，早就把那个人揍个稀巴烂或者同归于尽了。
　　我忍不住说道：“撒麦尔真是个好人。”
　　茵蔯点点头，“所以当初他让我们去光之界帮助他，我们就去了，现在已经没有红海这个地方了，所以巨人们都迁到光之界来了。你记得吧，席琳就是巨人族的首领。”
　　我的嘴巴变成了O型，简直可以塞下一个大鸡蛋，“可可可是席琳的个子没有像巨人那么大啊……”
　　茵蔯敲我一下，“笨，席琳是神使啦。就是可以驱使所有神兽的天使。”
　　我愣了，“巨人算神兽吗？”
　　茵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头脑简单的都算是吧。”
　　我点点头然后转向默菲斯托说道：“那太好了，下次让席琳驱使默菲斯托看看。”
　　默菲斯托：“……”
　　我转入正题：“撒麦尔为什么叫你们去光之界啊，我觉得没有必要啊。”
　　默菲斯托说道：“因为他发现陛下就要苏醒啦，所以不能再陪你游戏人生啦。而且他还欠你一个承诺呢。”
　　我连忙接话：“对对，他还说我欠他一个答案，我欠他什么答案？”
　　没有人搭腔，我觉得非常无趣，就在我快要爆发的时候罗弗寇轻轻地说话了，“有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想起来的好。先不管撒麦尔这个人到底是好还是坏，反正只要是你的事情，他就不可能会害你。所以他们两个就冒着被陛下砍杀的危险跑过去当了撒麦尔的帮手。不过最后还不是把事情搞砸了。我至今还记得默菲斯托为了演戏给巨人族的人看而说的那句台词：‘说不定利利还会因此爱上我呢’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因为这句话他被撒麦尔和路西法陛下揍得有多惨。”
　　默菲斯托郁结地看着罗弗寇，“没办法，巨人们头脑都太简单了，跟他们解释还不直接演戏给他们看，再说就算我解释的话他们估计也不明白，所以只有采取对他们有利的方式了。”
　　茵蔯也尴尬了，捶了旁边的默菲斯托一下，“都是默菲斯托啦，我就知道不应该听他的，骗巨人们说什么只要和光之族的人结合就可产下长寿的后代了，这样他们才肯发动战争的，不然他们本性也不坏，除了没东西吃和气候太恶劣会暴动外其他时候都很安分。”茵蔯把脸埋进我的被子里，闷闷地说道：“太丢脸了。”
　　默菲斯托拍了下她的头，一副要跪下来的架势，“好啦都是我的错，现在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么？”
　　我才想起原来在天界的时候茵蔯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大，现在的身形无论怎么看都是原来的升级版，连五官都变得硬朗，接近男性化，她还是天使的时候怎么看都是和加百列同一类型的小女生啊，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不自觉地看向罗弗寇，罗弗寇察觉到我的视线，飞快地移开了。
　　茵蔯站起来，双手掐得啪啪响，动了动脑袋，缓缓说道：“真是抱歉，自从我变成撒旦后就再也变不回原来娇小可人的模样了呢，既然默菲斯托大人喜欢柔情的女人，出门左转再直走出宫殿往右拐五百米左右拿份魔域导航，里面会指示你红灯区在哪里的。”
　　默菲斯托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躲着茵蔯的攻击，接着两个人就这样‘相爱相杀’地冲出去了……
　　留下罗弗寇一个人大概觉得有些不自在，假装咳嗽了两声后对我说道：“我出去找下陛下，他好像还有事要告诉你。”
　　我叫住了他，“罗弗寇，虽然我记不大清了，但是你为什么要伤害茵蔯呢，我记得以前你很爱她。”
　　罗弗寇背对着我，良久才说道：“陛下也说了是以前，很多事情随着时间都会变的，更何况是像我们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死去的人。”

　　此时的我对罗弗寇的话并没有多大的想法，后来我想起他这句话，才感到深深的哀伤，无法想像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
　　没过多久，路西法果然进来了，我不由自主就躺下去装睡。
　　隐隐约约中听到他的脚步声，似乎走得很缓慢，不一会儿，我确定他站在我的床边，因为他把我露在外面的左手轻轻地放回被子里，然后再替我掖了掖被子。其实地狱里的温度不低，就算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寒冷，而且这被子确实薄如蝉翼。所以我觉得他这一行为实属多余。
　　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莫名的就想起这句话，当时这句话真是被人们广泛流传，可惜我没有很深刻的体会，所以只觉得比喻不错，现在想来这句话还蛮应景的。
　　“莉莉。”他轻轻叫了我一声，接着过了许久都没听见声音。我实在太好奇，于是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结果看到他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神。
　　蓦地他笑了起来，笑容明明晃晃，眼中像是汇聚了无数道星光，星辰也为之黯然失色。我做贼心虚地又马上闭上眼睛。
　　他却在耳边轻语：“莉莉。”
　　我干脆翻了个身，背对他。
　　沉默了一会儿，路西法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轻轻地说道：“其实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记起来。”
　　哼，你这个缺德鬼当然不希望别人记得你的混蛋事。
　　“可是我却不能骗你。”
　　什么烂借口啊。
　　“必须取回你的躯体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唤醒你的全部记忆与我一同对抗耶和华。”
　　不是为了利用我那是为了什么啊？再续前缘吗？笑话。
　　“不论你现在对我是何种感情，这个理由我都必须告诉你。你有权利知道。”
　　噢，你真是尊重我。
　　“莉莉，你当年怀的是双胞胎。而你只生下了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