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炮灰生活》双木小番

14、part 14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门口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你失望么？你爱的德尔西尼没有赶来。”
　　我垂下眼敛。
　　“上天真的很不公平，在创造了我以后为什么又会出现你？替身一个不够么？为什么你拥有的比我多那么多？凭什么我要忍受这些苦痛！凭什么你却被保护得这么好！为什么他们都偏爱你！既然他们这么不公平，那我就创造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公平！”
　　黛丽丝定了定身形，朝路德森抛了个魔法，路德森就被定住了，她笑的妖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到关键时刻你是不会出手的，刚才我要是不开口，你是不是已经在蕴酿着要战斗了？装什么正义，会使手段让她喝下布鲁，并且以知道她‘失忆症’要胁她跟你结婚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反正你也快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黛丽丝优雅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庆酒节那天，他并不知道你晕倒的事，所以他后来赶回来的时候我找人告诉他……说晚上看见你和格桑在一起喝酒，然后……”
　　“可怜的德尔西尼被气走了，然后我在他一个人喝得烂醉的时候出现并把他带回了宫殿。”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样。
　　“然后我亲吻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以及……他的嘴唇。他睡着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黛丽丝双手交叠在下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
　　“但是……我们并没有做。因为那时候我就已经怀上了孩子。”黛丽丝顿了一下，愉快的声音散开来，“所以他还是小处男，你放心。”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开口：“所以你的孩子……”
　　黛丽丝大方的点头，“对，我的孩子不是他的。可是他也一直以为是他的。哈哈哈哈，德尔西尼其实很纯情是不是？不过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他怎么就认定他对我做了什么呢。他那认真皱眉的表情真是取悦了我。”
　　我挣扎了一下，从刑具上掉下来，不小心又碰到地上的钢钉，芙妮这个时候偏偏忍不了了，直接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抱起我，哭泣着，小小的脸上满是泪水，“对不起殿下，可是我无法……”
　　黛丽丝冷哼了一声，“呵，安蕾利雅你果然厉害，竟然连一个小小侍女都愿意为你不要性命，好，好，好……我成全你们主仆情深好不好？”说着她举起手，在手心中凝聚成一个环形，紧接着我看到无数的长得像蚯蚓的虫子涌了出来。那些虫子慢慢地在我们身上蠕动，我甚至感觉到它们已经钻进了我的皮肤里，我一方面害怕一方面恶心的想吐。
　　那些虫子在血液中游走，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凸起的形状，我的身体像一棵根须裸露在地表的大树。
　　又痒又痛又恶心的感觉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想杀了我自己。我看见芙妮的表情扭曲的仿佛被墙壁挤压，她的身体也在抽搐，我想抱抱她，想给她安慰，想让她不那么疼，可是我的身体被虫子占领了，看着它们呈线条状的在皮肤表层乱蹿，我的思维开始渐渐涣散。
　　在我快要失去自己的意识前，隐隐约约听到外面轰轰烈烈的喊声。
　　“拜见创世神！”
　　我的头仿佛是没上油的机械，缓缓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头转向地牢里唯一的小窗口。

　　左手持着发着圣光的尖枪，立于嗥叫的飞兽身上，他的靴子上盛着些许雪花，一身长袍泛着淡淡的金光，好像踏雪而来的上仙。

　　我听见他们叫他——创世神。
　　被圣光笼罩的男人缓缓从飞兽上信步走来，地牢的墙壁瞬间消失不见，我看见飞雪落在他的肩头，肩胛处微微耸起，昭示着不可亵渎的神圣气息，然后一双瘦瘦窄窄的白底金纹的靴子停在我面前，我低下头，不愿自己的丑相暴露过度。
　　然而男人却脱下手套，伸出纤长白晳的双手贴在我的脸颊，我虚弱地抬起头，只看到一双深渊一般的，幽蓝色像迷漫着大雾一样迷离的双眼。
　　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丑陋，我急忙扭头，却被牢牢固定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变回了原来十七岁时的样子。
　　然后我感觉到一股强流从他身上散出，接着光速般袭向一旁早已呆若木鸡的黛丽丝。黛丽丝被打到一边，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从墙上慢慢滑落下来。
　　我伸手拦住了男人想要抬起施法的右手，“她…还有……孩子……，先、先不要……伤害……伤害孩子……咳咳……”
　　接着我觉得喉咙一紧，一口血吐了出来。那口血吐在了看过去布料很豪华很柔软的衣服下摆上，在昏过去前我想的是“靠，又要昏过去了！”和“完蛋了，那件看过去布料很豪华很柔软的衣服好像是，我们光之界伟大的，创世神大人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以死谢罪了。
　　不过我想我离死亡应该还有一段距离的，因为我再次活着睁开了我的双眼。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我床边的创世神大人。接着我的瞳孔就闭不上了。
　　自从听说创世神大人是真实存在后我就对他进行了无数次的幻想，首先，他创造了光之界，按照光之界的历史来算，他应该是个老头子了，其次，按照所有人对他的敬仰程度来看，他也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最后，据说他十分亲民又十分公平而且宽容大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应该是个老头子……
　　可是——
　　眼前的创世神大人完全不符合我内心的各种幻想版本。说不符合各种版本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们伟大的创世神大人，他戴着面具。
　　不过从他裸露出来的眼睛和嘴唇以及修长美丽的手还有这无懈可击的身材来看，绝对不是个老头子。
　　突然他朝我看过来，眼里似乎是透露着一丝迷惑，然后用右手在空中划了划，一排字跃然于眼前。还是金光闪闪亮晶晶的。
　　“你是谁？”
　　我刚想回答，可是由于先前的感冒发烧再加上黛丽丝这么一折腾，我发现我的喉咙堵的难受，发不出声。
　　见我不说话，创世神大人以为我看不懂他的文字，于是开了他的尊口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我调整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勉勉强强可以发出声音时却猛然被这个声音震惊到了！
　　这个声音是，我不会记错，这种独特的嗓音，发出这样的声音，并且话语和上次一模一样，是那个救了我并拥有一只会说话的鸟马，噢不，是独角兽的男人！
　　我惊讶地抬起头，只能看到一双像海水般湛蓝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竟然有一瞬间很想哭。
　　“你到底是……”我挣扎着想要靠近他。然而他却微微避开了我，隽秀的眉毛拧起来，表情似乎有点不耐烦，“你是谁。”
　　我怀疑创世神的脑子是不是也被破坏过，我上次明明告诉过他我是安蕾利雅啊，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一样，他薄薄的嘴唇再次开启，“你不是安蕾利雅。”
　　我不是谁是啊！我X!
　　我正要开口辩驳时，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
　　“德尔西尼将军回来了！”
　　我飞快地偷瞄了一眼创世神，他已经坐到椅子上，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咖啡，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于是我朝他微微行礼，点了点头示意我要出去了。
　　可是我还没跨出门槛，德尔西尼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确切地说是抱着黛丽丝一起出现的。
　　下一秒，德尔西尼却抽出了他腰间的剑对着我，他剑眉一挑，眼神凛冽地看着我，“殿下，您承诺过不伤害黛丽丝殿下和孩子的。”
　　我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承诺过啦？难道是我晕倒的时候吗？拜托那种时候我的意识是不清醒的好吗？过了一会我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德尔西尼，那个，这个孩子他不是……”
　　谁知他突然剑锋一转，落在我耳鬓的几缕头发缓缓地飘了下来。
　　“殿下，您的心怎会变得如此丑陋！难道是因为和巨人族的默菲斯托情投意合了吗？”
　　我看着德尔西尼，很想跟他解释这一切，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因为他选择的不是‘相信我’而是‘我变了’。
　　我突然不想再装好人，也不想发火，因为觉得自己有点可怜，我喜欢的人，我了解他的全部，他却不相信我的为人。
　　就在我感伤的时候格桑和波尔希还有路德森都来了。他们都带着各自不同的伤痕，尤其是格桑，身上的伤口似乎都在透过绷带往外流血，于是询问与责备的话也无法开口。所以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波尔希和路德森，希望他们可以为我解释一下。
　　然而我终究没有等到这样的机会，因为在格桑出现后不久，创世神就紧接着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黛丽丝，向格桑询问道：“她就是那个‘容器’么？”
　　格桑点点头，创世神“哦”完一声后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我刚才不知道她是‘容器’，所以下手重了点，现在看来，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是转移吧。”说完又瞥向我，“换成这个‘容器’好了。”
　　创世神的指尖刚浮现出施法的光圈，格桑就费劲地阻止了他，“她不行。”
　　创世神像是才看到他的伤口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谁能伤到你？”
　　格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玛伊雅弥那个臭女人，我吃了不少她的亏……”
　　创世神迷惑了一会儿，随即又指了指德尔西尼问道：“他……”
　　格桑再次点了点头，这回创世神没有再作任何回答，而是直接伸出手掐住了德尔西尼的喉咙！
　　由于他背对着我，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对德尔西尼做了什么，德尔西尼就凭空消失了！失去依靠的黛丽丝也缓缓倒在地面上。
　　“带她下去。”末了创世神下了道命令后黛丽丝就被带走了。
　　本来我还在为创世神和格桑之间的联系迷惑万分，而今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震惊得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反应，隔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感觉，我才缓过神来，指着创世神，“你……你……”
　　创世神却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什么？！都说了德尔西尼不是东西啦！
　　“现在来处理‘容器’的问题，你说她为什么不行？不是同样是复制品么？”
　　格桑冷冷地看着他，“你明明感觉得出来，她跟一般的复制品不一样……”
　　创世神只是淡漠地看着格桑，似乎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在乎一样，他看上去那么完美，无懈可击。
　　“她就是莉莉丝，对么？”
　　不知道为什么，创世神说的这句话明明很连贯却让人觉得他在紧张。不过，莉莉丝是谁？
　　格桑：“你为什么不问问玛伊雅弥？”慢慢走近他，“她可是代替你做了一千年光之界的创世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