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倌碧朱》千年之后

2、第二章

　　“兰妈妈，让莲玉姑娘出来啊。”
　　“是啊，是啊”
　　“莲玉。”
　　“莲玉。”
　　看到台下几位的起哄，兰妈妈连忙站在舞台中央让平息众人：“各位官人别急啊，我们家莲玉这就出来，就出来。”
　　兰妈妈下台之后，只见舞台中央被从楼上悬挂而下的红色大布遮挡起来了，一阵清新流畅的琴音从后传出，而后红布被缓缓向上拉起，台上两侧是两位蓝衣女子正在弹奏古琴，舞台中间是一位背对众人的白衣女子。随着悠扬的琴声，女子玉手挥舞，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继而面向众人。白纱掩面，只见双眸。此刻众人无法窥探出她的容貌，只能遥望她那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琴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
　　啧啧，面纱出现了，清倌就是与众不同啊。整的一出仙女下凡似的。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陪着李大人坐在二楼的碧朱看着台上的白衣女子心里有几分不屑，几分羡慕。
　　“大哥，大哥，你看那边那个红衣的，好漂亮。”
　　回过神来的碧朱下意识地看向说此话的人。
　　那个，是女的吧。虽然束着男子的发冠，一身华贵的男子装扮，但那五官怎么看都觉得是女人，声音也有点细。
　　察觉到碧朱的视线，那人瞪眼斥道：“看什么看！”
　　担心自己惹到什么麻烦，碧朱对着那人善意一笑，“方才公子所说的红衣女子正是我们怡红院的花魁，艳晴姐姐，碧朱无意冒犯公子，请见谅。”
　　听到此话，那小公子眼睛一亮，“花魁？不是台上那个白衣女子吗？”
　　碧朱想了想，解释道：“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怡红院，台上那位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清倌，说是花魁也确是如此，而艳晴姐姐是红倌，是我们众姐妹中最出色的，当之无愧的花魁。”
　　“那，”
　　“四弟！出门前你说过什么可还记得。”
　　“对不起大哥，我什么都不问了。”
　　看到小公子没有再追问，而是安静地坐着，碧朱也就不再理会他们，转头略带不安地看着李大人。
　　完了，忘了这里还有个人。
　　看到碧朱的表情，李大人摇了摇头，“好了，我也该走了，不用送了。”
　　“是，大人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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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中的怡红院一片宁静，没有夜晚时的繁华奢靡，反而透漏着点点雅致。
　　当姑娘们都起身之后，后院便开始热闹起来了。白天的她们不需要隆重的打扮，穿着舒适随意，或素颜朝天，或在眉眼间轻描淡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们才能找回自我，肆意一回罢了。
　　但是该努力的时候一刻也不能放松，姑娘们的才艺不求登峰造极，但也要有所长进，如若让兰妈妈请来的女先生非常失望，那么将面对的不仅是兰妈妈的责骂以及缩减的月钱，还要被指派去服侍那些粗鲁的客人。哪里都是弱肉强食，这是碧朱在怡红院最大的感触。
　　“碧朱，今天我需要去置办每月一次的新样式的布料服饰，你这里有什么需要我特别注意的吗。”负责置办姑娘们的服饰的小月和从前的碧朱很要好，每次都会替她捎带些东西。
　　碧朱看了看自己的衣柜，回道：“不用了，等等，你帮我捎带两匹蓝色和黑色的布料吧，不用很好，平常人穿的那种。”
　　小月点点头，然后一脸八卦得提道：“那好，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琴棋书画和春夏秋冬，还有咱们那个清倌姑娘啊，都出去了。”
　　“得，就差我和艳晴姐了，她们结伴？”碧朱耸了耸肩。
　　“我听说是某个大官弄了一条花船，特别指明要莲玉姑娘呢，兰妈妈让她们过去的，艳晴姑娘好像之前跟兰妈妈说好了今天有私事，所以没过去。至于你嘛，兰妈妈说你那点才艺就别出去丢人了，所以没叫醒你，你当时还在睡呢，真是懒。”
　　碧朱好笑地看着小月最后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很无赖的说道：“好啊，连你也淘汰我，反正我就是懒，人家兰妈妈也没有特别不待见我不是？”
　　从前的碧朱是某个红倌的亲生女，那女人后来跳江了，留着碧朱在怡红院里长大，在不养吃白饭的怡红院里，小碧朱从开始的打杂到后来当丫鬟，因为有点姿色，最后还是做了红倌。因为不是外买的姑娘，从前的碧朱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才艺，只能唱唱那些青楼里的小曲，偶尔配合其他姑娘们跳跳舞，按现代话说就是表演者中的龙套。这也是如今的碧朱能感到庆幸的事。